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鼓手每天都在努力保持人設

第7章 你在意？我在意！

第六章你在意？我在意！

依舊是亂糟糟的節目錄制過程，洶湧而來且莫名其妙的誇獎像是狗屁不通文章生成器寫出來的。

“元初哥，我是你的粉絲，從小看你的電影長大，過會兒和我一隊吧？”

從來沒演過電影、剛剛入圈半個月的陳元初：“……啊？我沒演過電影啊。”

“元初哥，我知道你沒演過電影，因為——你其實是演電視劇的！還拿過視帝，卧薪嘗膽磨練了十年，這次翻紅，我看好你！”

莫名其妙多了段背景故事的陳元初：“……啊？”

“你們別吵吵了，沒看到我們元初哥都被你們吵煩了嗎！”又來了一個人，義正言辭地把人群遣散，然後說，“元初哥，過會兒和我一隊吧，我還幫你趕人。”

“不用了。”衛應廷站在陳元初身前，把陳元初和陌生人隔開，“這個活已經有我在幹了，不需要你。”

陳元初總算有了喘息的空閑，沒想到衛應廷忽然開口，語氣有些酸：“哥，你真受歡迎。”

“沒事兒，和哥炒了cp，你以後會和哥一樣受歡迎的。”

陳元初以為是他觸景生情想到自己的透明體質，十分慷慨地打算給衛應廷一個擁抱——然後發現，他還需要踮腳才能把衛應廷抱進懷中。

有些尴尬，關鍵時刻，衛應廷主動低下頭。

陳元初風輕雲淡地完成了一個擁抱，仿佛自己的身高硬傷從來沒有暴露過。

“哥對我真好。”衛應廷露出一副很感動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不客氣，“想把哥藏起來，只能我一個人看見。”

接觸到陳元初“你怎麽能這樣”的眼神，衛應廷輕輕笑了笑：“我開玩笑的。”

陳元初已經了解這個家夥喜歡裝無辜的性格了，狠狠磨了一下牙：“……你最好是。”

—

分隊的規則很簡單：每個成員講講自己擅長的東西，和對未來隊伍的期望，然後幾名導師進行選擇和拉票，選手再決定加入誰的隊伍。

陳元初雖然剛剛入圈打工不久，但是已經弄清楚了這個圈子的邏輯規則——以他現在的火爆程度，就算站上去不說話，幾個導師也會誇他性格沉穩真人不露相，然後把他拉進自己的隊伍的。

在流量為王的娛樂圈裏，他陳元初今天就是被幾位導師黃袍加身、不得不登基的皇帝。

“哥，咱們要不，鋪墊一下？”這時候，坐在一旁的衛應廷忽然開口。

“什麽‘鋪墊’？”陳元初沒聽明白。

“炒菜還要放油呢，炒cp怎麽可以幹炒？”衛應廷很有道理地說，“我們應該先鋪墊一下，有一些小互動，這樣人家才會知道，我們要開始炒cp了嘛。不然突然一下上來就整個大的，多突兀。”

陳元初想想，倒是有道理：“好吧，那你說，我們設計一個什麽樣的互動好一些？”

衛應廷看了看陳元初被劉海擋住的眉毛：“哥的頭發有點長了，我給哥紮個小辮子？”

“你還會紮辮子？什麽款的？”陳元初覺得稀奇。

“我只會……把頭發紮起來。”衛應廷有些尴尬，輕咳一聲，“互動了就行，結果不重要。”

陳元初覺得也還湊合，但是半分鐘後——

“疼疼疼疼疼疼……衛應廷，你要謀殺親哥啊？”

“哥，你不是我親哥。”衛應廷糾正。

陳元初憤怒指責：“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你下手太兇殘了！”

衛應廷小心翼翼地提示：“哥，你控制一下表情，別忘了你人淡如菊的人設……”

“你就感謝我的人設救了你一命吧。”陳元初控制住表情，低聲咬牙，“……不，應該是那兩千塊救了你一命。”

“哥，我再給你四千塊。”衛應廷讨好地笑，“能不能給我多來兩條命備着。”

陳元初只想對他翻白眼：“萬惡的有錢人！”

