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猝不及防的車禍
猝不及防的車禍
15.猝不及防的車禍
時間從不因人類的喜怒哀樂而停止。
一晃就到周五下班，一周又過完了。
已經六點四十了，窗外已經黑透了，張麗盯着牆上的鐘表，看着秒針一圈圈轉動，心裏空空的。
敲門聲響起。
張麗的心提起來。
看到是王雨進來，張麗懸着的心這才落地，繼而又湧出一股說不清的酸澀。
“有事嗎？”張麗強打精神。
“你這還不回家嗎？”王雨問。
“一會兒就走，你這也還不回家啊？”
“我不着急回去，看到你辦公室燈還亮着，就過來看看。”王雨道。
“我也準備走呢，剛看完你們模考的答題情況，最近表現不錯啊王雨，比原來進步很大呢~要繼續努力哦~”
王雨點頭：“那個，上次你都請我吃牛肉面了，今天我請你吃飯吧~”
張麗一愣，笑了：“哎呦，王雨同學真是飲水思源知恩圖報啊，不過不用請我的，我工資高，你想吃什麽我請你，等你考上好的職位，再請老師吃大餐。”
“我已經團過了，小鍋米線，不貴的。”王雨眼神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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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你等我把包收拾一下啊！”
“好~”
兩人一起下樓往萬榮走去，邊走張麗邊給王雨講他今天模考卷子的答題思路，她沒注意到，湯毅那輛寶馬7系，就停在萬盛大廳出口的對面……
*
到了門店，張麗選了泡菜味道的，王雨選了金椒牛肉味道的，兩人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剛坐下，張麗看到劉晶瑩一個人坐在右前方一張四人位桌上，只見她正在看手機，不知看到了什麽，鼻子輕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
看到劉晶瑩的表情，張麗發現自己平時真的小瞧這位了：那種冷笑、那種輕嗤、那種眼神，真是跟平常文靜害羞的劉晶瑩判若兩人。
正好，張麗決定會會她。
“咱們過去坐吧，那是咱們折桂的財務，劉晶瑩。”張麗對王雨說。
王雨扭頭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說不想過去坐，張麗已經拿着包走到了劉晶瑩的桌前，王雨只好跟上。
“哎，晶瑩，你也在這吃飯呀！”張麗假裝很熱情地打招呼。
劉晶瑩一回頭，看到叫自己的人是張麗，眼裏的吃驚一閃而過：“麗姐，你也來這兒吃啊！”
“對啊，聽說這兒很不錯呢~這是咱們折桂小班課的學生王雨。”張麗跟劉晶瑩說着話，順帶介紹了一下身邊的王雨。
“嗯嗯，這個米線的做法是雲南那邊的，确實不錯，我經常來呢~”劉晶瑩對王雨笑着點了點頭，
“我剛點了個泡菜的，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挺好的，藤椒還有麻辣雞汁的都不錯。”劉晶瑩道。
“你喜歡吃辣的呀？”
“額，對啊！”
“你這麽溫柔文靜的人不像愛吃辣的呀！”張麗故意這麽說。
劉晶瑩攏了攏額前的頭發，笑了笑，拿起湯匙喝起了湯：“我從小就愛吃辣的。”
“嗯嗯，可能人都有兩面性，這也是一種反差萌嘛~”張麗笑道。
服務員端來了張麗和王雨的米線。
“哎，這個看起來确實好吃啊！”張麗一邊說一邊把配菜倒進還在翻滾着的米線鍋裏。
“對，趕緊嘗嘗~”劉晶瑩說。
“對了晶瑩，你家不是洛市本地的嘛，今天周五了，又是晚上，你不回家吃飯嗎？”張麗聽公司同事說劉晶瑩來自重組家庭，繼母帶了個還在上高中的弟弟。
劉晶瑩夾米線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滞，然後趕緊笑着說：“就是因為這個米線太好吃了，我這幾天都沒吃過，特想吃，才沒回家的。”
