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擋二十刀
20、擋二十刀
“尊上?”
廊燈暗淡,魔氣肆虐,空氣中彌漫着壓迫人心的威壓。
漆黑的洞內唯有幾枚廊燈提供光源,烏壓壓地跪着一衆‘人’,或化人形,或維持妖身,哆哆嗦嗦,俱恐懼地望着不遠處高臺上的挺拔少年,一縷縷黑霧纏繞在他們周身,徹骨的寒氣浸入四肢百骸,眼前看似年輕的少年周身魔氣氤氲,強大到令他們絲毫不敢動彈。
昏暗的燈光的黑衣少年身上投下一層陰翳,點點光芒被吸入漆黑的眼瞳深處,淡色的唇角抿地很直,掌心的魔氣如滋生的魔障越發濃郁。
魔将茨渠抵不住壓力單膝跪下,雙手執禮,壓着牙關詢問,“可是雉烏那處暴露了?”
“啧,不是。”長睫斂下,似乎不願多言。
黑衣少年走出陰影,露出一張驚心動魄的俊臉,只是這張天妒人怨的臉上此刻浸着寒霜,冷鸷的目光掃向衆人,薄唇訴着冷言:“本尊再問一遍,鹿靈躲在何處?”
“我、我等不知啊!”一位膽大的妖少女跪伏着靠近,雙目暗含貪婪落在少年絕美的臉上,垂涎一閃而過,她嬌聲道:“這位大人,請放過狐貍洞的衆人,我等從未...呃,啊!”
“呃,呃,你...”狐族少女話未說完,一枚暗黑色的冰淩射穿了她的喉口,割斷了她的聲帶,殷紅的鮮血汨汨流出,她的身子因為劇痛抖如篩糠,發出的聲音與不成調,只有血液浸透氣管的‘嗬嗬’聲,瑰色的麗顏迅速灰敗下來,轟然倒下。
“這話本尊不想聽。”黑衣少年收回手,姝色驚人的臉不茍言笑,在廊燈的微光下,無端地令人膽寒,他碾了碾指間的黑色玉戒,眉峰輕挑,看向衆人的目光無波無動,仿佛看着一群死人。
躲在狐妖屍體後的衆妖族抖得更厲害了,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強大的少年接了一道傳訊符後就失了耐心,轉瞬奪了一條命。
“我、我妖界與你魔界立有合約,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怎能如此濫殺我妖族之人?!”許是狐族少女死不瞑目的模樣激起了部分人的反抗之心,有人擡頭沖着黑衣少年義憤填膺道。
很快就有人拉住他,争相捂着他的嘴,露出的狐眼透着刻骨的憎惡,就好似失了伴侶的獨獸。
“合約?”黑衣少年面上揚起了笑,“你們與南魔的合約與我北魔何關?”
方才還在激烈掙紮的少年,狐眼倏地瞪大,瞳孔緊縮,好似看到了什麽惡魔,指着他抖着唇道:“你是北、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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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恐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又是一枚冰淩瞬間削去了他的手指,頓時血如泉湧。
衆人眼前一花,黑衣少年無聲無息瞬移至狐族少年身前,颀長的身影在他失去血色的面上投下一圈陰影,冰冷地長指挑起他的下颌,狐族少年的唇還在抖動,雙目懼怕地看着眼前修為深不可測的魔族,失聲道:“北翟王...”
此話一出,他身後的狐族一片嘩然,眸內湧上的是無邊的死寂。
仙魔大戰後,朝夜魔尊被封印,聖宮群龍無首,魔界式微,一片大亂。
就在這時昔日朝夜魔尊兄嫂靈煙夫人上位強控魔界政權,并暗中立下從未露面的私生子為聖子,魔界暫時進入緩和期,只是實力已經大減,若不想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中只能尋求盟友。
靈煙夫人找上了妖王,達成共和,然不過二十年,魔界內亂,聖宮元氣大傷。
北翟王橫空出世,實力強盛,聖宮奈何不了他。
他迅速控制了以魔界昌河以北的地域,雄踞北方自立為王,之後再無更多的動作,出面的都是他手下的魔将,而北翟王一直在魔宮閉關直至如今。
至于底下的妖族為何如此怕他?
