［崩鐵］我是景元的鳥！！！

第4章 注視

注視

04

北音短時間內不是很想看到将軍，他從最開始接觸的人，是朋友和親人，到之後普通人的爾虞我詐，如今對景元這種奇特又微妙的情感，他還無法平靜看待。

總而言之，不能再輕易被逗了。

沒有任務的這幾天，北音閑了下來，一向兢兢業業的員工沒了工作，忽然有些不适應，他沒在家待着，偶爾去丹鼎司看看白露，在街道上行俠仗義，或者去仙舟的邊緣地區，消滅潛在的隐患。

今天，他答應了彥卿的邀請，準備去同這位可愛的小朋友切磋一次，順便一起去吃晚飯。

上午原本打算在白露那裏度過的，被地衡司當初給他辦身份證明的大毫遇到，邀請他去解決了些地衡司的小麻煩。

白露忙着看診，以及策劃偷跑去金人巷的事，對隔三差五就來找她的北音揮揮手，示意他自便。

感覺莫名被嫌棄的小燕子：……

赴邀來到雲騎軍的練習場，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雲騎在訓練，北音剛到，就看到了金發的小少年笑得燦爛，對他打招呼。

“阿音！這裏！”

沒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北音和彥卿的關系已經很熟了，稱呼變得更親近也不足為奇。

不過，就算彥卿強烈抗議，北音也只是固執地稱呼他為“小彥卿”。

小動物一樣，可愛。

殊不知在好友心中已經成為小動物幼崽的彥卿，正興高采烈地拉住北音，向他展示這個月剛到手的寶劍。

彥卿看上的劍自然是好的，北音端詳一番，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不過，北音疑惑：“我記得你說過，這個月你只剩下能溫飽的錢了，怎麽還能買劍？”

聞言的彥卿表情一僵，随即垮下了臉，有些心虛道：“我把吃飯的錢用了……哎呀沒事！反正這個月也沒剩下幾天了，我找将軍借點，下個月就有錢了！”

小孩子臉上帶着蔫蔫的表情，就像是耷拉下來耳朵的小金毛。

北音點點頭。

“我也可以借給你，”看到彥卿放光的眼神，他又默默補充道：“但是不許再買寶劍了。”

“這個月絕對不會了！”

彥卿避重就輕。

就算如此，北音也拿他沒辦法，因為這孩子太可愛了，誰會不動容呢。

“閑聊就到此為止了，”他們走到訓練場中央，彥卿認真下來，“阿音，我們決一勝負吧！”

北音颔首，腰間的冰藍色神之眼閃了閃，手中緩緩凝結出一把冰劍，帶着逼人的寒氣，周圍訓練的雲騎感受到變化，紛紛停下來，遠離這個風暴中心。

彥卿小小少年臉上意氣風發，似乎有一瞬間，北音從那雙燃燒的眼中，看到了他熱忱的赤子心。

原本想聽景元的請求，權當是指導的，北音默默改變了注意，至少這一次，看在彥卿的心意上，把他當做對手吧。

銳利的冰劍勢不可擋，北音眉眼霜寒，劍氣掀飛了場上的塵土，卻又被突然出現的冰錐釘落。

像是出鞘的寶劍，來不及等人欣賞觀摩，一招一式間帶出細碎的冰晶，直到冰劍抵在金發小少年的額頭前，衆人才恍然醒悟。

“高下立見。”

北音淡淡道。

他收回寒氣逼人的劍，在手中消失，又撿起來彥卿被挑落的寶劍，放回彥卿的腰際——它的劍鞘中。

彥卿眨巴眨巴星星眼，從剛才的較量中回過神，拉住人的衣擺，期待地說：“阿音！阿音！你是怎麽做到的？！就是先這樣再那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簡直太帥了！”

被絆住腳步的少年神色淡淡，就是臉上有些紅暈，下意識的不去看彥卿，側過眼正好對上了另一雙金色的眼睛。

景元彎了彎嘴角，憑借出色的視力，察覺到那本該是冰雪的眼睛泛出一抹水色，眼尾像是眼影一樣的紅襯得那張俊臉更加豔麗。

“……”北音默默閉眼，“等會與你細說，你不是餓了？走，我們去吃飯。”

“好呀好呀！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店，走，我帶你去，阿音。”