終于，輪到了衛應廷上臺選擇，延續了他一貫不溫不火的情況，選完導師就下來了。

陳元初在最後壓軸，他一上臺，幾個導師的話都變多了，每個人都在盡量表現自己的友善。

陳元初本來也已經有了選擇，所以不拖泥帶水地選了導師，就要下來。

另一個導師問：“為什麽想進他的隊伍呢？”

“因為……”我能說真話嗎？

陳元初思考，如果自己說自己是為了和衛應廷炒cp，才選的這個隊伍，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但是說假話，實在不符合他個人的素質啊。

大概是裝君子裝久了，此刻陳元初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責任感。

勇敢說真話，不也是炒cp的一部分嗎！

“我……為了一個人。”

“是我嗎？”導師立馬接話。

“呃，不是。”陳元初立馬否定了，然後迅速說出自己的答案，防止其他人再來認領，“是為了你隊裏的衛應廷。”

“衛應廷……”導師沉吟片刻，就當陳元初以為他要說出什麽評價的時候，他疑惑地說，“我隊裏有這號人嗎？”

衛應廷，你這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陳元初汗顏，再一次見識到了衛應廷這個人形信號屏蔽儀的厲害。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cp也算是炒起來了。

—

一通折騰後，衛應廷和陳元初最終進了一個隊。

已知，衛應廷是人形信號屏蔽儀，而陳元初是人形信號增強器。

所以當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情況就像是薛定谔的貓，變得離奇了起來。

情況需要分類讨論——

隊友A疑惑：“欸，陳元初那麽大一個人呢？”

“被衛應廷擋住了……”隊友B弱弱指出。

“我，有那麽矮嗎！”陳元初憤憤。

有時候，還會有另一種情況——

隊友B疑惑：“奇怪，衛應廷怎麽突然這麽顯眼了？”

這下換成隊友A指出：“那是，也不看他在誰的身邊！”

“啊哈哈，馬上就開拍了，我也要找陳元初蹭！鏡！頭！”隊友B立刻往那邊移動。

“欸，等等我，我也去——”隊友A連忙跟上。

“別以為我沒聽到啊。”陳元初忍不住說，“受不了了，你們當我這兒是菜市場？！”

“哥，冷靜，冷靜。”衛應廷十分心善地勸，“別忘了人淡如菊。”

這個詞，陳元初這兩天已經聽見了無數遍。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氣氛，然後聽見旁邊的圍觀群衆念叨：“陳元初肯定整過容，他吸氣的時候臉部那麽不自然，好像一朵收攏的菊花哦。”

“淡他大爺，士可殺不可辱！我要花兩千塊罵人！”陳元初爆發了，“天殺的公司！天殺的人淡如菊，你大爺的！剛剛誰說我像菊花？你有種給我站出來！”

衛應廷貼心地把鏡頭擋住，沖着攝像小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哥好像快被逼瘋了，這一段別播。”

然後就是陳元初一串接連不斷的鳥語花香。

大家連忙開始哄他：

“元初哥，你一點都不像菊花，你像牡丹。”

“哎，元初哥，你太矮了，看不見是誰說的也正常，我給你拿個凳子你站上去找吧。”

“元初哥，你別生氣了，動作幅度太大對整過的臉很不友善——”

兵荒馬亂之後，陳元初咆哮：“……啊啊啊，都給我起開！”

“你們都走開。”衛應廷見陳元初真的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也開始趕人，“沒看見哥不想看見你們嗎？吵到了我哥，把你們全都封殺了。”

“你誰啊，敢說這種話。”這時候，人們才注意到衛應廷。

“我是誰？我是這檔節目最大的投資方。”衛應廷知道怎麽趕人效率最高，“想體驗一下當透明人的感覺，盡管往這邊湊，我讓後期把你的鏡頭全都剪了。”

陳元初這才意識到，或許衛應廷能一直當透明人，可能也不完全是體質問題來着。

“能不能把我鏡頭也剪掉。”陳元初弱弱道，“我還挺羨慕你現在這個狀态的。”

