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互穿的第50天
第50章 互穿的第50天
邊鹿和蘇意一起吃喝玩樂了一大圈, 快到老宅了,邊鹿才想起張院長,趕緊通過記憶裏的手機號添加了他的社交賬號。
去醫院之前, 邊鹿其實有想過會不會遇見張繼昆,上輩子她也是這個時期遇見的他。
只不過當時是因為她大三上半年發表的論文, 張院長有點興趣, 但是一直很忙就擱置了, 拖到這個時期才通過學校聯絡了她。
但是具體什麽時間聯系的,她已經記不清楚了,雖然是挺重要的事,但是當時她整天忙得腳不沾地, 只能記得清星期幾, 記不清日期。
不過可以确定的是,那時已經過了國慶節, 還是個星期一。
能遇見張院長, 可以說是意外之喜,上輩子就是因為張院長,她才下定決心讀研。
張院長不僅鼓勵她繼續深造,在她被岑清珂丢在路邊的那晚, 導師的實驗湊巧出了問題, 原本是把鍋都甩給了她,甚至捏造了她擅自更改數據的僞證, 也是張院長出面才揭穿了真相,校方才開除了導師。
張院長是邊鹿上輩子遇見的人裏,為數不多正直的人, 對工作熱情, 對人真誠, 還有着老一輩人的淳樸。
張院長沒什麽錢,算不上清貧,卻也是兩袖清風,住的複式兩層是國家分配的,開的車是院裏獎勵的,除此以外,他的薪資待遇也就是個白領。
張院長甚至還跟她抱怨過,不想要那麽大房子,也不想要車,嫌房子太大收拾不過來,嫌養車又太費錢。
可就是這麽好的一個人,卻因為幫了她,被導師惡意報複,造謠他為老不尊,舉報他亂搞AO關系,話裏話外都在誣陷張院長潛規則了她。
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上面也只是對張院長進行了口頭批評,可人們往往更願意相信惡意的流言,潑在張院長身上的髒水一時根本洗不幹淨。
張院長不堪其擾,歲數到了就直接退了休,沒再接受返聘的邀請。
而她,為了不再給張院長帶來麻煩,只能瓜田李下,輕易不敢再聯絡張院長。
重活一世,沒想到還能再見,真的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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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張院長應該能榮光不息,不至于黯然退場。
和張院長語音聊了一個多小時,張院長始終意猶未盡,要不是知道她等下還要忙微博解釋的事,估計非要聊到手機沒電才行。
挂電話前張院長才想起來問她怎麽知道的他的私人號碼?
——當然是上輩子記下的。
她随便搪塞了兩句,張院長不疑有他,又約了下次再聊,這才依依不舍挂了電話。
這邊放下發燙的手機,一擡頭,就見蘇意趴在桌子對面,像是沒骨頭的貓,一雙眼幽幽地看着她,充滿了怨念。
邊鹿眨了下眼,心道:讓我吃的我不是都吃了嗎?撐得都彎不下腰不也吃了嗎?我這麽配合,她怎麽還這麽幽怨?
邊鹿問:“你怎麽了?”
蘇意地縛靈似的碎碎念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
這一路都是蘇意投喂邊鹿,蘇意用着邊鹿的身體,不能吃蛋類制品。
邊鹿吃到撐,蘇意卻是前胸貼後背,又饞又餓,只能眼巴巴看着。
邊鹿好笑道:“不是還說要給我做番茄炒蛋,溏心煎蛋嗎?怎麽不去?”
“我反悔了,今天不想做了,改天看心情再說吧。”
兩人都心知肚明,蘇意不是不想做,而是知道她已經吃不下了,再吃真的要撐壞了。
“那算你欠我的,我可等着呢。”
“真是好人不能當,當着當着倒成了欠債的了。”
蘇意嘟囔着,起身去前院,看着邊鹿居然也跟着她過來,忍不住笑道:“你還吃得下?”
“陪你去。”
“這麽好心?”
“你等我到現在,不就是不想自己一個人過去?”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看見趙女士。”
“怎麽?還生伯母的氣呢?”
邊鹿關好書房門,與蘇意相攜往前院走。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我就覺得好笑,咱們倆可都是omega,她想什麽呢整天?”
兩個omega的确不可能,換做以前,邊鹿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就好像香皂就是用來洗臉的,誰能想到香皂水和粘土水混在一起,居然可以做出氣泡膠?
但是這些天被趙舒顏有意無意地盯梢,她忍不住就想,兩個omega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科學上來講,omega只要能克制住信息素的限制,和誰在一起都是可以的。
這可不單指主觀上的可以,客觀上也可以。
omega和alpha都同時兼具受孕和致孕的能力,只不過omega致孕率非常低,就如同alpha的受孕率一樣。
上輩子她最主要的研究并不是信息素依賴症,雖然最初她只是單純的想治療母親的病,一直致力的也的确是信息素依賴症。
不過她是在實驗過程中,發現了腺體疫苗的可行性。
如果能完成腺體疫苗,omega就可以從本能中脫離出來,不用再像動物一樣受困于發熱。
只可惜,上輩子她為了岑清珂和特效藥的研發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再開發新實驗,到死也沒能,嘗試。
這輩子……
這輩子她也沒有時間去嘗試。
蘇意歪頭看着她,“想什麽呢?半天不說話。”
邊鹿回神,習慣性地沒開口先笑:“我在想,或許伯母擔心我是粘土水吧。”
蘇意茫然道:“什麽粘土水?”