彥卿松開手，大步向前走去。

……诶，他雖然是很餓，但是他有說過麽？

不待彥卿細想，北音反常地主動挑起話題，正好是彥卿很感興趣的劍藝，當下就熱情地讨論起來。

直到察覺到暗處那抹注視消失，北音才暗暗松了口氣。

他不着痕跡地捏了捏滾燙的耳根，彥卿撒嬌太可愛了，他沒能抵抗得住，卻沒想到窘狀又被景元看到了，真是沒面子。

不過，為什麽景元會出現在雲騎訓練場上？平常這個時候，景元應該在神策府處理公務才對的。

但是将軍的事務繁重，可能是湊巧路過，看到了他和彥卿的比試。

他這次沒放水，是因為彥卿的認真，下次再打的話，應該是以指導為主。

想着，北音拿出來玉兆，默默發消息。

小燕子：将軍，我會照顧好彥卿的，不必擔心，等下次切磋，我會認真指導他。

景元的頭像灰着，顯示景元還沒有上線。

剛要收回玉兆，下一秒，屏幕一亮，景元上線了。

實名上網：我看到了，很精彩。

小燕子：将軍現在回神策府了嗎？

實名上網：在回去的路上。

小燕子：将軍你要記得休息，如果不小心睡過去了，那肯定是太累了。

實名上網：北卿是在關心我嗎？

小燕子：……

幾乎能想象到那頭人的情态，景元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繼續打字。

實名上網：和彥卿的那場比試，北卿的表現很出色，和平常不太一樣，當時非常帥氣。

小燕子：……請不要打趣我了，将軍。

幸好彥卿和他現在已經坐在了飯桌前，彥卿明顯餓壞了，埋頭吃飯，沒注意到北音不自然的神色。

為了拯救他要燒熟的臉，北音努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壓下那點莫名的思緒。

其實，關心将軍的身體也算是北音的示弱，他之前不明白景元為什麽停了他的任務，但是能感受得到景元對他生氣了，現在，北音實在不能再悶着了，如果沒有工作，他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價值。

景元沒有讓北音久等，他回複了。

實名上網：用完飯有時間嗎？

小燕子：有。

實名上網：來神策府。

小燕子：好的。

這邊的北音還在高興，那邊的白毛大貓貓已經身在神策府，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點着桌子，看表情明顯在沉思，眼睛閃爍着光，就像是在捕捉獵物的獵手。

飯後北音同彥卿道別，雖然彥卿還小，但是劍技卻很強，在仙舟，不用擔心回去的時候遇到危險。

之後北音去了神策府，寬闊的大廳只有一人在案首。

北音越過棋盤，在兩步外站立，景元放下手裏的事務，擡起頭，一雙帶着笑意的金眸璀璨，在那種目光下，北音覺得，他整個人好像都被看透了。

只能說，景元不愧是坐鎮仙舟的将軍，這種經年磨練出的領袖的氣質，北音經常在帝君那裏見過。

景元将軍真的很好，不過，如果是帝君的話……

“阿燕？”

“嗯？”

等等。

北音疑惑的看向景元，似乎是在無聲詢問，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

“果然，”景元意味不明地一笑，“只是覺得‘北卿’這個稱呼太生疏了，現在也不算是在工作，沒必要太過死板，‘阿燕’這種叫法的話，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大貓貓要親近人。

北音愣愣點頭，面無表情，耳根紅透。

“這些工作是我篩選出來的，你可以去做，除此以外，我希望你可以抽時間指導彥卿，雖然之前在玉兆上說過，但我還是想正式地拜托你一次。”

景元的表情很認真，大貓貓狀态來回切換得太快，北音迷糊點頭，接過文件，“我會的，将軍。”

“阿燕，看起來你很喜歡彥卿呢。”景元又開始笑眯眯道。

這個稱呼還是有些不習慣，總感覺，景元說出來有些怪怪的……

北音點點頭，“彥卿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孩，他和白露，我都很喜歡。”

想到彥卿星星眼的表情，忍不住牽了下嘴角。

“小孩嗎……”景元沉吟，“如此一來，有勞阿燕費心了。”

大貓貓笑得很可愛，如果不是比他高了一個頭，北音估計會伸出手來摸摸頭。

但是，景元是将軍，身份就不行，更別說這種無理的要求……果然，只有多找找彥卿了嗎。

金毛小幼崽也可愛。

比眼前這個……可惡，景元将軍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景元俯身揉了揉手感極好的黑發，就是臉靠得太近了，能清楚地看到那雙淺色的眼泛起的水光，臉頰的紅暈，極其冷淡的一張臉上，眼尾卻有一抹豔麗的紅。

動不動就害羞的模樣，真是太有趣了。

沒想把人逗得太緊，景元收回手，笑而不語。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北音：“将軍……”

“如何？我見阿燕似乎很喜歡對白露和彥卿做這般動作。”

“請不要再……對我了。”北音聲音小到讓人聽不清。

他猛地擡起臉，生動的表情像是春天的一幅畫，景元訝然，難得呆了一瞬。

北音踮起腳，神情認真，好像是在做什麽大事一樣，伸出手指，點了一下景元的額頭。

淺淺的一下，轉瞬即逝的觸感，就像是風的親吻。

“禮尚往來。”

少年明眸冷膚，皓腕上的痣在景元眼簾輕飄飄閃過，卻化作一滴濃墨，暈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