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進宮請安
第39章 進宮請安
弦思想了想,回她:“這一世,我尚有沈廷這個身份。作為人子,我需侍奉沈重夫婦終老。待他們二人百年之後,我便可與你歸隐山林......”祝辭匍匐向前,堵住他的嘴。“弦思,我今日就想要......”
弦思內心掙紮許久,握住祝辭滑去他雙腿間不安分的雙手,嘆道:“阿辭,這種事,讓我來。”
月上中天,萬籁俱寂。弦思極盡方法讓祝辭纾解,卻忍住了沒有突破最後一關。作為沈廷的這些年,他和齊昀、邵豐這些達官貴人家的男子,男女之事早被開蒙過,才不至于沉迷美色,誤了正事。祝辭一身香汗,心滿意足地沉沉睡去。
弦思見祝辭保持着一個姿勢久久不動,不禁輕笑出聲。“是不是想起來了?”他想将祝辭的身子扳過來,祝辭捂着臉猛地從錦被裏鑽出,朝門外沖去。弦思大驚,拿被子遮住身子,慌亂地撿起地上祝辭的衣服,大喊:“阿辭,你還光......”光着身子呢!他追出門外,見祝辭已化作鳳鳥沖天而去,這才放下心來。弦思攢起眉頭,他忘了她是只鳳,尚有羽毛在身。
弦思将屋內亂糟糟的收拾妥當,瞬間出現在自己房間裏。剛查探完房間無人的辰良吓了一大跳。“公,公子,您最近神出鬼沒的,真真的要吓死辰良了!”
弦思今日心情好,起了戲弄辰良的心思。“辰良,你來,告訴你一個本公子的秘密。”辰良半信半疑地跑過去,聽到弦思對他說:“辰良,其實公子我既是凡人沈廷,亦是天上的神仙弦思,未來還要娶天上最美的司樂上神為妻。”
辰良捂着嘴笑:“公子,您說的弦思仙人、司樂上神是錦運樓說書先生故事裏的人物嗎?”弦思點點頭。辰良踮着腳摸了摸自家公子的額頭,又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額頭。“公子,您不發燒啊!”
辰良的反應在沈廷的意料之中。凡人果然是有趣的,人人說豔羨神仙,真的神仙近在眼前卻又不信,他在心裏嘆道,與葉龍好龍何異啊?!
兩人說話間,府裏的小厮拿着一張請帖歡天喜地的跑來。“公子,公子,大好事!”
沈廷接過小厮手中裝飾精美的請帖,疑惑地問:“什麽天大的喜事讓你高興成這般?”他打開請帖,看到裏面的內容時,卻緊緊攢起了眉頭。這是一張喬遷的帖子。可帖子上的落款“梅淮卿”一人,他倒不熟悉。他擡眼,問:“送帖子的人還說了什麽?”
那小厮将手中的畫軸奉上,喜滋滋地回禀:“送帖子的是一穿了火紅長衫的公子,眉清目秀,甚是俊俏。哦,他說公子一看這個東西就全明白了。”
沈廷當着二人的面緩緩将畫軸打開,辰良忍不住湊上去,畫上竟然是一副男人姣好的背,背上有一只禽鳥栩栩如生。因畫只展開一半,一時看不出究竟是什麽禽類。沈廷臉上驀地一熱,慌忙将畫軸收起來,倉皇地回到自己房間,“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那是他的背,背上的圖騰是凰鳥。他想起昨晚祝辭溫柔地伏在自己的背上,密密地吻落下來時,他差點把控不住自己。沈廷伫立在窗前,秋風飒飒刮進來,吹亂他的鬓角。他這副身體自小白淨無暇,沒有任何胎記。這凰鳥印記應是祝辭蘇醒那日,他将自己的心頭血喂于她時,後背突然生出隐隐的痛那個時候出現的。
沈廷笑道:“阿辭啊,阿辭,我們還真是天定的姻緣,注定生死糾纏。”
晉王府。朱顏睡的正酣,卻被李澄明催促抓緊時間起床。朱顏揉着惺忪的眼睛強打起精神來坐起來,餘光瞥見李澄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一方潔白無瑕的帕子上滴了幾滴。“你幹嘛呢?”
李澄明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了一眼,說:“這是了事帕,要交給宮裏的管事嬷嬷。”他湊近她的耳朵,壓低聲音說:“以此來驗證王妃是否清白之身。”朱顏的臉騰地紅到了耳根子處,結結巴巴地說:“那,你,你,我明白了!”
李澄明将她從被窩裏拖出來為她穿了亵衣亵褲,這才傳喚門口的寶璐青禾進來伺候。朱顏心頭一暖,李澄明倒還記得她不喜旁人近身一事呢!
“今日要進宮去給父皇和皇祖母請安,王妃需謹記規矩,不可如平日裏對本王這般蠻橫無理。”出門前,李澄明對朱顏是千叮咛萬囑咐。朱顏嘴上應着,卻在心裏犯嘀咕,“你們這規矩我一時半刻也記不全啊,反正做錯了也是算到你晉王頭上!”
