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互穿的第66天
第66章 互穿的第66天
蘇意當天下午就出了院, 趙舒顏親自來接的,不過沒見到邊鹿。
趙舒顏說她讓邊鹿去派出所把該辦的事先給辦了,張連升的案子得抓緊了時間處理, 免得夜長夢多。
這個的确是,蘇意也就沒在意, 跟着趙舒顏上了車。
車裏還有徐叔, 徐叔開車帶着她們, 連鄒醫生也一塊捎上,徑直回了老宅。
到了老宅,蘇意才發現周姨也回來了,那別墅豈不是沒人了?邊鹿這是也要回老宅?
張連升的案子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能不能解決, 邊鹿明天不用再去警局了嗎?這麽來回跑路上得耗費多少時間?關鍵人會很疲憊。
學校那邊倒是好說, 請個假就好。
算了,回來也好, 大不了明天不讓邊鹿開車, 讓人送她回市裏。
吃了晚飯,蘇意回房先洗了個澡,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出來,趙舒顏居然在床邊坐着。
趙舒顏端着個首飾盒正翻看着, 見她出來, 放下首飾盒看向了她。
“剛剛敲門你沒應聲,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就進來了,進來才知道你在洗澡。”
這是在解釋自己為什麽進來,是尊重。
“沒關系, 我的房間伯母随便進。”
真正的邊鹿的确會這麽說。
趙舒顏點了點頭, 招呼蘇意過來坐。
蘇意把濕毛巾圍在脖子後, 坐到了趙舒顏身側,為了讓邊鹿在母親心底加深好印象,蘇意比做自己時乖巧了很多。
趙舒顏從首飾盒裏取出一只水頭相當足的羊脂玉镯,拉過蘇意的手,給蘇意戴上。
蘇意認得這镯子,這是母親的陪嫁。
蘇意有些詫異,她雖然料到了生米煮成熟飯後母親只能無奈接受,卻沒料到母親居然會把自己的陪嫁拿出來。
“伯母,這……”
“這是我的陪嫁,我曾祖母傳給祖母,祖母傳給母親,母親又傳給了我,現在,我傳給你。”
“可是,我……我是omega,我……”
趙舒顏垂下眼簾,臺燈映出了眼尾細細的皺紋,碎發滑落,趙舒顏擡手撩起挂在耳後,鬓邊依稀有幾根白發。
“我知道你大概不太相信我說的這些話,說不定還以為我這是想使什麽詭計,畢竟之前我還那麽反對你們在一起,現在輕易就接受了,就像是在做戲一樣。”
“我沒這麽覺得。”
自己的母親自己還是了解的,蘇意知道母親根本不屑于演戲,母親如果不同意,會很直白地表達出來。
趙舒顏牽着蘇意的手,摩挲着她手腕的玉镯,玉镯晶瑩玉潤,仿佛包着一層淡淡的水膜,哪怕是外行也能看出價值不菲。
趙舒顏道:“不管你怎麽想,有些話該說清楚還是要說清楚的。囡囡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囡囡為先,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哪怕也很重要,可都在囡囡之後,希望你能理解。”
蘇意理解,雖然邊鹿沒能聽到這些話,她相信邊鹿也能理解。
可蘇意還是慶幸這兩次談話都是自己代替的邊鹿,有些話哪怕心知肚明,可真的聽到耳朵裏還是會失落。
蘇意道:“我明白的伯母。”
趙舒顏又道:“你知道囡囡最怕什麽嗎?”
蘇意道:“黑暗裏兩個人獨處?”
趙舒顏微點了點頭,“沒錯,那你知道為什麽嗎?”
