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

第4章 真不愧是她的手下

真不愧是她的手下

“我還以為，你已經逃跑了。”

直接推門而入的褚涵衍，在看到床上那已經失去了神采的人，開了口。

“畢竟，我不想在你們的‘宣傳‘下，聽到我竟成為了一個不忠心的叛徒。”

對于她問的話，南卿玹的語氣很是平淡，像是已經接受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不再掙紮。

“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不必了吧，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我，還有什麽用處？你把我流放了也好，把我安排在某個偏僻的地方找人監視我也罷。我只希望，能讓我離你遠一點。”

她說的很真誠，此刻她只想離這人遠一點，這個時候的南卿玹已經卑微的到了谷底。

但褚涵衍對于她的話卻是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然後還沒得等她開口，南卿玹又繼續說了下去。

“畢竟，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真的不想，在被你騙第三次了。”

聽到她的話，褚涵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嚴詞拒絕到。

“你說的一切關于想要離開我的話，我都不會允許。”

“你不允許，你憑什麽不允許？褚涵衍，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這個木心的職位，老子根本就不稀罕！”

在那人說完的那一刻，南卿玹覺得這人的話有點可笑。她不知道，這人是站在什麽立場上說出這種命令的話。

“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人。屬于木心，這是你的組織都知道的事情。”

聽到那幾個字眼，南卿玹覺得有點可笑。

“呵哈。褚涵衍褚老大，你覺得我哪還有臉去面對你的手下。你讓那人回去以後，怕不是要會落實我的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吧？那個時候，我怕不是真的要被除了名，成為所謂你的人。”

她就這麽的看着那人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搬來了凳子，坐在了她的對面。

“這種事情，和我做不做，好像并沒有什麽關系。從你成為卧底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你再也回不去了。那些人給你的承諾，根本就是……”

“閉嘴！南卿玹，沒必要，你真的大可不必這麽做。”

還沒等那人說完，南卿玹就激動的站了起來，搖着頭很是沮喪的看着她。

看着她此時的樣子，褚涵衍就大概猜到了一點，怕是眼前這人因為相信所謂的信仰，所謂的正義，相信了那些所謂的某些上司給她做出了某些的承諾。

為了這些信仰，你竟然這麽傻乎乎的相信了。南卿玹啊南卿玹，我還真沒想到你在某些方面還真是意外的單純。

“我可以不那麽做，但我也并不希望你去聽信那些承諾。畢竟，我見過的和我知道的卧底，從來沒有一個好下場。而且，都是被所謂的自己人給害死的。”

“……”

這一次，南卿玹并沒有開口去反駁她。她只是呆呆的坐在了床上。

她現在的整個腦海裏，都是那個時候，自己明明懷疑但卻因為那個信仰，而去不在乎忽視掉的事情。

她從來不介意為了心中的信仰犧牲，哪怕當一個炮灰，她都會勇往無前。

可現在，那人卻強行的把血淋淋的真相擺在了她的眼前，然後告訴她，那都是假象都是騙她的。

“南卿玹，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并且永遠記得它。”

在沉默了幾秒後，聽到那人突然很鄭重的叫她的名字時，她慢慢的擡起了頭。

“……你想說什麽？”

“對于我們的世界或者說我們這個都市，并非就是非黑即白那麽簡單。所以，南卿玹，別那麽天真了。”

她說完，就走了出去，沒有再去管身後已經跌落到谷底情緒的人。

“天真？呵哈哈哈。褚涵衍，我要不是因為天真，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上你。喜歡到，我放棄了自己的一切正義。”

南卿玹苦澀的笑着，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來了。

她以為被褚涵衍這麽設計，是最絕望與痛苦的事情。

可到後來才發現，原來發現自己一直以為從小堅持到大的信仰與正義，其實并不是那麽正義的時候，才是最崩潰的一件事情。

“原來，原本就能預料到的一點事情真相，和你真正要面對起來的時候，根本就是兩回事。呵，連面對都不敢了，更何況談什麽鴻鹄大志。”

離開的褚涵衍并沒有當即離去，而是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完一句話後，才離開了。

“南卿玹，你要知道，這個城市裏除了黑色與白色，還有灰色。”

從那天以後，南卿玹就在也沒有出過那個房間。好在那個房間原本就是褚涵衍的房間，裏面設施齊全。

那人送來的水和食物，像是失去了生機的南卿玹，也沒有了任何的抵抗。她只是一臉平靜的把加了藥的水，一飲而盡。但食物，卻只是吃了一兩口就放下了。

這天，喻子芸還是像往常一樣的送水和食物進來。南卿玹還是面無表情，沒有任何感情的把水一飲而盡後，就想轟她出來。

而她在想到自己老大，比這人還可怕的臉後，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勸到。

“玹姐，這幾天您都沒怎麽吃過東西。您就算賭氣，也別氣壞自己的身體啊。”

