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自由味道
第71章 自由味道
蠻荒平原的夜晚很冷。
外面的巨人們都在用特殊的咒物生火, 營地裏到處都是溫暖的暗色火焰。
岚莓整個腦袋都趴在自己的衣服裏,視線一片黑暗,其他的感官都被放大。
她甚至能聽見外面營火的噼啪聲。
和聲音一同到來的, 是落在後背上的細碎親吻。
微涼而柔軟的唇貼在後背,輕碰又離開,濕涼的觸碰順着脊骨向下蔓延。
岚莓閉着眼睛,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肩背處感受不太明顯, 但後腰的感覺很強烈。
在輕吻落在她後腰上的瞬間,她整個人不受控制般猛地躲避了一下, 腰部下沉,身體向後一撞。
洛斯裏亞被她撞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語帶笑意地說:“小藍莓,別把我撞壞了。”
岚莓發出嗚咽, 身體微微顫抖着:“那裏、別……”
“放松一點。”洛斯裏亞低笑着, “不然我也會很緊張。”
很神奇的是,岚莓被他這句話成功安撫了。
她聽說洛斯裏亞也會緊張, 心裏反倒輕松很多,試着放松下身體,感受着洛斯裏亞的吻重新落在她後背。
酥癢的感覺從後腰處蔓延開來,岚莓強忍着躲避的沖動, 手指無意識捏緊了絨毛團,緊接着便發出一聲難耐的嗚咽。
後腰的軟肉被他含住,細細吮吸, 原本酥麻的感受中多了一絲點刺刺的,不會很痛, 卻讓她的手抓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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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啊!”
她想呼喚對方的聲音被猛地打斷,洛斯裏亞咬了她一下。
岚莓眼角已經沁出眼淚, 她擡起上半身,回頭想要阻攔,卻又感覺到那個微涼的舌尖描繪着他留下的齒印。
被咬過的地方更加敏感,癢得岚莓又是一聲哽咽。
含在眼眶裏的淚珠一下子掉了出來。
“別、別弄了……”她低聲說,“不公平。”
低伏在她後腰處的洛斯裏亞擡起眼。
他臉上那種輕松到讓人覺得不正經的表情已經完全消失了,湛藍的眼眸裏仿佛壓抑着濃重的情緒。
岚莓和他對上目光的瞬間,就像是被某種奇異的感覺擊中。
淚光潋滟下,她看着洛斯裏亞,心裏的害羞完全被另外一種情緒蓋住,促使她用發軟的胳膊撐着絨毛團起身。
“我也要……”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直到最後一個字都很清晰,“我也要咬你。”
洛斯裏亞又笑起來。
“今天不可以。”他用指腹蹭着岚莓的小腹,語氣溫柔又有耐心,“太晚了,早點休息,早點回來。”
岚莓眼睛泛紅地看着他。
“等你回來,想怎麽咬都行。”洛斯裏亞說。
岚莓忍不住嘟囔:“真的很像是Flag,回來我就娶你……”
她只是舉個例子 ,沒想到洛斯裏亞飛快地接話:“好。”
岚莓:“?”
洛斯裏亞又親了一下他剛才咬過的地方,飛快說道,“早點回來娶我。”
岚莓:“……”
剛才已經走到嘴邊的一句“憑什麽”就這麽咽了回去,她看着洛斯裏亞漂亮精致的眉眼,支支吾吾地問:“真、真的嗎?”
一時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像個毛頭小子。
洛斯裏亞的笑容并沒有特意做出勾人的樣子,可他本身就足夠精致的五官,即便是擺出對人不屑一顧的冷傲表情,也漂亮到讓人感覺心馳神往。
更何況是現在,他低伏在她面前,眼底壓抑着濃重的情愫,神情說不出的認真。
岚莓心髒怦怦狂跳。
她現在是不是該求婚?
“您願意嫁給我嗎?”
