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第 64 章
元旦前江啓軒主演的《生活》終于開始宣傳,将于次年二月播出,正好趕上大年初前後。他們的宣傳不算鋪天蓋地的那種,要不是星月出資了可能臨到播出宣傳費都成問題,為此導演藩建樹對星月娛樂很是感謝。其實江啓軒知道這部劇就算經費緊缺也會口碑很好,連帶着收視率也穩步提升,只不過這輩子藩建樹不會知道他們的潛力了。
得知江啓軒終于有主演電視劇要上,一直等待新劇的觀衆都興奮極了。他這一整年除了在電影裏出演了一個小配角就只有一部綜藝節目,有些說風涼話的在網上說江啓軒是運氣好才拿到的最佳男配角提名,之後就該一撅不起了,這種人演藝圈每幾年都會出一個,見怪不怪。
這話讓江啓軒的演技粉們十分窩火,這下總算有了個盼頭,希望能夠揚眉吐氣。
鄒晏鳴不想讓家事打擾和江啓軒的二人時光,在生日後元旦前夕終于面對面和母親謝怡暢談了一次。他重生一回後再也沒有面對面和她談論什麽過,這還是頭一次。
謝怡暢已經和鄒晏鳴的外祖父母談過了,且終于接受了丈夫出軌的事實。如果可以的話鄒晏鳴也希望到此為止,可惜事實比她想象的還要殘酷得多。
對于鄒振榮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一直養着同鄉的女人,且把私生子鄒壹辛交給鄒春芹撫養這件事,別說謝怡暢聽了後不相信,就連二老聽說後都不敢置信,花了很久時間消化。所以在面對謝怡暢第一反應是說自己瘋了,敢做出這種猜測,鄒晏鳴并沒有像上輩子那樣動搖或是怒氣不争,只是冷靜地拿出鄒春芹不是鄒壹辛母親的報告,當初僞造出生證明的醫生護士口錄,還有鄒春芹的男人從她嘴裏套出來的不少消息等等。
他的外祖父母也在一旁,看着謝怡暢近乎心碎的神色十分痛苦,但長痛不如短痛,他們想着總比女兒被騙一輩子好,于是沒有阻止鄒晏鳴的舉動。
謝怡暢呆愣了一會兒,後退幾步,癱坐在凳子上,開口還在喃喃道:“你……你只有鄒春芹和鄒壹辛的鑒定,也不是你父親和鄒壹辛的鑒定啊?也許他是出軌了,但鄒春芹養的是其他人的孩子……”
鄒晏鳴知道謝怡暢的精神狀況不穩定,不敢說狠話刺激他,只能忍住焦躁道:“因為我平時根本見不到鄒振榮。如果你願意幫忙我就可以去檢測了……你看看小三年輕時的照片,你再看看鄒壹辛,你真的看不出什麽嗎?”
謝怡暢嘴唇抖了抖,五十幾歲的臉上露出了近乎少女一般迷茫和無助的神色,鄒晏鳴嘆了口氣道:“這麽嚴重的事情,我也很不希望是誤會一場。那麽很簡單,只要把鄒壹辛和鄒振榮叫來,你當面對峙,讓他們立刻做檢測就行了。”
“不……我想想……”謝怡暢怔怔地看着桌上的文件和證據,眼睛不知不覺流下眼淚,她甚至沒有抹一把臉,似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事。
鄒晏鳴催促道:“如果你覺得可能是誤會,那更該今早證明清楚。如果他們不是,那我和他們道歉……”
謝怡暢聽到“道歉”二字時猛烈地甩了甩頭,把臉埋進手掌心裏。她心中隐約知道真相大概是怎樣的,卻一時間無法接受。
兩位老人見鄒晏鳴又要開口,連忙攔住他讓他緩一緩,理解一下她的心情,由他們勸勸女兒。
