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第15章 元旦

元旦

大雪紛紛揚揚，蓋住了校園裏的枯枝。

剛吃完晚飯的學生都朝報告廳走去。

他們興致勃勃的讨論着馬上開始的元旦晚會，又期待着元旦假期。

“今天30，明天31，明晚你出去玩嗎？”

報告廳二樓的化妝室一些亂哄哄的，各個班的同學守着本班的一塊地化妝。

“我看看……這個顏色好看，特別搭衣服。”關雙和常盈拿着眼影盤站在夏楚落面前。

夏楚落從椅子上站起，擺擺手:“再不呀，不化妝不行嗎？”

關雙開口:“那不行，現在看着有鼻子有眼的。”

“上臺你是不是人都看不清楚。”常盈接過話茬。

說着，夏楚落還是坐了下來，由兩個女生給他化妝。

“睜眼。”關雙道。

夏楚落聽話的睜眼，不久，常盈又道:“閉眼。”

夏楚落眨巴了一陣眼睛，終于在最後一次睜眼時看到了面前的鏡子。

“怎麽樣？”兩位女生問。

夏楚落盯了一會，道:“好看，就是眼角為什麽要加高光？”

二人低頭看，疑惑:“沒加啊？應該是沒粉沒鋪平。”

正要拿粉撲再鋪鋪，夏楚落用指尖簡單擦了擦。

黎淮正好上來。

幾人坐在報告廳二樓化妝，黎淮看見夏楚落第一句是問:“怎麽哭了？”

“啊？”夏楚落奇怪。

拿起鏡子，眼角閃爍着，真像哭過。

“不是，常盈和關雙點的高光。”夏楚落邊說邊擦。

兩個女生過來，拿着粉撲刷子又是一陣。

“好了。”

黎淮再看去，妝容不厚，看上去比平時臉色紅潤了些。

黎淮沒再說什麽，下樓坐到了座位上。

元旦晚會開始了，二人坐在一起。

臺上主持人穿着禮服，大方的介紹。

臺下時不時有女生朝黎淮和夏楚落看。

第一個節目開始了，是高一(3)班的舞蹈。

夏楚落在臺下看，結束後給出評價:“我覺得挺好，如果在後面分應該更高一點。”

黎淮沒說話，只是點頭。

二人看着元旦晚會的節目，直到老師過來叫夏楚落。

“快點，快到你了。”班主任催着。

夏楚落跟着班主任去，回頭看見一個女生站在黎淮面前。

他沒多想，到了後臺。

夏楚落整理了一下白色襯衫。

襯衫前墜着幾條金屬鏈，只是有些纏繞在一起。

上一個節目還沒完，夏楚落把纏繞在一起的鏈子解開。

音樂聲停了下來，主持人上臺，介紹了下一個節目。

夏楚落上臺，鞠躬後坐在琴凳上。

從他那裏看去，剛好能看到黎淮。

背景視頻開始了，夏楚落的指尖撫上琴鍵。

黎淮看不見少年在琴鍵上起舞的手指，但耳邊的樂聲能讓他想到那雙在琴鍵上的雙手。

白紗的袖子一下下抖動着，剛剛遮蓋了手腕處。

光影暗了下來，只有背景視頻發着光，給夏楚落渡了層光邊。

等到舞臺燈亮起時，音樂聲驟然發生變化。

氣勢磅礴。

一曲畢，臺下一陣寂靜，接着響起熱烈的掌聲。

夏楚落下臺時朝黎淮那邊看去。

黎淮正看着自己。

很快，黎淮旁邊的椅子就又有了人。

夏楚落坐下，看見黎淮手裏拿着什麽。

他正想問問，卻見上面畫着愛心，上面寫着黎淮的名字。

看字跡是個女孩子。

夏楚落沒再說話，只是看着節目。

黎淮意識到夏楚落不說話了，這才放下那封情書。

臺上的少年彈奏時肆意，在臺下也會一個人生悶氣。

黎淮笑了一下，牽住夏楚落的一只手。

夏楚落的手猛的縮了回去，不久又小心翼翼的伸了回來。

自從發現自己對黎淮的心思之後，他再也沒拉過黎淮。

夏楚落不動聲色的輕輕拉住黎淮。

二人又沒了動作，直到演出結束。

夏楚落擡起手，黎淮的指尖收了起來，扣住了自己。

二人落在隊伍最後。

“黎淮。”夏楚落拉了一下二人牽着的手。

“你什麽意思？”黎淮聽到夏楚落問。

他擡起二人十指相扣的手，道:“你覺得呢？”

夏楚落有些高興，強壓下喜悅，問:“什麽時候？”

黎淮沒再說話。

他擡頭看黎淮，黎淮似乎在思考。

“有一陣了。”一會，黎淮才開口。

夏楚落這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黎淮打斷。

“明晚有煙花，去看嗎？”

夏楚落答應了。

二人就這樣牽着手回了宿舍。

方久和劉浩成去了食堂，宿舍只有兩人。

黎淮關上門，還是牽着夏楚落。

夏楚落掙紮了一下，道:“我要去洗臉，先放開，牽了好久了。”

黎淮還是沒有放開。

夏楚落轉過身:“先放開，我要洗臉。”

剛說完，唇邊閃過一絲溫暖。

黎淮指尖沾了些口紅，抹在了自己唇上。

黎淮的唇上泛起一層淡紅。

夏楚落紅了臉，卻見黎淮貼近了些。

夏楚落閉上眼，不久聞到一陣薄荷香。

黎淮彎着腰，在他脖子上落下一個吻。

輕輕的，似是羽毛落下了一瞬。

這才放開。

夏楚落紅着臉到衛生間洗臉。

在粉底的遮蓋下，臉頰泛着微紅。

夏楚落慢吞吞的卸了妝，直到聽到方久和劉浩成回來後才出來。

出來了，卻見黎淮不在。

方久見夏楚落扭頭，道:“黎淮去食堂了 ”

夏楚落“哦”了一聲。

黎淮進來時，帶着一塊食堂的抹茶蛋糕。

他放在了桌子上，對夏楚落說:“給你買的。”

劉浩成“嗷嗷”叫着，過來就要搶。

夏楚落難得護食，給劉浩成一點都不給。

夏楚落一邊吃，一邊看到了桌上的那封情書。

他還是沒有打開它。

夏楚落吃完後，幾人都洗漱了，關了燈睡覺。

劉浩成呼嚕聲很大，方久的呼吸也平穩，睡的很沉。

聽方久和劉浩成睡着後，夏楚落朝下看去。

“黎淮？黎淮？”夏楚落悄悄喊着。

不久，黎淮就問他怎麽了

“我睡不着。”夏楚落說。

夏楚落順着黑暗，看見床下的人影起來了。

“睡不着？要我給你講故事嗎？”黎淮道。

夏楚落還沒出聲，就聽見黎淮又說了什麽。

他沒聽清，将頭又低了些:“你說什麽？”

黎淮忽然離的很近，對着他說:“我說，我喜歡你。”

語調自然，又帶這些理所當然。

夏楚落猛的躺回床上。

過了很久，黎淮聽見小小的一聲:“我也喜歡你。”

窗外的雪還在下，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窗簾拉住了，看不見外面的雪。

夏楚落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什麽時候，傳來了一聲晚安。

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