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綁架
綁架
秦晚晚守在門外,謝昭寧爬窗跑了,溜之大吉。
今日初一,應該去舅父家拜年。趁着秦晚晚在謝府,謝昭寧反向去了秦家拜年,兩人便也錯開了。
等秦晚晚意識過來回府的時候,已是午後,謝昭寧從秦家離開,去找同窗玩了。
秦晚晚氣得回家砸了東西。
初二這日,謝昭寧在家休息,推了同窗的筵席,自己屁颠屁颠地跟在謝蘊身後。
“姑母,你說你幫我的,你怎麽幫?”
“還沒想好。”
謝昭寧跟在她身後許久,從東院走到北院,遇到謝昭玉。
謝昭玉嘲諷一句:“長兄巴巴地跟着姑母,我還以為你是她的兒子呢。”
謝蘊止住腳步,望向二侄兒:“你怨氣很大?”
“姑母說笑了,侄兒怎麽會有怨氣?”謝昭玉面色緊繃,險些下不來臺。
謝蘊才不去管他半點兒的自尊心,回他一句:“沒有怨氣,你陰陽怪氣做甚?你想跟就跟,不跟就滾。”
官船沉了,江州的地方官都不知道謝蘊回來了,她才偷得半日閑,等過幾日,消息傳出去,她就有的忙了。
眼下最聽不慣陰陽怪氣的話。
謝蘊不給謝昭玉一分顏面,羞得謝昭玉滿面通紅,架不住跌面子,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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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道一句:“寵壞了,年輕氣盛。謝昭寧,你的對手可差了。”
“我的對手不是他,是二叔。”謝昭寧微微眯了眼眸,靜靜地看着惱羞成怒的二弟,道一句:“姑母,他有父母撐着,自然愛耍小性子。”
父親去世,母親對她不管不問,自她懂事起,母親就告訴她,家主之位是她的,她必須要奪過來。
這個念想似乎成了母親最大的執念,不死不休。
謝蘊沒說話了,視線落在少女身上,面上有幾分憐憫。
謝昭玉自己跑了,謝蘊去園子裏走動,謝昭寧锲而不舍地跟着。
兩人進了園子,遇到二夫人與江州其他夫人們說笑。謝蘊與謝昭寧對視一眼,謝昭寧拉着謝蘊躲到樹後。
來了五六位夫人,衆星捧月般圍着二夫人。
二夫人穿戴華麗,衣裳華美,眉眼帶着得意的笑,口中說道:“昭玉的親事還要等在他長兄成親後再說。”
“府上大公子的親事不是和秦家有約定嗎?”
二夫人呵呵笑了,“大公子不樂意呢,這件事啊還得多磨一磨。”
說完,她看向一個穿着品竹色衣裳的夫人,“我倒是喜歡你府上的幺女,你怎麽不帶過來呢。”
謝蘊皺眉,謝昭寧說道:“這是江州布商趙漾的夫人,幺女是府上的庶女。”
“庶女?”謝蘊輕輕出聲,已然很是不滿了,謝昭寧雖說是白身,将來會是謝家的家主,有她在,謝昭寧的身份水漲船高,娶個庶女是什麽意思?
二夫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了。
謝昭寧沒說話。
趙夫人聽了二夫人的話後,眉開眼笑,說道:“夫人說笑了,小女哪裏配得上大公子呢。”
其他人也掩面笑了,氣氛頗是和樂。
樹後的兩人面色凝重,尤其是謝蘊。
謝蘊浸淫官場多年,二夫人的把戲,壓根瞞不過她。
謝昭寧本就沒有父親幫襯,若再沒有岳家支持,怎麽和謝昭玉比。
這一招,太狠毒了。
謝昭寧倒是心平氣和,玩笑道:“配不上大公子,那就配二公子,甚好呀。”
夫人們不斷恭維二夫婦,誇贊謝昭玉年少有為,江州翹楚,将來大有所為。
謝蘊問道:“謝昭玉可考鄉試了。”
“去了,沒過!若不然,就是秀才了。”
謝蘊:“這算哪門子的翹楚?”
