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游戲了
游戲了
瑟拉維雅并沒有過獨立舉辦生日會的經驗。
以前她的生日宴會都是由麗安娜堂姐和叔母幫忙策劃的, 非常無聊,總結下來無非吃吃喝喝聊天散步,頂多再請來劇團, 演出那種很幼稚的木偶戲。
既然以前的宴會缺乏參考價值, 等輪到自己親自辦活動的時候,瑟拉維雅就沒有拘泥于形式,全部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來了。
父親諾曼白天要忙工作, 沒辦法抽身露面, 他出于愧疚,提前給了她好大一筆錢。剛好這段時間,瑟拉維雅仍處于對推理小說極度熱衷的階段, 所以,她模仿前世看過的一些綜藝節目, 親自動手寫劇本,砸錢請人用木板在宴會廳裏現場搭建了一個兇案現場——
擁有“王城玫瑰”之稱的伯爵遺孀瑪爾特納夫人被發現死在了她位于深山的別墅中。她是被人謀殺的,兇器是一把匕首,直刺心髒,一刀斃命。
命案發生時,在場一共5個人有作案嫌疑,分別是:夫人的貼身女仆、管家、得到夫人資助的落魄畫家、伯爵前妻留下的繼子和前來商讨借貸事宜的銀行家。
已知:
1、5人中有且僅有一位是兇手
2、別墅中有禁魔法陣,瑪爾特納夫人的死亡與魔法無關
3、別墅中遺留着至少三條指向兇手的線索,和五條兇手留下的誤導性線索
游戲的規則就是, 每個人輪流進入別墅勘察,每次能停留最多5分鐘時間,期間可自由探索, 但不能從房間帶走任何東西。離開別墅後需要提交一個名字,玩家可以選擇直接猜兇手, 也可以先從他認為無嫌疑的人寫起,慢慢排除。
當然,不同的猜法,得到的獎勵也不一樣。比如上來就直接猜真兇的,猜錯會被立刻淘汰,猜對的話,可以一下子得到三倍歡樂豆——歡樂豆是瑟拉維雅為今天的活動專門整出來的游戲貨幣,可以兌換小禮品;如果玩家選擇先排除無嫌疑者,只要中間沒有出錯,最多可以排除三次,每一次排除前還能獲得額外5分鐘勘察時間,最後選對的概率比直接猜真兇高了不少,相對的,得到的歡樂豆也會根據排除次數的增加而減少。
總之,就是個比拼觀察力和邏輯推理能力的小游戲。
——什麽,你說過生日玩這個不吉利?拜托,這可是異世界,這裏才沒有這種說法,天大地大,過生日的人最大啦!
而且大家很明顯都對這個游戲非常感興趣。衆人中尤以奎伊為甚,他上一秒還對瑟拉維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喋喋不休地埋怨她怎麽會想到扮成一個男的,害他認錯人丢了面子雲雲,結果,瑟拉維雅這邊才剛宣布完游戲規則,他就第一個跳了出來,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争搶着要當第一個進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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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你這麽積極,那就你吧……不過我得先提醒你,這個謎題有些難度,第一輪探索出來,最好不要急着下結論,先做排除法比較保險,無辜的人占了4/5,蒙都能蒙對呢。”瑟拉維雅拿指頭戳着臉頰,假作擔憂。
“什麽……不需要,你可別小看我,這種案子,我直接一輪偵破!”被她的話一激,對面的大法師“戈爾文”臉頰發紅,立刻像只鬥志昂揚的小公雞一樣,高傲地挺起了胸脯。
噗噗,上當啦!面具的下面,瑟拉維雅悄悄扯東嘴角,露出了一個壞笑。
就和她預料的一樣,只要随便鼓動一下,奎伊這家夥就會為了面子選擇一輪直接出結果呢。呵呵,天真的少年喲,那些迷惑選項可都是她和弟弟合力創造的呢,想要避開所有坑成功找到兇手哪那麽簡單啊!
哼哼,既然他敢當着大家的面誇下海口,就讓她期待一下待會兒奎伊上當受騙的丢臉模樣吧……
游戲是瑟拉維雅先構思,菲尼缇斯再在她的草稿基礎上查漏補缺,兩人合作完成的。因此,熟知劇情的姐弟倆并不會參與游戲,而是在場外擔任裁判。
奎伊是兇案場景迎來的第一個玩家,瑟拉維雅自然要做第一號引導裁判。一方面,她想看看普通玩家探索解密的一般思路會是什麽,下次設計謎題的時候,她可以參考這種規律,在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布下疑陣,然後把答案藏到思維盲區去;另一方面,她也得看着玩家,別讓他們帶走道具,或者把物品随意挪動位置,給後續玩家造成誤導。
“弟弟,我先帶一號玩家‘戈爾文’去啦,你在這裏幫忙招待一下大家哦。”臨走前,她同一旁的“繁榮女神”叮囑道。
“好的,姐姐。”菲尼缇斯乖巧點頭。
目送姐姐帶領奎伊走進搭建的場景後,頂着周圍一圈人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他收起臉上一貫的笑,從容淡定地走到長桌前,從桌角擺放的木匣子裏取出了一沓顏色鮮豔的紙牌,像個訓練有素的荷官一樣,“唰”地将它們扇形展開在衆人面前。
“姐姐帶第一名玩家進去了,截止下一名玩家入場,需要花5分鐘,這段時間,就讓我們玩一個新的紙牌游戲,決出從2號開始入場的先後順序吧。”
“新紙牌游戲?”
