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擋二十三刀【加更】
23、擋二十三刀【加更】
岑歡取出宗門特質的傳訊符後,前往蘇宅別處發訊細說情況,離開大廳前她意味深長地看向拉拉扯扯的餘菓菓和謝無祭,朝着涪陵的方向柔柔一笑,“六師弟,辛苦了。”
誅邪被主人召喚出來,橫亘在餘菓菓身前‘嗡嗡’直叫,斂着鋒芒,恐傷了她。
餘菓菓認出誅邪,扭過頭來,帶着一絲倔強,“六師兄你為什麽要攔我?”
涪陵按了按眉心,跟她講道理,“小師妹,師兄知你有一身能抵渡劫期的防禦術法不會輕易受傷,然妖族詭計多端,善用陣法,你若是一不小心入了她的迷陣,後果不堪設想!”要是弄丢了小師妹,鬼知道他那冷面劍尊師父會如何罰他。
想到這,涪陵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可是...”餘菓菓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六師兄說的話不無道理,但苦于無法訴說命書中既定的事實,她只能悶在心裏。
轉向謝無祭時,她的目光忽而又亮了起來,杏眼中折射出的眸光像映着兩枚彎月,直直地撞進了黑衣少年的眼睛,她言辭鑿鑿:“阿祭你會去嗎?”
謝無祭單聳着左肩,不以為意地說着:“我不過築基修為,身子孱弱,去了怕是會給大師兄添亂。”
涪陵聽出他的自嘲之意,一時心中恻隐,安慰了一句:“八師弟勿要妄自菲薄,如今跟着師尊修習劍術,修為定能提升。”
謝無祭翹着嘴角,輕描淡寫地回道:“借六師兄吉言。”
經涪陵的再次提醒,令餘菓菓開始深刻地意識到,下凡這些時日,接二連三的事應接不暇,加上女主的出現令她忽略了這個階段的‘男主’太過弱小。
當前首要之務,她應該幫他提升修為,增強體質!
想明白這些的小鍋,鬥志再起,她要找個沒人的地方看看師父竈王爺刻在她真身上的食譜裏有沒有好的方子可以調養男主的身體。
餘菓菓突然埋頭深思後,一股詭異的沉默在堂內彌漫,門外的蘇家守衛大氣不敢出。
蘇林披頭散發目光呆滞,不言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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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陵以為自己說的話太重,傷到了餘菓菓的自尊,心中有些焦急,看看她又看向謝無祭求助。
謝無祭此刻有些摸不清餘菓菓心中在想什麽,難道不能去幫季雲就令她如此難受?
“菓菓?你...”他上前兩步,遲疑着伸出手,欲像往常那般撫着她的頭法,可尚未觸及她柔順的發絲,對面的餘菓菓就猛地擡起頭,打了個哈欠,睫羽細密如針芒,長而卷,濕漉漉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暈着水色。
“我困了。”
謝無祭莞爾,“我送你回東院休息。”
小鍋昂頭看他,輕聲細語地問着:“那你等會離開東院嗎?”
謝無祭眼底幽黑,怔楞一瞬,屈指揉了揉她的小揪揪,道:“好,我不走。”
“小師妹你等等師兄!”兩人并肩相攜離去,涪陵急着跟上去。
門口唯唯諾諾的蘇家守衛令他生生止住了腳步,恍然嘆道:“忘了還有這些爛攤子...”
*
東方既白,晨光微曦,秋寒料峭,天際的雲霧深重,将東斜的圓月整個吞沒。
黑衣少年坐在一旁的圓桌邊,單手支着首,寬袖滑落露出一截線條完美的小臂,骨節分明的大手虛握着拳,指骨抵着太陽穴,好整以暇地看着床上的小鼓包。
雅致的東院西廂房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僅有床榻上的少女清淺的呼吸聲。
“尊上。”茨渠現身。
謝無祭眉眼未動,松開支着太陽穴的手,抵在眉心,似是很疲憊:“尋到鹿靈了?”
