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連勝
第080章 連勝
上午的筆試為文藝類,主要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上選題。
楚季旸不僅于容,詩,二題上都得了魁首,更是在接下來琴和畫兩門比賽上,無一例外,皆得魁首。
這引得越多人側目,讓他成為本場春花宴最為耀眼之人。
蘇澤安這個邀請人更是與有榮焉。
為了打通江南世家名流關系,做好生意,“喬公子”不免投其所好,也曾收集一些名帖字畫送給蘇家。
可是他始終扮演着一個商人的角色,雖然見識頗廣,也能談古論今,卻從未展露真正的才學,也與才子不沾邊。
可是這一次,他終于答應了春花宴。
而他也終于毫無保留,以碾壓的狀态,在詩詞琴畫這幾門主要的比賽之上,毫無意外全部取得了魁首的成績。
簡直讓蘇澤安出乎意料。
不過,崇景于這方面倒是平平,剩下的幾門排分只能排在前十之列。
不過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反而是笑意不退。
因為奪冠的是楚季旸,是他的人,是他的王妃。
其餘參賽者和主持人,也皆有異色。
就算往屆春花宴日裏的魁首,也從未有過在所有文藝比賽上全部奪冠的人。
簡直讓人驚異!
這個人甚至在前十幾年中從未顯露于人,甚至在諸侯國內也沒有聽說過。
到底是誰?難道是哪個諸侯國的才子隐姓埋名而來嗎?
衆人驚嘆無比,同時對楚季旸十分好奇。
容顏出衆,才學無雙,天下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衆人驚羨妒忌的目光,倒是讓崇景愈發自得,仿佛誇的是自己。
楚季旸手下畫出來的牡丹甚至吸引了蝴蝶飛過,戲于墨筆之上。
看得他十分稱奇。
于是,崇景看向身後的小童,問道:“等會我們的作品能帶回去嗎?”
“自然是可以的。”侍童連忙答道。
“那等會兒把喬公子的所有作品都幫我好好包裝好,我們要帶走。”
楚季旸聽到他的話,眉眼綻放出一絲笑意:
“如果你想要,回去我給你畫就是。”
崇景卻是興致勃勃看着那幅畫:“這個就很好,這還是第一次見你畫畫,以後世子的畫,我都要裱起來,珍藏。”
如果一個人聰明,那麽他在某些學習方面的造詣都不會低的,何況世家王室,皆有名師教導,除非真的少了某根弦,基本很少出現不學無術者。
崇景亦是如此,不過,這些方面,沒有楚季旸那麽出衆而已。
楚季旸學帝王心術,權謀智慧,這些都是世子,未來國君的基礎必修課。
但是文藝造詣,卻是修養和個人天賦。
在楚國時,他裝着病弱的世子,從未展示于人前。
又一直到處奔走鑽營,所以他很少有展現才學的機會。
而這一次因為崇景說的一句,既然來了,那麽那些孤品,自然能争取就争取。
所以他毫無保留。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與其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崇景的身上,他寧願用自身鋒芒來掩蓋這些注視。
他的人無人可以觊觎。
即便是江南的第一才子也不行。
柳思瑁和杜閡源早就不參與春花宴比賽了,因為只要他們參加的那些年,奪魁一直都是他們。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他們的名聲相貌都十分優秀,在此刻,也無人可及今年這位喬公子。
楚季旸幾乎以一人之力奪取了所有人的光輝,讓所有人黯然失色。
那位上屆魁首梅公子也是如此,他妒忌又怨恨,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一直含恨注視二人。
而楚季旸身旁,另外一位同樣優秀的少年,自始至終,眼光都不曾離開他半刻。
這也讓他心裏某種意念越來越烈。
接着便是下午的比賽了,中午還有一個宴席。
而上午的比賽一結束,就有無數人前來攀談。
和剛剛覺得他們氣度不凡來打探相比,這一次的人更多是仰慕楚季旸的才學,想詢問他師從何處,家在何方。
楚季旸自稱自己師從于一個隐士,來源于楚國,其餘的并未透露多少。
他眉目冷清,語氣冷淡,并不願意與別人交談的樣子,倒讓不少人得了閉門羹。
蘇澤安倒是無所謂,他早知道楚季旸性格冷淡。
所以和兄長幾人,主動朝楚季旸走了過去,笑道:
“我就說喬公子不凡,果真如此,也不枉我請你來這春花宴!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春花宴舉行了這麽多年,還從未有人能夠連續奪得五場魁首,看來你一直藏拙了。不會下午的比賽,你都能全部奪魁吧?那你将從此名揚整個大崇和所有諸侯國了!偏偏像你這樣的人物,不應該在各國之間岌岌無名才對?師從名師,也不知哪個名師能教導出如此優秀的學生來?”
