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第十三章定情(中)
第十三章 定情(中)
“你們不可能躲過天界的眼線的。”
赤麒麟好心提醒了一句,曾雨辰只是不甚在意的笑道:“那就能躲一天是一天,反正除了绛瞳我也沒什麽好在乎的。”
赤麒麟見自己勸說無用,嘆了一聲“又一個情癡”便埋頭只管吃自己的東西了。都說這世上癡情人不多,偏偏都讓它給碰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緣分,赤麒麟只暗自祈禱,千萬別哪天自己也變情癡就好,變情聖倒還不錯。
吃完飯之後,曾雨辰又同赤麒麟聊了聊天,绛瞳則只是在一旁默默聽着,雖然一句話沒搭,曾雨辰幾次瞄眼過去,發現對方的視線卻始終柔柔的注視着自己,不由得心情大好,即使和赤麒麟聊天與跟小孩子聊天沒兩樣,兩人也聊得頗有興致,只差沒把酒暢飲了。
等赤麒麟吃飽聊足走後,夜已經深了,曾雨辰又轉眼看向安靜的坐在床邊的绛瞳,自然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绛瞳……”
曾雨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拉起绛瞳的手剛想說些甜蜜話,某只毛茸茸的生物又從天而降了,不偏不倚落在那兩只緊握在一起的手上,兩只小眼睛充滿歡樂的望着曾雨辰,曾雨辰的好心情于是又一次一掃而空。
绛瞳還在認真的等着對方的下文,曾雨辰只得又改口道:“那個……天晚了,我們睡吧,天就要準備啓程了。”
于是拉開被子準備睡覺,曾雨辰忽然很佩服那些有孩子的尋常夫婦,不知道他們是搞定那些小祖宗然後親熱的。見绛瞳又縮到牆角去了,大手一伸将人撈了過來,然而等那個軟軟的身子一靠進自己懷中他又有些後悔了。
之前曾雨辰因為不願绛瞳靠自己太近,總是故意背對着對方縮到床邊上睡,绛瞳擔心他會滾到床下去,只好自己擠去牆角好騰些地方給對方。其實曾雨辰對绛瞳的疏遠又何止是故作冷漠那麽簡單,每天晚上都在身體裏叫嚣的躁動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他只是不敢讓自己污穢的欲念再去玷污對方,怕自己真的會從此沉淪下去再也無法自拔。
如今雖說已經不在乎沉淪不沉淪的問題了,但是另外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在這裏行歡,屋外的結界就會被破除,到時還會引來一群想吸自己精氣的妖怪,那樣麻煩就大了。
曾雨辰正漫無邊際的想着些有的沒的,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漸漸發現自己攬在绛瞳身上的那只手越來越熱,這意味着對方的體溫越來越高,幾乎都高過常人了,他的蛇美人不是從來都是冰肌玉膚的麽?
“绛瞳?”
“嗯……”
绛瞳模糊的應了一聲,曾雨辰還是感覺什麽地方不對,擔心它是被那骨潭的怨鬼傷到留下了什麽後遺症,連忙坐起身來查探着對方的情況,誰知這一串動作做下來,就聽到绛瞳竟微微的喘息起來,将身體貼在自己身上輕輕磨蹭着。曾雨辰一驚,頓時記起對方在情事上的空白,知道它是對自己的身體起了欲念,忙道:“快集中精神默念淨心咒!”