鄒晏鳴知道謝怡暢現在的表現已經比上輩子被氣瘋的模樣正常多了,可他這個做兒子的已經太累了。上輩子一個人苦苦支撐的疲憊,平日裏一個人擔下家業的重任,還要有一顆随時防備周圍人的警惕心,如果不是有江啓軒和他一起分擔精神上的壓力,他可能這輩子也要和謝怡暢一樣把自己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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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再留鄒壹辛幾年,可他現在想要打江啓軒的主意,鄒晏鳴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這一點。
他忍不住對幾人說:“希望你們也理解理解我的心情。要不是我發現及時派人去查,謝家可能都要被他們幾個人背地裏慢慢吞進去了。咱們雖然不像那些百年家業的名門講究什麽出身,但這些産業都是當年外祖父母一點點做起來的,以後就算是讓給有能力的人,讓給遠親,哪怕扔掉也絕對不會分一絲一毫給他們。”
外祖父母聽他這麽說,心疼不已。
“說什麽呢,還能給誰啊?從小到大,誰比你優秀?現在就都給你了,以後肯定也是給你的……”
兩位老人說着看到鄒晏鳴淡淡瞥了他們一眼,想起來了什麽,欲言又止。半晌硬是換了個話題道:“都這個關頭了,你就別說這些讓我們老人家愧疚的話了。要不是我們傻了,真的試圖把公司交給鄒振榮那個黃鼠狼……”
鄒晏鳴點了點頭,但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不想回家後節外生枝,準備今天就讓謝怡暢去聯絡鄒振榮攤牌。
謝家陷入了幾十年內最難熬的沉默中,最終到了晚上,謝怡暢終于整理好了情緒。她雖然看起來很恍惚,整個人也因為流淚眼睛腫了起來,但精神比上輩子正常多了。
鄒晏鳴松了口氣。上輩子謝家的家業已經被不知不覺轉移走了大半,外祖父母也進了醫院,自己自身難保,謝怡暢無人可依。這次有了親人在背後支持,她起碼沒有歇斯底裏地砸東西,或是要沖去小三那和人當面對峙。
被一通電話叫回家的時候鄒振榮并沒有感受到什麽奇怪的地方。其實謝怡暢的聲音明顯比平時虛弱很多,語氣也透着一股倦意,但他壓根就不在意謝怡暢,從未仔細記憶過妻子的習慣,以為她這是又矯情了,随口哄了兩句。
直到謝怡暢語氣堅定讓他立刻回來時,他才察覺出一絲不對勁,試探性地詢問她究竟怎麽回事。
“你來了當面說。”謝怡暢只說這一句。
最終,鄒振榮狐疑地趕回了家。他開門的一瞬間看到地上多出來的幾雙鞋子,擡頭看到沙發上坐的還有兩個老人和鄒晏鳴,神色都不太好看,這才心裏一緊。
“怎麽都在啊?”鄒振榮尬笑着問道,卻沒人回答。
他風光了幾十年,早就把自己當作了人上人。時隔已久,第一次感到心慌,冷汗直流。他戰戰兢兢地走近沙發,看到桌上攤着的自己和尤夢媛的照片,瞬間從頭頂到腳心都冰冰涼的。
原來尤夢媛說感覺今年總有視線盯着她,家附近有人跟蹤她不是瞎說的!
鄒振榮只停頓了一下,立刻就試圖找借口,例如圖是p的,或者圖上的人根本不是他之類的。然而就這短短的一秒,謝怡暢就已經明白了。不同于根本不愛她的鄒振榮,她很明白那一瞬間的反應代表了什麽。
鄒振榮知道事情無法圓回來了,腦子一轉,立刻跪了下去:“是我鬼迷心竅了……但、但這是頭一次!幾十年來我也是頭一次……而且是她找上我的!你、你放心,我保證……對天發誓!再也不和她聯系了!”
鄒晏鳴沒等謝怡暢說話,先開口了:“這是幾年前的事?”
