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掠奪
看完日出, Z&M9點還有和其他游戲制作公司的會議，唯一的“閑人”周寧軒毛遂自薦，送莫習習和韓亦可回酒店休息。
海灘離酒店有一段距離, 周寧軒攔了輛出租。
韓亦可鑽進後座，一上去就開始犯困, 靠在莫習習肩上睡覺。
莫習習情緒還沒平複, 她側過臉, 安靜地看着窗外的海岸線。
偶爾移動視線，悄悄看一眼副駕駛上的周寧軒。
男人懶洋洋地靠着椅背, 手肘支在窗邊, 顯得慵懶又散漫。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他微揚的唇角。
莫習習愣了愣, 慢慢地, 也跟着翹起了嘴角。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
消息來自斜前方的男朋友。
-女朋友挺開心，在想什麽？
莫習習下意識想否認。
“沒有”二字剛敲出來，又一愣。
不能有任何欺騙、誤導或隐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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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要求的游戲規則, 也是她想為周寧軒做到的。
莫習習抿了抿唇，按下删除, 一個一個字，很認真地回複。
-在想男朋友。
接着便聽見前面傳來一聲低笑。
-那等會兒再陪陪男朋友？
莫習習：“？”
怎麽陪？不是要回酒店嗎？韓亦可還在啊。
她餘光看了眼枕在自己肩上的韓亦可，有些糾結。
.
車開到酒店。
莫習習輕聲喚醒韓亦可：“我們到了, 上去再睡吧。”
韓亦可迷迷瞪瞪地睜眼，推門下車。
莫習習攙着她的手臂走進電梯，周寧軒不緊不慢地走在她旁邊。
韓亦可訂的是雙卧室套房，她睡相不太好。
莫習習刷了卡開門。
韓亦可第一時間撲上了沙發, 悶頭就睡。
莫習習還站在門口，有些猶豫地看了眼周寧軒：“你要不要在這裏休息？”
周寧軒眉梢揚了下：“哪裏？”
莫習習抿了抿唇, 想說“我房間”，又覺得兩人剛在一起，她這個說法，好像有點孟浪。
但他又說了想讓她陪陪他……
正糾結着，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笑：“行了，不逗你了。”
周寧軒掏出一張同款房卡，朝她示意了下：“我開了房間。”
“所以……”
他頓了下，俯身貼在她耳側：“你要在這睡，還是去我那？”
莫習習：“……”這就不是逗了嗎？
看出她的窘迫，周寧軒笑了聲，灼熱的鼻息打在她皮膚上：“是邀請。”
莫習習愣了愣，下意識舔了舔嘴唇。
“如果，你想的話……”
她擡起頭，看着他，認真望進他眼底：“我接受邀請。”
這下輪到周寧軒愣住了。
他怔了一秒，直直望着莫習習。
莫習習心跳如雷，臉頰也發着燙，不閃不避。
她喜歡周寧軒，從高中時就喜歡。
周寧軒也喜歡她，一直喜歡。
如果不是畢業那晚她的落荒而逃，他們早就在一起了。
現在，他們在一起了。
兩個成年人，就算要發生什麽，她也做好了準備。
莫習習鼓起勇氣，踮腳在他唇上貼了下，坦蕩地看着他：“去嗎？”
周寧軒：“……”
兩人對視片刻，周寧軒忽的笑了聲。
“小朋友，長大了嘛。”
他捏了捏她泛紅的耳垂，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啞聲：“那就去我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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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軒訂的房間在2103，景觀套房，單卧室。
他刷了卡開門，讓莫習習進去。
房間很幹淨，一塵不染，沒有住過的痕跡。
行李箱就放在客廳，貼着牆直直立着。
顯然對方放下行李就再沒回來過。
莫習習眨了眨眼，想起韓亦可和陸予之在劇院的偶遇。
正想問周寧軒點什麽，手驀地被攥住。