這會兒曾雨辰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了,身為妖的绛瞳自然更不好受,兩人折騰了半宿,後來又加上吱吱在一旁搗亂,最後這一家三口還是平安進入夢鄉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曾雨辰就開始收拾行裝,打包幾件換洗衣物跟一些幹糧準備去古潭鎮辭行,绛瞳則抱着吱吱坐在一旁認真的看着,一大一小都是同樣的表情,弄得曾雨辰忍俊不禁,于拿過一件衣服遞給绛瞳,讓它疊起來。绛瞳于是将吱吱放到一邊一臉欣然的接過衣服,照着曾雨辰的樣子有模有樣的疊了起來。
這回輪到曾雨辰托着下巴認真的看了,他發現绛瞳學東西都挺快的,于是在心裏下了一個定論:看來他的绛瞳以後會是一個賢妻良母。想到這裏曾雨辰不由得笑着湊過去吻了吻绛瞳的臉蛋,绛瞳以為對方是在表揚自己衣服疊得好,又自覺的取過另一件衣服接着疊。曾雨辰索性自己停下來,坐在一旁欣賞他的“賢妻良母”疊衣服了。
清晨的陽光沐浴在绛瞳孩子般純淨的臉上,染出一層淡淡的柔輝,幽紅的眸子晶瑩得仿佛要滴出水來,曾雨辰只覺得心裏緩緩淌過一陣從未有過的寧靜與安詳。他自問不是個重欲的人,從不喜歡強求什麽,可是對绛瞳他卻有種超乎自己想象的執念,想一直将它留在自己身邊,想好好珍惜好好疼愛。只是越是這樣想他也越害怕,他不知道最後在等待着自己和绛瞳的究竟是怎樣的結局。
就這麽想着,曾雨辰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伸過手去輕輕将那個天真無邪的人兒摟入懷中,在對方細嫩的臉頰上落下細碎的吻,誰知沒吻幾下就被對方慌張的推開來,面色緋紅的與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
“怎麽了?”曾雨辰不解的問,心道莫非這個妖精還懂什麽叫害羞了?
绛瞳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知道每次一靠曾雨辰太近自己的身體就會産生一種奇妙的感覺,讓它不知所措。曾雨辰見绛瞳反應這麽奇怪,又聯想到昨晚的事情,頓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于是沒再故意去逗弄它,只是輕笑着起身道:“我們走吧,該去鎮上跟阿楓他們告別了。”
話說許楓與趙青婚禮那天,古潭鎮的鎮長張老爺光着屁股昏倒在隔壁的屋子,地上還有一灘尿跡,第二天鎮裏就傳出張老爺癡呆了的傳言。曾雨辰這日帶着绛瞳去找許楓夫妻,就聽他們說古潭鎮很快又要換鎮長了。曾雨辰聽了不禁汗顏,他那日只不過念了個遺忘咒,那個咒持續時間并不長,只不過大多數人事後忽然想起來都只當自己是做了個噩夢,他可沒想到那個張老爺對這個咒反應這麽大。
“他不會是真的癡了吧?”
曾雨辰和許楓二人做在街門外閑聊,趙青則帶着绛瞳在屋內教它用織布機,曾雨辰總是時不時往屋子裏瞄去,想象着自己哪天也可以像許楓他們這樣過着簡單的耕織生活。
“當然不是,具體是怎麽回事還得去問張老爺家的那位悍婦了。”
一想到那天張夫人臉色鐵青的帶着自己丈夫回家的樣子,許楓就忍不住想笑。曾雨辰打趣道:“張老爺家有位悍婦,就不知道今後你家裏那位會不會也是了。”
許楓回頭望了望正在屋子內忙家務的趙青,一臉甜蜜的笑道:“就算她兇我也照樣喜歡。”
曾雨辰見了不免羨慕,“你們算是天降奇緣了。”
原來那日成親之後,許楓已經失掉了八百年道行從妖化為人身,與普通人無異,然而這對許楓與趙青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二人從此不用再戰戰兢兢過日子,即使會生老病死,也能相互扶持共度一生。
“誰讓我和青兒都毫無慧根看不破紅塵,一心貪戀這短短幾十年的人生呢!”許楓雖是在自嘲,話語中卻聽不出半絲後悔,“像曾道長你這樣年紀輕輕就能悟道修得仙基,多讓人羨慕啊!”
“你沒聽過‘只羨鴛鴦不羨仙’麽?”
“怎麽曾道長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莫非你下山太久也動了凡心?”
曾雨辰笑而未答,只是起身叫了绛瞳出來,說天也不早了,該啓程出發了。趙青拉着绛瞳不放,堅持要留他們吃午飯,還是許楓勸住了新婚妻子,吃過晚飯再走就不容易找到客棧投宿了,趙青也只得不舍的放人了。
“曾道長,我雖然覺得你們倆的組合很奇怪,但是……我知道你和绛瞳都是好人,”将人送到鎮口,趙青猶豫了好久要不要說的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希望你們也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謝謝你!”
曾雨辰不禁感嘆還是女子心細,他從未提過自己與绛瞳的事情,還是被趙青眼尖的覺察了出來。倒是許楓這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先是震驚,接着卻沒有露出像妻子那樣樂觀的笑容,“曾道長,你真的想清楚了麽?”
