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次
第一次
33.第一次
正月初七一大早，張麗都處于一種“陀螺”狀态。
公司會議、部門會議、書稿發行會議，一上午4個小時內，開了三個會、簽了八個文件、接了超過十個電話。于是中午到湯毅辦公室吃飯的時候，她把一碗米飯幹到底兒才有空擡頭，然後就看到湯某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張麗臉紅：“早上忙得團團轉，又累又餓。”
“嗯，那就多吃點，你吃得香我開心。”湯毅彎唇，給張麗碗裏夾了塊糖醋裏脊。
張麗笑着接過：“對了，我今天早上來上班的路上還想到個事兒呢~”
“什麽？”湯毅道。
“就是馬上要到正月十五了呀~”
“對啊，然後呢？”
“然後你就該參加訪談節目啦~”
提到參加訪談節目，湯毅一臉沒聽過這事兒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兩秒才緩過來，繼而露出狡黠的一笑。
張麗皺眉：“喂，不會沒這事兒吧？”
“沒有沒有，有的有的。”湯毅連忙道。
張麗夾了塊紅燒排骨，在嘴裏慢慢嚼着，靜靜看着湯毅，等他“坦白”。
“這個事絕對是有的，我保證我沒有憑空編造啊。”看着張麗的樣子，湯毅忍不住笑了，“然後你知道的，我當時想接觸你嘛，就想通過這個事，能和你多接觸，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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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您這真會~”張麗繼續吃飯，想把臉繃得緊一點，卻也忍不住笑。
“受你的聰明所感染。”湯毅笑出了聲。
“我這還擔心你沒怎麽上課到時候怎麽辦呢~”
“那你再把課給我上完呗~”
“每次上課，你都……你……”張麗說不下去了，臉邊紅了再紅。
湯毅也有點不好意思，可是他忍不住呀！看着張麗确實有點擔心自己的樣子，他笑道：“沒事，這種采訪我不是沒參加過，相信你男朋友的實力吧。來，張嘴~”湯毅再夾起一塊排骨，把中間的骨頭踢掉，送到張麗嘴邊。
……
*
正月十五早上十一點，張麗的手機微信提示音就響個不停，已經是湯毅第五次問她下午請假沒有了。
正月十五不是法定節假日，再加上是周四，所以得上班，湯毅的采訪正好定在了這天下午，因為張麗答應過在臺下陪着湯毅一起，所以當湯毅得知已經十一點了張麗還沒請下午的假時，他坐不住了。
湯毅發微信給張麗：你要是再不請假，我就給直接袁總打電話了【傲慢表情】
張麗：馬上馬上，稍安勿躁。
湯毅：不是安不安的問題，而是你今天必須陪我，這就是我要你送的禮物【委屈表情】
今天是2月14日，情人節，又正好湊到元宵，湯毅推了晚上的應酬，堅持要張麗陪他一起過。
過了一會兒，張麗發微信給湯毅：課已調過了，and假已請好【摸頭表情】
湯毅這才眉目舒展，翻着桌前的資料，想着下午的采訪該說些什麽……
……
洛市的電視臺一共有三個演播大廳，一號廳最大，主要承辦一些歌舞晚會類節目，二號廳适中，主要是做一些采訪類節目，三號廳最小，放置了一張橢圓形的長桌，主要是開一些會議時使用。
張麗坐在二號廳臺下靠中間的位置，抱着自己和湯毅的衣服，等着看湯毅待會的直播訪談，這會他到後臺化妝、對流程去了，對化妝後的湯毅，張麗十分期待。
大廳一進門的牆上，有一個巨大的幕布，采訪還有不到十分鐘開始，直播間已經有不少提前進來的網友，不過這些網友估計大多數是工作人員或是采訪對象家屬，偶爾有一兩個人發言，在線人數也就一百多人。
臺下燈光師和音響師正在忙着調試設備，觀衆席上坐的人也不算多，這樣正好，臺上的人不會有太大壓力。
一個穿寶藍色套裝的女主持人出場，坐在臺上既定的位置上，調試了一下話筒。
又過了兩分鐘左右，主持人起身，伴随着大氣而悠揚的音樂聲，主持人道：“大家好，歡迎大家收看我們的直播采訪類節目《今天誰來了》，歡迎大家~”
掌聲響起。張麗跟着鼓掌，十分用力。