“賭氣？是你覺得，還是你們？”

額，玹姐雖然搭理自己了，但被這眼神突然的盯上，她害怕的本能使她咽了咽口水。

“那個，我……額，他們……”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了，自己就是看了她一眼，就已經結巴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那麽一點點的波動。

“怕什麽？我又不會像褚涵衍一樣，懲罰你或者是要你的命。”

在聽到南卿玹類似于調侃自己的話後，喻子芸不知道自己是該哭該是笑。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這木心上下，誰不知道寧願惹褚涵衍，也別招惹南卿玹。

如果只是單純招惹了褚涵衍，說不準那人會因為恻隐之心或者是因為南卿玹的一句話就放你一馬。但招惹了南卿玹，褚涵衍是絕對不會放過你。

所以在這幾天的時間裏，底層的他們都知道了，南卿玹是卧底然後卻背叛了她組織的身份。

不過，在褚涵衍她的威逼利誘下，都沒人敢說什麽，更別說對南卿玹有什麽異議。

哼，南卿玹可是他們老大的寶，誰都不能碰。

在那人許久都沒有說話的時候，便向那人的臉上看去，在看到那人表情稍微有些豐富的人時，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

“你也知道，我是卧底了，對吧？”

“嗯。不過老大下過命令，不允許我們在你面前提及此事。怕你，難受和想太多。”

眼前這人都已經問了出口，她也不敢有所隐瞞。只是她越說越沒有底氣。

畢竟，誰還沒有幾個眼線呢。說不準，其他幫派的老大都通過調查局的一些暗線早就知道了南卿玹的身份也說不定。

對于眼前這人的話，南卿玹沒忍住笑了笑。老大都下了命令，結果轉頭就又在她面前全部交代了個幹淨。還沒等她說什麽，那人就已經卑微了的向她乞求着。

“玹姐，你千萬別告訴老大，是我告訴你的啊。”

畢竟，在她看來，褚涵衍還是很聽南卿玹的話的。

“你都告訴我了，怕什麽。在說，這種事情，我早預料到了。此時此刻，南卿玹怕是在應付其他合作的人，對我的不信任吧。”

說到現在南卿玹對于眼前這個人，還算是不讨厭。不知覺的，也說了許多以往只會對自己說的話。

看到南卿玹突然自嘲的笑容，想開口安慰她，可南卿玹卻又突然開了口。

“畢竟，像我這種當了卧底，卻又背叛了自己信仰組織的人。誰又能保證得了，我會不會又一次的背叛木心。”

“可你不會背叛老大，不是嗎？”

在南卿玹剛說完的下一秒，喻子芸完全的沒有帶腦子的就說了出來。

結果就是，她說完連忙的捂住了嘴，觀察着那人的表情。

“……”

她有些無言，也愣在了那裏。自己都不敢這麽說，她怎麽敢的啊。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是，玹姐。”

聽到南卿玹已經開始轟人的話，喻子芸乖乖的退了出去。

可走在門口的時候，喻子芸想到最近幾天，老大那幅樣子，沒忍住的又磚頭的唠叨了幾句。

“玹姐，其實手底下的人，都知道也很清楚您的為人。畢竟您對我們的好，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我們也都相信，那不是您演出來的。而且，以往都是您保護我們。這一次，我們會保護你的。”

“你們真不愧是她的手下，都這麽不帶腦子的站我這邊。也不怕，我翻臉就把你們給賣了。”

她看得出來，喻子芸的樣子很真誠。

可就是這個真誠，讓南卿玹陷入這種莫名的情緒中。所以，就連語氣都忍不住的刻薄了起來，嘲諷了幾句。

可那人卻在聽完後，傻乎乎的笑了笑。

“老大都不怕的事，我們肯定不會怕。而且，您值得！”

說完，喻子芸就走了出去，帶上了門。留下了呆呆的坐在床邊，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的人。

老大都不怕的事，她們也不會怕。

這一刻，南卿玹只覺得有點好笑。也不知道褚涵衍這是給手下的人洗了多少次的腦，才能達到這種效果。

畢竟，褚涵衍有這種想法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而且她自認為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可是，如果就連像喻子芸這種和她毫無牽連的人也這樣想，她的內心又怎麽不受煎熬。

而她也有那麽一瞬間，懷疑這是不是那人故意安排好的戲碼。因為那人知道自己沒有那麽狠心，拒絕掉除了她以外的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