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鼓手每天都在努力保持人設

第2章 真君子？僞君子！

第一章真君子？僞君子！

陳元初這個面癱，已經裝了整整一個月了。

事情還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叮叮當，叮叮當，窮得響叮當啊……”

陳元初以《鈴兒響叮當》的曲調，哼着自創的無名小曲。

他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眼看着就要睡大街喝西北風，唉聲嘆氣地路過一家娛樂公司的門口，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

陳元初很警惕，甩開對方的手：“诶诶诶，你幹什麽！”

奇怪的人像是貓看見了老鼠一般，眼睛發出了奇怪的狂熱的光：“剛剛臨時跑了一個……還差一個人，我看你挺不錯的，長得也好看，嗯，不錯不錯，有沒有空和我走一趟呀。”

“什麽奇奇怪怪的，你不會是人販子吧？”陳元初毛骨悚然，擺出李小龍的造型，“我警告你別碰我啊！我會武功！”

奇怪的人不僅不害怕，還更加興奮地嘟囔道：“哇，還有才藝，那就更好了。”

“好好好好什麽好，我一點也不好！”陳元初搖頭擺手，“人販子，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奇怪的人進行了奇怪的解釋，發出了奇怪的“嘿嘿”笑聲：“啊？小兄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圖謀不軌之心啊。”

“不信。”陳元初還是很警惕，“你要是沒有圖謀不軌，攔住我做什麽。”

奇怪的人舉手發誓：“蒼天可見，我對你圖謀很軌。”

“哈哈。”陳元初沒有感情地扯了扯唇角，“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幽默？”

奇怪的人想了想，頗為自得：“……嗯吧。”

陳元初繃不住了。

“呵呵，帶着你的奇怪小成語，有多遠滾多遠！”

奇怪的人追上來：“且慢——再讓我說一句話——”

“你就是說破天都沒有用的，人販子。”陳元初大喊。

奇怪的人連忙解釋：“我不是人販子，我是經紀人——”

陳元初完全不在意：“哦，那就是黑心中介。”

奇怪的人又說：“我們管食宿，還給錢。”

于是陳元初停住了腳步。

于是陳元初回頭了。

“你說，什麽。”他望着對方，面無表情地問。

不知道陳元初的想法，奇怪的人小心翼翼地重複：“我說，我們管食宿……還給錢？”

陳元初又問：“給錢是吧。給多少？”

對方報了一個數。

陳元初沉默片刻。

有錢拿，有飯吃，還有地方住。

他連眼睛都不眨就答應了。

“行，我幹了。”

就連對方都有些詫異：“剛剛你不是還堅決要拒絕嗎，很有骨氣，寧折不彎的樣子……”

說起傷心事，陳元初眼含熱淚：“形勢所迫，英雄也折腰，畢竟，我可是找不到工作的應屆大學生啊。”

沒辦法，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就是這麽不值錢。

—

簽了經濟合同，陳元初才知道，原來自己要加入一檔選秀綜藝當背景板。

陳元初指指自己：“選秀？別人選我，還是我選別人？”

經紀人默了片刻：“你想得真美，你拿什麽本事選別人，拿你那三腳貓連門衛老大爺都打不過的武功？”

陳元初覺得也是，又覺得有點不對勁：“那同理可得，我又拿什麽給別人選呢？拿我那三腳貓連門衛老大爺都打不過的武功？”

“哎呀，選秀節目嘛，就只是演給觀衆看的，出道位置都安排好了，反正你也是節目組看人不夠找來湊數的，你什麽都不會也無所謂，不會就不會吧，反正鏡頭也輪不到你。當沒有存在感但是存在的背景板懂吧？這個會嗎？”

陳元初就安心了：“沒有存在感但是存在的背景板？這個我會，我大學四年，一節課沒逃，但是靠着降低存在感，從來沒有被老師提問過。”

