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奇妙的報複(6)
奇妙的報複(6)
第二天上午,陸千駿和李建軍到了南關飯店,碰巧找到了高曉樂的貼身保镖。他的雅號叫“白面情哥”——果真人如其號,長得一副好白面,只是不知他的“情”是何種鳥樣。只見他很傲慢地同偵察員來到一間房中坐下。
“對不起,……我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姓名,你願意告訴我們嗎?”陸千駿對他不冷不熱地說。
他眨了眨大眼睛,把頭一偏,滿不在乎地說:“如果我不願意呢?!”
陸千駿看這家夥還真有點兒頑,胸中的怒火頓然而起,想說:“你們艾艾俱樂部到底幹了些什麽?”想說:“我們總有一天要端你們的老窩!”但老陳交代過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保持冷靜。暫時不要驚動艾艾俱樂部!”
“好吧。你不願意,我們同樣可以調查清楚。”陸千駿故意把“調查”二字說得很重并且直視着他。
“告訴你們,我叫王仲華,我的爸爸是市房産局長!”
“行啊。大公子。我們知道你叫什麽就行了。反正我們公安局不缺房子住!”
“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啊?”王公子的态度又軟了些。
“有什麽事,你自己清楚,不過今天我們不想談別的,只談一件事,說起來還是找你幫忙。……如果幫得好,對你今後會大有好處!”
以柔克剛之下,王公子終于就範了,耷拉着腦袋說我會盡力!陸千駿于是将田淑玉的照片放到他的面前再看他一眼說:“你看看,這個姑娘你認識嗎?”
他沒多看,擡起頭,眼睛裏露出幾分狐疑,但他很快地說出:“認識啊,她不就是那個風流衙內嘛!……”
“什麽風流衙內?”李建軍沉着臉問。
“哦哦……就是高曉樂啊,高兄,她是高兄的朋友……”王公子尴尬了一陣,接着說,“我們叫慣了……”
“她叫什麽名字?”
“她叫……叫……”他吞吞吐吐,像是很怕說出的樣子,但終于說了出來,“她叫田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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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淑玉!陸千駿差點兒驚出聲來,死去了半年多的田淑玉,再一次被證實還活在人間!但他再驚訝也必須表面上作出坦然的樣子,故作得意地一笑說:“不錯,哥們。你說得很對!看來,你是想幫我們的忙。那麽你就說說,田淑玉是什麽人?家住在哪?幹什麽的?她與高曉樂相識多久?在一起做了些什麽事?”
王公子瞪大眼睛,看看陸千駿又看看李建軍,顯出緊張而為難的樣子。
是不是一口氣把問題提得太多了?陸千駿又說:“随便從哪兒說起都行。”
“這,拜托。我确實知道得太少……”
李建軍說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吧!
“我只知道她叫田淑玉。說實在話這是高兄看得起我這個兄弟才告訴我的。我敢說在這兒除了高兄和我,其他哥們妹子們,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她的名字……”他大約見陸千駿和李建軍皆露出鄙夷的神色,戛然中斷了談話。
陸千駿意識到了這時不應該計較他的用語,便和氣地對他說:“繼續說下去!”他也意識到這一點,下面的話就正經些了。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她,大約是在半月以前。那天我們正在城中【星期六餐廳】聚餐。酒宴快結束的時候,一個穿白衣白裙胸前戴一朵金胸針的大美女出現在門口。我們全場人都被她吸引住了,但是沒有一個認識她。她好像在尋找什麽人,但不問話,只是毫無表情地挨個打量着我們。這時高兄走過去。她望着他笑了笑,又小聲對他說了句什麽然後高兄就同她出去了。不一會兒,高兄回來,我們都圍上去問那姑娘是誰?高兄也不說,只是說她聽說這兒有舞會,想參加我們的舞會……”
“你能肯定在這之前,高公子并不認識這姑娘嗎?”李建軍停止筆錄插問道。
“這,這我不能肯定。但是後來高兄對我說過他确實不認識她。就是田淑玉這個名字還是在第二天她再次來時才告訴他的。高兄把她的名字告訴我時,和我勾過指頭說這是【絕對秘密】,我們有條規矩,哥兒們之間絕對不準打聽別人的【秘密】,就是知道了也不準亂說……”
“這樣就可以保證你們的【自由】!”陸千駿忍不住又敲擊了一下。“好,你接着說那天的情況!”
“當晚,她參加了我們的舞會,可是她只肯和高兄伴舞。所以我很懷疑她是高兄的那個……不,不,我懷疑她可能早就認識高兄。不過,只舞了一陣子,大概半個小時吧她就走了。”
“以後呢?”陸千駿問。
“以後一連三四天,每晚她都來。高兄也好像總是等着她。奇怪,她每次來都穿那樣的白衣白裙,戴那樣的金胸針。只要她一到高兄保準同她出去。我肯定他們談上了朋友。不過,他們每次出去都只一小會兒高兄就獨自一人回來了。”
“難道你沒有問過這是怎麽回事嗎?”