“這是什麽,完全沒見過哎!”被眼前的新牌面所吸引,饒是衆人中比較不待見這個私生子的威廉,也沒能忍住走到了桌子邊。
“這是姐姐發明的新紙牌游戲,名叫UNO。”菲尼缇斯長睫垂下,從牌堆裏随意挑出幾疊,自己取了其中一疊,剩下兩份往外推,“這是個規則十分簡單的游戲,只要試過兩次就能學會。請問有哪兩位誰願意和我一起試玩呢?”
場上衆人隐蔽地彼此對視了一輪,最後,還是小孩子好奇喜歡看熱鬧的天性占了上風,由威廉和莉莉自告奮勇,各自拿了一疊牌,開始在菲尼缇斯的講解聲中與他試玩。
宴會廳這一邊,新紙牌游戲的規則普及如火如荼。
那一頭,奎伊已經領着裁判瑟拉維雅,龍卷風一樣掃過了四個房間。
大宴會廳的面積約和前世一間大階梯教室相當。瑟拉維雅花大筆錢打造的“兇案現場”占據了宴會廳2/3的空間,內部劃分出了一樓、二樓和三樓三大片區域,合計24個房間,每一間房都擺放着像線索又像幹擾項的東西,亂七八糟一大堆。
每個玩家每次只能在場景裏面停留5分鐘,時間肯定是不夠的——除非能狗屎運剛好探索到分布在一樓、二樓和三樓三片區域的某幾個關聯房間,拼湊出完整邏輯鏈。
但顯然,奎伊并沒有這樣的好運。
他就像一只無頭蒼蠅,一味求快,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與房間來回穿梭,看到哪扇門推哪扇,因為搜索過程太随心所欲,有的房間直接被他漏掉了,還有的房間他前後進了幾次。
線索獲取方面也是,不知道為什麽,奎伊總是無法靜下心來好好探索。每走上一段距離,他就會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着瑟拉維雅,欲言又止。次數一多,女孩還以為他是有什麽規則沒聽懂,專門為他打破了“裁判不得開口說話”的規則,好心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呢。
“什、什麽沒聽懂……就你那比史萊姆身體構造還簡單的規則,怎麽可能有我聽不懂的!”該說意外還是不意外呢,瑟拉維雅難得的貼心服務,遭遇的卻是奎伊兇狠的瞪視。
可能是覺得被羞辱了很生氣吧,她看到少年面具下蒼白瘦削的臉頰迅速通紅滾燙一片,連垂在身側的拳頭都不知不覺攥緊了。
這個發現讓瑟拉維雅很擔心奎伊會不會對自己動手……不過轉念一想,他八歲,她七歲,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奎伊是個瘦竹竿,她卻減肥大計未成,肉嘟嘟特別壯實,真要打起來好像也不怕……
瑟拉維雅暗戳戳決定一有不對就給奎伊來個“昨日重現”。但很可惜,奎伊只盯着她恨恨嘀咕了兩句什麽,就回過頭重又翻找起了線索,并沒有要對她做什麽的傾向。
而且,有了瑟拉維雅的打岔,估計是察覺到時間不多,他總算認真起來,沒再頻頻走神,還很快從桌子下摸到了一個貼在底部的關鍵線索——一串數字密碼。
圍觀了全程的瑟拉維雅直呼狗屎運。
這可是條直通真相的重要線索,有了密碼,再找到對應的密碼箱,說不定他真能五分鐘速通啊……想到這裏瑟拉維雅還有些緊張,生怕奎伊會就此一順到底,讓她錯失嘲笑機會。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天知道奎伊是記性不好還是怎的,好不容易弄到的密碼(她藏超隐蔽的),他居然不往腦子裏記,光就放嘴上念叨——念就念吧,他居然還會念錯。
瑟拉維雅就跟在奎伊身後,所以聽得很清楚。上一秒,他嘴裏還在念“馬冬梅”呢,搜完房間轉過身,奎伊和她無意間對視了一眼,可能是沒想到她就在身後,她聽到少年的聲音磕絆了一下,等他再次開始念叨時,那句好不容易記住的“馬東梅”,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溜溜梅”。
這兩者的偏差實在太離譜,所以,等他再次狗屎運地在三樓雜物間的挂畫後找到密碼箱時,“溜溜梅”自然沒能成功開啓箱子。
“啧,找錯了嗎……”
開箱失敗的奎伊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的密碼是否背錯,直截了當丢下箱子,離開房間又往別處尋找所謂的“正确密碼”去了。
從頭到尾圍觀了全程的瑟拉維雅:“……”
她忏悔,為什麽過去的她居然會把奎伊看作一生之敵呢,這分明就是個大憨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