張麗假裝看不到劉晶瑩語氣中的不自然，挑了一筷子米線，說：“哦~你真幸福，我是家裏沒人做飯才來這吃的，懶得回去自己做了。”
“你家沒人做飯嗎？”劉晶瑩問。
“對啊，我爸媽開了馄饨店兒，都是忙到晚上九點多才回來，馄饨雖然好吃，不過我真是吃夠了。”張麗聳聳肩。
“聽同事們說過你家馄饨店好吃，我還真沒去過呢~”
“去吧去吧，報我名字，第一餐免費哦~”
“哈哈，行~”
“保準讓你以後幾天不吃也想得慌，哈哈~”
劉晶瑩笑着點頭，又恢複了她平常在人前的文靜害羞樣兒。
“對了晶瑩，聽說你爸是洛銅礦業的領導啊？”張麗目不轉睛地看着劉晶瑩，看似随意地問到。
“額，算是吧！”
“哎呦，太羨慕了吧，從小就生活在幹部家庭。”張麗說。
劉晶瑩低頭溫柔地笑。
“現在進洛銅是不是很難啊，我老家有個弟弟，沒考上好大學，現在畢業了也找不到正經工作，想學個技術什麽的。”
劉晶瑩眼神飄了一下：“額，我爸他現在年齡都大了，可能說不上什麽話了，等我回去給你問問。”
“好呀，謝謝~”張麗笑着說，但她知道她不可能得到劉晶瑩的回複，因為她那個已經在洛銅上班的弟弟說，劉晶瑩的父親只是一個車間的班長……
“沒事~”劉晶瑩說得十分随意，臉上的得體的微笑看起來真的很像從小在優渥環境中長大的孩子……
……
劉晶瑩吃完得早，說她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走後，張麗整個人才松弛下來，挺直的背随意地靠在座椅上，舒了口氣。
“你不喜歡她？”看張麗快吃完了，王雨問。
張麗略吃驚：“你這小屁孩怎麽看出來的？”
“我不是小孩，我就比你小三歲，再說，你長得顯年輕，看着比我小。”
“呦，還挺會說好聽話兒呢~以後參加面試也往這個思路靠近啊！”張麗笑道。
王雨放下筷子：“你這兩天看着情緒不是太好~”
張麗徹底驚了：“有嗎？你怎麽發現的呀？”
“就，一種感覺！”王雨低頭喝湯。
“別糊弄老師，快說，怎麽發現的？”張麗提高聲調。
“我就看你眉頭一直皺着，看起來精神裝太也不是太好。”
“我有嗎？”張麗拿出手機，打開照相機調成了自拍模式。
王雨輕笑。
“沒有啊，正常啊！我講課的時候跟平常一樣活力滿滿、意氣風發啊！”張麗發愁：如果被王雨看出來了，那其他同學是不是也看得出來。
“确實活力滿滿，但總覺得是故意撐出來的一樣。”
“欸，你這孩子……你還……”
“你和那個人分手了嗎？”王雨幽幽問到。
“什麽分手了？”張麗心裏微微震了一下。
“就是不在一起、不聯系了。”王雨語調随意。
“大哥，瞎說什麽呢？我倆根本沒在一起好嗎？不對，不是大哥，是老弟！”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王雨反問。
張麗擱下筷子：“好啊你，敢詐老師？”
王雨也不看張麗，只是慢吞吞地喝水。
“不過你說的到底是誰啊？”即便知道答案，張麗也想再确認一下。
看着張麗期待的神情，王雨繼續喝水，沒說話。
“到底說的誰啊？”問完張麗覺得自己有點失态了，如果放在之前，她不會繼續問下去。
王雨嘆了口氣，有點沒力氣地說：“就是那天晚上，我差點跟別人打起來，跟你一起的那個。”
“哦~”見王雨猜對了，張麗裝作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他那樣的？”王雨問。
“他什麽樣的呀？”張麗一時還不知道怎麽去形容湯毅。
“就那樣呗~”
張麗皺眉眯眼：“我怎麽覺得你這語氣裏有點嫉妒的意思呢？”
王雨沒回答她，淡淡地問：“既然你說你說你倆沒在一起，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怎麽，你要給我介紹啊！”
“不是，就是好奇。”
“小屁孩別瞎操心那麽多，好好學你的習，以後考上好單位了，不愁沒有漂亮妹妹追你~”張麗笑道。
王雨瞄了一眼張麗：“我不喜歡漂亮妹妹。”
“行，那祝你找個不漂亮妹妹，可以了吧？”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事兒！”王雨道。