蘇意想說知道,可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不知道。”
她從來沒跟邊鹿說起過,邊鹿也沒有問過。
趙舒顏道:“那是她不願碰觸的傷疤,這輩子應該都不會主動提起,你也不要問她,我想她應該是願意告訴你的,可我不想讓她再回憶一遍那種痛苦。”
是的,她的确是願意告訴邊鹿的,如果邊鹿真的問起的話
可邊鹿不問,她也是真的一輩子都不想主動提起。
蘇意道:“我明白,我不問。”
趙舒顏的眼圈微微有些泛紅,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似乎是真壓抑着情緒。
“你不問,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她的痛苦,不管将來你們能走多遠,在分開之前,希望你能多體諒她一些。”
趙舒顏微微擡起頭,目光漸漸幽遠,眼底伸出浮出的痛苦被她拼命壓制,卻還是被蘇意看得一清二楚。
趙舒顏道:“那是囡囡高二那年,囡囡的父親剛剛離開,囡囡很痛苦,卻還得強撐着照顧當時已經崩潰的我。”
“我不是個好母親,我只顧着自己痛不欲生,還幾次鬧自|殺,只想着跟囡囡的父親一起走,根本就沒關心過囡囡。”
“囡囡就是在那段時間出的事。”
“那時囡囡因為父親的事,精神很不好,再加上還要照顧時不時發瘋的我,已經是很勉強地在撐着,每天都很疲憊,還在體育課上暈倒過。”
“班主任跟我聯絡,建議讓囡囡在家休息幾天再上課,可我根本聽不進去,直接就給挂了。”
“我、我真是太不稱職了,如果當時我多關心一下,哪怕不關心,只是聽從老師的建議,囡囡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趙舒顏說着說着流下了眼淚,那眼淚無聲無息,卻充滿了懊悔與痛心。
“那天是高二的秋季運動會,運動會結束後,囡囡和幾個同學一起收拾體育器材,囡囡是最後一個到的器材室,當時天已經黑了,學生們已經直接離校,校門口很多人,器材室這邊只有那個畜生在。”
“囡囡擺放好器材,轉身要走,那畜生卻先囡囡一步反鎖了門。”
說到這裏,趙舒顏已經泣不成聲,蘇意緩緩攥緊了手指,那些痛苦的記憶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來講述,它就在她的靈魂深處,讓她作嘔,卻無法忘記。
趙舒顏哽咽着道:“囡囡當時才剛分化成omega,信息素很不穩定,那個畜生就故意釋放信息素,故意誘導囡囡,他還……”
“不要再說了!”
蘇意忍無可忍,突然的一聲大喊,驚得趙舒顏差點咬了舌頭,下意識擡頭看向蘇意,整個人都愣住了。
蘇意全身繃直,牙關緊咬,整個人都在顫抖,不願回想的記憶被趙舒顏徹底勾了出來,哪怕她拼了命的壓制都壓制不住。
那個可怕的傍晚,那個惡心的alpha,那惡劣的貓捉老鼠一樣的游戲!
不是因為觊觎她的美色,也不是跟她有仇怨,更不是因為易感期難以自控,和任何外在因素都無關,只是單純覺得好玩!
是的,好玩。
看她瑟瑟發抖好玩,看她在那漆黑的器材室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被鉛球絆倒,被跳杆砸到,撞翻了置物架被埋在一堆雜物裏,都好玩,看她哭着求饒更好玩!