人家都想出人頭地，就他的努力方向是銷聲匿跡。

“只要你想。”衛應廷溫柔地把人圈在自己的領地裏，“哥，我說了吧。別人都不好，就我是最關心你的。”

—

錄制結束，陳元初又聽了一圈莫名其妙的恭維後，反而更加悶悶不樂。

“怎麽了？看上去這麽不開心。”衛應廷注意到了他的情況，關心道。

“這一切都好荒誕啊。”陳元初比劃了一下，“大家都在追逐流量，大家都言不由衷……不對，也有言很由衷的，那個說我長得像菊花的人，我還沒找到呢。”

“明白了。”衛應廷點點頭，“所以你不喜歡？”

陳元初沒否認：“嗯，很不喜歡。”

“我也不喜歡。”衛應廷陳述了一個事實，“哥，你不适合這裏，等到事情結束以後，別再找關于娛樂圈的工作了。”

“肯定的。”陳元初小雞啄米一般點頭，“我決定考個證，去當廚師，目标就是做遍所有不放玫瑰花的美食。”

“我支持你。”衛應廷颔首，“不過，為什麽要給人打工呢？”

衛應廷這個問題把陳元初問懵了。

為什麽給別人打工呢，是因為喜歡嗎？

陳元初無奈：“當然是因為，我沒有自己開店的錢……”

“你馬上就有了。我父親在和我簽的那個合同給我挖了坑，違背了商業法良性競争的要求，沒有法律效應，那兩千萬還會回到我手裏，我再從中拿出一部分投資你；然後你給他們公司帶來了那麽多商業價值，只給你兩千塊，估計還沒給你交五險一金，也有違勞動法的相關條例，你應該還能要到一大筆錢。”衛應廷仔細謀算，“我讓我的律師聯系你，你簽個授權代理協議，交給他去辦就行了。”

“謝謝你。”陳元初又看了衛應廷一眼，“那你，你這樣幫我，圖什麽呢？”

陳元初不是傻子，知道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遑論衛應廷給的已經不是普通午餐了，這簡直是滿漢全席。

“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因為哥是我父親公司的藝人，所以才搭了話，但是慢慢地我覺得，哥确實挺有意思的，小心翼翼維持人設還要防備我的時候，表現得真的特別可愛。”衛應廷沒有隐瞞自己的想法，“我說了，我願意以我最純粹的一面對你，所以我想要一張入場券，我對哥是比較感興趣的，希望哥也考慮考慮我。”

“你你你，你喜歡我？”陳元初驚訝地指了指自己。

衛應廷承認了：“對，我喜歡哥，哥意下如何？”

陳元初撓撓頭：“實不相瞞，當了二十二年直男，我還沒準備好彎。”

衛應廷靜靜看着他：“所以——”

陳元初深吸一口氣，深沉道：“讓哥準備準備。”

衛應廷就笑了：“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接受良好。”

陳元初擺了擺手，滄桑道：“上大學這四年，我學得最好的，就是服從組織安排。”

衛應廷人帥，錢多，對自己還好，除了性別和自己一樣，沒什麽能挑的。

陳元初雖然頭腦簡單，但是誰對自己好，還是看得出來的。

衛應廷只是想要一個機會，又不是今天就要和他結婚，陳元初除非腦子壞了，才拒絕衛應廷的示好。

陳元初又肯定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還十分真誠地對衛應廷點點頭，說：“謝謝你的喜歡，我會盡快考慮的。”

這種态度把衛應廷都弄得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了，他勸解道：“也不用考慮那麽快，慢慢想就行。”

陳元初堅定地反駁了這個說法：“不行，想愛就現在，不能等待！我不能辜負他對我的期待。”

衛應廷沉默兩秒鐘：“……道理我都懂，但是‘他’是誰？”

陳元初自然道：“嘴快了，‘他’是你啊。”

“真的是我嗎？”衛應廷不太确定。

“是你。”陳元初豪邁道，“除了你還有誰會看上我啊！”

“居然是這樣？”衛應廷思考兩秒鐘，下了結論，“那還是我最獨具慧眼。”

陳元初不敢戳破對方的美好幻想，只能在心裏說：眼瞎是一種好品質，希望同學你能繼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