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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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頌恩聽到這話, 不覺如何，更難聽的又不是沒聽過，只是從他謝容述口中說出, 難免有這古怪。
不過也理解, 如今謝懷筠出事, 家裏人人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不怎麽好聽。
可她這次不想再忍着，強壓着眼裏的淚珠回怼道:“怎麽？你謝二公子不吃我這套把戲嗎？”
亦或是沒想到程頌恩會如此, 謝容述先是愣了下, 随後冷笑一聲, 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程頌恩始終沉默着, 聽着外面謝箋淞正念着悼詞，聲音并不清楚，她坐在床上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過了許久，才道:“外面挺忙的, 你不出去看看嗎？”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在趕人。
“嗯，你調整好也盡快。”謝容述起身, 指了指桌上的碗，“吳媽做的雞湯記得趁熱喝。”
“好。”程頌恩答應的很快，等謝容述離開, 她如釋重負地往床上倒去，這休息室裏空蕩蕩的，黑白配色，看不到一點色彩。
她無法致使自己冷靜, 事故發生的太突然了，甚至到這一刻, 她都認為這是個夢，可外面的喧鬧不是假的。
謝懷筠，是真的離開她了。
臨葬禮結束，程頌恩必須出席，她起身整理好衣着，将桌上的雞湯一飲而盡，肉全部倒進了馬桶裏。
她看見人群中，所有人的神情都那麽悲涼，唯獨翁弘信不是，他只是靜靜看着謝懷筠的遺像，嘴角藏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看到這一幕，程頌恩驚覺，理智已經不允許她再繼續悲傷，她清楚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程頌恩知道自己無憑無據，根本沒法懷疑謝懷筠的死因，可她明白的是，謝懷筠那樣品格的人，是絕對不會酒駕的，更不會存在僥幸的心理。
既然謝懷筠曾調查過翁弘信，兩人又在他出事之前見過面，即便他不是罪魁禍首，也必然有所聯系的。
程頌恩走過去，商應蘭已經勉強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是時不時得在看到謝懷筠的遺像，忍不住抽泣。
看見程頌恩過來，商應蘭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拖着哭腔關切地問:“好些了嗎？”
“好多了。”程頌恩看着商應蘭，擡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淚水，“伯母，我知道您難過，可再難過也得注意您的身體，懷筠他不會想看到您這樣傷心的。”
“是啊伯母。”翁弘信此時走了過來，“懷筠那麽孝順，九泉之下，是會心疼的。”
程頌恩看着翁弘信笑裏藏刀的模樣，心底啐了他一口，忍着沒發作，只能佯裝和善的語氣:“翁先生如此體恤伯母，懷筠知道了，他的在天之靈也會保佑翁先生生意興隆身體健康的。”
翁弘信聞言色變，笑容極為難看。
原本正哭泣的商應蘭，聽見程頌恩一口氣說完這樣長的話，眸中頓了頓，她不懂程頌恩的言外之音，只是伸手抱着程頌恩一言不發。
葬禮結束後，他們坐車回家。
程頌恩和謝容述剛鬧了那麽一出，誰看見誰都尴尬，原本謝箋淞讓她坐謝容述的車回去，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鑽進商應蘭的車裏。
商應蘭看着這一幕蹙眉，到底也沒問什麽，一路只沉默着，直到車開進了謝家。
進了家門，謝容述過來扶商應蘭被她擡手回絕:“你們都去忙你們的事吧，我回房間。”
“媽？”謝容述不放心，“我扶您回房間吧。”
商應蘭擺了擺手:“不必了。”
程頌恩在一旁站着，腦海裏仍舊是翁弘信說的那些話，思緒早已不知飄去哪裏，連商應蘭同她講話也沒聽見。
商應蘭說道:“你怎麽回事？下午一直不在狀态。”
程頌恩笑了笑，回道:“沒什麽。”
“是不是中午那會兒沒休息好？”商應蘭看着程頌恩的神色不免的擔心，“你們也都別盯着我了，我一個半截入土的人能有什麽事。”