“很好，很有經驗。”經紀人感嘆，“怪不得他們說，內娛還是需要大學生啊。”

陳元初的目标，就是當拿錢辦事的內娛打工人。別人的舞臺就是他的夢鄉，別人是明星他是站樁。

或許是導演組忘了要喊他的名字，總而言之，陳元初甚至連展示武術的機會都沒有。

三天的初選，陳元初在角落裏站了三天，從早到晚，從精神飽滿到昏昏欲睡。

衛應廷也就是那時候冒出來的。

“嘿，馬上就到我了，我有點緊張，這位哥哥，你第幾個上啊？”旁邊一個腦袋探過來。

陳元初揉了揉惺忪睡眼：“我好像不用上。”

他擡眼一看，眼前的少年個子很高，笑起來眼睛彎彎，露出兩顆虎牙，

對方似乎不太理解這幾個字：“你不用上？”

陳元初淡定道：“嗯，導演組好像把我漏了。”

對方很着急：“那你和導演組反映啊！這麽重要的事情，肯定得為自己争取的。”

反映？反映什麽？

陳元初嘟囔，上了又不會給我加錢，還不如混過去就是了。

“這是機會啊，你不争？”對方匪夷所思。

“不争。”陳元初打了個哈欠，淡定自若。

“為什麽不争？”對方又問。

“人淡如菊不想争。”不太想和對方掰扯，陳元初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衛應廷就被震懾住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人淡如菊的人呀。”

陳元初內心在想，當然有啦，這個世界上走路上被拉來選秀的人都有，怎麽就沒有人人淡如菊了。

人家都在娛樂圈裏打拼，激流勇進拼搏努力；他在娛樂圈裏打工，順流而下好不快哉。

衛應廷又問：“哥，公司培養一個練習生花了那麽多時間，你只是來當個背景板，不會覺得浪費了培養嗎？”

臺上人唱歌聲音太小，有點催眠，陳元初又困了，感覺對方的聲音從左耳朵進去，又從右耳朵出來。

他只能勉強應付，随口抽了一句原來背過的滿分作文答題模板：“你不懂。想要成為大明星，先要有坐冷板凳的覺悟和意識，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哪怕只是當背景板，也要當得認真負責，持之以恒，背景板也會有出頭之日。”

衛應廷的眼神瞬間變得很敬畏，像是把陳元初當成了偶像一般，認真思索完他的話之後，鄭重地點點頭：“是啊，哥你說得對，有你這份甘願坐冷板凳的淡定和從容，肯定不愁沒有出頭的日子。哥，你就是未來的大明星，我一定會記住你的教誨的！”

實際上，陳元初已經可以說是在說胡話了，什麽背景板出頭，都是他的腦子在迷失邊緣的産物。

對于一腔熱血的衛應廷，陳元初只覺得真好啊，陽光開朗向日葵，他肯定沒有受過社會的毒打。

弟弟，你不懂，這就是打拼和打工的區別啊。

但是衛應廷偏偏信了，不止信了，還試圖和陳元初有更深層次的交流。

衛應廷興致沖沖地說：“哥，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要我的名字做什麽。”陳元初下意識拒絕，然後找補，“萍水相逢，我的名字不重要。”

“……這也是‘人淡如菊’的一部分？”衛應廷看不懂，但衛應廷覺得很厲害。

“是啊。”陳元初又打了個哈欠，“我困……不是，我要閉目養神了，你且自己玩去吧。”

“哥，你太厲害了，這麽嘈雜的環境下，也能閉目養神。”衛應廷對于陳元初有着一種盲目的崇拜，然後擡頭看了看顯示屏，“哎呀，我快上場了，你能鼓勵一下我嗎？”

“去吧。”陳元初只想把人快點哄走，“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啊。”

衛應廷站起身的時候，鏡頭給到這個方向，大概三秒鐘。

于是節目播出當天，陳元初就靠着邊邊角角湊起來的幾秒鏡頭，引爆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