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怒無常
至于冷清泉為什麽發出笑聲，多半就是為了擾亂桓溫等人的判斷。
鳳羽與顏爍背靠背，點頭道：“多謝大人提醒。”
顏爍叮的一聲打下一根碧玉針，出手如電連打下三根碧玉針，目光卻看向阿離那邊。但顧不得太多，黑暗中又有幾道細細密密的綠光掠過來，映着夜幕之上琥珀色的月光，顯得疾如風，勢如電，快若驚鴻，帶着一股犀利的勁風發出刺耳尖銳的響聲須臾便到眼前！
鳳羽顏爍兩人只得拿劍應付碧玉針。
白如霜清秀的右手握劍一翻，腳步一錯避開司馬澤當頭一劍，順手刺出一劍，劍身泛着月光，在夜空下化作寒芒是直直逼向司馬澤旁邊阿離的咽喉！
阿離猛然一驚，為什麽倒黴的總是我啊？搞不懂！
白如霜女俠，你為什麽跟我過不去啊？
雪亮的劍伴随着呼嘯而至的風聲逼向阿離的咽喉，阿離甚至能感覺到劍傳過來的冷冽寒氣。恍惚之間，阿離似乎看到自己的咽喉被那一把劍惡狠狠的穿過！
阿離又想起冰冷的黃河之水，想起那一片荒涼的黃土，想起師父那滄桑的眼神。
師父精通占蔔之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曉無所不知。
師父曾經為阿離蔔過一卦，說阿離沒有公主的命，但是有公主的運，可運數用完了，也就……
師父還說過，她這一生注定是孑然一人，形影相吊，注定孤獨終老，無夫無子，亦無兄無弟，無愛無恨、無親無故、孤家寡人便是她的宿命。
她無法掙脫的宿命。
那時候剛好是深秋，師父對着滿地的楓葉幽幽的嘆了口氣。
阿離還安慰師父說：“沒什麽，凰兒（君凰，君凰是師父賜給嘉定公主的名字，也就是現在的阿離）就當自己出家了。師父不用傷心，無親無挂才好呢！”
其實并不是，阿離心中不是那麽覺得的，無親無挂一點都不好。孤獨終老對她來說真的是太悲催了，她仿佛看到自己成為耄耋老者之後孤身一人待在破舊的茅草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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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離在聽到顏爍說的紅塵作伴之後就知道這一定又是一句空話，紅塵作伴，有了伴又怎麽會是孤家寡人。不過這種空話阿離很感動，哪怕知道它只會是一句空話。
阿離有時候覺得自己要的并不多，只要有一個男子願意真心愛她，她就願意與他執子之手，白頭偕老。願意與他共度一生，看雲舒雲卷，看花開花落，看潮起潮落，品世間百味……可惜阿離知道自己一定會孤獨終老，不會有人真愛她。
在知道自己這一生不會有男子愛她之後，阿離對于男女之間的愛也就看淡了，不再去想男女之間的愛，轉而接受自己孤獨終老，孤身一人的命運。
只是自己會不會沒時間孤獨終老了？阿離看着越來越近的寒劍，目光中流露出一股悲涼與無奈，但唯獨沒有懼意。
司馬澤的臉色徒然一變，面上布滿了一層若有若無的寒霜，接着不痛不癢的一掌就将阿離擊到一旁。
這一掌雖然不痛不癢，但卻能把現在的阿離打的滾了好幾滾，一直滾到千雲公主面前，疼得阿離半天都爬不起來。
阿離甚是不雅的趴在地上，默默感嘆剛才自己好像滾了七八滾。
以前都是她踢蹴鞠，蹴鞠滾幾滾，沒想到現在她倒是像個蹴鞠一樣被人踢的滾了那麽遠。
阿離聞着厚土的氣息，擡眸就看到千雲公主目無焦距的看着前方黑暗處，阿離正準備安慰幾句，但卻什麽都說不出來。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不如不說。
铿铿！
金石相撞的兩聲巨響，幾乎讓人耳膜都被震碎了。
白如霜和司馬澤兩人的劍速度其快，簡直是快如鬼魅，阿離甚至只能看到滿天翩飛的劍影。
司馬澤的名劍斷水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青芒，快如閃電順利抵擋住了白如霜即将到來的致命一擊！一條青色光芒飛速閃過，就像一條冷冽的冰淩，仿佛将周圍的空氣都凍結起來！
阿離倒是不擔心司馬澤，從劍術上看，司馬澤的劍術是在白如霜之上的。
一柄長劍落在青銅劍斷水的劍身上，頓時碰撞出尖銳刺耳的響聲。若是斷水不是青銅劍的話，恐怕就有一大簇火花濺出來了。青銅器物是不會因為撞擊而蹦出火花的，故而此刻只有尖銳刺耳的響聲，沒有絢麗的火花。
司馬澤緊握劍柄，微微往後退一步，眸光一閃，穩住身形，斷水就朝那人刺去。
白如霜面色難得一見有點驚訝，許是驚訝司馬澤斷水一劍的速度，她匆匆收回大刀，擡腳往上輕輕一躍，就躍到上面那棵雪松樹上。
白如霜身形輕盈，點地上樹無聲。
司馬澤收回斷水，劍握在手中，臉上迅速布滿一層淡淡的寒霜。
雖然司馬澤一副單薄瘦削的模樣，可劍法卻是精妙的令人匪夷所思。只不過白如霜雖然不敵，但是要拖住他也是輕而易舉的。
司馬澤也意識到這一點，知道拖得越久越不利，應該速戰速決，這樣一來他的動作又快了一些。
白如霜更是直接從樹上跳下來，落地無聲，只是驚起幾只寒鴉。
寒鴉被白如霜驚擾到，個個撲騰着翅膀撲棱撲棱飛走了，在天際劃下淡淡的一抹弧線。
而阿離這邊細細密密的碧玉針終于停了。
阿離站起來揉了揉肩膀，嘆道：“冷清泉，你的碧玉針很多嘛？現在應該用完了吧？一次出來帶這麽多碧玉針，很浪費的。碧玉針怎麽停了？莫不是用完了？”
冷清泉從黑暗處隐出來，擡眼看着阿離，臉微微一紅，許是因為阿離說中了，他的碧玉針真的用完了，不過阿離點破的後果就是冷清泉惱羞成怒！
這下冷清泉目光兇狠，舉起短刀，足尖點地，身子猛然就朝阿離掠過去，他那身影瞬息而至！
顏爍鳳羽見狀，兩把劍頓時遞出，在空中攔住冷清泉的身影！兩把劍泛着月光在空中輕輕劃下兩道安谧的弧線，攔住了冷清泉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