邊鹿看向青檐外不知什麽時候下起的小雨,夜幕湮沒了白晝,雨絲朦胧了燈籠,回廊悠長,靜谧的院落只有她們兩人,相攜的身影被廊燈拉長重疊,像是被黏在了一起,相依相偎,不分你我。
邊鹿道:“你看咱們的影子。”
蘇意轉頭看了眼:“影子怎麽了?”
邊鹿道:“咱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誰還能分出哪個是你?哪個是我?”
——誰還能分出是誰黏住了誰?是誰……拖累了誰?
蘇意若有所思:“你是在說咱們靈魂互換,別人分不出來?”
邊鹿點頭:“嗯對,我就是在說這個。”
蘇意蹙眉追着她的腳步:“我怎麽覺得不是這個?”
邊鹿一本正經道:“就是這個,很形象,很生動,理解力滿分。”
蘇意不滿地挽住她的胳膊,“我合理懷疑你在敷衍我。”
“沒有的事。”
“那你剛才說的粘土水是什麽意思?”
“什麽粘土水?我說過嗎?”
“你說過!”
“粘土水就是把粘土融在水裏。”
“那是什麽?”
“這個要從燒杯和玻璃棒說起。首先,要把燒杯用蒸餾水洗幹淨,放進消毒櫃消毒兩個小時,然後……”
“你是不是不想說?幹嘛拐彎抹角?”
“你別急嘛,這不是得一步一步講?該講什麽了?對了,玻璃棒,玻璃棒也要用蒸餾水……”
“你故意的是吧?我不聽我不聽,讨厭的王八在念經!”
兩人嬉鬧着進了前院,迎面正碰見趙舒顏穿着旗袍款款而來,身邊還跟着徐叔。
趙舒顏看了她們一眼,和平常一樣點頭示意了下,并沒有多說。
邊鹿從上午吃到中午又吃到下午,早就吃得腦滿腸肥,再多一口都吃不下了,她過來只是陪着蘇意而已。
徐叔帶着她們跑了一下午,自然知道她吃撐了,周姨他們,包括趙舒顏似乎都知道,對她沒有上桌這件事絲毫不覺得意外,邊鹿準備的話一個字也沒用上。
她坐在沙發編輯微博,這一天也不是光吃喝跑玩,該聯系的人,該做的事,她一樣沒有落。
趙舒顏夾起一筷子菜,看了一眼邊鹿,又看了一眼安靜吃飯的蘇意,對蘇意道:“吃完飯跟我去一趟,我有話問你。”
蘇意怔了下,随即點了點頭。
“好的,伯母。”
邊鹿頓了下,繼續編輯微博。
吃完飯,蘇意跟着趙舒顏走了,邊鹿的微博寫了删,删了寫,本來清晰的思路,從趙舒顏說過那句話後,立刻就亂了。
方醫生幫着周姨收拾完桌子,擦了擦手坐到了沙發上,知道蘇意有潔癖,隔了兩拳的距離。
蘇意對家人還是比較能容忍的,別人兩拳可不行。
“蘇小姐。”
邊鹿轉眸看了她一眼。
方醫生立刻笑着改了稱呼:“蘇意,寫什麽呢?怎麽是你現編?不該是邊鹿寫好了你發嗎?”
邊鹿雲淡風輕道:“本來是她寫,我發,這不是母親把她叫走了嗎?反正她也跟我說過情況,我寫也一樣。”
方醫生微點了下頭,道:“上午的直播我看了,那麽混亂的現場你還能有條不紊地應對,很像你父親,你母親很高興。”
她像蘇意的父親?她怎麽會像蘇意的父親?她又不是真的蘇意。
邊鹿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怎樣。
邊鹿道:“如果沒有保安、警察還有徐叔他們,我也不行。”
方醫生道:“岑清珂不也有保安和警察,你看她怎麽退場的?恐怕她這輩子都沒這麽丢人過,網上好多人罵她裝模作樣。”
邊鹿笑道:“你也罵了嗎?”
方醫生尴尬地咳嗽一聲:“我是那種鍵盤俠嗎?我怎麽可能……不罵?!換成別人我看個熱鬧也就算了,可岑清珂這人真是太倒我胃口,邊鹿當初怎麽就看上了她?”
邊鹿道:“你相信邊鹿?”
方醫生道:“信,為什麽不信?”
邊鹿道:“為什麽信?是因為她是我帶來的人?”
方醫生道:“有這個原因,但不只是這個原因。我雖然只是個學西醫的,手法也不精湛,也就仗着臉皮厚在蘇家蹭吃蹭喝,可我學過心理學,并且一直在學。”
方醫生微微側着身,注視着邊鹿的眼睛。
“有一句老話經久不衰,只有四個字,相由心生。我觀察過她,她的微表情包括言談舉止我都揣摩過,只是從心理學的角度揣摩,我覺得她很像你。”
“像我?”
——她就是蘇意,怎麽會不像蘇意?
“對,很像之前的你,有刺,尖銳,受過傷害所以有陰影,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可一旦相信就會毫無保留的相信。本質是善良的,單純的,易碎的,不願意接受人性的惡,卻不得不直面人性的惡。”
方醫生又道:“她真的很像之前的你,但不是現在的你。和她在一起後,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你變了很多,變得更沉穩,更冷靜,更……怎麽說呢?就像是突然多了很多年的沉澱,多了很多心思。我不知道我不該說,就是覺得你變得有些陰郁,雖然總是在笑,卻好像隔着一層紗,笑得又真又假。”
作者有話說:
咳,今天就這麽多了……
感謝小刑~2個火箭炮~包養議棋~
感謝蔡允兒~、PP2sk、今天有糖吃 ~包養議棋~
感謝折紙為林 20瓶;26210659 10瓶;我吃巴拉巴拉巴拉、Pigboy、PP2sk 1瓶~給文文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