可怕的永遠不是被殺死的過程,而是被殺之前的惶然無助和抱着一線生機不想放棄卻又看不到希望的恐懼。
她不知道他會不會放過自己,她也不知道他準備怎麽對待自己,她只能拼命地躲,拼命地逃,直到精疲力盡,直到被alpha信息素折磨地幾乎失去理智。
然後……
趙舒顏突然抱住了她,溫暖的懷抱驅散了黑暗,她幾乎痙攣的身體被溫柔地撫慰,趙舒顏順着她的後背,泣不成聲地安慰着。
“抱歉孩子,我忘了你也有過這樣的經歷,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都是我的錯。我跟你伯父保證過的,以後不會再封閉自己,我是長輩,做長輩就要有做長輩的樣子,我要保護我的孩子。”
蘇意靠在母親懷裏,幾乎讓她窒息的痙攣漸漸平息下來,黑暗的記憶慢慢遠去,她回抱住了母親,忍不住埋在母親的肩頭哭泣。
“母親……我好害怕……我當時真的好害怕……”
痛苦的記憶讓她忘記了現在的身份,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趕緊糾正。
“我、我是說伯母,我……”
沒等她說完,趙舒顏抱她抱得更緊了。
“不用改口,就叫我母親吧,我喜歡聽。”
“母親……”
蘇意的眼淚忍不住決了堤,趴在趙舒顏肩頭毫無保留地哭泣。
那像是玩物一樣被踐踏的記憶,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時不常的就會自己爬上來讓她陣痛,支撐她的是自己對自己的無限洗腦——雖然被折磨的過程是痛苦的,可就是因為他花費了太長時間折磨你,所以你才保留了最重要的東西,你沒有被标記。
母女倆摟着哭了好久,趙舒顏才擡頭抽了手帕給蘇意擦了擦眼淚,也給自己擦了擦。
“是我糊塗了,只想着讓你多心疼心疼我們家囡囡,卻忘了你是最明白這種痛苦的人。”
蘇意紅着眼眶搖了搖頭:“別這麽說,你能抱着我讓我哭上這麽一場,我積攢的痛苦好像一下子就輕松了不少。”
那件事後,舅舅封閉了所有的消息,連開庭審理都沒有放一個人進來,官網都查不到具體信息。
那個學長被判處了無期徒刑,原本強|奸未遂最高量刑只有十年,卻因為她當時的慘狀,加上舅舅請的律師經驗豐富,數罪并罰,判處了無期徒刑。
母親當時精神非常不好,這件事就沒讓母親知道,等母親發現她害怕在黑暗中兩個人獨處,追問起原因,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
當時母親自責內疚,精神再度崩潰,她根本來不及抱着母親哭上一場,就急匆匆把母親送去了療養院。
療養院只是掩人耳目的說法,實際那療養院中有最好的心理醫生和精神科專科。
母親在療養院治療了半年才恢複正常,又花費了半年的時間才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母親比她脆弱得多,她在母親面前從來不敢哭泣,每一滴眼淚都可能觸動母親脆弱的神經。
從來都是她抱着母親,安慰母親,這還是她第一次被母親這樣擁抱,這樣安慰。
雖然是借着邊鹿的名義,可已經足夠了。
蘇意起身倒了杯水遞給趙舒顏,兩人都穩了穩情緒。
趙舒顏喝了口水,道:“其實我早有預料,我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打從那件事後,囡囡就不喜歡和人親近,還有了潔癖,連她那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同學都疏遠了很多。”
“倒是有那麽一個人囡囡不怎麽排斥,就是囡囡的學姐,囡囡在她面前倒是正常一些,甚至還能跟那幾個同學正常的肢體接觸,可也就在那個學姐面前這樣,別人面前不會這樣。”
趙舒顏說罷,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抱歉,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那個學姐已經出國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囡囡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你不用擔心。”
蘇意:“…………”
