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 第80章
80 第80章
◎歲歲年年◎
答應完求婚, 陳靜安倒也恍惚,不是對未來的不确定,而是她還沒畢業多久, 就要喜提已婚的新身份。
但真正結婚,已經是明年開春。
中間的繁雜冗長的準備,全都由沈先生負責,用沈烈的話來說,她只需要做好成為沈太太的心理準備。
陳靜安将結婚的打算告知給父母, 父母也預料到, 只說南北兩邊隔太遠, 辦婚禮家裏親戚什麽的多有不便,沈烈提議兩邊都辦一次,這樣, 雙方親戚各自都方便。
兩場婚禮,兩個超級大麻煩。
但時間尚早, 陳靜安依然享受着戀愛時光。
中途,陳靜安接了沈烈旗下公司一個宣傳項目,團裏決定的,她跟鐘欣都在裏面, 晚上兩個人獨處時,她提到這件事,托腮淡笑,問這樣算不算是一種走後門。
“算。”
沈烈輕易就将她撈進懷裏:“算我走後門,要謝謝陳老師給我這個機會。”
陳靜安睜了睜眼,兩個人已經太熟悉, 熟悉到他一個眼神, 一個稱呼, 就讓她知道他想做什麽。
她壓住他的手:“好好說會兒話。”
“你說。”
沈烈聲音低沉,顆粒質感。
他手上的動作沒停,輕易反握住她的手,兩只手被他一只手就抓握住,放在身前,另一只手肆無忌憚煽風點火,抽開絲帶,慢條斯理的像是在拆禮盒,先是嚴嚴實實的包裝紙,撕開掉,裏面是什麽一覽無餘。
沈烈還要問:“怎麽不說了?”
這要怎麽說,陳靜安面色酡紅,睜着眼看他不做人的樣子,又氣又拿他沒辦法,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這件事上,她從來就沒勝算。
沈烈低身咬了下她的唇:“也沒什麽好謝謝陳老師的。”
“只能這樣了。”
“……”
身體力行,肉償?
陳靜安被他颠倒黑白弄到失語。
“陳老師,你教過我怎麽彈琵琶,我能記住的不太多。”沈烈停下來,摁住她的腰,冷白的皮膚上還有幾滴汗,順着線條滑至下颚,正經的神情,跟在做的事形成極強的反差,看起來斯文又禁欲,他低聲問,像是好學的學生。
陳靜安不上不下,緊緊咬着唇。
“琵琶有哪些指法?輕撚慢挑?”他說着,拿陳靜安當琵琶,他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幹幹淨淨,彈完還要問:“陳老師,是這樣嗎?”
“……”
陳靜安覺得自己要瘋了。
猝不及防時,被撞出一聲,沈烈又問:“陳老師,這算是低音還是高音?”
混蛋!
大混蛋!
托沈烈的福,她覺得自己短時間裏不能再直視自己的琴。
拍攝是在月底,導演很細心跟他們交涉怎麽拍攝,怎麽面對鏡頭,工作人員也很友好,第一天相處下來,大家覺得這次合作應該很愉快。事實也的确如此,進程很順利。
但陳靜安沒想到沈烈會來。
導演跟整個拍攝組也不知情,只見沈烈跟幾個高層就那麽過來了,懵圈之餘又覺得很受寵若驚,沒想到上面對這個項目如此看重,因為陪着十二個小心,介紹起來,從拍攝理念到設計,事無巨細。
“你們拍攝時,方便看嗎?”沈烈視線掃過來。
導演點頭:“當然當然。”
導演領着衆人進攝影棚。
棚裏本還在休息時間,但工作人員接到消息已經提前動作起來,打光的打光,布景的布景,乍一看忙中有序。
導演道:“這幾天大家都為完成進度,都挺賣力的,就是現場看着有些亂。”
沈烈進來就看見陳靜安。
背對着他坐着,跟對面的人聊着天,穿着拍攝時的青色漢服,長發盤成松散發髻,戴的發飾簪子清麗簡單,單薄的身形,叫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就是這次拍攝的老師們嗎?”沈烈問。
陳靜安聽到熟悉聲音,轉身望過去,不經意的視線撞入他眼裏,她一瞬錯愕,是意料之外,而且莫名緊張,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
導演點頭:“是的,給您介紹下?”
