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果然啊……”
有了一周前的鋪墊,鄒晏鳴對這個消息的反應不大,只是有一種“果然還是變成這樣了”的釋然。
“我也很久沒去華彙露面了,這兩天去看一眼打探一下情況。我現在還沒和鄒壹辛撕破臉,見了他還要裝模作樣,很煩心。”
“真是辛苦你了。”江啓軒對比了一下自己和鄒晏鳴,得出的結論是還是鄒晏鳴苦。夏青就算在自己面前晃悠,頂多煩人了些,他們這輩子沒有任何幹系。然而鄒晏鳴和鄒壹辛的仇基本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只要一朝不解決,永遠都會留在那。
鄒晏鳴在電話另一端揉了揉眉心,他不想見鄒壹辛,更不想見鄒振榮。只是他需要證據和更詳細的信息,所以暫時還得保持着與以前無異的狀态去見他們兩個。
“對了,下周末我想約賀濱吃個飯。把我家裏的一些情況告訴他。”鄒晏鳴疲憊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原來你沒告訴過他嗎?”
鄒晏鳴低低地“嗯”了一聲:“其實他很早就察覺出我對鄒壹辛态度不對勁了,只是沒追問。我覺得也該告訴他了。”
江啓軒有點納悶,道理是沒錯,但鄒晏鳴約賀濱吃飯這件事應該不用過問自己的意見吧!
只聽鄒晏鳴又道:“你要不要一起來?上次在你家借住了一宿,就當我請你吃頓飯還人情。”
“其實不是什麽大事,算不上人情的程度,”江啓軒吃驚道,“你和賀濱朋友之間吃飯,我過去合适嗎?”
“你是目前唯一一個知情人,能跟他說的話,你都知道了。反正賀濱也覺得咱們早認識了,上次我和賀濱提起你,他還說想私下以朋友身份一起聚一聚來着。”
江啓軒敏銳地抓到了重點:“你什麽時候還和賀濱提起我了?”
鄒晏鳴頓了頓,道:“幾個月前的事了。剛見面沒多久後,我只是想确認一下你以往的表現是否真的和你說的一樣。”
江啓軒笑了,他就覺得鄒晏鳴第一次見面時态度還很警惕,後來幾個月後通電話的時候就自然多了,感情是中途也悄悄核實過自己的人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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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近再沒問過了。”鄒晏鳴補充道。
江啓軒笑道:“沒事。老板要考察考察實屬正常,你下次可以直接來問我本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江啓軒便同意三個人一起吃個飯了。他想,自己光明正大地赴約,順便也可以證明一下他和鄒晏鳴不是賀濱想象的那樣的。有些話怎麽說賀濱都不信,那眼見為實,看過兩人之間明顯的距離感之後他應該自然而然就會明白了。
此時S市已經步入一年的最後一個月,雖然不比北方那麽寒冷刺骨,但已經是不把自己裹嚴實點就很容易感冒的程度了。
陳一哲很快就幫江啓軒安排上了英語課,同時臺詞課也沒落下,将時間表排得滿滿當當。
桌上的日歷已經被翻到了最後一頁。去年年底大熱網劇《坐在隔壁的對手》播出,距今竟然快有一年了。當時那些陸陸續續簽約了公司的演員現在大多杳無音訊,網劇的男主演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消失在了大衆的視野中。
從劇組出來的,除了江啓軒拍了一部電視劇還未上映,也就杞芊芊混得最好了。聽杞芊芊說當初那個網劇的男主演還私下來找過她,意圖實在過于明顯,被她不留情面地拒絕後兩人再也沒聯系過。
江啓軒在剛重生回來的夏天想過這輩子會截然不同,然而這一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多到超乎了他的預料。
就像現在,江啓軒也從未預料到,他會有一天坐在餐廳包廂裏,和鄒晏鳴以及賀濱圍着一個火鍋坐在一桌……
本以為他們吃晚餐肯定是去三星米其林西餐廳,江啓軒還提前翻找了一下合适的衣服,沒想到賀濱非常接地氣地說大冷天的,想吃火鍋,于是才有了這樣的畫面。
“年底了,公司很忙吧?”賀濱好奇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反複飄移,“這時候找我出來吃飯,讓我猜猜,你終于準備跟我公開你們的關系了?”
江啓軒沉默不語。這種事還是讓鄒晏鳴澄清比較靠譜。
鄒晏鳴眉頭一跳:“你想象力真的很豐富。我上次就說過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舊識,很多年沒聯系了。之前的事是有些誤會。”
“啊好好好知道了。所以呢?你今天真的就是想咱們仨一起吃頓飯啊?”賀濱幹巴巴道。雖然他嘴上這麽說,但心裏信沒信就不一定了。
鄒晏鳴看了賀濱一眼,收起了輕松的語氣:“你早就知道我匆忙回國一事有蹊跷,對吧?”
