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貼貼
晚十點。
卧室的窗簾沒有全部拉上, 留出一條小縫，惺忪的月光斜斜打進來，落在床沿。
襯衫和衣裙錯亂地堆疊在床邊, 要掉不掉。
莫習習趴在周寧軒懷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落在那件本該穿去晚餐的吊帶裙上。
她閉了閉眼, 思緒還有些不大晴明, 只依稀記得在意識消散前，曾被人哄着試穿了裙子。
又因為沒什麽力氣, 混亂時也只能任由它堆疊在腰間。
最後是什麽時候完全脫掉的, 她不記得了。
只有腰腹那一片傳來的酸脹感，昭示着她整個下午到現在的過度體力消耗, 并切實地證明了“月亮哥”的實力。
磅礴, 且澎湃。
讓她徹底理解了何為自作自受。
莫習習咽了咽嗓，想要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得可怕, 只能發出一聲極其的嗚咽。
周寧軒只是淺眠，察覺到她的動靜, 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醒了？”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運動來得突然，他原先只打算逗弄幾下，沒成想身體食髓知味, 一時難以自控，很快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Advertisement
還是在抱她去浴室清理時，瞥見放在矮櫃的白脫餅幹，才斷斷續續喂她吃了點。
莫習習思緒還有些遲緩, 只條件反射地将這聲詢問代入那句“吃點別的”。
她愣了愣，緩慢又堅定地搖頭道：“夠, 夠了。”
已經，吃得夠多了。
周寧軒微怔，很快反應過來，盯着她發紅微腫的眼角，眸光深了深：“不夠，但可以暫時放過。”
他說着，起身将人抱下床：“先帶女朋友補充點能量。”
.
莫習習原計劃在澳洲待十天，沒有游玩計劃，目的唯一，就是陪男朋友。
周寧軒工作，她就陪他工作。他想出去t玩，她就陪他出去玩。
她也的确達到了目的。
除開前三天的陪周寧軒工作、開會，剩下的幾天，男朋友玩她玩得很開心。
藏在衣櫃抽屜裏的那盒001最終派上了用場。
在用光了周寧軒放在次卧的那兩盒後。
并且得到了“買小了”的評語。
離開當天，莫習習在衣帽間收拾要帶走的行李，拉開抽屜，腦海裏不由浮現出某人咬着她的耳垂、帶着她的手向下牽引時的場景。
還有充斥着情.欲的低喃。
周寧軒，怎麽這麽會啊……
莫習習在心裏尖叫了聲，甩了甩頭，試圖将那些畫面甩開。
周寧軒進來時，看見的便是女朋友紅着耳根陷入回憶的場景。
他頓了下，大致猜出點什麽。
低低笑了聲，湊到她耳邊，輕聲喊：“寶寶，在想什麽？”
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帶着酥麻的癢，讓原本發紅的耳朵似乎又更紅了些。
莫習習不由自主顫了顫，好不容易甩出腦海的畫面卷土重來。
她蹭地一下站起來，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在想我是下午幾點的航班。中午吃什麽？我有點餓了，啊，去看看冰箱裏有什麽吧。”
邊說邊自顧自離開了衣帽間。
.