“那是什麽？哦~知道了，我們王雨小朋友注重內在美，不是光看臉的膚淺人，對吧！”
王雨看着張麗，張嘴想說什麽，還是沒說，又拿起水杯喝起來。
……
周六周末總是過得比平時快，而周一卻總讓人覺得又比其它工作日更長更忙。
周一過完又是周二的直播大課 ，經過上次那回，今天的直播課倒沒出現意外情況，上完課張麗坐到辦公室後，心裏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
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下拉聊天頁面，張麗忍不住點開了湯毅的頭像。最近幾天，湯毅都是每晚十一點多發個他在景區的定位給張麗，然後其它的話什麽都不說。那個點張麗都睡了，所以也沒回信息給他，張麗打算今晚晚點睡，如果湯毅再發，就跟他聊兩句。
下午張麗所在的申論部讨論折桂公司年度大活兒——《申論秘笈》的出版事宜，從書頁封皮設計到內容排版，一直開會到快七點才結束。
張麗回到辦公室，打開保溫杯泡好的檸檬水，忽然想起湯毅在他辦公室給自己準備的一罐罐花茶，愣起了神兒。
“對，我這會兒正在她辦公室呢~”
安然推門而入，一手拿着包，一手舉着手機，手機裏是微信視頻的畫面。
“你問問麗姐想吃什麽~”
是波濤的聲音，張麗心裏一陣起伏，因為安然的手機是背對着自己的，她看不到視頻裏除了波濤還有沒有其他人。
“你想吃什麽？”安然問到。
“啊？我都行。”張麗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起來。
“你讓我跟麗姐說。”波濤的聲音傳來。
安然走到張麗旁邊，把手機舉到她臉前問波濤：“能看到不？”
張麗的心跳的更快了，因為她能看到手機屏幕裏除了有坐在副駕位置的蔣波濤，還能看到坐在後排的湯毅。
也就一周沒見湯毅，張麗卻覺得好久好久沒見了。
只見屏幕裏的湯毅好像很随意地看了一眼波濤的手機屏幕，然後迅速把臉又轉向了一旁。
“麗姐，我們還有大概一個小時到市區，待會一起吃飯吧？”波濤說。
張麗不知他說的“我們”都有誰，也不敢問，只能說：“我都可以的，你跟安然決定就行。”
“那行，安然，你想吃什麽啊，今天你來定。”波濤滿眼寵溺。
“要不去吃個火鍋吧，天怪冷的，我想喝點那個番茄鍋底的湯~”
安然把手機從張麗眼前移開，張麗趕緊看向手機，只隐約看到了湯毅的側臉。
“行啊，那就海底撈怎麽樣？”波濤問。
“可以，沒問題，你們現在到哪了啊？”安然肚子餓了，有點等不及吃飯了。
“剛出新縣縣城沒多遠，我們走的是近路，一個小時能到，你和麗姐餓了先去吃就行~”波濤十分了解安然。
“你去新縣幹啥呀？你不是一直在景區嗎？”安然問，張麗則支起耳朵聽。
“來給縣裏的政府協調點事兒。”
“哦哦，好吧！對了，你們走的什麽近路呀？”
“就是縣城南邊這條路，是國道，能直接到咱洛市新區。”
“你們沒走高速嗎？”安然問。
“沒，走高速還得繞回北邊，我和湯總這都歸心似箭呢~是吧湯總？”波濤笑道。
張麗的心一下子又提起來。
“好吧，那你們慢點。”
“放心吧，晚上這路上車不多。”
“你想吃什麽？我先給你點上。”安然關切地問。
“你看着點吧，今晚湯總請客~”波濤語調歡快。
“是嘛，那我可要多點啦~”說着，安然朝張麗做了個鬼臉。
張麗莫名開心起來，這幾天的陰郁仿佛一掃而光。
“哈哈，沒問題，我替湯總答應了，想點什麽……啊……”
蔣波濤話還沒說完，就大叫了一聲，然後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接着又是幾聲重物碰撞的聲音，然後就“叮”地一聲，電話自動挂了。
張麗一下子從座椅裏站了起來。
“怎麽回事？”安然的臉上滿是擔憂和慌亂。
一陣冷汗從張麗背上冒出，她仔細回想着剛才視頻時看到湯毅的畫面，但怎麽都想不起來剛才看到他的時候，他到底系安全帶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