“那麽今天誰來了呢？請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開始放錄像，錄像的标題是——我們洛市的納稅大戶。接下來是人物介紹，主要包括姓名、企業、企業和個人的主要成就等。第一個介紹的人物張麗沒聽過，第二個還是沒聽過，第三個也不認識，第四個？嗯，這個不但聽過，還抱過親過。
前三個都是年齡略大的叔叔阿姨輩兒人物，所以當年輕有為又帥氣俊朗的湯毅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張麗清楚地聽到身後坐的幾個年輕女孩和幾個中年阿姨發出了輕微的“哇”“好帥”的聲音。
聽到別的女人誇湯毅，張麗心裏雖然美滋滋的，可也稍微有點小吃醋，不過行吧，誰讓自己男友優秀呢~
屏幕上繼續介紹着湯毅到湯氏集團後的成就，張麗看得也是目不轉睛，當看到屏幕上顯示湯毅到集團後，集團的上繳稅增加了三分之一時，張麗有點難以置信：這是早上那個纏着自己請假的湯毅嗎？
剩下的六個人簡單介紹完後，主持人宣布開始訪談。
“哎哎，等着看剛才那個湯氏集團的。”“對對，太帥了吧，好像鄧XX啊~”
後邊傳來兩個女孩的聲音，張麗不知道她們的說的鄧XX是誰。
第一個“納稅大戶”是專做某種生态材料的，第二個是搞養殖的，第三個是礦産開發，張麗默默地聽完第三個人的發言，然後終于，到湯毅啦！
“下面，讓我們掌聲歡迎湯氏集團的總經理——湯毅先生，有請。”主持人聲音甜美。
張麗盯着後臺出場的位置，覺得一向鎮定的自己，心跳得好快好快。
湯毅一身黑色西裝，沒扣扣子，裏面穿着白襯衣，大步流星地走到主持人給他安排的位置。
嗯，确實好帥，張麗想起第一次坐湯毅車看到他側臉的樣子。
“哇，湯總您看大屏幕，這滿屏地都在說您帥呢~”主持人說。
張麗的目光也朝大屏幕看去，還真是，屏幕下方的字幕一直在跳動，說的話不一樣，內容卻十分一致，都在誇湯毅帥。并且不知何時，在線人數竟超過了兩萬，剛才還不到兩百，這也太快了吧？
“謝謝大家，說明大家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湯毅沉聲道。
“哈哈，湯總不但工作能力強，人還這麽幽默~”主持人說，“好的，那麽我們言歸正傳，開始對我們洛市的第四位納稅大戶進行一個采訪，湯總，請您先對湯氏集團做個簡單的介紹吧~”
“好的，我想洛市本地人呢，對湯氏集團也都不陌生，特別是我們在開發新區的時候建的一些樓盤、商場和寫字樓，得益于國家政府發展的光，現在也算是新區的一片地标建築，特別大家去看音樂噴泉的時候，應該在廣場上會看到湯氏集團的一些标識牌。”
“對對，還有去萬榮購物的時候。”主持人适時接話。
“嗯，對的，所以大家對湯氏集團的了解，可能多數停留在這個企業是個房地産企業這種觀念上，其實呢，從大概七八年前開始，我們集團就一直在轉型升級……”
湯毅娓娓道來，溫柔低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更顯得好聽了。
張麗聽着他的發言，這才覺得自己是多慮了，他邏輯清晰、思維跳躍，對主持人的提問應答自如，對當下政策的見解也恰到好處，好幾次臺下都響起掌聲，大屏幕上的觀衆發言也都是在誇他。
張麗本來心裏還有點不太舒服：這麽優秀的他，這麽平凡的自己。可每次有掌聲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湯毅的目光在看向自己，好像還在笑着給自己使眼色……于是心裏的那種不舒服又一掃而空，只想好好地跟他在一起。
“湯總，您說您這麽優秀，您覺得在您成長的道路上，受的最大的正面影響，來自哪裏呢？”主持人問到。
湯毅幾乎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女朋友~”
“您女朋友？哎呀，我本來還想下一個問題就代表廣大觀衆問問您有沒有女朋呢，看到不用問了。”主持人笑道。
湯毅一笑：“是的，已經有了。”
“那你們是談很久了嗎？您這說受的最大的正面影響來自女朋友。”主持人繼續問。
“我們談了三個月。”
“三個月？”
“對，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暗戀了她很多年。”湯毅嘴角浮現一抹苦澀，臉上卻帶着笑。