“麻煩你了。”
有點呆。沈烈收回視線,唇線勾勒出極小的弧度。
鐘欣見到沈烈的第一反應是去看陳靜安,笑着問她:“你們這算不算公費戀愛啊。”
就玩這種人前不熟,人後床上的情趣。
“……”
事實上是她也不知情啊。
導演挨個介紹,沈烈颔首打招呼,表現得挺那麽回事,事實上,其他人心照不宣陪着一塊演戲,就是上班時間抽空來看自己老婆。
輪到陳靜安。
沈烈視線停留,妝容清淡很适合她,他淡淡一笑,說句辛苦。
“不辛苦。”
陳靜安生硬回答。
鐘欣忍笑,的确,辛苦的分明是他們!
“你們拍你們的,別讓我們影響你們的進度。”沈烈道。
導演頻頻點頭,讓各工作人員就位,鐘欣以及其他前輩起身往拍攝地走,陳靜安在後,漢服衣袖寬大,經過時,難免拂過沈烈,在袖子底下,他伸手捏了下她的手指,然後又收回,快到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她忍不住去看他,他又是風光霁月正經模樣,好像剛才不過是她錯覺,而那顆因為他突然過來心髒還沒來得及平靜,又開始怦怦亂跳。
他真的就不能做個人!
拍攝時,沈烈看了會兒,陳靜安視線偶爾瞥過都能被他捕捉到,如同上班偷偷摸魚被老板當場抓獲,事實好像也是這樣,她現在也算是他底下“員工”。
十幾分鐘後,沈烈離開。
導演也跟着松了口氣,被上級支配的恐懼總算消失了,持有同樣想法的不止導演一個,工作人員更是,現場氣氛比剛才活躍多了。
中場休息,陳靜安看到手機裏沈烈發來的消息。
是拍的她拍攝時的照片,她當時聽導演講解,睜着眼表情呆呆的,看起來傻裏傻氣的,被沈烈捕捉到,拍下來,且發給她。
陳靜安:删掉!
陳靜安:有些人表面是領導視察,實則幹盡偷拍之事!
沈烈回得很快:拍自己未婚妻不算偷拍。
陳靜安:看起來好傻。
沈烈:很可愛。
沈烈:網上說這種叫笨蛋美人。
陳靜安:……
陳靜安:總裁應該少上網。
沈烈:所以你對我的職業是有什麽偏見?
陳靜安:倒也不是很敢。
……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繼續拍攝,擡頭就看見鐘欣揶揄目光,她問怎麽了,鐘欣笑:“沒什麽,就覺得你這次是真墜入愛河了,陳靜安,你慘啦。”
陳靜安也笑笑。
晚上回家,各自都有事忙到很晚。
沈烈比她先回去,但仍有工作要處理,在樓下院子裏接電話,她先上樓洗漱,洗完澡系着浴巾去衣帽間拿睡衣,進去就看見挂在裏面的青色漢服,跟她拍攝時穿的那套一模一樣。
“?”
沈烈進房間,陳靜安轉頭:“你怎麽把戲服偷拿回來了?”
“不是你穿過的那套,新的,讓人找來的。”沈烈依着門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穿很好看。”
漢服層層疊疊,花紋繁複,她愕然道:“拿回來也沒有場合穿。”
“為什麽沒有?”沈烈反問。
陳靜安起初不理解,但很快就知道他說的是哪種場合,有時候穿着比不穿更能勾人心魄,尤其是現在,她被掌着腰被迫坐好,折疊的裙擺掩蓋了很多,兩個人衣服看起來都整齊完好,就像是簡單擁抱,只有她清楚,裙擺下是什麽樣的景象。
外袍從肩膀滑落往下掉,沈烈仍能分出心,替她将外套穿好,維持住她此刻端莊模樣。
如果不是面頰泛着紅,鬓邊的發被汗水沾濕,應該要更逼真一些。
陳靜安也見過其他這方面的衣服,各種喜好,無一例外都是極少布料,看着輕薄通透,而她身上這一身,跟那些沒有任何的相似性,她實在不懂沈烈的點在哪裏。
醉生夢死過後,她問起。
沈烈嗓音喑啞,又不失坦蕩:“大概是看着太幹淨,幹淨到想要玷污,想到陳靜安清冷的神情一點點分崩離析,一張臉紅透,再克制也忍不住出聲,光是想想,嗯,就有種想讓你死在床上的沖動。”
“……”
他說這種話時,分明是正正經經的,他是怎麽說出這種葷話的?
