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薩滿伏魔
黃十八詢問的看看金柳柳,金柳柳一攤手。
也不知道是語言有限,還是歲數太小。
倆個小座敷童子一口咬定,這個屋子裏住着一個叫強的男人,和一個叫杏子的女人。
這房子Wendy都租了十多年了。
房主是在街口開理發店的,他可能叫Tony,可能叫Kevin,或者叫Jeff,但絕對不叫啥強!因為租房合同上簽的是:王大宇。
問話陷入了僵局,黃十八實在是不太會和小孩溝通。
別看每天能跟客戶從上下五千年唠到鐵鍋炖江魚,小孩這方面還是屬于他的知識盲區。
柳成雙看着急的滿臉通紅的黃十八,還有那倆已經開始磕吧的座敷童子,再瞅瞅随時可能要醒來的Wendy。
果斷的拿出白色小瓷瓶在Wendy的大鼻子下面晃了晃。
五羽驚恐的目光從他們對着空氣說話的方向,轉移到了柳成雙的白瓷瓶上。
這個戴眼鏡的男人,究竟是給自己的老鼠兒子下了什麽迷魂藥?
是不是也是用了白色小瓷瓶?
柳成雙溫潤如玉的目光看着五羽,小聲說道:“同為人類,麻煩您先照看着。”
說完自己坐到黃十八身邊,看看小男孩身上的紙短褲問到:“小朋友,你這個褲子是哪來的?”
小男孩指着上面的“皂”字說:“強,是強用工廠裏的紙做的。皂廠。”
柳成雙喃喃自語:“皂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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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問道:“你們知道那皂廠在哪麽?”
兩個小孩點點頭,一起說道:“海邊!”
“海邊,皂廠?”柳成雙一時也沒有頭緒。
黃十八扯了扯小男孩的紙短褲說道:“沒聽說旅大市有皂廠啊?
現在也沒有廠子叫皂廠了吧?
都叫日化用品廠,哪有就生産肥皂的!”
“我知道!”
白澈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小男孩的短褲說道:“是民國時候的黃皂!”
“民國?”大家紛紛疑惑。
白澈堅定的說道:“就是民國,我那時候還唱戲,還勾臉。
那油彩不好洗,用胰子都要洗好幾遍,水裏還飄着油花。
這個黃皂,是來看戲的東瀛人送的,洗兩遍水就幹淨了,用做褲子這牛皮紙包着。
後來,用沒了,我找了好些地都沒買着。”
民國?
這事可就難辦了。
民國留到現在的座敷童子,這可是多少年了?
東北大仙班們清理妖魔鬼怪的時候居然沒發現?
還是外國的小鬼,這追查下去要擔多大的責任都是次要。
要是害過人,作過祟,誰成了誰的冤親債主,因果輪回,緣起緣滅,那事情可就複雜嚴重了。
能從民國留到現代,法力一定不會是大仙班們感應到的這樣普通。
兩個座敷童子,一定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深重的執念讓他們撐到現代,還不肯走。
從剛才的問話裏知道,強是個在皂廠工作的中國男人,杏子是個東瀛女人,嫁給了強。
從東瀛帶着娘家送的座敷童子,兩個人在這座小屋裏過着新婚生活。
杏子懷孕了,嬰兒最是靈異之物,也許遭遇了什麽不幸,嬰靈附在了座敷童子身上?
大家都想到了這一層,卻都沒敢說話,怕是牽扯出陳年舊事,胡玉胡老大肯定是要遭到天責的。
胡玉坦然的對黃十八說道:“老三,驅魔吧。”
黃十八猶豫的點點頭,拿出羊皮文王鼓,單手輕輕一搖。
鼓上綁着的大錢,響鈴、雙排銅簧砸在黑山皮的鼓面上,是古樸的回響。
紅繩,黃穗,五彩結随着節奏輕輕晃動着,撥動着空氣中的靈力。
文王鼓是薩滿教驅鬼除魔,招魂安靈的基本法器。
黃十八這只是天授文王鼓,傳到滿清第一大薩滿手裏。
大薩滿親手在鼓的背面畫了只黃鼬,每根毛發都和黃十八獸型時候一模一樣。
黃十八變成黃鼬時候毛茸茸的十分可愛。
這文王鼓後的同形黃鼬看着可是十分駭人。
黃皮子那雙黑黝黝透着精靈的眼睛沒畫上去。
一只黃大仙,只見眼白不見眼仁,空洞的眼睛無論鼓轉到哪個方向,好像都在盯着你。
座敷童子手拉着手盯着那面文王鼓。
小孩不能轉動的黑眼睛,看着那鼓後黃皮子的白眼睛。
黃十八搖着鼓,口中念着古老的薩滿伏魔詞。
他看着置于鼓下的小孩沒有絲毫的懼怕。
這魔,怕是難伏!