馬車穩穩當當向皇宮駛去,這一路,朱顏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李澄明則一直正襟危坐。待入了皇宮,遠遠望去,森嚴高大的宮牆一眼望不到頭,讓人心裏忍不住發怵,朱顏不由自主地将手探去李澄明的袖底。
“你作什麽?”
“我害怕......”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天地不可怕,人可怕啊......”
李澄明一聲輕嘆落在泛着濕意的清晨,落在這綿長的宮道上。他用自己寬厚的手掌包裹住朱顏小小的手,低聲說:“你無需怕,本王在這裏,不會容許他人欺負你。”
朱顏心想:姑奶奶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啊!她仰起頭悄悄打量李澄明,今日的他穿了霧霾藍色流雲暗紋的圓領寬袖袍,可她覺得不論他穿藍色,還是绛色,都好看。不,應該說他就是個衣服架子,哪件衣服都跟他搭。
李澄明面色如常,可他牽着朱顏那只手滲出的絲絲薄汗出賣了他。原來,他竟然和她一樣緊張啊。
朱簾畫棟,彩檻雕欄,偌大的皇宮绮麗輝煌,各色宏偉建築更是讓人嘆為觀止。朱顏将視線從李澄明身上收回來後,就被這應接不暇的風景征服了。
“晉王,晉王妃,乾徵宮到了。”領頭的太監嘶啞着公鴨般的嗓子,他努力使自己那細柔的聲音聽起來同旁人一樣些,而因他這番刻意,更顯得自己的聲音極其難聽。片刻,只聽掌事太監在大殿門口用尖細的嗓音高聲傳道,“宣——晉王——晉王妃——入內——”
朱顏被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嗓音吓了一跳,猛地往晉王身邊站了兩步。這傳話的太監正是那日去丞相府宣旨的大太監宋承元。對于這個晉王妃,他在認親宴那日已然見過,眼見自己的聲音吓着了她,他倒也沒有表現出惱怒,而是在二人經過自己時,小聲提示,“皇上今兒心情還不錯。聽說晉王和王妃今兒要來,早早便醒了......”
李澄明從荷包裏掏出一個東西塞進宋安的手裏,客氣道,“謝宋公公。”
宋承元推辭說:“晉王,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說話間他捏了捏李澄明送給自己的東西,發覺并不是銀子,這才誠惶誠恐地道謝,“晉王費心了。老奴尋這東西有些時候了。”
李澄明但笑不語。朱顏見他松自己的手,剛要去拉他,卻聽他低聲提醒說:“待會你見本王如何施禮,你照做便是,如若父皇問你話,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其他多餘的話無需多說。謹記,多說多錯。”
朱顏噤若寒蟬,只顧忙不疊地一個勁兒點頭。
“兒臣給父皇請安。”李澄明看着面前這個許久不曾相見的父親,內心一陣波瀾,但面色不驚,一如往常,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全無半點父子之情。李乾心裏一點點涼了下去。可新婦在前,他又不好發作。
朱顏依着李澄明的樣子比葫蘆畫瓢,也伏在地上,依舊用糯糯甜甜的聲音說道:“兒媳給父皇請安。”擡頭見李乾盯着自己看,她怔了一下,快速在心裏過了一遍,是不是我用詞不對?遂改口說道:“臣媳給父皇請安!”
此話一出,一旁的宋承元和李澄明俱是一驚,快速看了一眼皇帝李乾。李澄明則趕緊伏在地上替朱顏開脫,惶恐地說道:“父皇,王妃自幼流落民間,對皇家規矩不甚了解。但王妃本性純良,絕無冒犯父皇之意,還請父皇不要降罪王妃......”
李乾緩緩起身,打斷他的話,說:“笪兒,你我父子之間,無需如此。”
面前突然多出一雙繡着龍紋的靴子,一雙手遞過來,親切地說:“乖孩子,起來吧!”朱顏戰戰巍巍地站起來,順着手往上瞧,見是皇帝,穩了穩心神,喉嚨發緊地問道:“您,您不殺我吧?”她額頭滲出一層薄汗,連聲音也跟着發顫。
一旁的宋承元也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
李乾忽而笑了,像一位尋常百姓家的家公一般,慈祥地端詳着她一會兒,輕聲說道:“怎麽?我這個老頭子長的猙獰恐怖,讓你十分害怕?”
朱顏連連搖頭。就算這皇帝真的長的猙獰恐怖,她也得把他誇上天去啊?!
“你無需怕,你剛才那聲‘父親’,真是喊到父親心裏去了。現在,此地,此刻,笪兒,你,我們就是一家人,無君臣之分!”
皇帝此話一出,朱顏驀地松了口氣,長舒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兒媳還以為您生氣了呢,吓死了......”一旁的宋承元抽了抽嘴角,這晉王妃的性格着實率真活脫,也實該一向性子悶的晉王會喜歡。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道:“晉王,晉王妃,該給陛下敬茶了,太後和皇後娘娘還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