鄒振榮目光移到鄒晏鳴身上,他進來時注意力都放在兩個老的和妻子身上,沒有過多關注自己這個兒子。現在看來,這件事應該是鄒晏鳴發現的……
鄒振榮看了一眼照片,确定這是去年和今年的照片,但他不敢保證鄒晏鳴是否故意留了一手,沒有把更早的照片拿出來——不對啊,鄒晏鳴再早幾年還在國外,不該知道國內的情況才對。
鄒振榮眼珠子一轉,留了些餘地,斟酌道:“四年前……”
鄒晏鳴嗤笑了一下,坐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向鄒振榮。
鄒振榮心中暗道不妙,但卻不敢再貿然開口了。鄒晏鳴或許只是在詐他,畢竟若是再早個五年十年的,鄒晏鳴還是個青澀的孩子,哪怕知道了,怎麽會這麽沉得住氣?
房門傳來了“叮咚”的響聲,是樓下的門鈴被按響了。精神緊張的鄒振榮被吓得險些抖了一下,鄒晏鳴看了一眼手表,道:“正好,第二位客人來了。”
鄒振榮以一種驚恐又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這個兒子。他心想,該不會尤夢媛被他控制住帶來這裏了吧?
鄒振榮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要想辦法和尤夢媛達成一致,至少在謝家面前要舍棄掉她,事後再悄悄補償她就是了。
他看向謝怡暢,後者扭過了頭,不願看他。
鄒振榮做好了賣慘耍賴豁出去面子的各種打算,一切構想都在鄒晏鳴去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猶如泡沫一般破碎了。
看到鄒壹辛的那一瞬間,他的血都停止流動了。
鄒振榮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那麽貪心,不應該把鄒壹辛放到鄒晏鳴這麽近的身邊,就該把他遠遠送出國去。一定是鄒壹辛幹了什麽事,讓鄒晏鳴察覺出不對勁了……
鄒壹辛在門打開前就猜測鄒晏鳴要和自己談什麽,不在外面或是公司聊,要在他以前的家裏說。看到跪在地上的鄒振榮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時候的鄒壹辛到底不是前世那個八年後的他,臉上一瞬間的慌亂是藏不住的。
他拼命思索着是怎麽被發現的,以及——自己會失去現在的一切嗎?
“有什麽想說的嗎?’表弟’?”鄒晏鳴加重了後兩個字,語氣有些譏諷。
鄒壹辛看向鄒晏鳴,臉上一貫虛僞的友善笑容從有到無,最終變成了他私下那副籠罩着陰霾的神色。
鄒振榮大驚失色,明明沒有決定性證據,鄒壹辛怎麽都不辯解一下?
“你們什麽意思!”
鄒晏鳴看向他道:“都這幅局面了,不用死撐着了吧?該不會你還認為我僅僅只是懷疑你?當然,我沒有你們的檢測報告,很簡單,現在我們就一起去醫院,或者我打個電話找人上門來,你當場和鄒壹辛證明給我們看。”
鄒振榮心裏一梗,就算這時候死鴨子嘴犟,似乎事情也沒了轉機。他擡頭看到謝怡暢難看又自嘲的笑容,連拽帶抱地攏着她的腿向她解釋:“我當年是被鬼迷心竅了,那女人也坑了我啊!但我不敢和你說,我怕失去你……生下孩子是她自作主張,我當年也不知道這事兒!我姐不能懷孩子,有喜歡小孩,就說要抱過去養。鄒壹辛他、他自己也不知道的!”
鄒振榮看向鄒壹辛,希望他能裝出一副什麽都不清楚的神情,和他一起把錯誤推到兩個女人身上。
鄒壹辛擡頭看向鄒晏鳴,他暗道鄒振榮情急之下什麽都敢說了。看到鄒晏鳴冷淡的神色,哪怕一言不發,他也知道對方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鄒晏鳴繼續用一種仿佛事不關己的語氣平靜地闡述道:“當初你小心謹慎,給了鄒春芹一大筆錢做封口費讓她作為單親母親養鄒壹辛,二十年來一直如此。最近幾年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讓鄒春芹找了個目光短淺的蠢貨……”
說着鄒晏鳴放出錄音,竟然是鄒春芹和王愈的枕邊話錄音。
在錄音裏鄒春芹明明白白地說着:“我弟弟這兩年越來越小氣了,給尤夢媛那女人買東西的錢沒少過,給我這個出力最多的姐姐卻吝啬得要死!他還總說什麽,等鄒壹辛分了謝家一半的家産後肯定會孝順自己這個養母。哼!我看可未必。鄒壹辛根本就是個白眼狼,知道自己是鄒振榮的種後再也不肯叫我媽了……”
這時已經無力辯駁了,鄒振榮聽錄音到一半時已經頹坐在地上。他此時突然回憶起從村裏出來時那些心酸的日子,大半輩子下來他早就習慣了當有錢人的生活。
“老婆……”鄒振榮嘴唇微顫着叫道,謝怡暢抖了一下,但沒有回頭,按着發疼的心口一言不發地呆坐在那,仿佛靈魂被抽空了一樣。
鄒晏鳴的外祖父母都勃然大怒:“你還有臉叫她老婆?閉上你的髒嘴!”