這句話幾乎是在腦海裏閃過的瞬間,就已經不受控制、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岚莓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真的問出了口,一時間羞恥地扣緊了腳趾。
這算是什麽問題……
洛斯裏亞卻并沒有深究她的用詞,很縱容地淡笑着說:“我願意。”
他低頭吻上岚莓恨不得雙手捂住的嘴巴,告訴她:“你能問出來我就很開心,很驚喜了,怎麽問的并不重要。”
這吻又是一觸即分。
洛斯裏亞顯然一直在克制,沒有做出什麽越軌的事情,親吻和撫摸都淺嘗辄止,惹得岚莓心癢難耐,恨不得翻身把他壓住狠狠親一通。
可惜她沒那個力氣。
她被洛斯裏亞親得腿軟,從絨毛團上下來的時候差點沒站穩,最後只能靠坐在那兒,眼睜睜看着聖女殿下一個人忙前忙後,把她收拾到一半的地方給整理好。
睡袋鋪上,結界鋪展開來。
他甚至去帳篷外燒了壺熱水,用神力淨化,把岚莓剛喝幹淨了的那袋水補滿。
又用剩下的溫熱“小甜水”,跟巨人族交換來一些好吃的熏肉幹,給岚莓當夜宵。
岚莓吃得飽飽的,喝熱水喝得渾身暖洋洋,然後趁着洛斯裏亞出去收拾火堆,一個人在帳篷裏把下半身擦洗幹淨,鑽進了睡袋裏。
睡袋裏也暖呼呼的,岚莓感覺腳下碰到個什麽東西,伸手一摸,是個用來烘暖被窩的咒物。
聖女殿下意外的很會照顧人,而且是體貼到無微不至的那一種。
岚莓悄悄“哇哦”了一聲,因為溫暖的環境而昏昏欲睡,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岚莓沒多消耗體力來操縱夢境,她的夢自然發生。
岚莓夢見了曾經在山上的生活。
或許是因為和大哥已經見過一面,二哥也已經有了消息,岚莓心裏更記挂着還沒有音訊的三哥和四哥,夢裏就出現了他們的影子。
三哥總是和她有很多共同語言,而且是他們宗門內最願意和她一起玩兒的。
他是宗門裏的百寶箱,幾乎什麽都是靠他一雙手盤活的。大到宗門裏的房屋、門口的桃樹林,小到一個個符篆、木劍,就沒有他不會做的。
在這場夢境當中,岚莓和他圍着一個木坑蹲着。
周圍是三哥畫的一大堆鬼畫符,岚莓符篆學得不好,完全看不懂。她蹲在地上,仰頭看着三哥把兩張符篆燒成灰燼,扔進那個深坑裏。
岚莓又低頭看了會兒,再次仰頭看向他問:“師兄,你在做什麽?”
她從小就對大哥二哥分得很清楚,兩人年紀都大她好幾歲,而且一個嚴肅一個溫和。
但三哥、四哥年齡相仿,表面上性格也很像,小時候岚莓有點兒臉盲,分不清他們兩個。
每次認錯人對方都會傷心,兩位師兄一直在明争暗鬥。
體貼的小藍莓為了不讓任何人難過,最後統一叫他們倆師兄。
後來長大了,雖然能分得清,但岚莓已經喊成了習慣。
再加上長大以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很少會所有人聚在一起,喊錯的可能性也不高。
而被岚莓喊了“師兄”的三哥,自然知道岚莓是在叫自己。他微笑着看向岚莓,輕聲說道:“小師妹,別忘記我留給你的東西。”
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對話”,岚莓猛地驚醒,察覺自己在做夢。
她一下子跳起來,看着三哥的方向,倉促問道:“師兄,你說什麽?”
“別忘記我留給你的東西……”
岚莓向前一步,正要追問。
三哥的身體卻突然間“騰”的一下燃燒起熊熊的火焰。
他站在泥坑邊上,整個人如同剛才被他點燃的符篆一般,從腳部向上迅速燃燒,一點點變成了卷曲的灰燼,不斷地往深坑裏掉落。
“師兄——!”
岚莓喊了一聲,甚至不顧火焰燙手,向前去抓。
而三哥卻仿佛有所察覺一般,也朝她伸出了手。
岚莓被他握住手腕,感覺到整個小臂下方都有烈火在烘烤。她顧不上那麽多,看着三哥急忙問道:“不能多說兩句嗎!?”
“別忘記,我留給你的東西……”
三哥微笑着說完,手中輕輕使勁,就将岚莓從火焰燃燒的範圍推了出去。
下一秒,火焰猛地燃高,将他整個人吞了進去。
岚莓卻沒從夢中驚醒。
她仿佛突然下墜,從這樣的夢境中墜入另一個漆黑的環境。意識一點點被黑暗吞沒,剛剛活躍起來的思維也跟着停擺,轉而想到另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那個熏肉幹還挺好吃的,明天走之前有機會的話要準備一點帶着路上吃……
最後這一點不重要的思緒也停了。
岚莓重新找回了安寧的睡眠。
第二天一早,她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經不記得昨日夢境的具體內容。
只隐隐約約記得自己好像夢到了三哥,他好像一直在叮囑,自己不要忘記他留下的東西。
他留下了什麽來着?
