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草莓頭套不重,但存在感很強,所以小狐貍睡的不太安分,翻了個身,嘴裏嘀咕着,“老板…壞…”
顏瞳四腳朝天,睡到打小呼嚕,白荼終于看清了,這是那只雞仔的圍脖狐貍。
他突然覺得這只狐貍很不錯,老板确實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荼對小狐貍的第一觀感很好,就是疑惑這個醜醜的頭套是誰給他戴的。
戴兔子不好嗎,多兇猛,這個草莓他有點ptsd了。
走廊的燈透過大開的房門散在屋內。
屋裏沒關窗戶,被涼風吹醒的小雞仔尋着光源噠噠噠跑過來。
于是白荼就看着一顆檸檬低空‘飛行’過來,精準和草莓貼貼。
兩個頭套是一樣大的,由于體型差距,在小狐貍身上是頭套,在小雞仔身上就變成了胖胖服。
只有短撅撅的尾巴和一小塊五官露在外面。
白荼突然閉了下眼,感覺錢途一片黑暗。
這種照片發給扒皮老板,他只會再次無能狂怒,然後克扣自己的工資。
“啾啾。”
——“瞳瞳,快起來。”
江嶼白是清醒的。
所以他認出了面前的人身上有靈氣,是兔妖。
有酷哥包袱的江嶼白,認為自己現在穿着檸檬服的樣子一點都不酷,不想和別人說話。
可他也不能摘掉,因為這是瞳瞳要求的,最後小雞仔一跺腳,做出一個違背虎哥教育的不禮貌決定。
——無視面前的兔子,先把瞳瞳叫醒。
被強行叫醒的顏瞳氣鼓鼓的,頂着草莓頭套打了個哈欠。
他宣布道:“小白,我要發火了。”
顏瞳最後也沒能發火成功。
因為面前這個看起來有點嚴肅的青年說,他們在湯池裏落下了一棵草。
白荼臉上露出标準的職業微笑,刻意壓低聲音和他們講話。
臭老板為了節省成本,山莊只有表面漂亮,其實隔音效果差的要死。
莫蓋還因此增加了許多工作量。
“你們好,我是這裏的工作人員,也是兔妖。”
“這是你們的朋友吧,他泡暈了,差點被我的同事當成雜草丢掉。”
白荼把手裏的花盆放在地上。
顏瞳扒在花盆邊嗅嗅,确實是艾舒的味道,但他怎麽到現在還沒醒。
江嶼白悄悄跑到門框邊,探出半個檸檬身體和一只小爪子偷偷觀察。
反正都是妖,沒關系。
“為什麽艾舒還沒醒呀”
小狐貍拽拽豚草葉子,平時這樣,嬌弱的豚草早就大喊大叫了。
白荼調整了下姿勢,一只手搭在膝蓋上,一只手撐了下地,思索片刻道:“我們湯池用的都是溫泉水,礦物質比較多,他可能,喝暈了”
植物系,喜歡喝洗澡水應該挺正常。
白荼回想起經常都把自己喝到吐的莫蓋,覺得自己的回答沒什麽問題。
顏瞳看向豚草的眼神瞬間意味深長,怪不得艾舒一直沉在池地,原來是怕喝洗澡水被嘲笑。
等他醒了得勸勸,這樣多不衛生。
至少得燒開了喝。
“很抱歉打擾半夜還你們,還有工作要處理,我就先走了。”
沒拍到想要的照片,但也不算沒有收獲,白荼先行離開。
顏瞳:“好,謝謝你。”
江嶼白:“謝謝。”
白荼下意識忽略草莓,朝着檸檬小雞點了下頭,然後幫他們把門關上。
“小白,為什麽他不看我呀”
“因為你可愛到他不敢直視。”無腦狐貍吹開始誇贊。
還沒走遠的白荼踉跄了下,心裏又想掏睚眦兩拳了。
“瞳瞳,我好像做了一個會飛的夢。”
“哇,那我們趕快再睡一覺,回到那個夢裏繼續飛。”
“好~”
……
第二天一早,率先醒來的是艾舒。
豚草摸不着頭腦,他昨天明明差點喝到水中毒,怎麽現在還口幹舌燥的。
艾舒瞥到自己睡覺的盆,發出尖叫。
天,誰把種草莓的沙土丢他盆裏了。
幹巴死草了!
-
沖到洗浴間一通灌水後,艾舒舉着玻璃杯回來,對着卧室探出草葉子。
他要吓唬裏面兩個家夥,居然把自己忘在湯池。
最後自己肯定是被小紙片上說的專業人士打撈上來的,而不是兩個小妖怪良心發現把他帶回來的。
消息滞後的豚草現在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他腫成巨草觀的樣子被陌生人看見了!
