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2)
魂斷少女圈 (2)
下午4時,天桃市公安局法醫技術員和痕檢人員趕來勘查現場和剖檢屍體。
勘查現場發現黃德勳的屍體和卧室已用水沖洗過了,客廳裏的食品櫃和房門也用濕帕子抹過。顯然,罪犯是為了破壞留在這些地方的指紋才這樣做的。可是細心的公安人員還是抓住了罪犯的狐貍尾巴。———廚房洗碗槽裏,有一只藍色帶柄的保溫茶杯,水龍頭一直朝杯裏注水,水從杯口不斷溢出。
看來罪犯仍想用沖洗法破壞指紋。可惜槽底不平,杯身稍有傾斜,注人的水從低的一側溢出,破壞了這一側的指紋;而高的一側,指紋原樣存在。經檢驗,
這指紋不是黃家三口人的。那麽,便很可能是罪犯留下的了。
在衛生間的便槽裏,有一只兩端穿了松緊帶的藍布雙縫機制袖套已被沖進了流水洞。查黃家再無第二只相同的袖套(一般說來袖套總是成雙的),鄰居也均未見黃家人戴過此種袖套。那麽這只袖套也很可能是罪犯扔下的了。
屍檢後,法醫認定黃家三口身上的傷為同一把單刃尖刀所創,刀刃長為21公分,寬為3公分半,且殺害三口的手法相同,故疑為一人所為。
黃德勳一家三口被害,成為天桃市男女老少議論的中心話題。2005年5月,天桃市某廠的宣傳幹部姜友華在西郊像耳山烈士陵園裏被害;2015年3月29日夜間位于市中心一家商店有一對青年男女被殺;再到2017年3月30日下去黃德勳一家三口遭戮,這三件案子的被害者分別為一口、二口、三口,所以天桃市民稱之為【一二三連環案】
真是無巧不成書。誰能預料,相距12年的【一案】和【三案】的受害者都與天桃市某研究院裏一位端莊俊俏的女士相關。這位女士叫龍琬琰。小名阿菊。
黃氏一家三口被害的消息像一枚手榴彈在龍琬琰頭頂上突然爆炸。……她渾身不寒而栗,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早在2000年左右,豆蔻年華的龍琬琰踏進天桃某研究院當了幹部。她亭亭玉立,光彩照人,恰似一株含苞欲放的龍爪菊。研究院環境優美,花木成行,市裏多少青年有事沒事都愛朝院裏走,名曰賞景,實為觀菊。
他們渴望得到她的青睐,都想找機會接近她即便是碰巧跟她聊上幾句便有一種幸福感。誰知龍琬琰早已有了心上人,他就是心靈手巧擅長書畫的姜友華。
阿菊與姜友華婚後,雙方都感到無比幸福和滿足。姜友華在離城三公裏的新工業園區的某工廠上班,不管刮風下雨,總是早出晚歸從不在廠裏過夜。性格溫柔的阿菊對他十分關心,每晚總要準備一兩樣他喜歡的菜等他回來一起享用。小兩口八小時以外的時間硬是過得既親密又甜蜜。
這一天,電影院放一部好看的電影,票很暢銷,阿菊托人買到兩張7點的,她下了班,趕快做好飯菜,等友華回來吃了就一道上電影院。誰知飯涼了,菜也涼了,還不見友華的影兒。她跑到大門口盼望友華,驀地一輛公安局的小車嗚嗚叫着經過她的面前向醫院開去。不幾分鐘,辦公室主任就跑來喊她上醫院去,姜友華病了。
龍琬琰趕到醫院,看見已擡上手術車的病人正是自己心愛的丈夫姜友華。她哎呀一聲撲過去,栽倒在手術車旁……
原來一個小時前,姜友華蹬着自行車回家。來到像耳山烈士陵園門前那段下坡公路上,他正要放開車閘飛馳而下,突然路邊有三個人叫他。他順從地跳下車互相說了幾句話,就一同轉身朝烈士陵園走去。在幾座烈士墓之間的一小塊平地上,他們鋪開一塊塑料布,擺上一瓶曲酒和幾包糖果,圍坐四方邊吃邊談話。不到三分鐘,坐在他右邊的矮胖子說要撒泡尿便站起身來朝旁邊走……
Advertisement
突然,矮胖子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轉身刺向友華的右太陽穴,接着便是一陣亂刀……
公安人員及時将姜友華送進縣醫院,但因傷勢太重,流血過多,搶救無效,他的心髒終于停止了跳動。
往事不堪回首!阿菊癱坐在沙發上,搖頭嘆息。
姜友華被害後,阿菊潔身自好,一門心思地幹工作、帶孩子。但由于年輕貌美,天桃城裏好多風流男人都渴望跟她交往交往其中也不乏執着的追求者。
市政管理處有個汪志遠,是個風流倜傥的美男子,大學文化,有業務專長。盡管阿菊不認得他,他對她卻是一見鐘情,癡心一片。早在2007年就開始追求阿菊并寫去一封封熱情洋溢、掏心剖腹的求愛信又八方托人去提親。阿菊卻根本不理睬他。
汪志遠真是執着得可愛,不管阿菊理睬不理睬也照樣隔幾天就寫去一封求愛信……
到現在,汪志遠的求愛信摞起來怕有兩尺高了!
去年,也就是2016年夏天,在一個偶然的場合阿菊才把汪志遠的名字和人對上號。
十個年頭過去,害“單相思”的汪志遠背駝了,頭發白了,兩頰瘦刮刮的,像個老頭兒。他也看到了她,兩眼像鈎子般勾在她身上。她見他可憐兮兮的癡迷相,既同情,又覺得可悲可笑。她決定挽救他——打消他對自己的幻想,清醒過來,去尋找真正屬于他的幸福。于是給他回了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一封信,明确宣布:“我不喜歡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汪志遠追求十年,才收到一封回信,這使他渾身熱血湧動,欣喜若狂。他把信親了又親,吻了又吻﹣﹣信在他心中幻化成可愛的人兒啦!
在汪志遠看來,信中那些否定詞是不該存在的。于是他把阿菊的回信一個字一個字分開剪下來,再按自己的意思重新組合起來,粘貼在紙上,把“拒愛信”變成了韻味綿長的情書,貼身揣着,每晚上都要拿出來讀幾遍,過過瘾。
汪志遠的過分癡情,不能不使阿菊懷疑他有神經病。哪個女人肯要神經病?
阿菊不願回憶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想站起來走一走。可雙腿麻木,邁不開步。
她尚未完全擺脫汪志遠的糾纏,黃德勳便闖進了她的生活圈子。
在她眼裏,中學教師黃德勳長得文質彬彬,和藹可親,挂一副寬邊近視眼鏡披一件青灰色風衣,很有知識分子風度,是合适的人選。黃德勳則把阿菊和前妻謝玉霞作了對比。
阿菊中專畢業,懂得專業技術,性情溫柔,也年輕幾歲。論模樣兒麽,盡管謝玉霞在老家被譽為“雲溪三西施”之一,卻比阿菊差遠了!因此,黃德勳巴不得把什麽都奉獻給美麗的阿菊妹。他每晚7點到9點必定去陪她散心也幫她輔導孩子學習和做些家務。他還花去5079元,買了一枚鑽石金戒指送給阿菊替她戴在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