說罷，商應蘭自顧自地離開，只留下程頌恩和謝容述，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開口，便各自回了房間。
後面半月的時間裏，整個謝家的氛圍都無比沉重，商應蘭常在房間看着謝懷筠的照片，終日以淚洗面。
程頌恩自顧不暇，實在沒法騰出精力去安慰商應蘭，她甚至來不及傷心，全身心投入了夏薇的案子裏。
謝懷筠留在家的資料不多，在律所的一部分原本在檔案室的竟莫名其妙不見了。
“夏薇的案子一直是由謝律獨立負責，我們很少能接觸，所有的檔案都在這裏了，找不到那就是沒有了。”
好好的檔案怎麽會沒有，程頌恩來過幾次律所，謝懷筠查的那麽詳細，如今倒只剩下這麽幾頁紙了。
程頌恩聽着律所目前合夥人的回複，看着他遞來的文件，苦澀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她環視一周整個律所，所有人都忙得不停，不會因為謝懷筠的離開而有所變化。律所是謝懷筠這幾年的心血，幾乎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在這，如今也都與他無關了。
程頌恩垂眸，淺淺笑說:“懷筠不在了，往後律所可就指着您了。”
“哪裏哪裏。”
程頌恩說:“那就不叨擾了。”
離開律所，程頌恩擡頭望着湛藍的天，長長舒了口氣。
下一秒，手機響了。是她拜托臺裏的同事聯系夏薇的父母，結果顯而易見，對方不願出面。
程頌恩猜到了夏薇父母會拒絕，所以讓同事利用夏薇弟弟前段時間港城舞蹈比賽第一名為采訪理由聯系，但沒想到連電視臺提出的采訪也會被一口回絕。
“說是不想孩子小小年紀抛頭露臉。”
“态度很堅決嗎？”程頌恩問，“會讓孩子參加比賽，不會是有這方面的顧慮。行，我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幫我跑這一趟了。”
“客氣什麽，之前哪次我有事不是你幫我頂着的。”同事問，“但是你突然要采這麽一個小孩做什麽啊？港城每年的舞蹈比賽海了去了，這小孩參加的比賽挺水的，也沒什麽內容。”
“這不最近沒新聞跑，自己找點。”程頌恩笑說，“萬一有話題也好順利轉正了。”
“說的也是。”同事想到謝懷筠的事，最近程頌恩每天的工作量更大了，即便是心疼也不能替她分擔，“能轉正也挺好的。”
挂了電話，程頌恩去公交站等車，不等車來，竟遇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這人她在謝懷筠的葬禮上見過，只不過當時匆匆一眼。
她的記憶力還算不錯，那天來祭拜的賓客雖然雖然不少，但打過照面的她基本不會忘記。
男人腳步匆忙，從程頌恩身邊路過也沒能注意到她。
程頌恩沒跟的太緊，畢竟只是自己突然萌生的懷疑，她眼看着男人走進了大廈。
這會兒人少，進電梯的只有男人一個，程頌恩便沒真的跟上去，只注意到電梯停在了16層，好巧不巧律所就在這層。
這個時候再貿然回到律所，必然會被有心之人懷疑，程頌恩不想打草驚蛇，只能先行離開。
回到家裏，程頌恩要來了那天的賓客名單，對照着當時葬禮的錄影，很快鎖定了男人是誰。
男人名叫呂行，現任明輝醫院的副院長。
又是明輝醫院？
程頌恩愣愣地看着屏幕，假若呂行真的同律所有什麽，那謝懷筠生前知道多少？
謝懷筠出事前，同翁弘信見了一面，聊了什麽她不得而知，如此便可以确定的是，這一切都和明輝醫院脫不了幹系。
而與明輝醫院最直接聯系的人便是翁弘信了。
一直到下午，程頌恩才從房間出來，是吳媽喊她下樓吃飯的，她對着電腦查了一天資料，眼睛酸的不行。
出來時，天還沒黑，瓦藍的天看不到一點雲層。
忙了一下午都無果，她微微嘆氣，說不上來的煩悶。
可萬裏無雲又如何，程頌恩頭一次體會到謝懷筠一直在走什麽樣的路，原來是這麽辛苦。
程頌恩到了前廳，落座的只有謝箋淞和商應蘭，她還是今天才意識到，謝容述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她坐下，看了眼商應蘭，狀态比前些日子要好許多，至少眼睛看着不那麽紅腫無神了。
動筷前，謝箋淞突然開口:“本不該在這時候提，但你工作忙，怕你騰不出時間來，索性就直接說了。”
程頌恩擡眼，靜等着謝箋淞繼續。
只是開口的不再是他，而是商應蘭。
“從前就計劃着要将你落入謝家戶口的，可你和懷筠互相喜歡，原本結了婚也是一樣的。”商應蘭提到謝懷筠，聲音有些微微發顫，“如今懷筠出了事，我和你伯父便想着就按照之前的來辦吧，你和懷筠沒有正式領證，算不得什麽，往後……”
商應蘭停頓下來，說着便哽咽了。