周寧軒拉着她徑直走向卧室，走到床邊。
莫習習有些懵。
這，這麽直接嗎？
也，行吧。
她長吸了一口氣，依着他的力道，躺下去。
周寧軒也跟着坐上來，手掌貼着她的臉頰，撐在枕頭上。
一手托着她的後脖頸，指腹緩慢地揉捏她的耳垂。
灼熱的鼻息噴在她臉上，與她呼吸交纏。
莫習習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發軟，被他觸碰的地方仿佛有電流經過，帶起一片酥麻。
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閉上眼。
耳邊倏然響起一聲輕笑：“……小鬼。”
身前的男人似乎說了句什麽。
她沒聽清，只感覺唇上溫熱的觸感。
周寧軒貼着她的唇，溫柔地親了親：“睡吧。”
莫習習：“？”
她猛地睜開眼。
就，純睡覺嗎？
莫習習微微側過臉。
周寧軒已經阖眼睡去，和她枕着同一個枕頭，隔着被子将她擁在懷裏。
莫習習：“……”
也，也行吧。
這樣睡也挺開心的。t
她紅着耳朵，小聲對心裏的小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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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習習自以為做好的心理準備，直到返回波士頓也沒來得及用上。
周寧軒和她睡到1點，陪她在房間吃過午飯，便要去趕3點的航班。
至興在弗裏曼特爾有個海外合作項目出了點分歧，需要他去主持。
莫習習也有媒體實驗室的課題要處理。
兩人在一起不到一天，便開始了異國戀。
拉斐爾教授有個項目需要拍攝各州的廢棄礦場，莫習習作為優秀弟子代表被拉了壯丁，每天不是在礦道就是在下礦的路上。
和周寧軒也沒多少時間聊天。
偶爾算着時差見縫插針講兩句電話，多數時候都只能充當彼此的留言板。
-睡了嗎？
-有沒有好好吃飯？
-給你買的東西寄學校了，記得拿。
好不容易視頻一回，也是她剪片子，周寧軒改文件，中途還會被人叫走開會。
莫習習恍惚間，感覺回到了高三她去帝都培訓那年。
周寧軒隔三差五給她發點照片，拍拍出差路上的風景、偶遇的小動物，發現的覺得她會喜歡的小東西……
莫習習閑下來時也會配合地回幾張廢礦風景。
有來有往地，聯絡倒也緊密。
莫習習也習慣了。
直到回到波士頓，莫習習在公寓偶然撞見正跟現任男友視頻的韓亦可。
韓亦可沒追上陸予之，轉而交了個意大利的戲劇系帥哥。
帥哥最近去了波蘭拍攝，每天睡前都會跟女友視頻半小時，有時趕大夜臨開拍了還會對着鏡頭依依不舍。
莫習習剪完片子從卧室出來倒水，在客廳看見韓亦可嗲着嗓子朝鏡頭撒嬌飛吻的場景。
她愣了愣，看着韓亦可依依不舍地挂掉視頻。
別的男女朋友，是這樣的嗎？
莫習習後知後覺地點進和周寧軒的聊天框。
他們的聊天記錄，和高中時沒什麽區別。
視頻時，也很平常、冷靜。
唯一的親密舉動，好像就是固定幾個貓貓擁抱的表情包。
正常談戀愛的男女，是他們這樣的風格嗎？
“老外屬實有點太粘人了。”韓亦可将手機一扔，倚沙發上敲着二郎腿喝奶茶，“一天天的，夾得我嗓子都要冒煙了。”
莫習習怔愣兩秒，問：“很粘人嗎？”
韓亦可想了想：“還好，熱戀期嘛，可以理解。”
“我的三分鐘熱度一般可以維持三個月左右的熱戀，多了就不行了。”
她将手機撈回來，一邊刷着推特，一邊無所謂道：“激情用完了，後面就得換成老夫老妻模式了。”
莫習習“哦”了聲，攥着水杯慢吞吞地在沙發坐下。
她和周寧軒，好像沒有進入過熱戀期，已經是老夫老妻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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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周寧軒道完晚安挂斷視頻，莫習習盤腿窩進沙發裏，回顧起兩人平淡又熟悉的聊天，再一次确定。
她和周寧軒，的的确确沒有過所謂的激情和熱戀。
甚至于連一個親吻都純潔到淺嘗辄止。
就好像從青梅竹馬直接快進到了老夫老妻。
明明沒在一起時，她還能從周寧軒眼裏看出克制和欲.望，真正在一起反而淡了？