太變态了。
陳靜安忍不住想離他遠些。
還沒挪動半點又被撈回去了,沈烈又笑:“不會真信了?”
“……你騙我的?”
沈烈扣着她的腰,掌心熱源滾燙,他道:“那倒沒有,只是你不相信可能比較好。”
“……”
“沈烈,你不覺得自己很變态。”
陳靜安聽着,都覺得腿酸腰疼,忍不住顫栗。
“那就再幹點變态的事,總不能白擔了罪名。”沈烈将她翻過身,伸手握住她的,一只大手覆蓋得嚴嚴實實……
室內燈影一直晃動,映照在牆面,起伏不止。
—
陳靜安去沈烈公司次數很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工作上兩個人都是互不打擾的狀态。
當天她休假,沈烈打來電話說文件漏在書房,讓她拿一下,待會紀弘會過來取,她說不用,“我正好沒事,我給你送過來吧。”
陳靜安拿到文件,換衣服出門。
到公司遞到沈烈手邊是時間正好。
“等我一會一起吃飯?”沈烈端坐在辦公桌前,西裝筆挺,挺像那麽回事的。
陳靜安趴在沙發上,下巴抵在手臂上說好。
沈烈有會議,她一個人實在無聊,進裏面休息室內睡了個午覺,她第一次睡這張床,被褥裏是獨屬他的味道。
會議結束,沈烈進來叫她吃飯,吃過飯再回來工作,陳靜安自告奮勇要陪他上一天的班:“我可以寫一個大Boss的工作日常。”
不過沒什麽可寫的,日常是工作會議吃飯再繼續工作,大部分的時間比她想象中要無趣的多。
“會很無聊。”沈烈坦言。
“沒關系,只要你在就不無聊。”
就算什麽也不做,只是待一塊,就會覺得很有意思。
“今天這麽好陪我上班?”
“我每天都很好,”她眼裏含笑,“當然,以後會更好。”
沈烈坐桌前處理工作,陳靜安拿着平板看電影。
紀弘偶爾進來,彙報一些工作情況,許多名次她聽得似懂非懂,但她很喜歡沈烈工作時的樣子,沉穩成熟,再加上那副無可比拟的皮囊,十分養眼。
紀弘出去,關上門。
沈烈早就察覺到她的視線,像是毛毛細雨,他擡眼望過去:“過來。”
“嗯?”陳靜安不明所以,下意識起身走過去。
沈烈轉動椅子,手腕被握住,她被輕易扯進懷中,也不知道他按了什麽鍵,只知道身後落地窗的窗簾開始拉上,室內的光線忽然就暗下來,她也不傻,很快就想到他要做什麽。
下巴就這麽被捏住,他道:“說好的陪我上班,隔太遠怎麽上?”
一語雙關。
“?”
陳靜安哪裏想到他會突然不當個人,她下意識想跑,椅子轉動,又重新轉回去,她的腰抵着冷硬辦公桌,不得不往前直腰挺胸,但這動作怎麽看都像在主動。
沈烈低笑了聲。
陳靜安面上羞赧,不許他笑。
臀忽然被大掌拍了下,勁兒不大,但聲音很響,但很羞恥,沈烈道:“轉過去,帶你一起工作。”
他聲音很正經,至少聽起來如此。
陳靜安半信半疑,但至少轉過去安全一些,她轉過身,手臂撐着桌面,電腦屏幕裏是一堆報表之類的東西,她大概瞥一眼就覺得看不懂,來不及多想,就有件其他的事吸引她全部注意力。
她耳根燒紅,低聲提醒這裏是辦公室,外面的人随時都能進來。
沈烈握住她細腰,骨肉纖細,皮肉勻稱,他道:“進來又有什麽關系,誰也不會知道,你穿着衣服,他們不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事實上,他早已經将門鎖上,開了勿擾模式,這裏隔音很好,就算有點什麽聲音,也不會被聽見。
但陳靜安不知道,她滿腦子都想着外面的紀弘,以及其他人,他們真進來看見了會怎麽想,越想越緊張,越緊張越難以進入狀态。
沈烈被絞殺。
他也不好受,額頭上是汗,聲音也越來越低:“怎麽這麽緊張,因為在做壞事?”
他說壞事。
陳靜安只覺得那團火越來越濃烈,要被燒個幹淨。
“放松一點,我也很難受。”
“騙子!”
