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
第 54 章
多餘的思考并不能解決問題,耶藍覺得有必要看下宇宙日志,但他找了半小時也沒能在操作系統裏的找到日志。
明明應該自動存在隐藏盤裏。
“怎麽了?”
“找樣文件。”
“宇宙日志?”
耶藍嗯聲:“像是被人銷毀了,一點存儲痕跡都沒有,不管了,先看地球坐标,艦船肯定有保存記錄。”
贊多沒有回答。
确實搜索到名為Earth的坐标,但距離此地只有……
“零距離?”耶藍喃喃說道,神色發怔,“應該是系統出錯。”
贊多卻問他:“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耶藍攤手:“先回藍水星吧。”
贊多笑着說:“這樣挺好。”
耶藍稀奇地看着他:“奇怪,按說之前,你肯定不同意我獨自遠行,現在你好像巴不得我走。”
“倒是沒什麽隐情。”
“是沒隐情,還是不想我觸及真相?贊多。”
贊多沒有回答,皺眉看向透明色的舷窗外,只見幾顆爆彈應聲擊中艦船外殼,所幸爆炸火流撞上的是耶藍及時施加的魔法屏障,艦船沒有絲毫磨損。
防衛艦橋被耶藍開啓,緊随而來的是手持金色長槍的966,極有力量的鞘翅将966以極快的音速刺向耶藍,耶藍持杖展開魔法屏障,贊多快步經過,以劍彈開快要擊破屏障的長槍,966受到力量壓迫,後退數十米。
“我給你時間了解真相,可惜了,藍,你好像并不願意知道。”一直隐身的綠翹出現在966的左側,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們。
“要不然你直接告訴我得了呗,繞來繞去真的很沒意思。”耶藍說。
“這樣豈不是更沒意思,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綠翹伸出兩根手指,“一,你當然可以離開蟲星;二,和我回高空要塞,你想要的真相,以及指揮官K。”
耶藍蹙緊眉頭,壓低聲音反問:“你怎麽知道他?”
綠翹聳肩。
此時帝都的微型飛船降落在艦橋板上,風吹動起他們的衣擺,贊多看着前方靜止不動的藍,張張嘴,才說:“我陪你去,藍。”
耶藍轉過頭,彎眼笑着和他說:“哥哥肯定得陪我,我社恐,遭不住別人的問候。”
飛船在高空翺翔一小時後,後知後覺的贊多忽然想起被他們丢下的彭德爾頓高官:“至于你哥他們……”
“……哦差點忘了。”
兩小時後正在冰湖旁邊受凍釣魚的費思看見高空飛來的蝴蝶信使,他知道是耶藍魔法凝結的,哆哆嗦嗦地接住,信使消失在手心上後,耶藍所傳達的話融入進他的腦海裏。
幾分鐘後,同在釣魚的馬修和旁邊專注烤火的蘭德裏科二人聽見對頭一聲驚呼,接着是費思的暴躁謾罵聲:“那個該死的克拉克,肯定是他搞的鬼!娘的,我得趕緊去高空要塞!喂!蘭德裏科!耶藍被綁架了!順帶你的侍從也被綁了!他不是很厲害嗎!怎麽也被綁了!你就會誇大!還說他很厲害!靠你媽的!咱們快動身!”
馬修笑着說:“需要割了他的喉嚨嗎,少爺。”
蘭德裏科笑着說:“至少是格洛佛裏的繼承人,不用管。”
“好的,沒想到克拉克殿下這麽快出手,他究竟是為什麽。”
“他本性就是個瘋子,我攔不住。”蘭德裏科戴上黑皮手套,站起來,望望天,“不過這種天氣我實在不喜歡,還好當時割地沒把這裏劃進來。”
陰森雪風吹得林影憧憧,如同猙獰黑暗窺探心髒,蘭德裏科一直覺得被某種冰冷嗜血的視線監視,這種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讓他想想,哦,那是他第一次踏進巢宮的時候。
剛好看見費思跑過來,對方的面頰被凍得通紅,卻皺眉瞪着他說:“我們可以出發了嗎蘭德裏科!”
蘭德裏科說:“把他喉嚨割了,馬修。”
費思:“……?”
這人指定有毛病。
無論他是格洛佛裏家的少爺,還是黑街的流浪兒,每回見面蘭德裏科都會對他擺臉色作對,費思搞不懂原因,現在居然還想割了他喉嚨。
此時此刻,費思思緒萬千,翹腿坐在私人艦船裏,和蘭德裏科面對面的位置,朝他擠眉弄眼的。
蘭德裏科瞥他眼。
費思反駁道:“現在是不是還想把我眼睛挖了?”
