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人何錯
可惜在世人眼中,甄宓也就是洛神她不貞,她可恥,她勾引丈夫的弟弟(然而并沒有,是曹植暗戀她),她敗壞道德綱常,她罪該萬死!
世人自然而然把甄宓歸到妖妃一類。而青鳶的出現成功的鏟掉世人心中對甄宓的厭惡鄙夷,榮獲第一妖妃的稱號!
青鳶本來和大涼揚烈将軍宋輯情投意合,而張駿暗戀青鳶已久,當時還不是張駿當皇帝,張駿只是太子而已,張駿求婚不成,就求他父皇下旨把青鳶賜給他,他父皇早就知道青鳶和宋輯情投意合,再加上他也并不重視男女之情,就沒理張駿。
于是在皇帝的默許下,青鳶和宋輯成婚了。
再之後張駿登上皇位,仍然心心念念已經是人妻的青鳶,于是他不顧衆臣反對,執意要把青鳶充入後宮,為了彌補宋輯,張駿還賜給他兩個美女,後來宋輯在于大晉交戰的時候被傳叛國,張駿禁止援軍援助宋輯,導致宋輯戰死沙場,死在大晉境內。
之後宋輯叛國罪落實,累計妻兒,張駿下令殺掉宋輯所有家眷。
昔日揚烈将軍宋輯戰功赫赫,如今馬革裹屍,戰死沙場,不少人把宋輯叛國的錯歸咎于青鳶,覺得是因為青鳶成為德妃,宋輯才會出賣大涼投靠大晉,最後死在大晉。
故而民間盛傳一句話,古有洛神離間兄弟,今有青鳶挑撥君臣。
正是這首童謠的問世使得青鳶成功鏟掉洛神成為第一妖妃!
有一次嘉定悄悄從鬼谷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幾個宮女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起,叽叽喳喳,嘉定一時好奇就偷聽她們說什麽。
一個宮女道:“你們沒發現嘉定公主長得真是越來越像當初的德妃了。”
“可不是麽,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公主本來就是德妃的女兒,能不像嗎?”
“唉,說到這德妃,民間不是有個童謠嗎,說什麽美人笑,禍水到,溫柔鄉哪裏好?古有洛神離間兄弟,今有青鳶挑撥君臣。”
“對啊,就說那嘉定公主,那還指不定是不是陛下的……”
皇兄重煥不知道從哪裏出來,冷着一張臉,那些宮女看到了個個吓得面如土色,有的膽小的都被吓哭了,紛紛噗通跪下來,結結巴巴道:“殿下,殿下饒命,奴,奴婢,們只是一時胡說,求……”
重煥冷冷的打斷她們,道:“宮裏留不下多嘴的人。”說完重煥轉過頭對身邊的小太監道:“給她們每人一點錢,把她們趕出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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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宮女吓得伏在地上,哭哭啼啼,吵鬧着道:“求殿下不要把我們趕出去,殿下……”
重煥心意已決,并沒有多做停留,手下的人也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就把這群宮女趕出去。
皇兄重煥并沒有發現嘉定,但嘉定聽到了重煥說的話,心中對皇兄也很是感激。
嘉定回到鬼谷之後郁郁寡歡,就連和師兄比劍都沒興趣了。師父問她怎麽傷心了,她就說了這件事。
說完她還發表自己的感慨怎麽會有這麽一個母親,為什麽會有這位禍國殃民可恥的母親啊……
當時師父蹙眉看向嘉定,眼睛裏全無半分笑意,嘉定一愣,師父道:“甄宓做錯過什麽,青鳶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把過錯全部歸結到女人的頭上,妲己也好,褒姒也好,她們就算有錯,錯誤也不及當權者大。”
接着師父對嘉定進行一場深刻的教育,告訴嘉定人人平等,女人與男人在靈魂上是平等的,要客觀看待一切,不要人雲亦雲,要有自己的看法,堅持自己認為應該堅持的東西。
師父還說她們既然并沒有做錯什麽,那為什麽要去責怪她們?為什麽要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她們頭上。
在師父循循善誘的教導之下,嘉定茅塞頓開,恍然大悟的說:“是啊,我娘至始至終也沒做錯什麽啊?”
師父又露出那種形容不出來的表情,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着嘉定,道:“你的出生是因為愛,即使你母親沒有陪着你,你也擁有你母親對你的愛。形雖滅,情長在,萬物萬形總有消散的一天,無論是堅固的罄石還是無窮無盡的海水,總有消散的一天,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情。”
“師父,我不懂……”
“你不必懂,你只要知道你的出生是因為你爹你娘之間純真的愛,你只要知道你娘給你的愛是世間最真摯最深厚的愛就好,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就好……”
鳳羽的聲音把嘉定從久遠的記憶中拉回來,“喂,姐姐,你到底叫什麽啊?”
大涼,大涼,熟悉的涼州城內。
青石板路面的街道上,有背着貨物做生意的商賈,有四處張望的外鄉人,有紮着羊角辮的小孩,有努力吆喝的小販,有乘坐華麗馬車的權貴人家,也有身負包袱的行腳人,有聽說書的一群少年少女,有仗劍走天涯的俠客,也有爛醉如泥的賭徒,有街角行乞的殘疾老人,有風度翩翩拿着折扇微笑的公子哥……
大涼的涼州城內,男男女女,士農工商,達官貴族,百藝之人,三教九流,無一遺漏。
街道上有奢華的轎子、簡陋的拉貨車、牛車,有太平車、平頭車,各種各樣琳琅滿目,一一陳放在面前。
夢裏的涼州城,在寒冬凜冽的北風中凝結成嘉定心頭一顆閃爍着詭異紅光的朱砂。
嘉定微微一笑,美目隐着一絲寂寥,然後轉瞬消失,如古井之水,深不見底。嘉定在那裏微微側着頭,似笑非笑地凝視着鳳羽,道:“我叫阿離啊。從今以後,我只是阿離。”
美麗的涼州城,大涼那位君臨天下的皇弟……一切如同在夢中一般,缥缈,那麽不真實,離她越來越遠,遠到她現在以為那只是自己做的一個瑰麗完美的夢境。
夢裏有慈祥的父皇,有和善可親的皇兄皇姐,有乖巧的皇弟,也有時而睿智時而犯傻的師父,也有抱着小狐貍等小狐貍變成狐貍精來找他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