“哇塞，這能被湯總暗戀的人該有多優秀、多幸運啊！”
“她的确很優秀，不過幸運的人是我，如果沒有她，我根本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哦？那您原來……？”
“非常地消極、悲觀、不開心~”
“那麽是她改變了您？”
“對，是的，她就像是我生活裏的一束光。”
“哇塞，湯總真是浪漫，相信您和您女朋友的感情非常好，也衷心祝福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哎，對了湯總，今天是情人節呢，您有什麽話對您女朋友說嗎？我想各位網友也是十分好奇。”
在線觀看人數已經達到了3萬。
湯毅低頭想了想，繼而擡眸看向觀衆席中間位置：“我想說有你真的很好~”
即使隔着不少人，張麗也能感受的湯毅熱切又溫柔的目光正牢牢看着自己……
……
聽完剩下六個人的采訪、為十人頒發了獎項，主持人宣布節目結束、謝謝大家配合、請大家有序離場。
張麗坐的位置稍微靠後，她站在座位上等着前排的人先離場，正要給湯毅打電話約兩人在停車場見，沒成想坐在臺上的湯毅直接走下臺階，站在原地看着張麗，像是怕張麗看不到他似的，還熱情地對張麗招了招手。
于是在周圍人的注目禮下，張麗紅着臉下了臺階，然後被等在臺階旁的湯毅接過手裏的衣服、幫她穿好衣服、牽着她的手離開。
雖然張麗平時講課的時候也經常受注目禮，可這次的格外不一樣，她故意不看周圍人的目光，只看着湯毅腦後的頭發，然後硬着頭皮往前走。
一路上湯毅還和剛才一起上臺接受采訪的叔叔阿姨打招呼，而張麗只能接受那些叔叔阿姨或是好奇、或是詢問、或是祝福的目光，笑得有些僵硬地跟他們打招呼、點頭、微笑。
要是不身後一個女生的話，張麗還真怕自己受不住這樣的場面。
那個女生是這麽說的：哇，湯總的女朋友也長得好好看啊……
……
出來演播廳天已經黑了，湯毅幫張麗圍好圍巾：“冷吧？”
“不冷~”确實，張麗一點不冷，可能是剛才太緊張、全身血液流速加快吧。
“确實手熱乎乎的，給我暖暖。”湯毅把張麗的手放在他臉上蹭了蹭，“餓不餓，想吃什麽？”
“今天晚上肯定哪兒哪兒都人可多。”張麗看着演播廳門口的車流，已經有點堵了。
“就是，你想吃上次那家信陽私房菜不？我打電話定上，那兒應該還有包間。”湯毅道。
“要不今晚我給你做個飯吧？”張麗眨着眼看着湯毅。
“啊？”
“有這麽吃驚嗎？是想還是不想呢？”
“當時是想啦~受寵若驚了都！”
“有這麽……可憐嘛~”
“快快，那咱們去我家吧？”湯毅連忙道。
“你家有食材嗎？”張麗問。
“有的，肯定能夠咱倆吃。”
“那行~”
“太好了，真幸福~”湯毅一臉開心。
“誰讓你剛才把我說得那麽好，我這不得表現表現嘛~”
“哈哈，嗯，那我以後參加節目時多誇誇你，你都會給我做飯喽？”湯毅摟住張麗的肩膀。
“對啊，做個飯嘛，又沒什麽難的。”
“嗯~真好~”湯毅挨了挨張麗的臉頰，因為張麗裹着圍巾，他親不到她。
“我們走回去吧~估計十五分鐘就到了。”張麗提議，幸好裹着圍巾，不然湯毅一定能看出來她神色不太自在，因為今天是正月十五，她想和湯毅一起走走。
“咱倆真是心有靈犀呀，我剛才還想說一起走回去呢，沒多遠，關鍵是還能牽着你的手牽好久。”湯毅放下摟着張麗的胳膊，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路邊的樹上挂着一串串的紅燈籠，遠處的天空時不時燃起幾朵煙花，路燈拉長兩人的影子，張麗想起了湯毅剛才說的那句：“我想說有你真的很好~”
……
回到家，張麗根據冰箱裏的食材，簡單做了個湯面條。先把西紅柿炒成醬汁，再加水熬湯，水開了放點各種蔬菜丁、海鮮小丸子、面條、青菜，就好了，方便又美味。
湯毅喝光碗底的湯，滿足地叭了叭嘴：“好吃。”
張麗失笑。
“笑什麽，确實好吃呀！”
“笑你，剛才在采訪的時候嚴肅地像個經理，現在嘛，像個小孩。”
“哈哈，忍不住，跟你在一起就很開心、很放松。”湯毅嘴角挂着笑，“你穿圍裙的樣子也好看。”
張麗看向自己身上的淡綠色碎花圍裙，好吧，這人真好意思誇人，有時候她也覺得湯毅很好很帥，可就是誇不出口。
等張麗吃完，湯毅收起碗放進洗碗機，張麗簡單地把流理臺上的東西收拾好，洗了手，還沒擦幹，就被湯毅從身後抱住。