岚莓手腳并用地從睡袋裏爬出來,找到自己随身攜帶的小布包,打開其中一個夾層。
裏面又是棉布層層疊疊包着的,不打開根本看不出是什麽東西。
岚莓:“……”
嗯,應該是沒丢。
她把東西又收了回去,決定暫時不拿出來看。
昨夜的夢境內容,她已經記不清了,但感覺很熟悉。以前做一些帶有預知和測算能力的夢時,就是這樣的。
像之前那個能清楚看見大哥樣子、仿佛親身來到現場一般的夢境,才是特殊情況。
那種朦胧不清的夢境,只要現在能意識到,就說明意念已經送到,到了關鍵時刻自己一定會想起來。
也算是“施法完成”的意思。
她放心把小布包放了回去,一回頭,才想起自己的睡袋裏本該有兩個人。
昨天晚上她一直被人摟在懷裏,身體被溫暖的睡袋包裹着,背後又始終是那個微涼恒溫、怎麽都不會過熱的“人肉牆壁”,前後溫度平衡得非常好。
她睡得太香了,都沒力氣自己操縱夢境。
能完成那個“感知夢”,和睡眠質量也有一定的關系。
可以見得,這真是她來到異世界以後,睡得最香甜安穩的一個夜晚了。
外面天光大亮,當了她一夜天然恒溫器的洛斯裏亞先生已經離開,但他在岚莓的木箱上留了很多東西。
岚莓走過去仔細一看,是一個新的、裝滿溫熱小甜水的水袋,幾個一看就知道是咒物的精致首飾,還有一大包熏肉幹,整塊的純白色軟面包。
洛斯裏亞先生這是擔心她在冒險的途中餓肚子嗎?
也對,畢竟這段路途雖然不算特別遙遠,但半路上确實沒什麽能補給的地方。
岚莓盡可能把這些東西通通打包帶走。
她把小芙子先從布包裏拿了出來,然後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重新整理,要用的道具放在随手可拿的夾層裏,吃的喝的再一個個往裏面塞。
被掏出來的小芙子乖乖躺在木箱上,偶爾用黑乎乎且沒有手指的柔軟小手撥開拂塵須須,露出一雙幾乎看不見的黑豆眼睛。
等岚莓快收拾完了,小芙子才忍不住問:“岚莓,有什麽好吃的嗎?”
岚莓順手把肉幹遞過去:“剩下咒物基本上都是要用的了,你先吃這個湊合一下行嗎?”
“我不太能次人類的食物耶。”小芙子的聲音委委屈屈的。
不過岚莓遞出去的肉幹并沒有被徹底拒絕,白色的須須探過來,從岚莓手中接過那個熏肉幹,和小芙子的黑球臉一起藏進了拂塵須裏。
須須蠕動着,岚莓感受到小芙子應該是在努力啃肉幹了。
很好吃的熏肉幹,在湯裏炖過以後是鮮美微辣的滋味,特別香,沒炖的時候幹啃也好吃,就是有點硬,能啃很久就是了。
小芙子果然不再說話了,抱着那根肉幹啃得比什麽都認真。
岚莓收拾完背包,最後才把不停蠕動的拂塵放在最上面。
她的小布包現在鼓鼓囊囊的,斜跨在身上又很沉,壓得她肩膀都疼。
“小芙子。”她在心裏低聲喊了句,“可以幫我頂一下包包嗎?”
她把布包斜跨在身後,很快感覺到了努力啃肉幹的某位給出回應。
她的布包上面封得很好,小芙子偷偷在包裏懸浮起來,用自己的力量頂起整個包包。
壓得岚莓肩膀巨痛的背包,一下子幾乎沒有了任何重量。
“……謝謝你。”她感動到,“小芙子,你就是異世界勞模,我最好的隊友。”
小芙子略顯得意的聲音在她腦海裏想起:“多給點好吃的就行!!”
含糊不清的,好像嘴裏還含着肉幹沒舍得丢。
岚莓笑着搖了搖頭。
怎麽會又吃咒物又吃肉幹?還有小芙子不能吃的嗎?
……
岚莓從巨人的營地出來前,還有幾個巨人族攔住她,想給她送一些東西。
但他們在看到岚莓塞得爆滿的小布包以後,紛紛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的好意我心領啦。”岚莓趕忙說道,“東西我都夠用的,謝謝你們。”
巨人族們很不好意思,但岚莓看上去比他們更不好意思。她身上真的放不下了。
耳墜裏藏着的幽靈馬車雖然能塞東西,但是很麻煩,她也不想在這裏就那麽張揚。
岚莓出了營地,又往蠻荒城的反方向走了一段路,這才找到一個隐蔽且四下無人的角落,将自己從洛斯裏亞那裏獲得的幽靈馬車放了出來。
作為黑暗生物,幽靈馬并沒有像聖殿的白馬那樣,一出來就發出長長的嘶鳴聲,似乎是在像周圍的人們宣告自己尊貴的身份一般。
幽靈馬很沉默且安靜,出來以後只是無聲甩了下腦袋,就低伏身軀,安靜等待主人的命令。
馬車的轎廂外觀也很低調,不像聖殿馬車,恨不得做成南瓜的形狀,cos灰姑娘的魔法馬車。
岚莓爬上馬車,推開低調的轎廂門。
裏面的裝飾跟洛斯裏亞的馬車完全不同。
他那個也不知道是自己改裝過,還是咒物本身就那麽華麗,裏面到處都是繁複如教堂彩窗一般的花紋,甚至桌子都蓋着帶蕾絲花邊的小“方巾”。
而岚莓的這個,盡管大小、尺寸都差不太多,但沒了那些花花綠綠的裝飾,轎廂本身也是暗色的,岚莓本身已經是裏面最亮的東西了。
馬車由神力操縱,能夠聽從主人的意念。
岚莓進入車廂之後坐下,幽靈馬已經按照她的想法,開始慢慢地加速。
她有點“暈車”,一切加速都是緩慢進行的,馬車內部也十分平穩。
岚莓正想和洛斯裏亞先生“打個電話”,看他那邊忙不忙,讨論一下他過于誇張的“裝修審美”……
突然聽見一道嘹亮的嗓音,打破了馬車內的安靜。
“等一下!!”那聲音用力喊道,“是岚莓嗎!!?”