突然有點分不清自己親媽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趙舒顏嘆了口氣。
“我腦子有點亂,說得前言不搭後語的,我這說到哪兒了都忘了。我是想說,我早就預感有今天,囡囡只有在你面前才會徹底放下防備,會随便跟你親近,甚至吃同一碗飯。”
“我看的出來你對囡囡的重要性,也想過拆散你們,老實說,我原本打算8號舉辦宴會,正式收你做我的幹女兒的,就是想斷了你們的念想,我請帖都印好了,就差送了。”
“現在看來,幹女兒怕是收不了,收個兒媳婦倒也不錯。”
蘇意看着母親哭紅的眼眶,強忍着沒有再度掉下眼淚。
“對不起,是我們不好,讓你費心了。”
“是,你們的确不好,我都跟你說了omega和omega在一起對身體的危害,你偏不聽,還發展到這種地步。”
“我想騙自己說,你跟囡囡在一起是圖囡囡的錢,可你卻把專利送給了囡囡,那專利錢雖說蘇家不放在眼裏,可也足夠你一輩子吃穿不愁,換成誰都不可能說送就送。”
“況且我也看得出來,你是有真材實料的,未來也有大好的前程,你圖的也不可能是囡囡的錢。”
“不圖錢,那就只能圖囡囡的人,可你是omega,囡囡也是omega,同o戀不能說沒有,但是從古至今,少之又少,走的也都是心。”
“我說一句私心的話,誰不希望有人真心對待自己的孩子?就看在你這份真心上,我也對你生不出厭惡。”
“況且,以你倆現在的感情,就算我想拆也拆不散,反而和我女兒離了心。再說,我也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我做不到欺負一個孤苦伶仃心眼兒也不壞的omega。”
“最重要的是,我的女兒已經很可憐了,因為我,她已經受了太多的委屈,往後我只想看她高高興興的,我自己再怎麽難受都不要緊。”
說到這裏,趙舒顏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淚。
“我今天打了囡囡一耳光,其實特別心疼,可這耳光不打不行。”
“你打了她?!”
蘇意有些吃驚,她攬着趙舒顏輕拍着肩膀安撫着。
趙舒顏道:“對,我打了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什麽都顧慮着我,連句囫囵話都不敢說,她越是這樣我心裏越難受。”
“那……那也不能打她吧?”
蘇意也心疼了,自己打那是自己打,別人打,哪怕是親媽,她也不願意。
“我也不想打她,可她不能為了我連做人的底線都忘了,她不能始亂終棄。”
“始、始亂終棄?!”
她收回剛剛對邊鹿的心疼。
蘇意道:“怎麽回事?她說什麽了?”
趙舒顏擦了擦眼淚道:“不提她了,你安心在這兒住着,好好養身體,omega和其他性別不一樣,頭一次必須得好好養着,尤其你這也沒有alpha信息素護着,一不小心會落病根的。”
蘇意還想再問,趙舒顏已經站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頭。
“真好,我女兒不喜歡我這麽碰她,平時也只有我不舒服的時候才願意跟我有肢體接觸。我理解她的潔癖,可心裏還是會難過,好在,現在有兒媳婦可以碰了。”
蘇意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她的潔癖似乎的确好了很多,比如現在,比如在醫院睡那個沒有換上私人床單的病床。
趙舒顏又摸了摸她的頭,這才離開。
出了房門,順着回廊走到前院,拐彎再走兩個院門就是她的住處。
趙舒顏推門進了屋,繞過屏風,走到了貴妃椅坐下。
古香古色的房間焚着香,躺在香氣缭繞中,翻出故人的相片細細摩挲,連眼神都變得悠遠。
老公,你說這世界真的有靈魂存在嗎?
如果有的話,為什麽你都不來我夢裏找我?我怎麽夢都夢不到你。
可如果沒有,我聽到的那些又是什麽?咱們的囡囡為什麽要喊邊鹿蘇意?邊鹿又為什麽喊囡囡邊鹿?
她們說的前世上輩子的,到底在說什麽?
老公,我是不是老糊塗了?居然異想天開這世界真的有鬼,這麽多年高等教育全都白費了。
可是老公,那個叫邊鹿的孩子,真的和咱們的囡囡很像,咱們的囡囡也穩重的不像咱們的囡囡,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還叫我“媽”。
其實稱呼什麽我都不在意的,只不過你們蘇家祖上的規矩在這兒擺着,我嫁進了蘇家,我為了你我也願意遵守你們家的規矩。
可是咱們的囡囡都喊了我那麽多年“母親”了,怎麽可能突然改口?