蘭德裏科沒回,繼續低頭看書。
費思換了坐姿:“你這威脅人的小把戲從以前就沒變過,怪不得能做哨向所的領導。”似乎嗤之以鼻地撇撇嘴,“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不想看我就跳下去。”蘭德裏科平靜地說。
“果然是個冷酷帥哥,說話毒死人,雖然你這樣的年紀還沒找到老婆,但也不丢臉,凡事想開就好。”費思啧啧兩聲。
這家夥總喜歡在他雷區蹦跶。
蘭德裏科合上書籍,擡眸對上費思明亮的紅眼睛,思考幾秒,說道:“忽然想起以前,我距離畢業只剩下半年時間,偶然路過體育場。”
費思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有毛病,好端端的提這件事做什麽?”
蘭德裏科繼續回答:“偶然路過體育場,我看見一個綠頭發的同學躲在球堆裏哭,被我發現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
費思嘴角微抽:“還不是你這個惡趣味的人搞的鬼!”
蘭德裏科的目光卻是意味深長,似乎在笑話他:“所以哭是件很丢臉的事情麽,同學?”
“……”媽的鬥不過。
費思果斷選了背靠背的座位。
兩人剛抵達巢宮外港灣停留處,就被守備軍蟲圍堵了路,費思當即靠聲:“和你說了肯定不能明着進宮,克拉克那家夥真心喜歡黑吃黑啊!”
“黑吃黑?”蘭德裏科轉頭看着他,“你的語言表達能力還是這麽差勁,格洛佛裏。”
費思呃聲,反駁他:“你不黑怎麽坐上政會部長的?”
蘭德裏科讓馬修回莊園,說安東尼那小子最近休假,估計已經回莊園了,現在不能讓他聽見關于耶藍的消息。
馬修領命坐船離開了港灣。
軍士長給費思打了劑壓制精神力的藥,兩人就被帶進巢宮客房暫時安置。
費思說:“就這麽任由克拉克?”
“暫時。”蘭德裏科脫掉厚重的黑金外袍,随即想到什麽,“能感知到藍在哪裏麽?”
費思哼聲:“我力量被封了,現在是個瞎子。”
蘭德裏科哦聲:“沒想到你會乖乖站着被人打針。”
費思耳廓子一熱:“你說誰乖呢!”
沉默片刻,躺在沙發上的費思忽然睜眼詢問蘭德裏科:“複活綠翹的事情,你也參與了麽?”
蘭德裏科說:“沒。”
費思哦聲。
“他已經不是綠翹,到時候不能顧忌,費思。”
費思抿抿嘴:“我知道。”
宮殿外狂風呼嘯,高空寒霧卷席着地面,整個巢宮猶如仙境,兩人安安靜靜地待在客房裏,似乎在等待某種時機。
克拉克把他帶進蟲母所居住的紅堡,意欲請他修複蟲母的內癌。耶藍只是沒想到克拉克會放過蟲母,但反過來想想,只有蟲母能誕下皇族血脈最為純粹的下一任小女皇,加上一母生萬蟲拜,一刀抹殺确實欠缺考慮。
直到克拉克揭開暗綠色的金絲遮簾,他看見躺在軟床上的蟲母面色憔悴,恹恹地喘着氣,嘴裏喃喃着:“燒了你們,燒了你們所有。”呢喃話語伴随着束縛她的鐐铐聲叮叮作響,蟲母眼神呆滞,大概是被做了手腳才會這樣。
即使是魂為人類的他,也不禁心裏發怵:“這是怎麽回事?”
“母親年事已高,脾氣暴躁異常,她已經吃了不少大臣,我不能再讓她這麽嚴重下去。”
“所以你和我哥發起叛變。”
克拉克沒有否認:“蘭德裏科絕對是國家棟梁,可惜蟲母當時已經對他起了殺心,我得保他。”
耶藍沉默了下,走到床邊開始施法消除蟲母體內的癌病毒。
克拉克走到他身後:“能救嗎,她至少還是我母親。”
耶藍沒說什麽,只是簡單嗯聲。
“說起來,我很好奇諾蘭将軍竟會和你在一起,二位是什麽時候碰上面的?”
“也就幾天前。”
“蘭德裏科真會做好事,看來他沒忘了你倆當初定下的婚事,要不然我幫你們舉辦一場吧!”克拉克似乎躍躍欲試的樣子。
耶藍頓了頓,差點打斷施法:“多謝殿下好意,其實用不着這樣。”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強求,只是可惜。”克拉克轉念想想,“綠翹和966他們沒對你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他們似乎對我早期的命令有所誤解。”
鬼曉得有沒有誤解。
耶藍有氣無力地笑兩聲:“沒啥。”不過是被丢水裏然後被炸了兩下。
“那艘艦船上的真相,你找到了嗎?”
耶藍氣得咬咬牙。
心想克拉克這家夥能不能別在旁邊轉悠,已經嚴重打擾施法了!
“沒有找到。”
克拉克哦聲:“奇怪,一般來說宇宙日志确實是存在隐藏盤裏,難道是被有心人删除了?”