航班在下午四點，安德魯森師兄親自訂的票。
安德魯森的畢業課題出了個大烏龍，重要母帶丢失，眼瞅着今年又畢不了業。趕在被拉斐爾教授發現之前，正四處求爺爺告奶奶。
莫習習在睡夢中被他call醒，迷迷糊糊答應了回去幫他補鍋。
周寧軒開車送莫習習去機場。
機場裏人來人往，有接機的也有送機的。
和莫習習二人前後腳走進航站樓的小姑娘，遠遠看見正前方的白T帥哥，激動地大喊了聲，一蹦一跳沖過去，蹭一下跳進對方懷裏，被穩穩接住，甜蜜地吻着。
重逢的小情侶附近，還有一對離別的男女，正吻得難舍難分。
莫習習看着兩對截然相反的小情侶，愣了愣。
從小學認識開始，她每年都要固定飛幾次。
周寧軒則包攬了送機、接機，幾乎場場不落。
哪怕時間在淩晨，哪怕莫習習有時覺得不太好意思，客套地婉拒，他依然不改。依舊送送接接，雷打不動。
以至于莫習習早已養成習慣，并擁有一套固定的流程。
送機時揮手說“掰”，接機了就招手說“嗨”。
動作潇灑又利落。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的送機應該也是這樣幹脆簡潔。
但，還是出點意外吧。
喜相逢的小情侶相擁着走出了航站樓，莫習習看着不遠處那對依舊吻得難舍難分的戀人，沉吟兩秒，伸手拽了下周寧軒的袖口。
周寧軒垂眸：“嗯？”
莫習習：“雖然我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這樣的送機也發生了很多次。”
“但今時不同往日。”
她清了清嗓，鄭重其事道：“身份不一樣了，送機的方式也應該有所改變。”
周寧軒眉梢微揚，似乎對她的說法很感興趣，輕笑了聲：“例如？”
莫習習擡頭看着他，眨了眨眼：“我給你示範一下。”
話音未落，蹭一下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蜻蜓點水般啄完，正要往後退。
腰身倏地被一雙大掌扣住，迫着她朝前。
男人适時低下頭，貼近她後撤的唇，加深了那個吻。
莫習習想着循序漸進，簡簡單單地親一下，讓周寧軒意識到他們現在已經是戀人關系了就好。
然而事态發展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
周寧軒盡數掠奪完她口中的空氣，在她瀕臨窒息之際才略微撤開。
鼻尖親昵地蹭着她的臉頰，大有等她喘完繼續的意思。
莫習習額頭抵在他胸口，細細地喘着氣，感覺舌根都在發麻：“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好。”周寧軒低低笑了聲，貼近她耳邊，啞聲道：“我申請接機時也采取這類方式。”
莫習習：“……再議吧！”
.
回到波士頓，是安德魯森接的機。
莫習習在車裏聽完了來龍去脈。
安德魯森的畢業課題是青少年的藥物成瘾.性新媒體模型，記錄範圍涵蓋大小50個州，蹲點拍攝了北美和澳洲多家官方注射中心的接待人數，并通過私人關系拿到了一些名流二代的劑量數據。
安德魯森計劃将其中一名星二代和一位礦場出生的女孩為核心，跟蹤記錄兩人從藥物上.瘾到剝離的全過程。
拉斐爾教授對課題很滿意，第一次稱呼對方為愛徒。
安德魯森為此飄飄然了大半年。
直到開始初剪框架，發現記錄多家注射點青少年成瘾劑量的重要母帶遺失。
安德魯森忘性大，連母帶是什麽時候丢的都不清楚，莫習習和莉莉安幾人讨論了一整夜，當機立斷做了補拍的決定。
師兄妹幾人瞞着拉斐爾教授，在各大注射點蹲守，接龍式跟蹤、追訪了一個多月，才勉強将數據湊齊。
莫習習又熬了兩個大夜，幫着梳理粗剪框架，總算趕在六月初達到畢業标準。
安德魯森收到畢業申請通過郵件時，整個實驗室都沸騰了。
一衆師兄妹敲鑼打鼓，在10號樓招搖過市，恨不能宣告天下。
還跑華人街請了舞龍舞獅。
莫習習作為首席大功臣之一，婉拒了師兄關于坐在獅頭游街的邀請，只拿了根彩帶，跟着鼓點揮舞，充當氛圍組。
實驗室衆人繞着10號樓游了一圈，又嚷嚷着去酒吧慶祝。
大家都被黏了滿身彩帶，先回去換衣服，約定晚上在酒吧門口碰頭。
莫習習和莉莉安回了公寓，順便邀請因為翹課沒修滿學分而延畢的韓亦可。
韓亦可本身就只打算混個文憑，對延畢毫不在意，莫習習二人進來時還打趣游街是否開心。
“我在推上刷到實時視頻了，采訪一下，請問是誰想的主意把拉斐爾教授的照片貼龍頭上？”
“還是黑白照。”
韓亦可捧着手機，笑得歪倒在沙發上：“幸好推上會刷正經動态的國人不多，評論裏還沒人科普。”
莉莉安一本正經道：“師兄覺得這是無上光榮，光宗耀祖。”
“師兄畢竟是師兄，勸不動。”莫習習喝了口水，跟着聳了聳肩，“我只能保證我的照片不在獅頭上。”
.
