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若逃脫并非易事
第50章 若逃脫并非易事
這幾天郁風峣都經常在家,徐楚寧找不到機會聯系咨詢師,等好不容易終于聯系上了,卻被告知自己的預約已經被取消了。
“是的,您跟林醫生在本月15號的預約已經取消了。通過郵件取消的。”咨詢室的助理對他說。
徐楚寧愣了一下,不由得握緊手機,低聲道:“是,我忘記了,抱歉。”
挂掉電話後,徐楚寧慢慢蹲下,抱着腦袋,拼命理清在腦子裏竄動的思緒。
是郁風峣擅作主張幫他取消了預約。
他以為自己藏得夠好,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被男人知道了,一直在他身後看着,說不定還帶着輕蔑笑意。
徐楚寧抱着琴,坐在路邊。
他突然很不想回家,因為郁風峣在家裏。
頭頂的軌道發出轟隆隆的聲響,一列高鐵駛過,不知去向何方。
“要不,跑吧?”徐楚寧自言自語。
可是他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都在家裏。
“可以辦個臨時的,先把車票買了,再慢慢挂失。”他對自己說。
去哪呢?
“随便,離開這兒就行。”
腦子裏靈光一閃,徐楚寧想起什麽,拿出手機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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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那條群消息。
他兼職的琴行是連鎖的,據說有個小城鎮的新開連鎖店要招人,或許可以跟老板争取一下,讓他過去?
徐楚寧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還沒有看個仔細,電話又進來了。
頓了一下,還是接起:“先生。”
“怎麽還沒到家?”男人的聲音裏是顯而易見的不滿。
徐楚寧咽了咽口水,故作平靜地撒謊:“先生,我今天想跟同事出去聚餐。”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而後是淡淡的聲音:“時間?地點?怎麽去?幾點回?怎麽回?”
徐楚寧磕磕巴巴地說:“大概七點,在金禦酒店,他們可能還要去唱歌,不過也不一定……我坐地鐵去,九……啊,不,十點能回,打車回。”
郁風峣若有所思地緘默着,片刻,“嗯”了一聲:“喝了酒給我打電話,去接你。”
挂斷電話後,徐楚寧站在路邊發了五分鐘的呆,才轉身往公交站走。
琴行現在正是晚課的時候,學生有些多,但都是代班的老師,沒看見老板的人。
“遲遲,老板今天沒過來嗎?”徐楚寧到前臺問了一嘴。
前臺坐班的是個小姑娘,帶着耳機正在看恐怖片,聽見聲音,利落地摘了耳機 ,擡頭,一見是徐楚寧,便笑了笑:“他家裏有點事兒,這一周都不會過來了。”
“好吧。”徐楚寧有點失望。
遲遲又說:“老板娘出國參展,老板最近都在家帶孩子,你要是實在有急事,直接去找他也行。”
遲遲是老板的侄女,随便找了一張便利貼,把地址寫給他。
“謝了。”徐楚寧說。
站在琴行外,徐楚寧還是先打了個電話,問問方不方便。
老板說他現在還在外面跟朋友吃飯,大概八點左右回家。
徐楚寧看了看時間,想着也好,先去吃個飯。
晃到了七點半,徐楚寧就往老板家裏去,他記得老板孩子是個女兒,大概三四歲,就順手帶了一箱酸奶。
他到門口的時候,老板已經到家了,正在照顧女兒。
“寶寶去把手和臉洗幹淨,記得用洗手液。”老板一邊看着一蹦一跳往盥洗室走的女兒,無奈地搖頭。
徐楚寧看着小小的身影,眼神有些波動:“上幼兒園了吧?”
“是啊。天天都舍不得回家,非說要跟新交的朋友玩。”
徐楚寧不由得微笑。
小孩洗完手和臉,擦幹淨,又出來黏着爸爸要讀繪本,還甜甜地跟徐楚寧打招呼,“叔叔好。”
“你好。”徐楚寧被她憨态可掬的樣子逗笑。
老板拿出繪本,遞給女兒,哄道:“爸爸還有點事,寶寶先自己玩一會兒好不好?”
小孩想了想,搖搖頭:“那我要跟媽媽打電話,我三天沒跟媽媽打電話了。”
老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差,才把手機遞給女兒,叮囑道:“如果媽媽在工作,就不要打擾她了,知道嗎?”
“好。”小孩重重點頭,捧着手機,又對着徐楚寧一笑:“叔叔再見。”完了颠颠兒地去了書房,關上門,給媽媽打視頻。
“真好。”徐楚寧看看老板,又看看書房的門。
他對健全溫馨的家庭,總是充滿向往。
“羨慕啊?”老板打趣。
徐楚寧笑了笑,沒說話。
他确實是羨慕,但羨慕的不是老板和老板娘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而是羨慕他們所有人,可以有一段這麽值得這麽溫暖的親密關系。
他從來都沒有過。
老板給他倒了杯茶:“小寧,你也二十多了吧?要遇見個合适的,人姑娘也願意,就要一個呗。”
徐楚寧僵了一下,正襟危坐,陪笑道:“這……以後再考慮吧。”
“也是,養小孩得花不少錢呢,你還年輕,得多想想。”
“……嗯。”徐楚寧微微低頭。
喝了兩口茶,才提起今天的正事。
“你想去霞市的琴行?為什麽?”老板很不解。
徐楚寧早就準備好了說辭,說自己大學畢業就沒有離開過這裏,如今也想出去走走。
“有機會的話,還請幫我留意一下,謝謝你。”徐楚寧說得很誠懇。
“行,”老板還是有些猶豫,“但你還是要想好,那個地方不算繁華的。”
“我明白。”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将近十點,小姑娘從書房裏揉着眼睛出來,說困。
徐楚寧起身告辭,老板把他送到門口。
一出門,徐楚寧習慣性摸出手機,看有沒有未接來電。
沒有。
郁風峣沒有給他打一通電話。
進了電梯,徐楚寧開始打車回家。
下電梯,手機就響了。
徐楚寧還在想事,以為是司機到了,随手接起來,電話那頭卻是郁風峣的聲音。
“聚會結束了嗎?”
“……結束了。”徐楚寧還是不擅長撒謊,再加上對郁風峣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更是難以自持,“馬上到家。”
“喝酒了嗎?”郁風峣問。
徐楚寧總覺得,他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卻又陰森森的,似乎在樂此不疲地玩着某種愉悅的游戲,讓人膽顫心驚。
“沒、沒喝酒。”
“要不要我去接你?”低沉磁性的聲音隔着聽筒傳來,仿佛響在他耳側。
“不用。”徐楚寧抿唇。
“啊……”男人有些為難,“可是我已經到了,這可怎麽辦啊?”
話音剛落,徐楚寧眼前一晃,一道刺目白光射過,耳邊是引擎驟然暴起的轟鳴,一輛車直直地朝他疾馳而來。
“啊!!”
尖叫聲劃破靜谧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