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章
第 92 章
金即明環顧四周。
雖說是個巢穴, 但是要容納一只體型龐大的兇鳳,山洞內環境并不會小到哪去。
但是要和這玩意兒動手…
自己還沒有做好一起被埋在山下面的準備。
她此前在魔域測試了一下,對兩個人實力有點t預估。
自己才升階沒多久, 容易不分輕重。
有時候明明是想要捉住獵物, 卻不小心把它捏碎了。
搞得自己滿手的汁。
在這種環境下, 也是一樣的。
剛剛她就發現了,那時候自己明明只是想着借力蹬踏石階,順勢而上,自上而下揮劍攻擊。
足尖一點, 先前的那塊堅硬的石面, 下一刻就被踩碎了。
然而這還僅僅是體術攻擊, 都沒算上魔力攻擊。
要是自己一不留神, 把石壁、石穹石山蹬塌了…
到時候這山洞塌了,自己跟這火雞、還有雲玄空,三個一起埋在大山之下,那就很搞笑了。
至于雲玄空…
嗐,別提了。
金即明想了想,還是把雲玄空手腕上的鎖鏈給解開了。
“我們把它引出來, 引到山洞外面。你先不要動手, 知道嗎?”
經過多日的熏陶,屍奴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金即明甚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個人頭從半空中探了出來:“你們要幹什麽?”
金即明和雲玄空俱是一驚。
她下意識握緊了他的手。
“郦瀉亭?你這家夥…你怎麽在這兒?”
金即明滴下一滴冷汗,好險, 剛剛他差點一拳就打出去了。
披着隐形鬥篷的郦瀉亭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還在笑嘻嘻的。
“本來, 我有些事要去禀報魔尊,聽說你爹去看你了, 我也跟去正道了。想着找你玩玩,順便上交東西。”
金即明偏了一下頭:“看我?他什麽時候來看我了?我怎麽不知道。”
郦瀉亭的腦袋一邊在半空中飄,一邊跟兩人拉家常。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诶呦喂,邊上這哥們是誰,看起來好紅火啊。”
戴着紅色面具的雲玄空也注意到了郦瀉亭,扶着自己的面具,警覺地後退了一步。
金即明恍然了:“我明白了,那天我在梨古門,原來是我爹給我解的圍。”
郦瀉亭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後來我去找你,你不在,魔尊也不在。我跟探子打聽,才知道魔尊就待了一天。然後好像被攆出來了?”
金即明道:“說來話長…他也沒跟我打聲招呼,也沒拎點東西來,就真的只是單純看了我一眼。”
聽見這句話,郦瀉亭臉上挂着冤大頭特有的疲憊微笑:“能看到你一眼不錯了,你真的是大忙人…”
“那個時候,我聽說你去正道浪了,就跟着你去正道了,想着找你玩玩吧。
“結果摸到正道的時候,你的屬下都說你已經走了,回魔道去了。
“好吧。那我想,東西也不急着交,我就再回來魔道找你,發現你不在魔宮,你去找那兩個玩死人的家夥去了。
“我繼續跑去亂墳鎮找你…那邊賊臭,一股屍臭味…結果,你居然又回去魔宮了!
“你跑得還賊快,我又跟着你走到都城附近,結果你又不見人影了。
“我想着你這回肯定不會再亂跑了吧,就待在魔宮那邊等你,結果蹲了好久,才發現你又待在正道了!”
郦瀉亭的頭在半空中漂浮着,咬牙切齒道:“好吧我繼續跟你跑,現在才終于追上了你!”
三人陷入了沉默,郦瀉亭是說完了,雲玄空是聽不懂,金即明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最後,還是郦瀉亭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他指着邊上的屍奴,對着金即明道:“對了,你還沒說你邊上這位雞毛兄是誰呢。”
外號這就取上了,不過不知怎麽地,金即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郦瀉亭,嘴實在太碎了,說出去不知道他要怎麽編排自己。
她拉開話題道:“那只鳳凰還在裏面呢,我們現在蹲在這裏閑聊真的沒事嗎?”
郦瀉亭的注意力果然轉移了,他咧開了嘴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沒事,我可不是白來的,我有神器。”
“哦?神器?”
金即明正期待地看着他的動作,郦瀉亭掏了掏,從褲腰帶裏掏出了一截破樹枝。
…簡直是浪費感情!金即明瞪大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小了。
她滿頭黑線,無語道:“哥們兒,你是要用這個把它敲暈嗎?”
郦瀉亭抛了兩下那截樹枝,搖了搖頭:“非也非也。”
說着,就把那樹枝橫在嘴間。
郦瀉亭大力出奇跡,吹出一聲不成曲調的曲子來。
金即明:“哦?這居然還是一個笛子?”
而遠處,那只兇鳳聽見了這刺耳嘈雜的聲音,迅速朝着三人奔襲而來。
見此,郦瀉亭将那破笛子朝兇鳳扔去,下一刻,兇鳳就睡着了。
金即明:?
郦瀉亭得意洋洋:“怎麽樣?我就說我有神器吧?”
金即明道:“我有一個合理的猜想,是你的笛聲把它難聽暈了,對吧?”