安德魯森身為學校的知名釘子戶，人脈極廣。
莫習習三人換好衣服，坐在露臺吹風閑聊時，實驗室游街的視頻已經被MIT幾大官方號轉發，上了推特趨勢前十。
動态下面已經有了個別中文評論，詢問拉斐爾教授是否健在。
“師兄真的過于矚目了。”
莫習習唇角扯了下，由衷地感嘆：“還好我畢業通過時師兄只是在實驗室內部帶頭扭了段秧歌，視頻也都各自存檔，沒有上傳。”
韓亦可：“朋友，你慶幸得太早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莫習習一眼：“實不相瞞，洋鬼子還打算在畢業典禮你們上臺時親自扭一段秧歌。”
三天後便是畢業典禮，莫習習和安德魯森師出同門，領證自然是前後腳。
莫習習：“？？？”
韓亦可放大屏幕，示意她看安德魯森在動态下的激情回複。
莫習習：“……”
莉莉安雙手合十，由衷地感嘆：“這是我第一次感謝我的畢業課題還有兩個月才能完成。”
韓亦可啧啧道：“我倒是蠻期待洋鬼子扭秧歌的。”
“我現在申請延畢還來得及嗎？”莫習習長嘆了口氣，“其實明年再參加畢業典禮我也可以的。”
莉莉安當了真，沉思十來秒，點了點頭：“流程上是可以的，跟拉斐爾教授申請就行。不過學校已經把家屬邀請函發出去了，你要怎麽和你父母解釋呢？”
莫習習：“我本來只是開個玩笑，你這樣一提醒，我倒是真想試試了。”
莫律師和陸設計師業務繁忙，莫習習基本上只有逢年過節才會跟他們聯系。有時間就一起吃個團圓飯，大多時候只是線上聊幾句。
三天後的畢業典禮，一家人本來說好了要一起出席。
陸清婉擔任設計師的品牌時裝周也在本月上旬開幕，閉幕服裝臨時出了點問題，已經跟莫習習打了招呼，不确定能不能趕上典禮。
莫禮明有位政界客戶，在選舉關鍵時期曝出轟動性.醜聞，莫律師帶着團隊滿世界找證人，忙得腳不沾地，連聲招呼都沒時間打，還是莫習習通過新聞上的報道确定對方在短時間無法從某太平洋不知名海島趕來波士頓。
最後能依約趕來的只剩下親哥陸斐然。
“目前是這個結果，這三天裏我哥會不會有什麽突發t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莫習習對着窗戶玻璃撥了撥被風吹亂的劉海，無所謂道。
莉莉安若有所思道：“你男朋友呢，不來嗎？”
“就是啊！”韓亦可跟着興奮起來，“傳說中活好花樣多的月亮哥，是時候讓姐幾個見識一下了吧。”
莫習習沉默下來，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從澳洲回來後，她一直忙着幫安德魯森補鍋，每天在東哈萊姆和高地注射點來回跑，周寧軒又一直在出差。兩人都是分身乏術，時差還對不上，連視頻都少有，只能見縫插針發幾條消息。
莫習習在學校通知邀請函發放時就在糾結要不要告訴周寧軒。
周寧軒參加她的畢業典禮，無論是以什麽身份出席，在陸斐然和韓亦可看來，就等同于宣告兩人關系，24小時之內便能發散成周莫聯姻。
他們在一起不到半年，而真正在一起的時間連半個月都沒有，還是棵小樹苗。
這麽快讓兩邊長輩介入，被揠苗助長進而幹涸壞死的概率很大。
而且他要是來了，勢必跟陸斐然撞上。
這幾天亞金協在倫敦舉辦金融峰會，兩人都有受邀出席，她分別旁敲側擊了一番，試探雙方對彼此的态度。
結果不是很明朗。