只因北翟王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只因向他投誠的鹿城城主之女鹿靈企圖爬上他的床,觸了他的底線,他就将整座鹿城屠了個幹淨,将鹿城城主吊死在城門口,風幹三日,鹿靈卻不知所蹤。
據說當時城內血流成河,一路蔓延至城外的昌河,将昌河下半游染成了紅色。
這也是南魔聖宮這麽多年來一直不敢在與之抗衡的原因。
就是這般陰狠可怕的人物如今出現在他們這群妖界小卒的洞內,問他們鹿靈的去處,他們怎會知曉?
北翟王的耐心僅有的耐心告罄,長指下移,擰着狐族少年的脖頸将他高高拎起,雙目漠然,“還不說是嗎?”
身後的茨渠會意,屬于渡劫魔族的實力全開,凜冽的魔氣仿佛能随時奪了在場所有妖的命。
“不、不知。”狐族少年咬着牙根,自知絕無活路,他絕不會将首領所在之處說出...
可任何一個族群都少不了牆頭草,很快有人抵不住壓力,匍匐在少年腳跟,抱着他的腳踝,“北翟王尊上,我說!我說!我知道首領去了哪裏!”
“阿武,你個小人...”狐族少年瞪大了眼,急切地啐着下方的背叛者,“首領對我們這麽好...你怎麽敢出賣她!”
“啊!”
阿武身子一抖,沒有動。
‘砰’的一聲,狐族少年的屍首就被仍在他身邊。
洞內廊燈燭影搖晃,絲絲縷縷的黑氣卷上阿武的身子。
燈影幢幢,黑眸垂下,睨着阿武的後腦,黑衣少年臉上勾着冷笑,“好,你說。”
*
夜風割面,夜色深厚,寬闊的大街上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疾步行走青石板的街上,在一處民宅前停下。
窗戶半開,風吹着發出扭曲的哀鳴,在夜色下顯得無比滲人。
餘菓菓發鬓微亂,扭頭看向身側的蘇林,“蘇公子,你确定二師姐在這裏嗎?”為何她沒有聞到血腥味?不是說二師姐受傷了嗎...
蘇林盯着她的杏眸點點頭,一臉真誠,用力地拍着看起來搖搖欲墜的門,“岑道友,岑道友你在嗎?你沒事吧?”儀态焦急萬分,好似與岑歡有着深厚的友誼。
“蘇公子。”餘菓菓看着那宛若八十老妪的破門,嘴角一抽,伸出指頭點了點門扉。
“吱呀”一聲,門便被推開了。
蘇林:“......”
略微掩飾尴尬後,蘇林率先進門,二人在屋內翻找一番,都未看到岑歡的身影。
餘菓菓困惑地回頭,“蘇公子,這裏沒...”
與此同時,靈力頓現,擊打在餘菓菓的後腦。
對上蘇林兇惡畢現的眸子,餘菓菓絲毫無傷,扶了扶被打歪的小揪揪,茫然道:“你、為什麽打我?”
“你、你怎麽會沒事?”蘇林大退一步,指尖凝着尚未散去的靈力,那可是金丹後期的全力一擊!
他目露大駭,失聲呵道:“你是什麽怪物?!”
突地,外間邪風大起,“啪——”破舊的木門倒在地上。
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踏入門內,少年墨玉般的眸子看着蘇林,輕慢不遜,目空一切。
餘菓菓卻是雙眼一亮,歡脫地越過蘇林,朝他奔去。
“阿祭你受傷了嗎?”甫一靠近少年,餘菓菓鼻間萦上一層若有似無的血腥氣,眼睫一眨,立刻上下查看。
謝無祭鳳眸怔住,錯愕轉瞬即逝,她的第一句不是疑惑他為何出現在此處,為何騙她在休憩,為何能找到她,而是...
你受傷了嗎?
那顆空洞的心似有暖意入侵,蝕骨缱绻。
見他怔愣不語,餘菓菓踮起腳努力在他面前揮了揮,“阿祭?”
謝無祭瓷白的臉宛若玉石,月華流淌在他眉眼上,綻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我沒受傷。”
面對其他人,他的笑是金裝玉裹的刀鞘,藏着随時揮出的冷冽之刃。
而對着她,似乎這抹刀刃即将湮碎。
黑衣少年撫着她的發絲,低頭凝着她的側顏,餘菓菓望你此刻的真誠呵護即是永遠的陪護。
作者有話說:
剛殺完人的狗祭動搖了動搖了!
QAQ可是咱們小鍋該跑還是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