賀濱停住了筷子,他的确知道,而且因為鄒晏鳴擺明了不願提及,所以他從未追問過。他心裏相信,自己的朋友做的總歸不會是什麽不好的事兒。
“你終于想說了?”
鄒晏鳴“嗯”了一聲,真誠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想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包括你的家人。”
“哦、哦……好的,”賀濱感受到餐桌上的氛圍突然變了,有些發怵,“怎麽這麽嚴肅?你得了什麽治不好的病嗎……?”
江啓軒默默喝了口擺在一旁的啤酒,心道賀濱猜的有夠離譜。
鄒晏鳴好像習慣賀濱這種四處發散的思維了,根本不接他的話:“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麽對鄒壹辛态度變了嗎?”
賀濱點了點頭:“雖然你出過這幾年和他見面少了,說是感情淡了也說得過去。但我看得出,你提起他的時候和以前态度不一樣了。大學的時候,你來和我們吃飯都總帶着他的。”
大學的時候,鄒晏鳴雖然稱不上多喜歡這個堂弟,但每每提及,總的來說還是頗為信賴的。和鄒晏鳴認識很久了的賀濱知道從小鄒晏鳴就背負着全家施加給他的壓力,甚少與同齡人來往。偶爾賀濱能從他的言語中感受到鄒晏鳴對自己家兄長姐姐之間互相幫襯,偶爾還合夥欺負一下賀濱這樣的家庭有些憧憬。
鄒壹辛雖然是大學才來到S市的,但他切切實實流淌着親族的血液,賀濱曾經打心底認為鄒晏鳴對他比對自己這個多年好友更親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我查到一件事,”鄒晏鳴輕嘆了一聲,語氣平靜,“鄒壹辛不是我堂弟。而是我的親弟弟。”
“……”
賀濱呆滞了一會兒,筷子“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什麽意思?你、是說……你爸媽生了個弟弟,但是抱出去養了?”賀濱很是混亂。
鄒晏鳴自嘲地笑了。說到這份上還沒有想到第二種可能,可見鄒振榮對外的形象營造得多麽出色。
“你還沒理解我的意思嗎?他不是鄒振榮和我母親生的。他是鄒振榮的私生子,從小就被交給他姑姑,假裝是她的孩子了。”
賀濱很顯然受到了沖擊:“你說伯父他和別的……”
鄒晏鳴語氣厭惡道:“別叫他伯父。”
賀濱連忙改口:“啊啊,我沒反應過來啊。我是說鄒振榮他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這種事……”
鄒晏鳴頓了一下:“抱歉,是我語氣不好。”
賀濱并不在意,他還在沖擊下沒緩過神來。他知道的鄒晏鳴是一個不會瞎說八道,甚至只要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會輕易說出口的人。鄒晏鳴沒有說“我覺得他是”,也沒提及一次“他可能是”,這說明鄒晏鳴百分之一百确定了。
賀濱在心裏算了一下,震驚道:“鄒壹辛他……如果沒有謊報年齡的話,他只比我們小兩歲啊。”
中年男人有錢有權後出軌的事兒在有錢人圈子裏其實不算少見。當然,大部分人不敢搞出私生子來。
但按照這個年紀來算,那鄒振榮豈不是剛結婚沒幾年,鄒晏鳴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已經……
“這件事,伯母知道了嗎?”
鄒晏鳴搖了搖頭:“不知道。不光她不知道,外祖父母也不知道。或者說,這件事除了鄒振榮他們,現在知情人只有在座的我們三個。”
賀濱看了一眼在一旁神色淡定的江啓軒,顯然他早知道這件事了。
過大的沖擊讓賀濱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思考“這倆人到底關系好到什麽份上了”,他焦急地詢問鄒晏鳴:“那……那你不去跟他們先通風報信,怎麽來和我說啊?啊不是,我不是說你不該和我說的意思。但是這麽大的事兒,事關謝家的臉面,我能幫上你的忙嗎?”
鄒晏鳴看他比自己還急,笑了笑:“我不是想讓你幫我什麽忙。只是作為朋友想讓你知情。”
賀濱頓時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雖然旁邊有個江啓軒顯然比自己早知道,但賀濱并不在意。畢竟江啓軒可能是鄒晏鳴的對象,或者是正在追的對象之類的!他賀濱作為朋友,是獨一家的。
江啓軒看了一眼賀濱和鄒晏鳴。在了解過鄒晏鳴的為人後,江啓軒很了解重活一輩子後對方有多麽謹慎多疑。他如此信賴賀濱絕非當年的同學情誼,大概是上輩子事發後發生了什麽,讓他确定賀濱是真的值得信賴的朋友。
“那你之後怎麽打算的?這麽大的事,你該告訴伯母吧?她應該能幫你啊。”賀濱恢複了冷靜,詢問道。
鄒晏鳴輕輕搖了搖頭:“她能幫我什麽?我告訴她,讓她去找鄒振榮對峙,打草驚蛇嗎?”