至少在陸斐然看來，周寧軒其人，為商極佳，為友，則道不同不相為謀。
為妹夫會怎樣，莫習習不敢問。
她和周寧軒沒準都進行不到兩家聯姻，下一秒就會被親哥給棒打鴛鴦。
但畢業典禮這樣的日子，周寧軒要是不在，她又覺得遺憾。
糾結來糾結去，始終定不下來。
有時在微信給周寧軒留言時會模糊地帶過一句畢業相關字眼，周寧軒也沒什麽反應。
他大概也在等她的答案，确切的答案。
莫習習長時間的沉默在韓亦可和莉莉安看來別有深意。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拍了拍莫習習的肩：“分手了是吧？無所謂，男人多得是，下一個更帥、更乖、更有能力。”
莫習習：“？”
韓亦可：“我知道你前任那方面很強，但你也不要覺得就找不到比他強的了。”
韓亦可摟着她的手臂，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男人這麽多，多試幾個，不愁找不到活好花樣多的。”
莉莉安配合道：“參照最新調查數據，黑色人種當前依舊占據先天優勢……”
莫習習：“……”
她抿了抿唇，打斷兩人的安慰：“等等，我沒分手。”
“我們感情很好，只是我還沒想好要不要邀請他出席……”
莫習習斟酌着字眼，闡明自己的顧慮。
韓亦可嘆了口氣：“小可愛，你是不是想的過于遠了？”
“談戀愛圖的是當下的開心，你想那麽遠也沒用，将來怎麽樣都是未知數。”
“我談戀愛的宗旨就是從不為難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想幹嘛幹嘛。反正不開心了就換，想分手了就甩鍋。”
“男人嘛，消遣而已。”
“你既然心裏想讓他來，就告訴他，讓他自己選，結果也由他自己擔着。”
她最後以十二字真言作為總結陳詞：“與其困擾自己，不如煩惱他人。”
莉莉安聽得一愣一愣，只能點頭如搗蒜：“亦可說得對！”
莫習習沉吟了半晌，深以為然。
她點開微信的置頂聊天框，分享了學校官方的畢業典禮通知。
.
倫敦城，全球投資管理峰會。
周寧軒收到消息時，峰會已經進入尾聲。
會後晚宴在聖保羅大教堂舉行，女高音歌唱家站在神秘而美麗的巴洛克建築布景下，進行着高雅的歌劇表演。
周寧軒懶懶地倚着軟皮靠背，就着長桌倒映的燭光，點進微信消息。
倏爾，低低笑了聲。
旁邊亞投行的理事長窺見那抹罕見的笑意，忍不住好奇道：“周總這是看到什麽好消息？”
周寧軒垂眸，笑意不減：“女朋友想我了。”
與會嘉賓都是些浸淫政壇、商場數十年的人精，察言觀色自是一流，立刻便舉杯道了恭喜。
“事業順利，愛情美滿，恭喜周總了。”
“周總這是好事将近啊！”
“日子定好了一定要通知我們啊！”
一片祝賀聲裏，突兀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
旁邊隔了兩個身位的曼哈頓金融城代表，嘴角扯出一線略帶嘲諷的笑：“什麽時候好事是由一個連名分都得不到的人說了算了？”
話裏話外的針對極其明顯，讓人呼吸不由一滞。
氣氛急轉直下，幾家集團執行官舉杯的手蹲在空中，要落不落。
周總對此倒不在意，慢吞吞地抿了口白葡萄酒，主動問候了一句：“這兩天倫敦天氣不太好，女朋友叮囑我注意保暖，特意囑咐我，讓哥也保重身體。”
陸斐然：“……”
.
