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把我留在夢裏（2）
請把我留在夢裏（2）
“上哪啊？”夏橘霄很願意聽江老師嚴肅中包含幽默的談話。
“世界這麽大，哪都可以去，當然了，最好不要到外國去。”江遠濤瞅着夏橘霄，“要不，這樣吧，剛才有個朋友送我兩張晚上快樂歌舞廳的優惠劵。我今天做一件好事，我不去了，你和男朋友去吧！”說着江遠濤把票遞了過去。
夏橘霄心裏一陣激動，她要是真的有男朋友該有多好！
“老師，我還沒有男朋友！”夏橘霄一臉的天真。
“是嗎？”江遠濤的語調有些誇張：“真的、假的？太可惜了！這樣吧！我就好事做到底，……晚上，我陪你去！”江遠濤說完，嚴肅地走了。
夏橘霄愣愣地站在那。她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她算計着晚上是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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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過後的不長一段時間裏，混亂、喧嚷取代了市教育學院往日的寧靜。食堂內外宿舍樓上樓下，衛生間裏都有學生們在嘔吐，在呻吟。
剛剛提拔不久的王校長，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恐慌萬分。他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的一切。“完了，完了，這下子我多年努力奮鬥得來的事業前程可毀了。真他媽的倒黴。怎麽會出這種事？可千萬別死人啊！那樣的話，不把我抓起來，學生的家長也得把我罵死。”王校長的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搶救首先在學校醫務所迅速展開。随着時間的推移，最先發生中毒症狀的師生中，有的已經出現高燒、少尿、神經障礙等症狀。中毒的人數已經增加到300多人。
三個小時後，學院裏堆滿了市委、市政府領導們乘坐的高級轎車。市第一、二、四以及工人醫院的救護車一輛輛駛人大院，又很快沖出大門。中毒的師生被迅速地送往各個醫院進行搶救。
洗胃、催吐、輸液、對症搶救……全市各主要醫院的門診部的病床上，躺滿了痛苦異常的師生。與此同時，市公安局、衛生局的同志也趕到了現場。
老陳一邊指揮幹警協助醫務人員擡運中毒的學生，一邊帶人迅速對食堂進行現場封鎖。
他知道應該馬上開展調查走訪工作，可是面對着一個個痛苦、呻吟中的學生，他根本張不開口。
學院後勤主任小張幫助市局法醫室的同志提取着各種食物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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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使搶救順利進行，必需馬上鑒定出
這次食物中毒是生物性的還是化學性的。對可疑食物樣本的檢驗分別在市公安局和市防疫站內同時按各自的程序進行。
終于當晚8時，檢驗結果得了出來。市師範學院食堂的面條中，混有□□即所說的“砒霜”！！
毫無疑問，有人故意投毒！
雖然找到了原因，但對付砒霜中毒的特效藥二疏莖丁二酸鈉卻嚴重短缺。尋遍全市大小醫院、藥店，僅找到不足10合的這種藥。這對300多名中毒的師生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
時間就是生命！
信息很快傳到了省城。省委、省政府的有關領導當即批示，不惜一切代價搶救中毒師生并指示盡快組織藥品進行空運。
次日淩晨3時，飛機送來了兩箱240合的特效藥二疏莖丁二酸鈉。
藥品很快發下去。次日下午3時，中毒師生的症狀得到控制，處于昏迷狀态的中毒者也漸漸蘇醒過來。
可是，直到晚上8時，夏橘霄仍然處在昏迷中。一個醫生後來說這個小姑娘當時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吃催吐藥！
中毒的師生基本上得到了控制，搶救工作主要集中在夏橘霄的身上。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和一些師生靜靜地坐在搶救室外。他們心中的感覺是一致的，那就是，夏橘霄可能真的不願意再回到他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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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濤站在快樂歌舞廳的門前，心不在焉地等着夏橘霄。他估計像夏橘霄這樣的女孩很可能不會來。當身着淺黃色連衣裙的夏橘霄忽然出現在眼前時，江遠濤感到有些意外。夏橘霄在舞廳門前變換的彩燈映照下，顯得楚楚動人。長長的頭發披在腦後，一雙略含羞澀的大眼睛，在看着你說話時，你也會覺得，她好像是在偷偷瞅你。
令夏橘霄感到新鮮的是，江遠濤在穿上深
色挑肩西服，系上紫紅色領帶後，很像香港影星周潤發。
“我尋思你不能來呢！”
夏橘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他們顯得有些拘束，略遲疑了一下，就随着人流走進更加昏暗的舞廳。
夏橘霄有些緊張，以前她和一個女友只來過一次舞廳，她很怕被同學們看到。她知道女同學中有很多舞迷。還好，她沒有見到熟人。
他倆坐在舞廳東側的一個角落裏，江遠濤要了兩份帆船冰激淩。
“小夏，真想不到，你會沒有男朋友？你是不是眼眶太高了？”江遠濤尋找着話題。
“可能，我太寒碜了，沒人喜歡我！”夏橘霄用小勺慢慢地切割着盤中的冰點。
“夏橘霄同志，看不出來，你也會用自我貶低的方法贊美自己！”
“江老師，你說哪去了？”夏橘霄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麽。
這時，第一支舞曲響了起來，他們随着人流滑入舞池中。江遠濤一只手輕輕地握着夏橘霄有些出汗的小手，另一只手微微托住她的後腰。随着輕快的中四步舞曲，江遠濤熟練地帶動夏橘霄在人流中靈活地移動着。
“你好像有點緊張。”江遠濤看了一下近在眼前的夏橘霄，他聞到了女孩身上飄來的陣陣馨香。
“沒有。"
“那最好，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請你跳
舞嗎？”
“不知道……”夏橘霄很怕江遠濤話中有
話。
“因為我發現你很孤單。”他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有點吧！不太多。”
“我認為，你并不喜歡孤單，這主要是你的性格，使你缺少一種膽量接近生活。這很不好！時間長了會使你的心理受到很大壓抑，結果呢，會使你離生活越來越遠。如果你這麽活在世上，那不是太累了嗎！”
夏橘霄感到輕松了一些，江老師說到她心
裏去了。
“你跟我跳舞不用緊張，我找你來，主要是使你克服這種自卑的心理。而且對于我，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不同于那些和你一般大的小男孩，我已經成家，又是你的老師。所以，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
江遠濤細心地瞅着夏橘霄，夏橘霄被老師的真誠打動了，她勇敢地承受着對方目光的照射。
“我為什麽找你出來跳舞，是因為，我感到像你這麽好的小女孩不該被自己束縛住。我想通過一點努力，讓你盡可能快一點地走進生活，信不信由你，我沒有別的意思。”
舞曲結束了。他們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