而且剛剛邊鹿那孩子還脫口喊了我母親,邊鹿喊她自己的親生母親可都是喊“媽”的,怎麽會下意識喊我“母親”。
老公啊,我真的是腦子不清楚了,我老糊塗了,我也不想去追問她們怎麽回事,我也不想揣測太多。
我就當我想的都是對的,囡囡的身體裏現在住着的不是咱們的囡囡,邊鹿那孩子身體裏住的才是,她們倆不知道怎麽互換了身體。
我就說怎麽這些天越處越覺得怪異,現在想想,都解釋得通了。
我今天打了囡囡,不對,是囡囡的身體,疼得是邊鹿那孩子。
我當時就覺得她是邊鹿,看着她猶猶豫豫的樣子我就生氣,咱們那麽寶貝的女兒都讓她吃幹抹淨了,她居然還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哪怕是顧慮我,那也不應該,她就該把咱們的囡囡當成最重要的,什麽都得以咱們囡囡為先。
咱們囡囡也是傻,我随便糊弄了幾句她就信了,她也不想想,我明知道omega和omega在一起對身體危害那麽大,甚至會短命,我為什麽這麽輕易就接受了?
我是沒有辦法,她們現在一個是咱們囡囡的身體,一個是咱們囡囡的魂魄,我還能怎麽辦?
老公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對囡囡說的那些話其實也不全是假的,就算沒有身體互換這件事,我也不敢随随便便拆散她們。
只是,可能會更難接受,會想方設法迂回的讓她們放棄那種念頭。
實際上,我剛剛也使了點壞,老公,你會不會嫌我惡毒?
你嫌也沒用,我反正也做了,你有本事托夢來罵我。
我不光打了邊鹿那孩子解了解氣,我還對咱們囡囡說邊鹿始亂終棄。
咱們囡囡那脾氣你也是知道了,我做媽的,眼睜睜看着咱們女兒吃了虧還不能發作,我憋得難受,就讓咱女兒治治她去!
要是萬一她倆因為這事鬧掰了……那她們的感情也太脆弱了,掰了正好。
老公,你以前常說我什麽都好,就是存不住氣,現在我存住了,她們瞞着我,我就不問,我什麽都知道我就不說,我這樣是不是像個成熟的長輩了?
你……是不是就不那麽擔心了?
我想着你也不擔心,你要是擔心我,怎麽就是不來我夢裏?
老公,我、真的好想你。
*
趙舒顏走了,蘇意一個人坐在床邊,看着手腕的玉镯,想想母親的眼淚,再想想邊鹿,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你個姓邊的,背着我偷偷尋死不說,把我吃幹抹淨了還不想負責?!
呵,呵呵。
虧我之前還打算原諒你。
現在,不可能!
蘇意是越想越氣,越氣越睡不着,這麽晚了邊鹿怎麽還不回來?這是打算鴕鳥逃避,不敢回來見她了是吧?
行,好,好得很!
蘇意拿起座機電話,熟練地撥出邊鹿的號碼。
對面很快接了起來。
蘇意高高在上,冷冰冰道:“不管你現在在哪兒,馬上給我回老宅。”
“可是我……”
“沒有可是,馬上!”
“我知道了。”
啪。
蘇意挂了電話。
哼,趁她回來之前,好好想想怎麽治她才能解氣。
從市裏到老宅,不堵車的情況也得三個小時,也就是12點前邊鹿就能到。
三個小時足夠她想出解氣的好辦法了。
對了,先上網搜搜,網上肯定能搜出一大堆,她只要篩選個最解氣最靠譜的就行。
作者有話說:
感謝貓三花~~2雷~~包養議棋~~
感謝今天有糖吃、PP2sk~~包養議棋~~
感謝折紙為林、ozzyhoned 10瓶;凝雲 7瓶;熊熊君、擇良木栖、啊又是新的一天 5瓶;36141436 3瓶;dT-Tb、Daylight 1瓶~~給文文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