“她們口中的翹楚罷了。”
兩人心意契合,贊同這個說法。
樹很好的掩藏兩人身影,謝昭寧貼着謝蘊的肩膀,手下意識攬住她的腰肢,掌心貼着腰間玉帶。謝蘊下意識低頭,瞧見了自己腰間的手,有些異樣,但她還是沒拒絕。
幾位夫人的話真不少,二夫人似乎想極力促成謝昭寧與趙家幺女的親事,言談間極力誇贊對方。
謝昭寧無動于衷,謝蘊已然不悅了,她站起身就想出去,吓得謝昭寧伸手抱住她:“姑母,別生氣。”
她的親事由自己做主,二夫人算什麽東西,何必生氣。
“放手。”謝蘊的聲音已然冷了下來,神色蘊怒,“我還是謝家的人呢。”
二夫人這麽做,當老夫人當大夫人乃至她,都是死人了。
謝昭寧慣愛忍氣吞聲,她不同。
兩人拉扯,謝蘊推開謝昭寧,謝昭寧被推得一個踉跄,腳下滑了下去,手中還拽着謝蘊的袖口。
謝蘊被拽倒,直接壓在了謝昭寧的身上。
遠處的夫人們聽到動靜,看了過去,瞧見了躺在一起的兩人,二夫人的臉色都變了,張口說道:“時辰不早了,夫人們去用膳,我去瞧瞧哪些不懂事的婢女在玩鬧誤事。”
各家夫人們不識謝蘊,也沒有看到謝昭寧,當真以為是小婢女們嬉笑打罵,聽話的離開了。
二夫人匆匆走過去,瞧見了倒在一起的兩人,又驚又懼,“你們在做什麽?”
謝蘊氣個仰倒,對方還敢來興師問罪,她從謝昭寧身上爬了起來,面色肅然:“我竟二房可以做大房的主,可以給府上長孫定下庶女的親事。二嫂,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為你是誰,大嫂在,你不過是代管中饋罷了。怎麽,你是長孫的母親嗎?謝家未來的家主由你拿捏不成。”
謝蘊本就清冷,此時面帶怒色,言辭犀利,說得二夫人臉色發白,“你、你胡說。”
“胡說?我并未耳聾昏聩,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謝蘊拂袖撣撣身上的灰塵,漫不經心添一句:“我是不是也可以做你們二房的主,給二公子配一個乞丐為妻。”
你敢動謝昭寧的親事,我就敢給謝昭玉娶破廟裏的乞丐。
謝蘊一番話,冰冷無情。二夫人一動不動,腦海裏神經繃緊了,謝蘊說到做到。
謝昭寧從地上爬了起來,來不及撣去身上的灰塵,就被姑母逼人的氣勢吓住了。
謝蘊眉眼冰冷,玉姿天成,清冷疏離得讓人不敢直視。謝昭寧站在她的身側,如同一塊璞玉,溫潤通透,低調得無人在意她。
二夫人渾身發抖,下意識屏住呼吸,“那是你的親侄兒。”
“說得也對,大公子不是你的親侄兒。”謝蘊淡淡地說一句,走近一步,逼近對方:“二嫂,我若插手謝家的事情,你的一層皮都得扒了。我不插手,不代表我是傻子,可以任由你糊弄。我可以讓趙家在江州消失,也可以讓二哥休妻再娶。”
二夫人吓住了,一句話都不敢回,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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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日過後,二夫人就病了。
到了初五這日,謝蘊出門,沒有帶謝昭寧。謝昭寧去鋪子裏走動查賬,二夫人一病,她也輕松了許多。
謝家的生意遍布江州,這些年來漸漸往各地發展,俨然成了江州第一。
從鋪子裏出來,秦家的婢女匆匆來找她,“表公子,我家姑娘不見了。”
謝昭寧神色淡淡,聲音清冽幹淨:“多半是去了其他地方玩兒,你們去多找找。”
“表公子,這回不是玩笑。”婢女急得要哭了。
謝昭寧頭都不擡一下,“哦,原來你們以前是開玩笑啊。”
婢女拉着她的手:“表公子,真的、真的,您去找找,奴婢求您了,她和府上七姑娘吃了一盞茶,就不見了,謝家的人也找不到七姑娘。”
聽到謝蘊的名字,謝昭寧的面色終有幾分動容了,“帶我去。”
謝昭寧帶了三五個小厮匆匆跟上婢女。
謝蘊與秦晚晚進入一間茶肆說話,等了半個時辰,婢女進去查看,不想,整間茶肆都沒有兩人的身影。
趕到茶肆門口,不及下馬就有一個小乞丐跑來,往謝昭寧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謝昭寧忍着心懼打開紙條,上面寫着:帶一萬兩去城南破廟。
謝昭寧:“……”這是被綁架了。
謝家在江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萬兩不算多,片刻間就湊到了。謝昭寧讓人去謝府秦府傳話,就說出事了,派人去城南破廟救人。
她自己則帶着銀子趕過去。
趕到破廟時,已近黃昏,謝昭寧翻身下了馬背,未及多想就跑了進去。
破廟裏光線不好,謝昭寧放眼去看了一圈,最後在神像前看到被捆在一起的兩人。
綁匪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後面還跟一個瘦成竹竿的男人,兩人擋住秦昭寧的視線。
“錢帶了嗎?”
“帶了,一萬兩。”謝昭寧望向昏迷中的謝蘊,心驀地揪了起來,眼神淩厲,“你敢動她一下,我會讓你們從江州城消失。”
胖子皺眉,似乎是不高興,“一萬兩救一個,你帶哪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