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2
第22章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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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程頌恩拿了藥箱幫謝容述包紮傷口，他的手背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雖說不嚴重, 但她不能放任不管。
“消毒的時候可能會疼, 你忍着點。”
“哪有那麽矯情, 小擦傷而已。”謝容述漫不經心地說, “大驚小怪。”
“……”程頌恩沒理他，原本想着怕他疼慢點來, 見他如此不在乎, 直接捏着棉簽擦拭他的傷口, 沒留一點情面。
謝容述吃痛地“嘶”了聲:“程頌恩, 你存心氣我是吧？”
“你活該。”程頌恩笑着罵道，“小擦傷怕什麽？”
說着，程頌恩拿紗布幫謝容述把傷口纏上，合上藥箱放回儲物間。
謝容述低眸看了眼手背, 上面被系了個難看的蝴蝶結, 他看向去儲物間的程頌恩，想到方才她跑向自己的模樣, 輕扯了下嘴角。
從儲物間出來，程頌恩邊走着，邊給謝容述接了杯溫水遞過去, 順便把自己在明輝醫院的事告訴他。
“看上去是個醫療器材存放處，但把控的那麽嚴，應該不簡單。今天嚴橋過來鬧這一出，想來也是對方的授意。”
程頌恩自顧自地說着, 沒得到回應才看向謝容述，發現這人握着水杯, 壓根就沒聽她講話。
見他神色不明，程頌恩擡手在他跟前晃了兩下，問道:“怎麽了？”
“沒事。”謝容述回過神，“明輝醫院屬翁家旗下的主營産業，整個港城大半的私人醫院都由翁家控制經營，要查明輝醫院沒那麽容易。何況我們名不正言不順，即便是查到證據也不合法。”
程頌恩笑說:“你忘了我是誰了嗎？還社會一個真相是我的職責。”
“又來了。”謝容述把水杯放下，“那就拜托程大記者還原真相的時候也多注意個人安全。”
謝容述坐在沙發扶手上，同站着的程頌恩矮了點，他微仰着脖子看她，與此同時她也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碰，時間仿佛靜止。
“你餓了嗎？”程頌恩被他看的不自在，別過臉生硬的轉移了話題，“我點個外賣吧，你吃什麽？”
“都行。”謝容述輕哂，看着程頌恩像個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模樣，“我昨晚沒睡好，去你房間睡會兒？”
“好，外賣到了我喊你。”
“嗯。”
謝容述徑直朝程頌恩卧室走去，推開門的一瞬，他心間一陣恍惚。他們近來關系親近了不少，甚至連如此冒昧的行為，也顯得自然而然的許多。
程頌恩的公寓他來過幾次，只是次次都在客廳，且回回都是不歡而散，難得這次這般和諧。
卧室的東西不多，只是一張床和衣櫃，看得出來只是個暫住的房間，只有床頭放着程頌恩和謝懷筠的合照。
進門時謝容述沒注意，直到坐在床上才發現，他望着合照愣了許久，緩緩擡起手，不受控般地将合照反扣在床頭櫃上。
謝容述沒真上床，只是拿着枕頭靠着床頭小憩，許是坐着睡，他睡得并不踏實，隐約可以聽見客廳程頌恩的走動。
半夢半醒的狀态，是他對如今這段關系最好的诠釋，分明要醒來，卻又貪戀這難得的夢境。
直到程頌恩靠近，過來敲門，他才從睡夢中睜眼。
房間的溫度很足，深冬即使沒蓋被子也沒感覺到冷，但還是免不了程頌恩的唠叨。
“怎麽不蓋被子？”程頌恩打開包裝盒的蓋子，“這麽大人怎麽像個小孩，這種小事也要人盯着。”
謝容述帶上卧室門，揉了揉眼睛往浴室走，還不忘回上一句:“啰嗦。”
等他洗完臉出來，程頌恩已經把飯菜擺放好，知道這少爺嘴巴金貴，她特意找的私廚讓跑腿送來的。
謝容述走過來瞥了眼菜色，慢條斯理地坐下，點評道:“看着不錯。”
“不錯就趕緊吃飯。”
程頌恩不知在心裏翻了幾個白眼，港城最有名的私房菜，到了他跟前就只有一句“看着不錯”。
她已經動筷，發現謝容述沒動作，擡眼才發現他的手纏着紗布，是她當時包紮時沒意識到他要吃飯，手指都纏在一起了，拿着筷子并不方便。
“我的失誤。”程頌恩捂嘴偷笑，“我給你解開。”
說着，程頌恩起身過去，給謝容述把打的死結解開，找了個醫用膠布暫時給他貼上，以防傷口外露。
謝容述看着程頌恩，問道:“嚴橋已經跑了，你後面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程頌恩一愣，“你是擔心他還會再來找我？”
“不然呢？”謝容述疑惑的神色，“你別告訴我你沒想過這事？”
“還真沒……”程頌恩低聲說，“最近事多，腦子不夠用了。”
謝容述被她一句話惹得語塞:“沒想過那就我替你想了，你暫時先去我那，往後上下班我接送你。”
“不必了吧。”程頌恩心口一顫，“我換個房子就好。”