賀濱也不懂這些事,含糊道:“就是,讓她冷靜點。想想辦法啊之類的……”
“她想不出辦法。結婚後完全放棄了家業,全心全意信賴着自己找的丈夫,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有屈服于家庭壓力去相親、去聯姻……她覺得自己嫁給了愛情。幾十年來,除了這個,她什麽都沒了。你大概沒辦法理解她的承受能力有多脆弱。”
鄒晏鳴用手揉了揉太陽穴,神色看起來十分疲倦。
賀濱安慰道:“怎麽會什麽都沒了呢?她還有你啊。”
“……”
鄒晏鳴一時間沒回話。
半晌才聽他慢悠悠道:“也許對她來說,我也沒那麽重要。況且知道真相後,她也許也不想見我了。畢竟我也流淌着鄒振榮一半的血脈不是嗎?”
“這、這話說的……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悲觀啊,好像你就确定伯母她會那樣似的!總之可以先試探試探啊。”賀濱幹笑了兩聲,表情有些凝固。他從來沒見過這種一臉倦怠的鄒晏鳴,不知該如何開導是好。
“嗯,說的也是。還不确定呢。”鄒晏鳴扯了扯嘴角,敷衍地笑了一下。
江啓軒看在眼裏,一下子就懂了。
鄒晏鳴很确定。因為上輩子他體驗過了。
還沒等賀濱繼續圍繞這個話題開口,江啓軒先說話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這麽提議的,但是你想想。伯母的身體是公認的虛弱,對吧?”江啓軒看向賀濱道,“萬一有個好歹,她一病不起了怎麽辦?這種事還是不要輕易拿來試探為好。”
賀濱恍然大悟,忙說自己一時忘了謝怡暢身體不好。萬一她真的因此病倒了,反而和了鄒振榮他們的心意,的确謹慎些好。
鄒晏鳴側頭看了看沉默了好久,突然開口的江啓軒。兩個人簡短地交換了一個說不清意味的眼神。他沒有和江啓軒提過任何有關母親的事,但江啓軒僅從他的只言片語中明白了什麽。
這種感覺很神奇。
“不過,我會越過她告訴外祖父母的。只是你也知道,二老這些年逐漸放權淡出家裏的企業了,又有高血壓,我不想讓他們這把年紀還要回公司裏操心。”鄒晏鳴說着又重新動起筷子,說該叫服務員進來加燙了,鍋都要燒幹了。
“我出去叫服務員。”江啓軒主動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賀濱不知道該不該佩服他們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吃飯,反正他抱着想吃火鍋的心情赴約,現在看着面前的東西卻完全沒吃的欲望了。要是這種事落在他頭上,別說吃飯,也許覺都睡不着了。
但是轉念一想,鄒晏鳴和江啓軒明顯提前知道這件事,所以今天的飯局上第一時間受到沖擊的只有他一個。
“你回國前就發現這件事了?”賀濱道。
“嗯。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急匆匆趕回來?”鄒晏鳴反問道。
賀濱語氣誇張道:“這誰猜得到啊!我尋思着可能是吃不慣外國菜吧。”
鄒晏鳴被逗笑了。這時候江啓軒和服務員都進來了,兩人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等火鍋重新沸騰起來的這段時間,三個人碰杯喝酒,說了些有關星月的事。非要說的話,也就這個是他們三個之間的共同話題了。
一開始江啓軒還有些別扭,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名義上的老板,一個是實際上的老板,很多話并不好直白地說。不過幾杯酒下去,他能感受出這次與之前和賀濱見面時不同,盡管和鄒晏鳴的關系能否被稱為“朋友”還有待商榷,但至少今天在飯桌上他們三人之間是沒有所謂公司上下級關系的。
江啓軒半開玩笑地說自己頭一次見賀濱就察覺出他那番高見和他本人很不搭,後來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根本不是賀濱本人的看法。對此賀濱非常不服,硬着頭皮自己又說了一段個人的見解,以示自己并非什麽都沒有思考過。
“是了,你要是早說我們公司就是要對标華彙,我肯定幹活更賣力一點。”賀濱又幹了一杯,對鄒晏鳴道。
“不要惹人注目,穩紮穩打就好。創業初期不能太急。”鄒晏鳴又解釋了一遍。娛樂圈裏關系錯綜複雜,賀濱固然可以一進去就斥巨額把一堆知名藝人經紀人全挖進來,但那之後的人際關系和公司內部的明争暗鬥,可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
“我明白。先顧好眼前嘛,”賀濱轉頭問江啓軒,順便要和他碰杯,“所以你最近有什麽新的安排了?你要是想拍什麽,想上什麽節目,直接跟我說好了。”
江啓軒笑道:“剛拍完廣告,最近準備休息一陣子。陳一哲是個很負責的經紀人,讓他幫忙安排就行。如果真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開口。”
賀濱吱唔了一聲,“咕嘟咕嘟”灌了兩口酒,嘀咕道:“不用這麽守規矩吧……”
江啓軒沒聽清,“嗯?”了一聲,賀濱連忙說沒什麽。
旁邊鄒晏鳴又在手機上查看工作郵件。擱在以前,賀濱一定會打趣他只想着工作,可能還會讓他別在吃飯的時候看郵件。但今天知道了謝家的這件驚天秘聞,賀濱不敢再多話。連最能信賴的家人都靠不住,鄒晏鳴如果對工作不上心,早就被連皮帶骨頭吞了。
酒過三巡,賀濱終于又把話題轉回謝家的這件事上了。
他剛才被震住了,現在回頭想想,有不少疑問。見鄒晏鳴對這個話題并沒有太避諱,于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例如,這件事一開始是怎麽被發現的?鄒壹辛知道他自己是鄒振榮的私生子嗎?