“殿下有話不妨直說。”
“綠翹所說,那艘艦船百年也未曾有人踏足,而當時只有你和諾蘭将軍,所以我只能想,除了你,只有諾蘭。”
“不可能,贊多一直待在我身邊,況且他并不通曉如何操作艦船系統。”
“他真的不知道麽?”
克拉克的一句反問讓耶藍微微愣怔。
蟲母的療愈似乎卓有成效,至少內癌細胞已經停止全身擴散,因為這種病需要分段治療,耶藍沒有繼續,和對方繼續聊了,半小時後克拉克被白奴喊去議政殿,似乎有人見他。
耶藍行走在露天花園裏,幾名澆花女侍互相嬉笑打鬧着,見到耶藍都行禮尊稱他:“彭德爾頓大人。”
耶藍點點頭,擡眼之際,卻見點點白色絨花似的小東西飄落下來,他擡手去接:“這是……”
澆花女侍們卻臉色陡白,驚慌失措地丢下工具跑離花園:“孢菌雨,它又開始下了!是孢菌雨!快去禀告殿下!”
耶藍呢喃:“現在怎麽會落在這裏。”
“耶藍!”身後一句厲聲将他的意識喚醒。
贊多迅速走進白色裏,将他裹進黑袍裏,随後抱着人跑向遮掩區。
耶藍的視線全黑,只能聞到他的體香,是很熟悉的味道,他記得在哪裏,是在哪裏來着。
耶藍從黑袍裏走出來,擡頭詢問:“怎麽會擴散到這裏?”現在兩人的身高差只有一顆腦袋的距離,但耶藍還是覺得他好高。
贊多擡手拍開藍發間的孢菌,解釋道:“不止這裏,現在曼德拉到處都有。”
耶藍繼續看他,腦袋裏不斷蹦出克拉克提出的那些疑惑,他皺眉,慢慢揪緊了贊多的右手拇指,似乎格外擔心。
贊多問:“怎麽了?”
耶藍說:“我有事問你。”
贊多嗯聲:“那回房聊吧。”
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毒發,因為路上有白奴監視,耶藍只能強撐進房,最後失力滑跪在地,身後的贊多伸手攬住他的腹部。
耶藍被抱到床上。
“需要我做什麽嗎?”贊多問。
耶藍搖頭:“不需要。”
“那我走?”贊多問。
耶藍瞪他:“別什麽都問我。”
贊多點頭,悶聲站起來準備走,被耶藍拽住拇指所以就沒走成。
贊多重新坐回來,擡手貼住他額頭,體溫還在急劇下降,随手開啓室內保溫,喂了他一口熱水。
有人敲響房門,贊多起身去開門,是白奴,對方将東西交給他後轉身離開。
耶藍半撐起身體詢問:“來做什麽的?”
贊多把鐵盤上的一管白色藥劑拿起來給他看:“克拉克送來的解藥。”
耶藍不敢相信地挑眉:“那家夥會這麽好心?”
贊多觀察片刻:“這藥不假,但似乎有別的物質。”
耶藍說:“打上試試吧,反正死不了。”
本以為贊多态度強硬着不同意,結果下一秒點頭嗯聲:“你試試吧。”
耶藍呃聲,然後硬着頭皮接住藥劑,給自個打了一針。
半小時後狀态恢複良好,體溫正常。
贊多伸手撸起他衣袖,只見左臂那道仿佛鑲嵌在皮肉裏的深綠色物質已經開始逐漸淡化,他松了口氣:“我給你去拿點吃的。”
他端着餐盤回到房間,卻見耶藍蜷縮在沙發上,贊多察覺到異常,走過去,半蹲在面前:“怎麽了?”伸手摸了摸藍的額頭,皺了皺眉。
耶藍唔聲,覺得頭昏腦脹,他拉着贊多的大手貼在自己臉上,不想撒開:“你好涼快。”
“藍?”贊多還在思考那管藥劑裏添加了什麽不知名元素,耶藍已經翻身過來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贊多只能雙臂摟住腰不讓他滑落。
只是肢體相疊,導致贊多失去平衡,他朝後跌坐在地,耶藍失力地趴在他身上,臉頰依舊粉紅。
難道是那種藥效?
贊多猶豫片刻,把藍摟得更緊了。
耶藍只覺得熱,異常燥熱,他似乎躺在冰涼的軟床上,嘴唇觸碰到了溫軟物體,最後情不自禁,攪動索取,那時候渾身躁動的魔力逐漸平息,意識清醒後,他看見了被壓在下面的贊多,兩人都沒穿衣服,黏糊糊地貼着熱汗,以及嘴唇上激烈親吻的潮濕痕跡。
“……”耶藍的臉頰瞬間緋紅,最後兩眼一閉,索性裝睡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