“消消氣。為這種人不值得。”鄒晏鳴對二老勸道。
鄒壹辛這時徹底不掙紮了,只看向鄒晏鳴道:“你真是好手段啊。我以為你不屑于玩這套,原來反而是我們被蒙在鼓裏了。但是你要知道,偷錄的東西是不能拿來當物證的。”
鄒晏鳴一臉疑惑道:“你為什麽覺得我要和你上法庭?現在謝家的權利在我手裏,一句話就讓你們兩個滾蛋,對我來說是很難的事嗎?”
偷錄的錄音或許不能作為打官司的證據,但只要放出去就足以把控所有輿論。鄒晏鳴手握實權,不光鄒振榮什麽都拿不到,甚至連遠走他鄉重新東山再起,也沒人敢頂着得罪謝家的風險和他打交道了。
鄒壹辛的表情終于也繃不住了。這一刻來得太突然,他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好不容易混入了上流社會,好不容易過上了可以掌握別人人生的日子,結果一瞬間他又什麽都沒有了。
鄒壹辛的表情有些扭曲,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你不過投胎投得好而已。我進了謝家的企業後不偷不搶,對你一向友善,難道我有害過你嗎?你就這麽害怕我?”
鄒晏鳴還沒說話,謝家二老先破口大罵:“他一個小三的孩子,憑什麽說這些話?本來這些企業就是謝家的,要不是鄒振榮給你開後門,你能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終于,謝怡暢動了。
鄒振榮眼裏露出一絲希望,但只見她去拿來了離婚申請書,讓他簽字。那是鄒晏鳴帶來的。
謝怡暢眸子裏沒有了光亮,麻木道:“我要面子,咱們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難看。你和他離開這個城市,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你在老家買的房子,你給那女人買的那些東西,我嫌髒,你留着吧。”
說完她就仿佛再也沒有力氣了,徑直回到二樓的卧室把自己反鎖起來。
回到卧室後她聽着樓下鄒振榮苦苦哀求,在房間裏泣不成聲。生鄒晏鳴的時候,鄒振榮讓自己的父母給小孩取名字。當時她覺得委屈了他這麽小心翼翼的,說以後再生第二個的話,肯定由他們自己取了,鄒振榮信誓旦旦地說“好”。
但是之後他們再沒有第二個孩子。原來就在那幾年後,他就在外面有孩子了。鄒振榮給鄒壹辛取名“壹辛”,“一心”,她能想象到當年的丈夫是如何跟小三信誓旦旦地發誓說,“我對老婆只是為了前途才在一起的,對你才是一心一意的……”
将大半輩子都浪費在了一個男人身上,謝怡暢胸口絞痛。現如今回首,她對兒子也并不是很稱職的母親。鄒晏鳴對她有尊敬,但卻并不太親近。她一時間沒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麽會活成這樣……
鄒振榮見無論如何都挽回不了了,謝怡暢離開後再也不出來了。他看向鄒晏鳴,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變得這麽深不可測,那冰冷的目光甚至讓他這個中年人看了都有一絲懼怕……
現在他想掩蓋卻想不出辦法,二老表示如果他不現在提供dna檢測并且在離婚協議上簽字,謝家肯定能想出法子讓他和那個女人一分錢都留不下。
鄒振榮進退不得,最終只能在幾人的注視下渾渾噩噩簽了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