“本來是不應該問的,但我問過。不過高兄總是說那是絕對保密!”
“接着往下說!”李建軍催促道。
“以後大約四五天沒見她來過。大概是五天前的晚上,外面正下着大雨,我們正在【十點半酒吧】的內附影院看電影,她突然來了,還渾身淋得濕透。高兄本來留她一起看電影,她沒答應,說要回去換衣服。高兄于是就送她去了。”
“以後她還來過沒有呢?”李建軍又問。
“沒有!”
“那天,高公子送走田淑玉回來,給你說了些什麽?”陸千駿問。
“當時高兄送走她以後就再也沒心思看電影了。我看他激動得很,就好奇地問是怎麽回事?他把我拉到一旁,揮着拳頭大笑了一陣。我以為他瘋了呢!可他說:告訴你這是一個絕對秘密,明天早上八點,我将得到天大的幸福!他還低聲怪叫:我的老天爺啊請保佑我安安穩穩地度過今天晚上!過了明早八點,死而無怨……”
“以後他對你解釋過這是怎麽一回事嗎?”陸千駿故作鎮靜地問道。
“以後,以後!”他突然緊張起來,戰戰兢兢道:“以後這幾天,我們都沒見過高兄……好像聽小道消息說他出事了?是不是啊?”
“所以你們這幾天很但心是不是?”陸千駿影射地說一句,接着又側面給他一個答案,“現在不關你們的事,我們也沒有同高公子打過交道,現在向你調查的是田淑玉這個人!”
他果然以為偵察員并不了解高兄,顯得快活多了,輕松地說道:“我別的就不清楚了。”
“王仲華,今天這個忙你幫得還可以值得表揚。……去吧!”陸千駿起身拉開門向外揮揮手,他就溜出去了。
陸千駿和李建軍默默地坐了許久,都在琢磨這無頭無腦的情況。陸千駿排算着,五天前的晚上,正是八月五日,即高曉樂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随後,他們找到8月5日晚上在十點半酒吧內附影院前服務臺電影票的張倩茹,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挺拔的身材,樸素的穿着,看起來很穩重。
”請您回憶一下,8月5日晚上您站臺時是否有人撕走了一張标簽?”陸千駿滿懷希望地望着她。
她一聽,眼睛裏立刻露出興奮的光彩略加思索便說:“有過,啊……對了!是高曉樂兄!”
“那麽,請把當時的情況談詳細一點好嗎?”
“情況是這樣的,”張倩茹微低着頭雙手交叉放在髀間,很文靜地說:“那天是星期三,傍晚,高曉樂那幫人都來到這兒看電影,八點鐘左右,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沒什麽人來,我也閑着沒事幹,忽然門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衣裙聲,我以為來了人,擡頭看見一個姑娘正走過來……她渾身被雨淋濕了。我再仔細一看,有些面熟……因為她總是穿白衣白裙,胸前戴一枚胸針,所以印像較深。”
“她頭也沒擡,徑直向裏間走去。不一會兒,高公子同她出來了。我聽他們在門口嘀咕幾句什麽,高兄就到服務臺問我有沒有可以寫字的紙之類。我只有标簽紙,問這個行嗎?他說可以我就撕下一頁遞給他,他還向我借去了一支筆。”
“高公子回到那姑娘身邊。我見那姑娘正說着什麽,高兄蹲在地上寫字。我模模糊糊聽那姑娘說的好像是【8點……9路……馬尾】其他的沒聽清楚。”
“高公子寫完了,就還我筆。我見他很激動。他很快又回到姑娘身邊。這時我聽那姑娘問他有雨傘嗎?他說:“有,等一會兒我就拿來!”
“高公子跑步回到裏間,很快拿來了一把花布雨傘。他要送那姑娘走,可是那姑娘不讓他送。只是對他嫣然一笑說什麽不要誤我,祝你幸福!說着就撐開雨傘,走進了滂沱的大雨中。我好奇地跟出去,只能隐約看見那姑娘的影子。到拐彎處就不見了。”
張倩茹說完這些,也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們。
“這姑娘以後又來過嗎?”
“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再沒有見過她。”
“那麽,當時你看得清楚嗎?”李建軍問道。
“看清楚了。他們在門口的燈光下站了好一會兒呢!”
陸千駿又取出那張照片,“你仔細看看你說的是她嗎?”
張倩茹也沒多看,連聲說:“是她,就是她!”“哎呀,我的天!”陸千駿不由得在心裏叫道,怎麽回事?田淑玉﹣﹣骨灰盒﹣﹣花布雨傘……!!鬧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