謝箋淞說:“是啊，做不得數，算懷筠和謝家虧欠你的。這些年我們一直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一切如常，不會變得。”
程頌恩沒想到他們會說這事，她緩了緩情緒，深吸口氣，慢慢說道:“伯父伯母，我和懷筠已經訂婚了，就算他如今不在了，我也從未想過嫁給旁人，在我心裏我早已經是他的妻子，至于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在夢裏，他已經娶過她無數次了。
商應蘭搖了搖頭說:“你還年輕，有些事現在想不通也情有可原，可總要找個人照顧你，我和你伯父不會說什麽的。”
“我明白您說這些話必然是經過多番深思熟慮的，懷筠剛過世，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
她知道商應蘭是為她好，只能說這些話來讓商應蘭寬心，這樣才不會總是惦記她日後的生活。
“你能想明白最好。”謝箋淞見她難得松了口，“吃飯吧。”
吃過飯後，程頌恩收拾碗筷，準備回房間去，聽見謝箋淞同家裏傭人交代。
“以後阿述不回吃，不用做他那份了。”
程頌恩腳步一頓。
不回來了？
她垂眸笑了笑，為她突然對謝容述的上心，他分明就是這樣情緒陰晴不定的人，想回不回的有什麽稀奇。
程頌恩獨自走到院子裏，夜晚的院落越發的寂靜，她的身邊空無一人，腳邊偶爾跳出來的蟋蟀吓了她一跳。
前半年她的身邊過于熱鬧，一切都那麽順利，她以為她那破敗不堪的人生終于走向正軌了，可老天跟她開了天大的玩笑。
程頌恩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她的人生總是在不停地錯過，什麽也抓不住，像風一般從指縫路過又逃走。
如今她才知道，分別才是程頌恩。
–
很快便入了秋，連下了幾天暴雨。
程頌恩忙了一段時間，工作和夏薇的案子兩頭顧，有時忙起來也顧不上回家，商應蘭給她配的車，開到電視臺都沒見開回來幾次。
為了能夠進一步了解真相，程頌恩開始打點起港城權貴之間的關系來，從前提起社交就怕的她，如今倒也能周旋幾輪。
再遇見謝容述，是在一次峰會上。
謝容述被邀請參加，而程頌恩和許文瑤也參與其中的采訪和報道。
程頌恩同謝容述沒什麽交流，即便是面對面碰上也是擦肩而過，誰也不看誰。
許文瑤注意到這一點，問道:“怎麽不打招呼？”
程頌恩低頭整理錄音筆，淡淡道:“不太熟。”
“明明之前熟的不行。”
許文瑤直接說，瞥了眼謝容述，又看着程頌恩，撇了撇嘴嘀咕幾句。
程頌恩聽見也裝作聽不見，兩人本就是普通同事關系，許文瑤到底怎麽看自己，對她來說都無關痛癢。
收好設備，程頌恩同許文瑤一塊準備離開會場，剛走了沒幾步，被一個男人攔住去路。
男人看着程頌恩欲言又止。
程頌恩看着男人的穿着打扮，懷裏還抱着相機，應當是同行沒錯，她疑惑道:“您有事？”
男人扶了扶眼鏡，笑着說道:“我是華深日報的記者，姓林，林永亮。”
程頌恩禮貌回道:“您好。”
“冒昧打擾，實在不好意思。”林永亮笑着說，“我看你是港城電視臺的？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程頌恩聞言，冷淡道:“我不交朋友。”
“是……”林永亮看到了程頌恩手上的戒指，試探道，“是有男朋友了嗎？”
程頌恩剛要回答，還未出聲，身後便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她也是你能惦記的？”
林永亮擡眼朝程頌恩身後看去，謝容述一身黑色西裝，面色清絕而沉靜自持，眼眸深邃，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能不顧場合說出這種話的，而程頌恩沒有明顯的反應，想來兩人關系匪淺，林永亮當即便誤會了。
“這位是……”林永亮看謝容述的穿着便知他非富即貴，立刻裝的恍然大悟，“實在抱歉，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太太，冒犯了冒犯了。”
謝容述看着程頌恩的表情，眸色微微變化，沉了幾分。
程頌恩只是笑笑:“抱歉，我喪偶。”
“啊？”倒是又讓林永亮呆在原地。
說罷，程頌恩大步往前走，不曾往後看一眼謝容述，更不知道，那落在她身後的目光，直至她離開也未曾收回。
許文瑤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跟在程頌恩身後離開，一直等上了車，才開口去問。
“聽你剛剛的語氣，你未婚夫去世的事你不傷心了？”