室內的燈光開始變得暗淡,兩個小孩拉着手互相靠得更近了。
黃十八知道,伏魔儀式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五位大仙班都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
從單手持鼓變成雙手輪換交替的擊鼓搖鼓,陳年小木屋的窗戶框開始沙沙作響。
燈光更暗,那窗外的月光似乎被罩了一層黑紗,照進屋子裏時候只見影子不見光亮。
半晌,黃十八停止了擊鼓,搖鼓的速度也緩緩減慢。
收式。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靜靜地看了看兩個毫無變化的座敷童子。
轉頭對大仙班的幾個人說道:“沒有魔。”
胡玉輕“啧”一聲,單手支着下巴看着倆小孩。
柳成雙附和着:“從進來咱們就都沒感覺到有魔。
老三的大神都跳了,那指定沒有就是沒有了。
這倆孩子毫發無傷的,不可能有魔。
就是,這咋啥啥都對不上呢?”
筱輝想想也說道:“那海邊也沒聽說有皂廠,咱們家就住那,那現在都是別墅。
排污肯定也不合格。
會不會是民國時候建的,後來拆了?
可是,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白澈在手機上邊點邊說:“我剛才就上網查了,沒有旅大曾經有過皂廠的記錄,也沒有黃皂。
是不是太專業了,咱們要去城市方志館查啊?”
胡玉一擺手:“那是來不及了。
孩兒啊,你給我這老狐貍指指,你倆的龛在哪呢?”
說完怕倆小孩不理解,還兩只手比劃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樣子。
衆人恍然,要說精還得是這老狐貍精!
直搗黃龍!
那供奉神位的神龛上可都有仙家的名諱來歷,工作職責。
這座敷童子的神龛上雖然不知道寫的是華文還是東瀛字,那大仙班也都能認個大概,總比這麽毫無進展的問下去強。
倆小孩也沒遲疑,禮貌的伸出小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前頭帶路,領着大仙班就往外走。
柳成雙多了個心眼,一個眼色讓金柳柳留下來照顧Wendy和五羽。
兩個沒有法力的人類,一個暈過去,一個來自未來。
容易讓人觊觎,怕不是要聲東擊西。
畢竟,今晚的遭遇十分不尋常。
小房子不大,幾步就走到了外屋。
和式民居都有個玄關,座敷童子停在了玄關處。
周圍一眼就掃完了,并不見供奉神位的神龛。
小女孩指指東瀛人脫去鞋子,踏進屋邁上的式臺。
仔細看去,那式臺上靠牆邊的地板,隐隐發出淡淡的光芒。
如果不是大仙班們開了獸目,很難注意到這片暖白色的光,碗口大小,閃出水波似的漩渦。
正當大家都好奇的看着那片光的時候,小男孩拉了拉黃十八的褲腿:“鼬君,我們要回去了。
想帶着西洋女人的果子皂,還請鼬君幫忙呀!”
說完又是一個标準的九十度鞠躬。
黃十八故作嚴肅的搖搖頭:“小孩子不能随便拿別人的東西!
你們都把西洋女人吓暈了,還要拿走人家的東西,那是偷,偷東西的就是小偷!
小妖精偷東西會被懲罰的,你們東瀛的小妖精會被陰陽師抓走裝在小小的罐子裏,再也不能回來旅大了!”
座敷童子一聽,吓得繃緊了身體,互相對視一眼,低下頭不再說話。
黃十八一看小孩害怕了,連忙問道:“我能不能跟着去你家看看?看看你們說的強和杏子?”
座敷童子好像一下子忘了剛才的事,拉着黃十八歡快的跑到那片光的範圍,一前一後的跳進去,不見了。
黃十八轉身一變,一只瘦長的黃鼬,毫不猶豫的跟着跳進了光圈裏。
紅毛大狐貍抖抖身上的毛發,滿屋子的飛毛,高高的跳起來,三角腦袋朝下毫不猶豫的就往光圈裏紮。
“嗚嗚,嗷!”一陣焦躁的狐鳴聲。
只見紅毛狐貍扭動着毛茸茸的身體,尾巴撅上了天,兩個後爪使勁的刨地!
柳成雙扯着狐貍的兩條後腿,使勁往後一扽,把卡住的狐貍拽了出來。
狐貍栽在地板上,四腳朝天的喘着粗氣,嘤嘤的狐貍叫,表示自己現在十分不滿。
見沒人理他,站起身抖了抖亂飛的毛,瞅着剛才拽他後腿的柳成雙,命令道:“柳老二,你跟着老三下去!”
柳成雙眼鏡後面翻出一個标準的白眼:“你退了毛還不趕個狗大的玩意都下不去,我直不愣登的肉滾子都趕上臉盆大了,你讓我咋下去?
你瞅你結婚之後胖的,一點不注重形象,真是男人已婚就油膩!“
胡玉不甘示弱:“我這不是胖,我是有毛摩擦力大,起靜電了。
我不尋思你挺滑溜的能出溜下去麽!
現在咋整啊?
就老三自己個過去了,能不能有啥危險啊?”
話音剛落,一只白刺猬和一只大灰鼠蹦 到光圈邊上。
大灰鼠直立着,垂着兩個前爪,邁出右後爪,伸進光圈裏探了探,又瞅瞅柳成雙,點個頭也跳進去了。
白刺猬支棱起滿身的刺跟着也咕嚕進去了。
大狐貍變回人型,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蜷縮着抱在胸前,和同樣姿勢的柳成雙圍坐在碗大的光圈旁邊。
胡玉擡頭看着柳成雙問到:“你知道這圈裏是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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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十八:文王鼓一搖,妖魔鬼怪休想逃!
胡玉:我卡住了!
柳成雙:肥胖!油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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