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何時是個頭啊
“還是妹妹有本事,能勸動皇上。”樊悅萩望着衛泱,一臉感激的說。
“貴妃笑話了,我哪懂得勸人,撒潑打滾倒是很在行。”衛泱應道。
“撒潑打滾這麽厲害?那姑母教我吧!”懷中的衛霖撒嬌說。
“霖兒不許胡說,你姑母累了,快別纏着姑母抱了。”樊悅萩沖衛霖說。
衛霖乖巧又懂事,雖然心裏還想賴着衛泱抱,但還是聽了他母妃的話,“姑母累了,放我下去吧。”
衛泱身上本來是有些乏累,但抱着衛霖卻丁點兒不覺得累。
“姑母不累,姑母送霖兒回頤安宮去。”
一聽衛泱要去頤安宮,樊悅萩求之不得。昭陽殿前說話不方便,可知她有多想知道如今太後對皇上的态度,還有皇上眼下的心思。
于是,衛泱便乘肩輿,随樊悅萩娘倆去了頤安宮。
剛一入座,衛霖就熟練的爬到衛泱的膝上坐下了。
“霖兒別纏着你姑母,今日的功課可都背過了?倘若傍晚之前背不好,殿後的秋千母妃可要命人拆了。”
一聽要拆秋千,衛霖立馬就急了,趕忙從衛泱膝上下來,“母後別叫人拆,孩兒這就去背。”
樊悅萩滿意的點點頭,“霖兒乖,若霖兒今日背的好,改明兒母妃就叫你大舅舅牽匹小馬駒來教你騎馬。”
“母妃此言當真?”衛霖眼珠瞪的老大,一臉的驚喜。
“母妃何時騙過你。”
衛霖聞言,歡喜的直蹦高,在又香了衛泱一個之後,便跟着宮女們下去了。
“表姐已經開始教霖兒念書了?”
“是,眼見霖兒也快到了開蒙上學堂的年紀,我只怕這孩子日後學起來會吃力,便着意先教他點兒什麽,不肖很難,只簡單的《千字文》《聲律啓蒙》和《三字經》而已。”
不得不說,樊悅萩在教養衛霖上的确很用心。
是個頂好的母親。
而比起樊悅萩,衛渲卻很少在衛霖身上花心思。
素日的賞賜倒不少,卻很少見他陪衛霖游戲,以至于衛霖與衛渲之間總隔着生分。
如今衛渲膝下統共有三個孩子,衛霖是長子,也是唯一的男孩兒,下頭還有兩個女兒,長女衛瑤剛滿周歲,次女衛珊才八個月。
三個孩子個個生的乖巧可人,但衛渲卻一個都不願親近。
自己親生的孩子,當爹的怎麽可能不疼。
大概是礙于龐如燕,衛渲才未能成為一個慈父。
眼下衛霖還小,缺失的父子情,還有機會彌補。
可要是等衛霖再大些,到那時才想要補救,可就為時已晚了。
衛泱暗下決心,等此番衛渲解了禁足以後,她一定得想法子叫爺倆能多親近親近。
衛霖那麽乖巧懂事,衛泱就不信衛渲會不喜歡這個孩子。
“霖兒聰明伶俐,來日在學問上,必定不用表姐費心。”
“那孩子是有些小聰明,就是太貪玩,一刻不盯着就爬樹上房了,沒個安生的時候。”樊悅萩雖是在數落衛霖的不是,但疼惜之情卻難掩,這神情叫衛泱覺得似曾相識。
想來,她母後望着她的時候,也總是這樣慈愛溫柔的神情。
愛子之心,皆是如此吧。
“男孩子皮些好,更何況霖兒身上流着将門之血,來日能文能武才好呢。”
“那可要借妹妹吉言了。”
“哪是吉言,是真言。”衛泱笑道,“剛才聽表姐說,要叫大表哥給霖兒弄匹馬駒進來學騎馬?”
“是,自打正月裏看了場馬球比賽以後,那孩子便成日裏吵着要學騎馬。我聽我娘說,大哥和二哥像霖兒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跟着爹爹學騎馬了,便想着由得霖兒高興吧。”
“表姐所言極是,只要霖兒自個愛學就好。表姐可給霖兒請了師傅?若是沒有,我這兒倒是有個合适的人選。”衛泱說。
“哦?妹妹說來聽聽。”
“表姐覺得寧棠如何?”
樊悅萩淺笑,“哪裏就要勞動寧棠表弟了,表弟可是馳騁疆場滅敵無數的大将軍,請他教小孩子騎馬,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衛泱卻不這麽覺得,“表舅舅教表外甥騎馬有什麽不行,表姐別不舍得,只管使喚他就好。”
樊悅萩聞言,顯得有些遲疑,“聽說表弟前陣子剛被母後罰了二十個板子,如今還在長信宮四皇弟那裏養傷呢。”
“表姐以為那些行刑的太監真敢下力氣打他?寧棠的傷早就已經好全了。不過……終究是我連累了他,害他一回來就受了一番皮肉之苦。”
對寧棠,衛泱是真的很內疚。
“妹妹與表弟打小就玩在一起,親兄妹似的,表弟萬不會與妹妹計較這些的。”
是啊,寧棠是不會跟她計較。
可寧棠越是不計較,她就越覺得內疚。
“說到從小一起長大,皇上和我不也是與妹妹和表弟一樣嗎。”
從樊悅萩的話音中,能聽出明顯的惆悵。
衛泱受樊悅萩感染,心裏也略微覺得有些傷感。
她記得小時候,衛渲和樊悅萩感情很好。
誰能想到,如今兩人成了夫妻以後,竟會變的如此生分。
還是小的時候好啊。
“妹妹,母後有沒有與你說,究竟何時才肯放皇上出來?”
得此一問,衛泱十分誠實的回答說:“眼下皇兄還在與母後置氣,仍未想通呢。若要解了皇兄的禁足,總要等到皇兄心平氣和了以後再說。”
太後是出了名的固執,而皇上呢,脾氣也很倔。
母子倆就這麽耗着,何時是個頭啊。
樊悅萩長長的嘆了口氣,“回頭我再抄幾卷經文,去寶華殿焚香禱告,只盼列祖列宗顯靈,能化解皇上心中的怨氣。”
若焚香禱告有用,衛泱早就沒日沒夜的寫寫燒燒了。
可要是焚香抄經能叫樊悅萩心裏有所安慰,她又何必給人家潑冷水呢。
“表姐有心了,倘若這回的事能妥善解決,一定是表姐的誠心感動天地,必得叫母後給表姐記上一大功。”
“一家人,這都是應該的,哪敢居功。”樊悅萩說着站起身來,“妹妹稍等,我有樣東西要送給妹妹。”
衛泱點頭,目送樊悅萩去了內室。
不多時,樊悅萩打內室出來,手上捧着個不大不小的匣子。
匣子很精致,檀木雕花的。
衛泱不禁好奇,表姐究竟要送她什麽?
樊悅萩回到衛泱身邊坐下,将手中的匣子往矮幾上一放。
“再過幾日,妹妹便要去康寧行宮小住了,表姐準備了這個給妹妹,希望妹妹能用的上。”樊悅萩邊說邊将匣子給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