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聶家小女兒,就住在山裏?”
四車道的柏油路通往京郊的一座矮山,山勢平緩,植被茂密,公路盤旋而上,山頂是平的,聶家小女兒的生日宴就那裏舉辦。
公路上所有車輛都朝着山的方向走,有的車速較快,超過闫昊的車,看車标都是頂級豪車。
看來,現在這條路上所有的車,都是前往同一個目的地。
副駕駛上的周勝朝前瞭望,山頂樹影間有交織的光影,“住在這裏面,不好點外賣。”
“……”闫昊無語,“二哥你別鬧了,就快到了,一會兒露餡了。”
周勝正了正領結,今天他們四個人全都西裝革履,就為了混進聶家小女兒的生日宴,找到邵心怡和邵家人進行取樣。
“周行老大,周珵大哥,你們聽說過聶家的傳言嗎?”
“怎麽個傳言?”周勝饒有興趣。
“傳說聶家有累世福報,每當他們即将遇到劫難時,都會有一個厲害的子孫出聲,挽大廈之将傾,幫助聶家重歸興盛,所以他們能屢次作出正确的抉擇,”闫昊小聲道,“他們家還是愛國企業家,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優待。當然了現在是沒了,不過他們的根基已深,就算沒有政策上的優待,也不是普通的商業人士能夠企及的。”
“那麽邪乎?你們都信?”
“傳言就是這樣,起碼有一件事是大家親眼所見,你們應該知道這一代聶家的繼承人吧?”
周珵微微挑眉:“聶司恒?”
“沒錯,聶司恒,他就是這個傳言最有力的證明。”
“聶老爺子當年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英年早逝,小兒子聶元康繼承了聶家,也就是聶司恒的父親,聶元英結婚比較晚,生下孩子時,聶老爺子都快六十了,等聶司恒七八歲的時候,聶元英夫婦外出時遭遇車禍,雙雙身亡,留下聶司恒和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女兒聶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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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人們以為聶家人老的老,小的小,偌大的商業帝國無人守成,聶家這次鐵定完了,沒想到聶老爺子忍住悲痛,重新掌控聶氏,又支撐了近十年,等聶老爺子終于倒下,人們以為這次聶氏總該完了,沒想到聶司恒站了出來,以十八九歲的年級震懾住聶氏管理層,順利接管集團。
“聶司恒成年以後,聶氏的發展堪稱順風順水,蒸蒸日上。”
“富二代的圈子也是分層的,像聶司恒這種,在所有富二代當中是當之無愧的頭號人物。”闫昊望着前方綿延的道路,眼神帶着懷念:“當年我爸暴富,我正值青春期,自以為從此以後就是人上人了,在學校裏也盡量向富二代群體靠攏。我心甘情願給他們當跑腿,他們卻把我當成一個笑話,後來我被他們戲耍,還是聶司恒幫我解圍。他……”
周勝模仿他的語氣:“他跟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
闫昊噎了一下:“見識過聶司恒之後我才明白,跳得歡的富二代大多是小醜,而我則是小醜眼裏的小醜,傷心了,從此以後我再不跟他們摻和。”
“迷途知返為時未晚,”周勝盯着闫昊,腦海裏幻想着闫昊花天酒地的浪蕩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道:“還是一心拍電影的你看着順眼。”
闫昊樂呵呵道:“是理想拯救了我,要不然我還渾渾噩噩,而周行大哥拯救了我的理想。”
周勝眉頭皺緊了,“你怎麽一會兒喜歡聶司恒,一會兒喜歡我們周行,花心!”