“我手還是濕的呢。”
“沒關系，來吧，擦我身上。”
“哎呦，這怎麽行。”張麗在湯某人的懷裏艱難挪了兩步，拿到毛巾，擦了擦手。
湯毅下巴輕輕抵着張麗肩膀，雙手環起她的腰，輕輕搖着。
兩人就這個動作緩慢走到窗前。
“哇，月亮。”張麗道，只見窗外的月亮像是剛剛升起，又大又圓。
“嗯~”湯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兩人一時無話，都靜靜地看着窗外天邊的圓月。
“小時正月十五，我們一群小孩都打着燈籠在一起玩，然後還互相碰燈籠。”張麗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事兒。
“嗯~”
“然後過了正月十五就得上學了，好多小孩都是正月十六那天寫作業，從早上寫到晚上。”張麗輕笑。
“嗯~”
“你怎麽都不說話？”張麗察覺到湯毅仿佛情緒不高的樣子，于是掙開他的環抱，回頭看他。
“我不是情緒不高。”湯毅輕咳嗽兩聲，“我是忍不住想做點別的。”
張麗還沒來得及問他想幹什麽，身子一緊，湯毅熱切而又深沉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唇上。
張麗覺得自己的腰被湯毅輕摟着，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手的溫度，她仰頭回應他。似乎感受到她的回應，湯毅有點急不可耐，一把橫抱起張麗，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卧室的燈沒有開，不過窗外的燈光和月光都挺亮，屋子裏倒并不黑。
湯毅輕輕把張麗放在床上，動情地吻了起來。她的手輕環着自己的脖子，手放在耳後讓他覺得有點癢癢的，唇不自覺地下移，從她的唇邊到她柔軟的脖頸，再往下，往下……
他吻着那抹軟糯，這讓她覺得很舒服，于是她不自覺地發出了連她自己都覺得十分羞羞的聲音。
他們早已像這樣過多次，雖然她能感覺到他身體強烈的反應，可他最終沒有突破那層防線。
心裏像有某種小蟲子在爬似的，她不自覺地把身上那人抱得更緊，而心裏那個強烈的念頭像是火山下再也抑制不住的岩漿，馬上就要噴湧出來。
今天是情人節又是元宵節，多有紀念意義的一天呀。不，你不是一直要堅持到婚後嗎？可和他結婚不是早晚的事兒嗎？今天這樣雙節的日子多難得呀~你會和他結婚嗎？萬一呢？萬一？對哦，萬一結不了呢，那不更應該有些值得回憶的東西嗎？
結了，那也順理成章，不結，那更要留下回憶。她驚奇自己翻來覆去思考後竟是這麽個結果，但好像，沒什麽毛病呀~以及，那股岩漿再也按捺不住，已經噴出來了……
她忍不住了，輕聲在他耳邊道：“我，我想和你……”
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吻從那抹軟糯離開，暫停了下來。
“什麽？”他柔聲問。
她一向害羞，那個詞她說不出口。于是她的手順着他的背下滑，到腰間的時候，笨拙地想要褪去他的下衣。
他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忍着難受，借着窗外的微光，問到：“你，你想好了？”
“嗯~”
他看到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上盡是害羞和期待。
“麗麗，我愛你~”他忍不住道。
“我也是~”她把他抱得緊緊的，熱切地望着他。
像是滿滿的一桶油遇到了小小的一個火苗，火勢“嘩”得一下就起來了，升得老高，仿佛要把周圍的一切都燃盡……
一陣狂風暴雨後，屋內安靜下來。
湯毅輕輕扶着張麗的頭發，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麗麗，我愛你~”
張麗輕笑，枕着湯毅的胳膊，往他臉邊湊了湊：“我知道~”
張麗躺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窗外的圓月，此時月亮已經升得高了點，沒有剛才在客廳看得那麽大了，她覺得幸福極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