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與子同行
第023章 與子同行
崇景以為自己會睡不着,乞料那人在夢中神色溫柔,讓他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于是次日清晨,他精神煥發地敲開了楚季旸的院門。
信安還打着哈欠,見到門外是崇景,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王爺如此之早?”他打開門讓崇景走了進來,“世子可還未起呢。”
楚季旸其實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基本上每天早晨都起得十分早。
可是昨夜他從外面回來之後,信安眼睜睜地看着他屋內的燭火到後半夜才熄。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也沒去打擾自家世子休息,一大早并未叫對方起床。
崇景從懷中拿出了一張邀請函遞了過去:“如楚世子醒了,你把這張邀請函給他。玄意法師今日在終山寺講道,如果世子有意的話,可同景一同去。”
信安正準備接過,卻從裏屋傳來了楚季旸的聲音。
“可是景王爺?”
崇景連忙往裏面一看,卻見楚季旸一身常服長身而立,将裏面屋的大門打開了。
夜裏已經覺得是月下仙人,這會白日裏,卻越發讓崇景覺得對方蘭芝玉樹氣質斐然。
信安也被楚季旸突然走出來,吓了一跳:“世子,您怎麽……”
楚季旸卻是徐徐走了過來,他接過了崇景手中的邀請函,神色清明地說道:“王爺稍等片刻,我和王爺同去。”
崇景頓時面露喜色:“那我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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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楚季旸果然再次打開門走了出來。
可是此刻他卻已然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
他的身形似乎變大了不少,頭發全部束了起來,一身幹練的勁裝,而這張臉則是十分的英挺俊朗,鼻鋒五官等似乎也完全改變了,與剛剛面容如玉貴公子一般的楚世子完全就是兩個人!
這個大變活人可把崇景給鎮住了,要不是剛剛看到楚季旸進去,他都懷疑,這并不是楚世子,而是房間中的另外一個人了。
“如何?”楚季旸瞧這崇景一副呆愣的樣子,臉上帶着一絲笑意,詢問道,“我這副模樣,可會被其他人認出來?”
崇景連忙搖頭:“沒想到楚世子居然有如此絕技,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何況其他人?”
認人基本在于五官身形,可是這會楚季旸五官和身形都已經有了根本性的變化。
京中這些甚至連楚世子都沒見過的人,又怎麽可以認得出他,甚至都不能和那個一直坐在輪椅上的病弱世子聯系起來。
“如此甚好!”崇景甚至圍着楚季旸轉了兩圈,“也不用委屈世子在外人面前一直坐着輪椅了,長期坐着輪椅,可對身體并不太好。”
“那今日我就當王爺的護衛如何?”楚季旸說道。
“善,那便委屈世子了。”崇景自然是高興的,楚季旸願意與他同行,或許是變相承認了昨夜兩人之間的關系。
而楚季旸一改常态的模樣,讓他頗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他做夢都想着與此人并肩而行,如今有機會他自然是喜悅的。
楚季旸說的沒錯,僞裝成崇景身邊的護衛是最好的。
如若僞裝成為其它同行人,以崇景的身份,與他同行的都不是普通人,倒是容易引起了別人懷疑。
而護衛容易多了,崇景便衣出行,帶些護衛也是正常。
而王爺身邊的護衛自然是十分多,甚至也有一些暗衛和隐衛,別人沒見過,不眼熟也正常。
“時間應該還來得及,楚世子,不如我們先吃個早飯如何?”崇景問道。
楚季旸點點頭:“玄意法師我也曾聽過,傳說他是終山寺上唯一一個得道高人。他的道法傳承于古代隐士道人,可惜他喜靜并不常與人來往,這倒是一個結交的機會。”
崇景點點頭:“楚世子感興趣就好,終山寺上風景也是不錯的。聽完講道,我們可以在山上游玩。”
楚季旸并未說話,算是默許了,這讓崇景臉上的笑意簡直藏都藏不住。
為了有更多的二人世界,崇景這一次居然連伏羽也沒帶上,讓伏羽頗有些怨念,這位突然冒出來的侍衛是哪裏來的?怕是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而一轉頭,卻看到信安同樣一副充滿怨氣的模樣。
“我是被自家主子抛棄下了,你氣個什麽?”伏羽不解。
信安自然不想暴露自家世子的身份,被伏羽突然來的問題吓了一跳,急忙搖了搖頭:“我家世子今日也不需要我在跟前伺候,所以我也郁悶。”
“楚世子不是說抱恙在家嗎?”伏羽問道。
信安只能點頭。
崇景和楚季旸兩個人都是騎馬而去的。
當然,崇景遵循了楚季旸的意見。
馬車舒适一些,但是慢。
馬術是貴族的必修之課,崇景自然是個中好手。
再瞧向楚季旸,只見他潇灑上馬,十分利落,讓他不由暗自叫了一聲好。
兩匹駿馬飛馳在路上,頗有幾分争先恐後之意。
直到快到終山市的大院門口,人越來越多,兩個人的腳步才慢了下來,而楚季旸也是徐徐地跟在崇景的馬後,扮演起他侍從的角色來。
終山寺倒并不是建在一個山上,而是一處京城郊外,不過這裏山水靈秀,曲徑通幽,十分難得。
兩個人持了邀請函,便走進了院內。
玄意法師已過花甲之年,卻是鶴發童顏,須長發墨,恍若仙人。
院落擺滿了石桌,每個桌子上都有一壺清茶,曾經遇到了許多熟人,無不都是京中雅士,文人墨客。
倒是有人好奇的詢問崇景:“景王爺,居然能再次見到您,我還以為王爺不喜這種場合呢。”
那人各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雖然看似低調,實際上卻是位高權重的董尚書。
崇景笑笑,也和對方随意打了個招呼:“在這裏就不需要你們多禮了,我只是心血來潮而已。”
很快就有小道童替所有的石桌都換上了新茶。
而玄意大師也坐在了院內的中間。
瞧着打大師的講道快要開始,各位聽道之人帶來的仆從也陸續的從院內出去了。
只有崇景身後的楚季旸并沒有動,而是坐在了石桌前面。
在場的諸位除了少數未曾見過崇景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崇景的身份,也并未多管閑事。
倒是一位衣着破舊的讀書人站了起來,指着楚季旸說道:“玄意法師的講道馬上就要開始了,爾等武夫難道還有資格在內?”
崇景頓時臉都黑了,若是平時他可不會太過介意這些,可是今日他身旁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武夫,而是楚世子。
崇景正要說話時,楚季旸卻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他沒有理會書生,而是看着玄意法師:“大師講究修身養性,天下乃共,無身份雲泥之別,故王公貴族到閑雲野鶴,無不在席。今講道,為大師最近明悟,悟從山水走夫,皆人世間。小人愛之,難道會因為身份辱沒了大師?若如此,書生一無功名,二無流傳高作,怕是更無資格在此。”
玄意聽完,瞧着楚季旸,忽而大笑。
而後看向那個書生搖搖頭,本以為對方有幾分才名,所以才下了邀請函,沒想到做事居然如此莽撞。
那書生見所有的人都看向他,又聽到楚季旸的話,不由羞愧萬分,只得憤憤坐下。
不過楚季旸的話,也讓在場的人對他有幾分刮目相看之意。
本以為是崇景身邊的一個普通侍衛,沒想到卻似乎見識不凡,頗有文采。
崇景更是與有榮焉,不愧是自家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