“禀尊上,屬下無用。”茨渠單膝跪下,頭垂得極低,“我等根據那狐妖阿武所述尋到塗華城遠郊都未曾尋到鹿靈的蹤跡,請尊上責罰!”他跟随北翟王多年,清楚地知道鹿靈這女人當年所做之事,究竟有多麽罪無可恕。
少年面色未變,似有所料,戴着黑玉戒指的那只手擺了擺,令他起身,又問:“妖洞清理幹淨了?”
茨渠起身,“屬下尚未處理。”
謝無祭嘴角雖挂着笑,異常涼薄,“留着,贈她。”
茨渠當即明白過來,“是!”須臾,他拱禮彙報道:“另外,屬下已按尊上吩咐令一隊元嬰魔兵跟在季雲身後入了那宅子,定不會叫他發...”
“元嬰不夠。”黑衣少年眸光深深,打斷了他:“季雲此人心智非常人可比,叫他們回來吧。”
“尊上...?”茨渠擡頭錯愕道,季雲固然天之驕子,青雲宗內門第一人,可說白了也不過剛晉級元嬰的人修後輩,尊上何至于此忌憚他?
“季雲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換你去。”
謝無祭收回手,把玩着指間的黑玉戒指沉聲道:“若是尋不到那物件,你即刻離開,莫讓聖宮的人發現北魔參與其中。”
茨渠駭然,猛然擡首,“尊上您是說...聖宮的卧底此刻正在塗華城?”
謝無祭帶着玉戒的手背輕輕敲擊着案面,神情散漫,笑意不達眼底,“本尊也是近日才确定了她的身份。”
茨渠驚疑未定,“難道聖宮那位發現尊上的身份了?”
“就憑她?”黑衣少年挑着眉,輕聲嗤道,“她派卧底來青雲宗不過是為了設法誘發本尊體內的魔種,好讓‘聖子’歸位,名正言順地控制南魔。”
聽到誘發魔種幾個字,茨渠面色變了又變,衆所周知最好的工具就是那件物品,而那物又于幾十年前被鹿靈盜走,這樣說來...
茨渠閉了閉眼,驚詫道:“尊上是懷疑鹿靈投靠了聖宮?”
“十之八九。”謝無祭扯了扯嘴角,睨着他,似乎再确認這貨究竟是不是自己手下第一魔将,怎生十年未見就如此...嗯,蠢笨了呢。
“聖宮卧底此番處心積慮将青雲宗衆人騙來此處,甚至不惜将謝家牽扯進來,與那人設下禍水東引之策,可謂是機關算盡。”
“本尊還等着那卧底親自‘引’本尊找到那物。”若他真是修為低下僅有微薄靈力傍身的阿祭,那物于他而言即使魔種的催化劑,但對他來說,只不過是物歸原主。
茨渠不解,“那尊上何至于還要派人去那宅子尋那物,不如等...”她親自送上來?
“茨渠,這十年本尊懷疑你與雉烏互換了腦子?”
“尊上!”茨渠愕然,細心一思,登時瞪大了眼,“難道尊上所求并非是那物,而是确認鹿靈有沒有完全歸順聖宮?”
是了,若是那物單獨在一處,便可證明它已不歸鹿靈所有,若是那物同鹿靈一同被尋到,那就代表鹿靈與聖宮并非歸順關系,而是合作共贏。
謝無祭雙手交疊,支在下颌處,歪頭看着他,笑吟吟道:“那還不快去?”
“是..是!尊上。”
“等等。”似是想到了什麽。
茨渠:“尊上...?”
“去之前派人到你方才引涪陵所至之處,将地上的一枚束發金環取回來。”
“啊?束發之物不是女子的...”
茨渠眸光不由地看向少年身後榻上的少女,被褥之間似有金光閃爍。
“好看嗎?”
外間的晨光打在少年臉龐,映亮了陰郁的眉眼,漆黑的眼瞳中似有寒芒劃過。
茨渠愣愣道:“好、好看。”單單窺這一側臉,都可想象出榻上的女子究竟有着何種傾城之色,就連當年的鹿靈都難出其右。
難道這是尊上的女人...?
還不待他想明白,有人露着紅口白牙,陰恻恻地開口。
“我瞧你這雙魔眼也很好看。”
作者有話說:
要我說,狗祭還沒認清自己的心,還需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