鄒晏鳴在告訴賀濱之前就做好了他會問的準備,一一回答了。江啓軒在一旁聽着,發現鄒晏鳴從頭到尾基本上說的都是沒有決定性證據的話。聽來聽去其實都是一些結果論,好在賀濱好糊弄,對鄒晏鳴說的并不懷疑。
看來鄒振榮前一年過得非常小心,沒怎麽去見過情人。鄒晏鳴肯定早就安排了人手,卻遲遲沒收集到他們私會的照片。
“總之,沒有具備法律效應的證據前,我是不會和外祖父母以及母親說的。”鄒晏鳴道。
賀濱苦思冥想了一會兒,詢問道:“不能去他辦公室撿根頭發之類的,再去鄒振榮辦公室撿根頭發,去驗一驗嗎?”
鄒晏鳴很感激賀濱的努力思考,但賀濱能想到的提議他都想到過了:“很遺憾,自然脫落的頭發做不了檢測。”
“什麽!不能的嗎?”賀濱震驚得仿佛三觀被洗刷了,“我以前看的小說是騙人的?”
賀濱的目光投向江啓軒,發現江啓軒也是一臉“很可惜”的表情,意識到在場沒有常識的只有他自己一個。
鄒晏鳴不想讓賀濱繼續消耗腦細胞了,讓他稍安勿躁,這件事自己會慢慢找到機會穩妥解決的。賀濱只要好好經營星月,見到鄒壹辛時裝作和以前一樣就可以了。
賀濱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接受了事實。他也辦不到別的,只好拉着鄒晏鳴喝酒吃肉,希望他們朋友相聚的短暫時光能讓對方暫時忘記家裏的煩心事。
想主意賀濱沒有,說些有的沒的八卦趣事他很在行。一開始是三個人一邊吃,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漸漸地就變成了一個人說,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聽。最後鄒晏鳴和江啓軒都吃飽了,賀濱還在說。
終于,賀濱的演講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今天這頓飯情況特殊,算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三個人都不用顧忌太多,酒喝了不少。賀濱一接起電話,說了沒兩句,那頭傳來的女聲就埋怨他又不知道跑去和誰喝酒了,卻不來陪自己。賀濱無奈地解釋真的是和朋友在一塊兒,在江啓軒和鄒晏鳴的注視下,尴尬地去包廂外和對方拉扯了。
過了一會兒,他無奈地回來了。鄒晏鳴不想讓他為難,主動表示今天吃得也差不多了,有空下次再聚。
“酒都沒喝完呢!”
賀濱本想借着說“沒什麽大事,不用在意”,然而他的目光掃過了鄒晏鳴和江啓軒兩人,想了想,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這樣吧,你們繼續喝!別浪費了。不要管我了,我得去哄人。”
“女朋友?”鄒晏鳴問道。他還記得幾個月前和江啓軒因為誤會,半夜一通電話把和女朋友睡得正香的賀濱鬧起來的事,難免有些歉意,站起來去幫賀濱拿挂在牆上的外套,催他快去。
“是啊,鬧脾氣呢,”賀濱壓低了聲音,若有所指道,“我先撤了。你也得努力啊……!”
鄒晏鳴沒懂他話裏的意思:“我努力什麽?”
賀濱只當他揣着明白裝糊塗,懶得當面戳穿,自以為理解了一切,接過自己的外套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