闫昊:“二哥!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很幼稚,只說聶司恒的事兒,那時候所有二代圈子裏,聶司恒是最被尊敬、最有號召力的一個,就連邵心怡也一直很想搭上聶司恒。”
“他們倆的關系很怪,別人都說聶司恒對邵心怡不一般,但我看聶司恒這個人對誰都一樣,對邵心怡也是普通的世交朋友。”
“所以這宴會,邵心怡一般能來就會來。”闫昊說話間,車輛已然駛到山頂的平坦地帶,查驗過闫昊手中的請柬才予以放行,沿着林間小路駛了沒多久,車輛集中停放,幾人下來步行,水泥板石青石板路兩旁植以竹牆,營造出曲徑通幽的氛圍。
兩側齊腰高的石頭燈柱精巧不失韻味,符合整個莊園的建築風格,低調優雅,歲月底蘊。
走了許久,豁然開朗,來到招待賓客的區域,一側是莊園建築,一側是花園,旁邊還有泳池,燈光、鮮花、美食美酒。
其中的人身穿西服、長裙,女人們妝容景致,若不是某些人的顏值身材管理不善,真像是童話世界裏的晚宴了。
四個人站在燈光昏暗的邊緣處,掃視着場內的賓客們,尋找邵心怡的身影。
周行端着盤子,吃着三人給他拿的小食,盯着不遠處白色四層建築看,總覺得有熟悉的氣味從裏面傳出來。
“那個是邵心怡嗎?”周勝指着人群中一個黑色小香風裙子的女人問。
“顯然不是啊,邵心怡的鼻子動過手術,人家這是天然的。”闫昊埋怨道,“二哥,你看仔細點啊。”
“怪我咯?她們明明長得差不多。”周勝嘴硬道。
周珵提醒道:“不光找邵心怡,還有邵家人,或者名單上有的都行。”
只要拿到更多的樣本,不一定非要邵心怡的。
三人專心盯着人群找,周行吃完了盤子裏的餐點,端着盤子走到餐桌旁,拿了一塊小蛋糕,目光看見蛋糕附近的馬卡龍,立刻被鮮豔的色彩吸引了注意。
往馬卡龍的方向走了幾步,取了一塊,又看到蔓越莓布朗果醬蛋糕,于是又走了幾步。
周行邊走邊吃,很快走到了長長的餐桌盡頭,與端着香槟杯的年輕人撞在一起,周行穩穩站定,年輕人則趔趄一步,手裏的香槟潑在周行身上。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對方第一反應先道歉,在看清周行後,反倒遲疑了,“我怎麽沒見過你?你是哪家的?”
周行低頭看看衣服上的酒漬,回答了對方的前半句,“沒關系。”
年輕人表情不爽,“你還沒說你是誰?”
“我叫周行,是一個保安。”周行禮貌地自我介紹。
“什麽?”年輕人越發不爽,聲音更大了,“你是混進來的吧?這種場合怎麽會邀請保安?”
周行茫然反問:“保安不好嗎?”
“你耍我?”年輕人氣憤,“這可是聶家的宴會……”
兩人争執開始時,周珵三人就已注意到,這時都趕到,闫昊伸手插進兩人之間,擋住年輕人的敵視。
“哎哎哎哎哎兄弟,別激動,給個面子。”
周珵攬過弟弟,查看周行的衣服,見沒什麽大礙才放下心來。
“給你面子?你又是誰?”年輕人狐疑地打量着四人,“我從來沒在園園的生日宴上見過你們。”
“啊,兄弟,這麽說就不合适了,我也就這三四年沒來。”闫昊注意到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便想把年輕人拉到一遍去溝通。
青年人拗着身體,根本拉不動,“少糊弄我,我可是年年都來,從來沒見過你們這些人……”
闫昊見說不通,只能松開手:“兄弟,別誤會,我是闫崗的兒子闫昊,這三位是我朋友。”
年輕人不相信:“你是看闫伯伯沒在才敢這麽說的吧?”
闫昊氣得仰倒:“闫崗是什麽很優秀的爹嗎?我當他兒子他該感到榮幸!”
年輕人對闫昊投以嫌棄的目光,想要說什麽,被旁邊傳來的哄笑聲打斷。
“小威,這回你可看走眼了,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闫大少。”
幾個雅痞青年漫步走來,為首的燙發青年端着酒杯,眼中閃爍着明顯的嘲諷,剛才的發言就來自于他。
旁邊單手插兜的青年擺出友善的面孔:“好久不見,闫昊,最近沒聽到你的消息了,在忙什麽?”
“不會還在忙着追求什麽導演夢吧?要我說,就咱們這種,想要什麽成果,錢撒出去,自然有人忙你達成,自己瞎忙多麻煩。”後面人附和道。
闫昊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徐克明,咱們不熟,打聽那麽多,會讓人以為你想偷師!”
燙發青年笑得不屑,“闫昊,嘴上功夫見長,是不是刻苦練習過了啊?”
跟他一夥兒的幾人擠眉弄眼地笑起來,徐克明接着道:“這三位是你朋友?檔次降低了不少啊,現在什麽人都交了?”
闫昊怒道:“徐克明,這是聶小姐的生日會,你在這種場合侮辱我朋友?”
徐克明斂去嘲笑,“你也知道這是聶少的宴會,還敢把三教九流的人帶來?”
“幸虧聶少和心怡還沒來,不然多覺得丢份兒!”徐克明一副為朋友生氣的姿态,斜眼瞥了瞥周珵,“你們三個快滾吧,別等人趕你們出去。”
闫昊漲紅了臉,想要沖向前動手,被周珵一把拉住。
同時,徐克明也被身旁朋友提醒:“聶少和心怡來了。”
衆人望去,身着三件式西服,帶着金絲眼鏡的青年引着一位穿道袍的老頭進來,青年身旁走着紅裙女郎,道袍老頭身邊走着個斜挎着布袋的少年。
周行想了想,有點眼熟,在哪裏見過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