“你當初想要娶阿青的時候也想清楚了麽?”
曾雨辰的反問讓許楓沒再多言,只是默默的颔首,他作為過來人自然最能理解曾雨辰此刻的心情。
“以後我不在,你就要擔當起保護麒麟的責任,不要再讓鎮上的人去骨林騷擾它了。”
“放心吧,我會勸住他們的。”
“那我們就此別過了,你們也留步吧!”
“保重!”
看着曾雨辰與绛瞳手拉着手漸漸遠去的身影,趙青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許楓攬過妻子的肩膀,笑道:“舍不得?”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了。”趙青有些感慨的道。
聽了趙青的話,許楓也忍不住嘆了一聲,“這樣也好,我們就當他們會一直幸福的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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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古潭鎮,曾雨辰帶着绛瞳,當然還有吱吱,依舊是歡樂的一家三口一路上鬧劇不斷,走走停停了幾日,終于來到了最近的一個城鎮內。這裏比古潭鎮要熱鬧上許多,大街小巷上都是人來人往,小攤商販排成長龍列在街道兩旁,不時的還有嬉鬧的小孩子竄過。
第一次來到大城鎮的绛瞳自然覺得新奇不已,從進城門開始一雙眼珠子就轉個不停沒有休息,這裏的一切對它來說都是新鮮有趣的。曾雨辰不得不抓緊對方的手,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把人給弄丢了。
“那是什麽?”
“那個叫面具,想要麽?”
“面具?”
绛瞳盯着小攤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臉譜,就見曾雨辰随意拿起了一只麒麟面具戴在了臉上。
“看我像不像麒麟?”
大概是想念麒麟想念得緊,吱吱直接就對着曾雨辰的臉撲了過去,绛瞳笑了,于是也從面具中挑出一個黑無常戴了起來。
“妖怪!”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曾雨辰和绛瞳都循着聲音望去,結果就見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正站在一旁,用一種憎惡的眼光瞪着兩人。
“妖怪!離開這裏!”
“妖怪!打死它!”
小女孩後面又跟來其他幾個差不多大孩子,都指着曾雨辰和绛瞳叫着。
“小鬼,找打不是?快一邊兒玩去!”
面具攤鋪的攤主連忙将那群孩子斥責開了。曾雨辰搖了搖頭笑着取下面具,并無責怪的意思,見绛瞳愣在那裏了,于是伸手摘了它的面具,就見那張方才還很高興的臉上這會兒竟布滿了愁雲,一雙清靈的眸子也跟着黯淡了下來。曾雨辰忙放下手中的面具,将人拉了過來,問:“怎麽了?想家了?”
绛瞳搖搖頭,喃喃的道:“他們……不喜歡妖怪?”
“他們只是小孩子而已,別去多想!”曾雨辰知道绛瞳已經漸漸開始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他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只是不管如何,他都不希望對方再有任何動搖,“走了這麽遠的路,你也累了吧,我們去找間客棧休息!”
绛瞳沒有說什麽,只是任着曾雨辰牽着自己往客棧去了。
曾雨辰特意找了間還算不錯的客棧,要了間上房,吃過晚飯之後又讓小二準備了一大桶熱水進來,打算好好洗個澡。見绛瞳還在想剛才那幾個小孩子,曾雨辰決定要做點什麽分散他的注意力,于是一手拎起吱吱,将它扔出了房外去,威脅道:“過兩個時辰再回來,不然就把你烤了吃了。”
“吱吱!吱吱!”
任吱吱怎麽叫,房門還是無情的關上了,吱吱只得“狠狠”踹了房門一腳,然後變成一只花貓出去溜達了,它知道接下來房間裏要上演的都是小孩子不宜觀賞的畫面了。
“過來和我一起洗吧!”
曾雨辰邊脫着衣服邊說了一句。绛瞳微微一愣,立刻警戒的後退了一步。曾雨辰見它這态度,登時不滿了,他們現在跟夫妻也沒什麽兩樣了,居然要求一起洗澡都不願意,于是一把拽過那個不聽話的人兒親自去扒他的衣服,等把兩人身上的障礙都除盡以後一把抱起對方跨進了那只剛好可容納兩人的木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