郦瀉亭虛空打了金即明一下,故作嬌俏道:“你讨厭!怎麽這樣說人家!”
惡心完了之後,他又很快正經了回來:“不是說鳳凰這種矯情玩意兒,非梧桐不栖的嘛。”
清了清嗓子道:“所以呢,裏邊這只鳳凰,其實特別認床,導致幾百年都沒有真正睡着過了。”
揚了揚眉:“我現在給它扔了一截梧桐樹枝,就是給了它一個睡着的條件,激發了它的深度睡眠。”
“它現在啊,已經昏死一樣地昏睡過去了。”
金即明皺着眉毛聽,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
“你這說得也太奇怪了,感覺就像是…”
“你考試一次沒考好,你娘打了你一頓;你考試十次沒考好,你娘打了你十頓;你考試一百次沒考好,你娘打了你一百頓。”
郦瀉亭也滿臉黑線了:“喂喂喂…我考不好十次就算了,一百次都考不好是什麽鬼啊!”
金即明揮揮手,道:“這不重要。假如說,我是說假如說。有一天,你娘打麻将輸了,一回家,看到你在家裏嬉皮笑臉地玩泥巴,一時之間怒上心頭,又打了你一頓。”
“然後你哇的一聲就哭了,因為你剛剛考了一場試,雖然成績還沒出來,但是因為你娘打了你一頓,所以你覺得你這次也沒考好。”
郦瀉亭猶豫地摸着臉:“…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有點聽不懂。”
金即明道:“我的意思是,鳳凰在梧桐上睡覺,不代表鳳凰一看見梧桐樹枝就昏迷。”
郦瀉亭:“那現在這鳳凰睡着了嗎?”
金即明:“…睡了。”
“這不就得了。”郦瀉滿意地點點頭,簡單粗暴。
金即明:……
你贏了。
解決了拉家常的隐患,就更方便郦瀉亭拉家常了。
“哦對,我在路上還遇見了一個人,她說要把這個東西給你。”
金即明接過一看,發現是一片赤紅的羽毛,紅羽纖長,流光溢彩。
“好眼熟啊。”
郦瀉亭情不自禁哼了一聲,“你倒是看這個東西眼熟。”
金即明道:“是赤羽島?殷靈湘給過我一樣的。”
說着,就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了一片紅色的長羽,一比對,一模一樣。
郦瀉亭五官扭曲道:“哦?你居然還記得她?我以為你除了功法什麽的,別的東西一概是進不去腦子的。”
金即明下意識無視了郦瀉亭的怪腔怪調,直接抓住了重點。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認識她?”
郦瀉亭手一攤肩一聳:“嗯哼。”
金即明道:“怪不得…這就不奇怪了。”
郦瀉亭湊近了一點問:“不奇怪什麽?”
邊上的屍奴一直插不進嘴,此刻見二人靠得過近,他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強勢地插進了二人中間。
“不奇怪在她那副跟我很熟的樣子…哥們兒,你非要擠進來嗎?”金即明挪了挪,給他讓開位置,“原來這姐們兒以前就認識我了。”
雲玄空下意識使壞,用自己擋住郦瀉亭看向主人的視線。
這下,原本只是用旁光看,現在,郦瀉亭不得不正眼看他了。
這一看不得了,屍奴臉上那雞毛面具給郦瀉亭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太醜了!一時之間,他瞳孔地震,滿腔酸意都淡下來了。
郦瀉亭艱難地問道:“他不是屍奴嗎?這位…雞毛兄,不會就是你的那個師尊吧?”
金即明道:“…你知道得還挺多,不過說來話長,現在就不提了…唔,其實他以前還是挺聰明的。”
郦瀉亭的神情被醜得有些恍惚,嘟嘟囔囔道:“沒想到你居然好這一口。”
金即明張了張口,又閉了嘴。
她在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的同時,又覺得他好像也沒有說錯什麽。
郦瀉亭整理了一下思緒。
“殷靈湘說赤羽島和梨古門有交易。大概是兩百年前吧,赤羽島的鳳凰神獸死了,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只t,于是想把這鳳凰捉回去,供奉在島內。
“于是梨古門負責壓制這只兇鳳,赤羽島則提供一些幫助,來維護梨古門正道魁首的位置。
“現在,赤羽島內部的矛盾激烈,新派的殷靈湘和老派的那些人鬥,為了削弱那幫人的勢力,她覺得,是時候解決了這只兇鳳了。”
“別的彎彎繞繞的我也不管了,反正我就帶個話。她就是這麽說的。剛剛那個梧桐樹枝,也是她帶給我的。”
“你說得很動聽,可是…”
金即明奇怪道:“她說要殺我就殺嗎?你還給她送?我們都是她的提線木偶嗎?或者是她的鋤頭鐵鍬?”
郦瀉亭篤定道:“你肯定會殺的,因為,殷靈湘家裏,那個半仙姑姑說了,也算了,壓制兇鳳的材料之中,就有你師尊的一縷魂魄。”
說完,郦瀉亭越過雲玄空,湊近了對金即明擠眉弄眼:“不是吧,他真是你那個正道師尊啊?”
金即明:……
金即明唰一下站了起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