楚季旸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點頭:“蘇公子過贊了。”
倒是柳思瑁沉吟半刻,似乎聽到了他剛剛和別人的談話:“楚國自有名山隐士,而你的畫風和琴音……”
他心中有了幾分猜測,試探性低聲問道:
“莫不是和楚天山有關?”
楚季旸心中頓時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居然也了解楚天山,不過,他并沒有點頭承認。
不過,其餘幾人都是已經有所了然了。
楚天山——曾經的天子相士隐世之處,幾乎不行走于世間。
而能拜這樣的師父,也是非常人不可及也。
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幾人心中對崇景和楚季旸的身份已經有所懷疑了。
可是終究不敢确定,畢竟楚世子和景王爺二人明明才剛剛平複吳國之亂,應該回京複命才對。
何況楚國世子什麽身份?蘇澤安和他認識那麽多年,一國的世子怎麽可能每年到處奔走?
所以他急忙壓下了這個念頭,只是覺得他或許是楚國的一個貴族而已。
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邀請二人同桌吃飯。
主人邀請客,拒絕乃為失禮,所以崇景和楚季旸并沒有拒絕。
雖然每桌的宴席都是單獨的,但是能上主席的人可不多。
春花宴雖有女子,但男女不同桌,便不說。
所有被邀請的公子,唯有楚季旸和崇景,以及梅公子還有一位賀信公子,以及五位主持和蘇澤安,居于主桌。
賀信公子剛剛表現亦十分優秀,和戴鳳椿有些淵源,剛剛正是他邀請的。
而梅公子,按照往日慣例,也是由杜閡源邀請。
這點面子,他還是給了梅公子,所以沒有聽到剛剛楚季旸的話。
很快,一盤一盤的佳肴上來。
葷素搭配,各有特色,極其精巧,色香味俱全。
彙聚天南地北之物。
如果到尋常酒樓,甚至請不來,彙不齊這樣的特色菜肴,但是能拿到春花宴客邀請帖的人,都有幸一償了。
可想而知,春花宴的确是需要有門檻的。
崇景對吃食一道向來有興趣,所以又見到這麽多稀奇的菜式,頓時胃口大開,忍不住多下了幾下筷子。
雖然他并沒有失禮,也沒有做出任何不當的動作,但依舊引得梅公子冷嘲熱諷:“上午的魁首也就算了,他算什麽人?憑什麽和我們一桌,看他那個樣子,怕是從未見過世面,丢人現眼!”
這話一出,引得主桌所有人都十分不悅。
特別是楚季旸,擡眼間冷氣十足。
崇景本來在嘗試夾一小塊的魚,聽到這句話,自然明白說的是自己。
但是他沒有動怒,而是微笑地放下筷子。
“蘇公子三人請了名廚準備如此豐盛的美食,如果我們一桌人都不動筷,撤下完整的菜肴回去,那麽不僅是浪費主人的一片美意了,更是浪費名廚勞碌!我也是初來江南,所以很多菜式我都不曾見過,沒想到居然引得笑話,還望諸位見諒。”
他聲音溫和,引得許多人的好感。
同時這句話也頓時緩解了整個餐桌上的氛圍。
蘇澤言作為蘇家長子,熟悉人情練達且知氣氛,立刻應和道:“是啊,景公子能多動筷子,我們甚覺榮幸。如若全部不動筷,倒是讓我們精心邀請而來的廚子蒙羞了,還望各位放心動筷。何況下午還有六藝要比,可頗費體力。”
說完,他也是自顧自地夾起菜來吃,其他幾位公子見狀也是如此。
這讓梅公子顯得極其沒有風度。
他再想說什麽,卻被杜閡源帶着冷意的聲音阻止了:
“梅公子,給我個面子,這裏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這還是杜閡源第一次用這樣冷若冰霜的語氣對待梅公子,從前都是一擲千金地捧着他。
這讓梅公子頓覺愕然,同時又有些許羞怒。
他終于明白時局不對,這樣下去只會惹得主人和在場所有人厭惡,所以只是咬着牙不甘地說道:
“那下午見真知了!”
杜閡源的目光不經意看向崇景。
而楚季旸則是冷冰冰看着杜閡源,發出了警告。
兩者頓時雙目交錯。
沒想到卻恰好被梅公子看到了,他頓時一臉心驚。
一定是的,一定是那人連續幾場奪得了魁首,所以杜閡源才将目光轉移的。
只要下午自己能得魁,杜閡源的目光一定會放回自己身上!
此刻,他不知道的是,楚季旸和杜閡源目光交錯之間,只有殺意和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