岚莓:“……”
她先開馬車的窗簾,推開車窗往外面看過去。
只見一片殘留着些許斷壁殘垣的荒原之上,馬車避讓着陽光,盡可能在陰影裏越來越快地疾馳。
而一個淡金色卷發的少女,穿着大得誇張的白色布袍,幾乎赤腳跟在馬車後面,一邊奔跑一邊揮着手用力地喊:“岚莓!小藍莓!!!是我啊!!!!”
岚莓:“…………”
她連忙讓幽靈馬停車,然後手腳并用地從馬車上爬了下來。
是黛米!!
她一下車,就被黛米撲了個滿懷。
岚莓和黛米的身高差不太多,黛米的下巴就放在她肩膀上,激動地聲音聽上去都快哭出來了:“嗚嗚嗚嗚我終于終于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岚莓想說的話被一下子堵住,她遲疑着問:“擔心……我嗎?”
“你應該知道吧?現在黑暗聖殿裏面一片混亂,不同種族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了。不知道哪個傳出黑暗神早就死了的消息,那些黑暗生物全都坐不住了……”
黛米絮絮叨叨地說完,深吸一口氣,才冷靜了點,總結道:“反正,黑暗那邊一團糟,又有不少想跟光明聖殿開戰,待在哪裏都不安全。”
她嘆了口氣,憂愁地看着岚莓說:“更何況,你現在還偷偷加入了一個異端組織,我真的擔心你在光明聖殿裏被發現,被殺掉以儆效尤。”
岚莓:“…………”
有這麽恐怖嗎……?
“還好,還好,事情沒有那麽糟糕。”黛米拍着自己的胸口。
岚莓這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黛米,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把對方看了個遍,第一反應是從随身攜帶的布包裏找鞋子:“你怎麽不穿鞋,腳底不痛嗎……”
黛米怔住,眨了下眼睛。
眼淚就這麽從她金色的睫毛之間掉了下來。
“哎呀。”她用了吸了吸鼻子,眼淚還在掉,卻笑出了聲音,“我在跟你說要小命的嚴肅事情呢,你怎麽就知道關心我穿不穿鞋子……”
命都要沒了,穿不穿鞋子有那麽重要嗎?
“不痛,我都習慣了。”黛米擡擡腳,“而且我在上面綁了繃帶,偶爾還會自己治愈一下,現在上面連個小口子都沒有。”
岚莓看了一眼,還真是。
……治愈能力是這麽用的嗎?
“反正我沒事兒,你別擔心我了。”黛米小聲說道,“我在巨人族中間躲了很久,他們也沒有穿鞋子的習慣。你看我身上這件衣服——”
她後退兩步,向岚莓展示身上套着的仿佛大麻袋一般的東西。
“好看嗎?”黛米開心地轉了一圈,“是收留我的巨人族,找他親戚的孩子拿的衣服,送給我穿了。”
說完她又忍不住笑了,“巨人族可真有意思啊。你知道嗎?那個小孩才六歲,卻比我還高半個頭!她的食量也沒有比我大很多,到底為什麽能長那麽高,我到現在也沒琢磨出來。”
“哇!”岚莓也真心實意地感嘆,“你在巨人族很開心嗎?”
黛米的臉上還灰撲撲的,蒙着一層風沙般的塵埃,但她的眼睛卻比過去亮得多,像夜空中熠熠生輝的星子。
“當然啦,特別開心,巨人們也對我很好!”她高高興興地說,“在外面空氣都比以前好聞了,或許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黛米用力吸了一口荒原上的空氣。
此時沒有刮風,平原上的沙土都沉在地面,岚莓也跟着黛米的動作吸了口氣,感受到幹冷的風從鼻腔湧進身體。
她沒聞出來什麽自由的味道,但還是難以遏制地為黛米感到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