莫習習擰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韓亦可從卧室出來，走到她旁邊：“習習你坐着發什麽呆啊？”
莫習習恹恹地擡頭看了她一眼：“沒……”
手機振動了下。
是周寧軒發了照片過來。
懸挂在天際的一輪圓月。
類似的照片每隔幾天便會有一張，莫習習默認為周寧軒的晚安符號，習慣性地翻出月亮表情發過去。
韓亦可湊頭過來，啧了聲：“姐妹不錯嘛，還挺會玩的。”
“不虧是玩藝術的，情話一套又一套。”
“對面帥不帥？怎麽頭像就一片黑啊，有照片嗎？讓我看看。”
她撞了撞莫習習的肩膀，一臉揶揄：“難得見你跟人暧昧一次。”
莫習習有些懵：“這個聊天暧昧嗎？”
韓亦可反問：“不暧昧嗎？”
她指着照片上的那輪圓月：“‘今晚月色真美’不就是我想你的意思，你一個藝術的，居然覺得不暧昧？”
莫習習：“……”
她知道月亮有這個含義不假，但周寧軒會是這個意思？
她咽了咽嗓：“是這個意思嗎？”
韓亦可：“不然呢？還要對方直接說出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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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京斯福特·史密斯機場。
莫習習走出航站樓，看着來來往往的人流，還有些懵。
她因為韓亦可對那張照片的解析，熬了兩個通宵剪完最後的素材，便訂票飛來了周寧軒所在的至興悉尼分公司。
甚至都沒告訴周寧軒。
萬一他不是這個意思呢？
無所謂，反正她想他了，她已經過來了。
而且堅持了這麽久的異國戀，作為女朋友給男朋友一個驚喜也很正常吧。
萬一他不在公司呢？
不在也沒關系，至興大廈頂層就是周寧軒的住所，密碼她也知道。
莫習習坐進車裏，心裏隐隐地，有些期待他看見她的反應。
至興就在市中心附近，離機場不遠。
半小時後，莫習習抵達至興大廈，然後卡在了門禁閘機外。
金發碧眼的前臺美女微笑着問她找誰、是否有預約。
莫習習愣了愣，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個悉尼分公司她只認識周寧軒。
所謂的驚喜，也只能到這了。
她抿了抿唇，朝前臺美女搖搖頭：“我先給他打個電話。”
下午4點半，大樓陸續有員工下班。
莫習習坐在一樓的候客區，精致漂亮的東方面孔顯得尤為突出，很快就引來衆人的頻頻側目。
莫習習渾然未覺。
她擰着眉，還在糾結是直接告訴周寧軒，還是旁敲側擊他助理的電話。
找助理的話，還是通過周時宴比較好，不然周寧軒肯定能猜出來。
但她又實在有點杵周時宴……要不然找音音幫忙？
正猶豫着，手機忽然嗡嗡振動起來。
是周寧軒的語音聊天邀請。
莫習習定了定神，接通。
周寧軒在那頭問：“忙完了嗎？”
莫習習點點頭：“嗯。”
“在哪？”
莫習習沉默兩秒：“在……你想我在的地方啊。”
對面沒說話了。
莫習習垂眼倚着行李箱拉杆，無聲地嘆了口氣，有些遲疑要不要坦白。
一道身影籠罩下來，在她跟前站定。
随之而來的是一股好聞的清冽味道，木質調香氣，帶着點熟悉的青檸冷香。
莫習習怔愣着擡眼，對上周寧軒的視線。
周寧軒眼底是清晰可見的笑：“我想你，在這裏。”
莫習習眨了眨眼，啊了聲。
周寧軒已經接過她的行李箱，牽着她起身：“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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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就在大廈頂層。
周寧軒一路沒說話，按了指紋開門。
莫習習跟在他後面進去，還有些小得意：“我也覺得你想我了，所以我出現了，我厲害吧。”
“周寧軒，你為什麽不說話啊？你不應該感動一下嗎？”
話音未落。
腰被人猛地扣住，往裏一拽，摔進周寧軒懷裏。
周寧軒擡腳勾上門，将她抵在牆邊，壓着她的後頸吻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