“你換就不怕被我媽知道？”謝容述的語氣不容置喙，“就這麽決定了，吃飯。”
程頌恩埋頭吃着碗裏的飯，說不上來的感覺，她不敢擡頭去看謝容述，怕看見他注視自己的眼神。
嚴橋這事，程頌恩确實怕被商應蘭知道，否則商應蘭又要擔心了，她和謝容述現在所做的事正是當時謝懷筠走過的，她不想商應蘭剛失去一個兒子，又要為他們擔驚受怕。
程頌恩低着頭，筷子扒拉着飯，基本沒動幾口。
謝容述
“我那雖說不是百分百安全，但至少我們兩個一起，比獨居要放心些。”謝容述繼續解釋，“保不齊嚴橋下次還會做出什麽事。”
程頌恩微微皺着眉頭:“我知道。”
謝容述沉聲打斷她:“你不知道。”
他突然的反應，程頌恩一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別過目光，一言不發。
這個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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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程頌恩便收拾了東西去了謝容述家，她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夠了。
次卧的床鋪來之前謝容述已經讓人進來換過收拾出來了。
謝容述說:“房間長久沒人，還是得收拾幹淨才好讓你住。”
程頌恩輕聲說:“沒那麽講究。”
她拉着行李箱進去，這是她第二次來這個房間，上一次謝懷筠還在，倒是讓她感嘆起世事無常來。
時間不早，又折騰一天，謝容述也沒再次卧久留，伸手握住門把手。
“那我出去了，有事喊我。”
程頌恩回過頭:“好。”
“嗯。”謝容述帶上門，直到門徹底關上他才出聲，“晚安。”
這一句晚安，他莫名說不出口了。
……
夜裏，許是換了地方，程頌恩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耳邊響起謝容述那句沒能說出口的“晚安”。
公寓隔音不錯，可畢竟隔着門，四下無聲，他的聲音顯得尤為清晰。
只兩個字，使得程頌恩夜不能寐。
她向來習慣把話說清楚，唯獨這事上她畏畏縮縮，害怕得來和猜測一樣的答案，她又該如何。
原本只認為自己多想，可這些日子謝容述的種種，他們分明是沒什麽交集只同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明明不喜歡自己，卻一次次允許她踏入自己的領悟，他的擔心關照不假，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或許是那日大雪他來接她那次，亦或是替她擺平酒鬼。
想到這，程頌恩開始後悔，答應謝容述來到他的公寓是否一個正确的決定，會不會讓他們的關系變得模糊不清。
程頌恩用腦袋撞着枕頭，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可大腦永遠不受控，至少在謝容述的問題上。
睡也睡不着，程頌恩起身打算去客廳找瓶水喝，剛出門發現謝容述剛從外面回來。
程頌恩一愣:“你出去了？”
謝容述在玄關換鞋，低聲說:“嗯，睡不着出去跑步。你怎麽沒睡？”
“大概是認床，睡不着有點口渴。”程頌恩過去拿了水杯接水，“你要不要喝點水？”
“好，謝謝。”
很簡短的一次對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客套的不太正常。
程頌恩拿着水杯放在桌上，刻意和謝容述保持了友好的距離。
謝容述的目光落在程頌恩身上，很快便移開了，抿了口水杯，問道:“我出門沒吵到你吧？”
“沒。”程頌恩說，“你這房子，隔音挺好的。”
“以前組樂隊怕吵到鄰居，裝的隔音材料。”
聊到樂隊，算是新的話題，程頌恩才沒那麽緊繃，便說道:“我聽伯母說，你從小就喜歡各種樂器，其實高中那會兒我一直以為你會成為明星。”
畢竟謝容述形象氣質都好像，那時候在學校已經是風雲人物了，勢頭正好，也有過星探抛出橄榄枝，只是謝容述的重心扔在學業，都一一拒絕了。
“現在也挺好的。”謝容述淡淡道，“偶爾也會和以前的樂隊朋友聚一聚。”
“一直沒問過你。”程頌恩點點頭，忽地想到什麽，“怎麽突然會選擇去國外學金融了？”
謝容述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因為我從前喜歡一個女生……”
他停頓了下，程頌恩以為他已經說完了，便繼續點着頭，下一秒，卻聽見他的聲音沉沉。
“她說，她喜歡有錢人。”
程頌恩錯愕了一下，指尖扣着水杯的一側，她的故意呼吸瞬間亂了節奏，試探地問道:“你說喜歡的那個人，是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