這種狀态也并未持續太久,彼此都很熟悉,他占據主導地位,或快或慢,全由他,陳靜安手臂撐着桌面,捂着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思緒飄蕩在半空。
她仿佛能聽到外面的交談聲,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更羞恥。
沈烈靠過來,動作緩和許多,他伸出手臂從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拿出幾份文件遞到她眼前,他道:“看看。”
陳靜安不得不分出半點精力看過去,只是這樣的情況下閱讀過于艱難,她的手捏着文件一角,看到封皮上遺囑、股權轉讓。婚前協議等字樣,腦內便如電流湧過,她才看到文件上的簽字。
落拓不羁地寫着兩個字:沈烈。
遺囑是他的,股權轉讓也是他的,受益人跟轉讓人都寫着她的名字。
鋼筆遞到她手裏,他握住她的手,移動到簽字的位置。
陳靜安遲遲沒簽上自己的名字,哪有這樣的,在做這種事時,拿來遺囑跟股權轉讓讓她簽字。
“不用多想,我只想給你這場婚姻足夠大的保障。”
陳靜安覺得眼角濕潤,忘記是之前還是之後:“哪有人這麽早立遺囑的?”
沈烈低笑:“你要心疼我,現在放松點,我快要被你弄死了。”
“……”
他總能一句話就輕易破壞掉氣氛。
後來忘記字是怎麽簽完的,好多地方要簽字,她起初手抖,被他抓握住寫出來的字有些歪斜,到後來他起身,她單只手臂撐着桌面,不僅手抖,腿也抖。
還是不夠盡興,一直鬧到休息室。
全是她的氣息。
沈烈附在她耳邊說小貓小狗标記自己領地就是這樣。
他擡頭,肩頸偏上是她吻過的紅痕,位置微妙,襯衣衣領邊緣,是她被全身吻得快沒一塊完好地方時,沖動報複的成果,很小一個點,不細看其實的像蚊子咬過後過敏,他又道:“這裏也是。”
咬人的事她,不好意思的也是她。
“占有欲是不是太強了,嗯?”
陳靜安舉起自己的手臂,鐵證如山,他怎麽好意思說她占有欲強的,害得自己夏天穿長袖的也是他,新的痕跡跟舊的痕跡交疊,觸目驚心。
沈烈無聲笑笑。
等兩個人從休息室出來,陳靜安才知道很晚,辦公室內已經完全黑下來,她才看到時間已經九點多。
沈烈将窗簾拉開,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一覽無餘,像是銀河墜落,碎星四處濺落,夜色吞沒掉很多,要比白日裏看得更寬闊深邃,兩個人就這麽看了許久的夜景。
直到陳靜安握住他的手,說有禮物要送給他。
東西不算貴,是她挑的打火機,設計師融合船舶等元素,冰冷裏,有種複古機械感。
沈烈捏在手裏,問:“怎麽突然送我禮物?”
“生日禮物。”
陳靜安道:“沈總,生日快樂。”
沈烈的生日八月六號。
她也是後來從紀弘那知道,他不過生日,在往年,這一天跟其他時間沒有區別,公司裏職員也嘗試過給他過生日準備驚喜,以失敗告終後,就沒人敢再起頭。
時間一長,連沈烈都忘記。
“我不過生日。”他道。
“我知道,但是以後我都想給你過。我知道你有錢什麽都不缺,所以我送你打火機以及今天的陳靜安。”說完,又覺得這話臭屁,忍不住問:“是不是雞皮疙瘩起來了?”
但的确,最傷腦筋的是送什麽?
最後絞盡腦汁想到送自己一整天時間。
沈烈道:“我很喜歡,最喜歡的是今天的陳靜安。”
“為了過來,我還偷偷藏了你的文件。”陳靜安眨了下眼,開始坦白。
沈烈扯唇笑:“所以有幫兇?”
陳靜安重重點頭,她自然是不可能知道哪份文件是必須的,只好求助于紀弘:“幫兇也是好心,你不許秋後算賬。”
沈烈笑意越發慵懶随意:“嗯,給他漲薪。”
不過生日是因為沒人記得,失望過後不想再有期待,開始過生日,是因為陳靜安記得,她記得,一切都有了意義。
打火機貼着掌心,從冰涼的觸感到被體溫暖熱,他道:“你這樣,我要開始期待以後的生日了。”
“敬請期待。”
陳靜安雙手合十,做虔誠的姿态,忍不住莞爾一笑。
沈烈,我們還有很多個歲歲年年。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更婚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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