卧室內。
小狐貍的頭套已經被甩掉了,毛毛舔的亂糟糟的,大尾巴煩躁拍在床單上。
“瞳瞳,不可以再舔了。”
江嶼白擋住他蠢蠢欲動的腦袋,扒在小爪子上不讓他撓。
“真的很癢,小白,那你幫我撓撓。”
“實在不行你用嘴叨我兩下。”
顏瞳被這股癢意折磨的受不了,爪子被控住就換尾巴尖尖咬。
“不能咬,瞳瞳,你過敏了,撓了好的慢。”
特意繞道窗口,準備吓他們的豚草看見的就是一副拔河場景。
檸檬雞抱着尾巴往前走,一只狐貍正奮力往回拽。
原來早就醒了,就是沒拿他當人看,也沒拿他當草看,根本不在意他。
艾舒憤怒踹開窗戶,跳了下去。
床上,兩個團子被這動靜弄的原地彈跳兩下,貼貼從中間斷開,窩們也四散落在地上。
一群白色中,黃色小窩格外顯眼。
“你們一起玩居然又不帶我!”
豚草分出兩根枝條,分別指着被他撞開的小狐貍和小雞仔。
葉子都氣到起皺了。
艾舒看着他們頭上的頭套,要求他們必須也給自己一點參與感。
江嶼白叼起一個白色小窩,丢到豚草頭上,然後急忙跑走。
“嗚,嗷……”
顏瞳右爪已經被他自己咬禿了一塊,正萎靡趴在床上吐毛。
草莓頭套是江嶼白給顏瞳戴上的。
昨晚睡覺前,顏瞳突然說癢,開燈查看才發現是過敏了,右爪周圍已經被咬紅,毛發也濕漉漉的。
為了防止他舔毛,當時江嶼白給了小狐貍兩個選擇,要麽帶頭套,要麽戴伊麗莎白圈。
最後顏瞳選擇了更好看的頭套。
……
“所以,小瞳是對洗澡水過敏”艾舒頭上不由自主地冒出兩片葉子,捂住腦袋。
他喝了好多,不會把腦子燒壞吧。
江嶼白“嗯”了一聲,手上繼續給顏瞳上藥。
藥膏塗上去冰冰涼涼,好受不少,顏瞳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昨晚還沒那麽癢,已經很晚了,他就攔住了想出去買藥的小白,選擇戴頭套。
可早上醒來,這股癢意卻更加嚴重,讓狐控制不住想要抓撓。
艾舒看見他們上藥的樣子後,像屁股後面着了火,都沒來得及嘲笑江嶼白在床上用小窩擺的陣法,就跑出去了。
此時,山莊副樓的員工休息區,白荼正看着手機屏幕,虔誠地按了一下。
接着雙手合十,嘴裏說着:“願佛祖保佑。”
這股勁頭在看見屏幕裏的結果後,洩氣了。
“不行,現在還不能辭職。”白荼果斷改變主意。
“嗯”紀涯放下鏟子,想看看這只兔子又作什麽妖。
昨天半夜,白荼把還在睡覺的自己拍醒,宣布要盡快辭職,結果現在又變臉了。
紀涯看着面前的幾棵草莓,有些心虛,識趣的不多說話。
白荼指着手機裏的簽,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不吉利,大兇。”
他本來是不迷信的,但這位大師,講的實在是太對了。
尤其是職場同事相關的,準到就像扒在他工位底下偷聽出來的一樣。
連他一直沒找到的小蘿蔔挂件,都被算出來了。
“嗤,騙子罷了。”
紀涯自從被騙過後,就不再相信任何神叨叨的東西。
白荼惱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都被騙的團團轉。”
紀涯舉起鏟子,用力戳了幾下土,白荼在這裏也種了草莓。
“所以我現在見一個打一個。”
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白荼皺眉:“反正大師的簽說了,今天不行。”
紀涯:“手機給我。”
白荼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想看看他能有什麽法子,因為他也不想再多幹一天了。
紀涯随意點了幾下就還給白荼,“好了。”
白荼看着屏幕裏的“大吉”,立刻轉身打電話辭職。
幾分鐘後,他神清氣爽地回來了。
紀涯還在那裏給草莓地松土,黑硬的頭發翹起,嘴裏嘟哝道:“幾顆草莓馬上比我太奶都老了,還留着不摘。”
白荼自動忽略他不重要的話後,難得覺得還挺順眼,心情很好地問:“你怎麽做到的”
紀涯聞言擡頭,随口答道:“抽一次不行就抽兩次,兩次不行三次,五六七八次以後,不就‘吉’了。”
自己這事辦的真不錯,瞧瞧,白荼居然一聲不吭,都不反駁。
紀涯自得地發表感言,“這就叫做,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白荼算了下餘額,氣到失語。
還剩二百五……
大師的簽抽一次兩千五,這家夥抽了至少六次。
手氣真臭!
把他存在大師那裏的餘額用的就剩個零頭。
白荼捂着頭,緩了一會。
紀涯還在逼叨,“捂着臉做什麽,不會是感動哭了吧”
“不要迷戀哥,哥知道自己魅力大……嗷!”
還沒說完,找回自己聲音的白荼已經采用了頭錘攻擊。
狠狠砸向紀涯絕頂聰明的腦瓜。
“傻逼東西,趕快賠我錢!”
“不得了了,氣那麽狠啊,你剛剛那一聲叫的,我好像從你嘴裏看見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