他到底年紀大了,不比年輕時大膽妄為。這一刻他已經徹底認輸了。鄒振榮想,好歹自己在其他城市還有幾套房子,還有放在鄒春芹和情人那的錢,畢竟這事情謝家會顧慮面子不好廣而告之,在事情傳開來前他應該趕緊去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
鄒晏鳴看向面無表情,但握緊雙拳,手指尖幾乎要紮破掌心的鄒壹辛,淡淡道:“你也可以和他一起滾了。”
鄒振榮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扯了扯鄒壹辛,鄒壹辛惡狠狠地瞪了鄒晏鳴一眼,被他拉走了。
上了電梯,鄒振榮已經失了魂。他覺得自己承認得太爽快了,但想了半天卻又找不到能挽救的方法,現如今的鄒晏鳴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他雙目發直地盯着前方,顫顫巍巍地和鄒壹辛念叨着:“你別擔心……爸爸在其他地方還有幾套悄悄置辦的房子,我肯定會給你兩套的。你還年輕,賣了房子拿本金去做生意,以後還是能當個老板的啊……東山再起說不定比謝家做得還大……鄒晏鳴怎麽說也是我兒子啊,他不會對我趕盡殺絕的……”
鄒壹辛覺得鄒振榮簡直是在說夢話。讓他回那個小破城市……從頭幹起?他如今已經見識過這個圈子了,沒有背景人脈,他怎麽起?當個小老板?見識過那種生活後,他怎麽能甘心?那豈不是連現在跟着他的那些小明星都能踩自己一腳!
鄒晏鳴沒給兩人多少時間處理公司的交接,一切猶如風卷殘雲一般,謝家的私事沒有完全對外公布,鄒振榮和鄒壹辛突然雙雙離開,華彙董事會吓得還以為是謝家出了什麽問題要倒臺了,不敢輕舉妄動,大家都拼命打聽着到底怎麽回事。鄒晏鳴去安撫了股東,立刻就讓自己提前安排的人填補上了總裁的空缺。
只見鄒晏鳴毫無異狀,謝家的其他産業也沒有異樣,不少老狐貍此時已經嗅出了不對味兒來。不過這事只有公司高層和股東知道,普通員工以及華彙娛樂的旗下藝人們還全都一無所知。只覺得鄒總好像好一陣沒出現了。
連夜回到Q市,鄒春芹一見面就被弟弟鄒振榮扇了一巴掌。他絲毫不見之前對謝家的唯唯諾諾,指着鄒春芹大罵她是個壞事的女人。鄒春芹不解,氣得差點和他撕打起來,直到知道自己被王愈算計了,鄒振榮和鄒壹辛的一切都敗露了她這才大驚失色,想打電話質問對方。然而如今事情已結,王愈早就拉黑了她的聯系方式,甚至連之前她交給對方打理的理財産品和儲蓄都被一起卷跑了。
“你、你說你沒錢了?”還指望着鄒春芹那的錢,鄒振榮聽到她的錢一大半都沒了,怒喝着“那是我給你的錢,是你欠我的!你想辦法要回來!”
鄒春芹自己氣不過,還要受他氣,尖叫着扯着嗓子開始扯開話題:“你還有臉說?每年都是我替你寄錢給爸媽的!你飛黃騰達了,也不回去孝順他們!”
冷靜下來後,鄒振榮意識到和鄒春芹吵也沒有結果,顫抖着點了根煙,說要去找尤夢媛。她的錢在另外的名下,總歸沒被別的人卷跑。
鄒春芹“哼”了一聲,不屑道:“尤夢媛早就不是當初村裏那個傻姑娘了。如今你落魄了,她沒了經濟收入,你真以為她還想嫁給你呢?她可會算計了!”
兩人又吵作一團,一地雞毛。鄒振榮覺得尤夢媛一直溫柔小意,和自己這粗俗的姐姐絕對不是一類人,憔悴但強裝鎮定地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