程頌恩閉着眼睛，回道:“傷心也不能當飯吃。”
“你倒是看得開。”許文瑤的語氣聽着有些酸澀，“這不他家還有一個兒子，你還有機會呢。”
聞言，程頌恩猛的睜眼，她知道許文瑤常明裏暗裏諷刺她，無非是覺得她一個孤兒能考入電視臺是走了謝家的門路。
她懶得去跟許文瑤計較，可她這次說的話也未免太過刻薄，最重要的是牽連其他人。
程頌恩一記眼刀投向許文瑤:“你要是真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幫幫你。”
許文瑤愣住，半晌沒說出話來，被程頌恩這麽一怼，她臉上也挂不住，轉過身去嘀咕。
“我又沒說錯。”
一路程頌恩都沒再睡着，她反複想着許文瑤的話，又想起那天謝容述說的。
人人都以為謝懷筠只是她攀龍附鳳的跳板，如今人沒了，大家自然會以為她要盯上謝容述。也難怪謝容述不回家了，想來也是這樣以為的，否則那天怎麽會說出那種話。
程頌恩只覺得可笑，笑這世道人人都這麽冷漠現實，灰姑娘的故事，原本就只是童話。
回到電視臺，同事小羅找到了程頌恩說有人打了電視臺的熱線，說是蔔春燕的家人，已經核對過信息，基本都對的上。
蔔春燕的新聞播出後一直沒有過動靜，原以為石沉大海，沒想到事情隔了這幾個月，終于有了消息。
許文瑤說:“離譜，還真讓她找到了。”
程頌恩看她一眼，問小羅:“人現在在哪？什麽時候方便我們帶人過去嗎？”
“已經陳姐對接過了，後天一早出發去蔔春燕家。”
“好。”
程頌恩剛答應下來，就接到了夏薇大學室友耿小媛的電話。
能聯系到這個室友也是她那天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想到的，畢竟她不是一開始就了解事件全過程。
程頌恩幾乎是從零開始查起，從夏薇身邊的人調查是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只是耿小媛并不是沒有防備，一直到今天才想通聯系她。
耿小媛說:“程記者，關于你說的夏薇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當然，你下午有課嗎？”程頌恩看了眼許文瑤，壓低聲音說，“好，那我一會兒過去。”
挂了電話，許文瑤古怪地看了眼程頌恩，靠過來問道:“你最近又忙什麽？奇奇怪怪的。”
“奇怪什麽？”程頌恩說，“我下午有事出去一趟，就不回臺裏了。”
“随便喽，我又不是你領導，用不着跟我報備。”
程頌恩收拾好東西，背上包，淡淡說道:“畢竟我們一組，總要告知你一下。”
說完，程頌恩便離開了，出了電視臺她在門口随手攔了輛出租車去了夏薇的學校。
到了夏薇學校，程頌恩和耿小媛約在了學校門口的奶茶店裏。
程頌恩坐下，問道:“等久了？”
耿小媛搖了搖頭說:“我也沒等多久，我今天在我的電腦上發現了夏薇一些不好的視頻，她之前用過我的電腦上傳文件，應該是那時候不小心上傳到雲端的。”
“什麽東西，我能看看嗎？”
“是一些不好的東西。”耿小媛并沒有第一時間把手機給程頌恩，“這視頻對夏薇很不好，雖然她人已經不在了，可我不希望她受第二次傷害，程記者，你也是女生，我相信你會理解的。”
聽耿小媛這麽說，程頌恩大約想到了是什麽內容，眉頭微微皺起，說道:“我懂了。這個我可以不看，可你約我出來總不會只是說這些。”
耿小媛繼續說:“是看了視頻後，我才想起來夏薇出事前一段時間，總會人給她打電話，她每次都會躲着我接，我問過她是不是有事，她也不肯說。”
“後來有次我在午睡，她回到寝室跟她媽媽打了電話，說是讓她媽媽再等一段時間，她很快就有錢了。聽她的語氣，并不是一筆小錢，我心裏不安，但每次問起她總讓我不要管，為這事我們還吵了一次。”
“我們雖然算不上朋友，但我也不想眼睜睜看着她出事，她爸媽重男輕女，一直壓榨她，她過得挺辛苦的，出了那種事，她自己也不好受。”
再後來，耿小媛在得知夏薇的消息便是那次新聞了。
程頌恩垂眸，眼裏有點點淚光，沉默了許久。
耿小媛穩定了情緒之後，繼續往下說:“其實在你之前，也有人來學校找過我了解夏薇的事，但我看他是個男人，總覺得不安全，沒敢多說便跑了。”
“還有其他人？”程頌恩猛的擡頭，“大概什麽樣你還有印象嗎？”
能來找耿小媛必然是為了夏薇，可這時候還能有誰在調查這件事。
“沒印象了，當時太害怕就直接跑了。”
“……”程頌恩思索着，沒去接耿小媛的話，她剛擡眼，透過奶茶店的玻璃，在路對面看見了謝容述的身影，他正朝她看過來。
沒有慌張，也沒有驚訝。
她早該想到的。
程頌恩笑了笑，嗓音輕輕:“我知道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