三天後，周五。
MIT的畢業典禮在10號樓前的草坪如期舉行。
莫習習穿着黑袍方帽，走過陽光下的紀念大道，在老師和好友親朋的見證下，走上鮮花夾道，接過屬于自己的畢業證書。
臺上臺下歡呼不斷，掌聲如雷。
周寧軒不在。
申請的國際航線臨時出了點問題，他還在轉機的路上。
莫習習有些可惜，又覺得僥幸避免了一場未來大舅子和妹夫的争端。
雖然親哥的臉色依舊看着不是很好。
“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莫習習和各方好友、老師拍完合影，捧着花束走向午餐帳篷前的陸斐然，關切問道，“生病了嗎？你們峰會那幾天倫敦氣候挺差的。”
話音未落，親哥的臉色更差了。
口袋裏的手機叮咚了一聲，似乎在催促着什麽。
陸斐然面色微沉，輕輕抱了抱妹妹：“哥沒事，畢業快樂。”
手機又叮咚了一身。
陸斐然微微上揚的嘴角倏然下落。
“我有個東西落在你實驗室了，幫我去拿一下？”
莫習習有些懵：“現在嗎？”
陸斐然：“嗯，我等會兒就要用。”
莫習習點了點頭：“那我去拿了，你進去吃點東西吧，亦可說今年各學院的餐标都不錯。”
.
午餐帳篷離實驗室有一定距離。
莫習習穿過草坪前的林蔭道.畢業生和觀禮嘉賓都已經退場，草坪上沒什麽人，只有一些職工打扮的人正在收拾場地。
無來由地，莫習習回想起去年今日。
同樣的畢業典禮，她受邀充當師弟普雷斯頓的氛圍組成員，見證了一場樂隊求婚。
今年倒是意外得很樸素，場地這麽快就拆了，也沒有樂隊表演。
莫習習在心裏打趣着。
10號樓裏也沒什麽人，工作人員将拆除的花卉移進來，堆滿了大廳和走廊。
莫習習從一片芬芳中穿行而過，邁上鮮花鋪陳的樓梯，有些納悶：“畢業典禮上有這麽多花嗎？今天有鈴蘭？”
花路從10號樓大廳鋪到了三樓樓梯口。
莫習習忍不住開始懷疑，是隔壁實驗室的富二代，又在實驗什麽新的追女孩方法。
她輕啧了聲，推開實驗室的門。
後知後覺地發現，陸斐然沒告訴她是什麽東西。
在工位四下翻找了一圈，确定實驗室裏并沒有任何與陸斐然有關的物件。
莫習習撥通親哥的電話：“哥，你落的東西是什麽啊？确定落在我們實驗室了嗎？”
陸斐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嗯，是一個紅色的方型盒子，你找找。”
莫習習：“……那我再找找。”
她站起身，擴大搜索範圍。
實驗室沒關窗戶，風吹進來，吹動垂落的紗簾。
紗簾搖曳，露出窗臺上的紅色絲絨盒。
莫習習：“……”
誰家親哥會把東西落窗臺上？
她扯了扯唇角，正要一個電話撥過去陰陽怪氣幾句。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悠揚而柔和的樂聲，聽起來，有些熟悉。
是《Ladye down》的純音樂版。
莫習習怔愣兩秒，抓起方盒，轉身離開。
拉開實驗室的門。
又是一愣。
原本只到樓梯口的鮮花，不知道什麽時候鋪到了實驗室門口。
悠遠的大提琴音還在耳邊回旋，伴着鈴蘭的花香。
莫習習微微怔了怔，沿着花路蜿蜒而下。
白T黑褲的少年站在大廳的花牆下，垂眸拉動琴弦。
悠揚飄逸的旋律和花香一道，彌漫開來，融進空氣裏。
莫習習将方盒棱角摁進手心，迎着少年溫柔又克制的目光，一步步走近。
她壓下眼眶的酸澀：“不是說航線有問題嗎？”
周寧軒笑了笑，語速很慢，聲音很溫柔：“空運鮮花的航線有問題，已經解決了。”
“總之你騙我。”莫習習小聲道。
頓了頓，餘光瞥見手裏的紅色絲絨盒，恍然大悟：“還夥同我哥t……”
“我也是憑實力通過了大舅子的考核。”周寧軒微微彎下腰，親了親她的唇角，溫柔又克制。
旁邊冷不丁響起一聲輕嗤。
“勉強通過罷了。”陸斐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大廳，沉默地注視着。
周寧軒笑意不減，連餘光也未遞去分毫。
他溫柔地牽起莫習習的手，打開她手心的方盒，單膝跪地：“寶寶，嫁給我好不好？”
莫習習怔怔地回望他，聽見了自己帶着隐秘哭腔的那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