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互穿的第33天
第33章 互穿的第33天
邊鹿僵了下, 擡眸看向蘇意。
“什麽?”
蘇意揶揄道:“是沒聽清?還是被我發現不好意思了?”
邊鹿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明明用着她的身體, 卻偏就眨出了懵懂無辜。
“我不太明白。”
“真不明白假不明白?”
“真不明白。”
蘇意收了調侃,看着邊鹿那單純無辜的模樣, 好像的确不是在說謊, 難道是她猜錯了?她和邊鹿前世并不熟悉?
可昨晚邊鹿明明摟着她的脖子喊了姐姐。
蘇意突然腦中一個激靈!
難道邊鹿昨晚喊得不是她?摟得也不是她?邊鹿只是燒糊塗認錯人了?!
蘇意越想越覺得這非常可能, 哪有omega摟着omega叫得那麽嬌滴滴的?這怎麽看都是認錯人了!
蘇意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昨晚被摟的時候有多心跳加速,這會兒就有多惱羞成怒。
是的,蘇意惱了, 想到自己因為那一聲“姐姐”, 就真的把自己當了“姐姐”,邊鹿說想看她笑, 她就真對着她笑了半天, 傻子一樣,簡直要抑郁了!
蘇意的臉冷了下來,硬邦邦道:“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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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讓你喊姐姐。”
邊鹿一臉人畜無害眨眼睛的樣子,真煩人吶!
“少給我裝無辜, 不是你說的什麽都聽我的?豬叫都學了, 讓你喊聲姐姐墨跡什麽?”
“可是……我比你大。”
“胡說八道,我看過你的身份證, 比我小了整整三個月,四舍五入等于小1歲!”
“三個月?四舍五入?”
蘇意冷笑:“我12月你3月,跨年了好嗎?”
“哦, 有道理。”邊鹿點頭贊同, “可我現在是六年後的我, 我現在27歲。”
最煩轉折,所有的轉折關聯詞都不該有存在的必要!
蘇意氣道:“但是你的身體比我小,所以就算靈魂大頂多也就是心理年齡大,你還是比我小!叫姐姐。”
邊鹿朝前拉了拉椅子,坐得端莊又優雅,笑眯眯道:“可是我現在用的是你的身體,你用的我的,無論靈魂還是身體都是我比你大呀。”
好一個“呀”,用的可真夠靈性的,充滿了挑釁和挑釁以及挑釁。
所以就說,所有的語氣詞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蘇意氣得說不出話,主觀客觀都說不出,她一時找不到反駁的點,只能生悶氣,扭頭不搭理邊鹿。
邊鹿又往前拉了拉椅子,膝蓋都頂到床邊了,再也拉不動了,伸手拽了拽她的病號服袖子。
“怎麽了?怎麽生氣了?”
——哼。
“我做錯什麽了嗎?”
——你沒錯,是我聽了不該聽的,我耳朵髒了!
“我要是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我很笨的,有時候看不出來。”
——你笨?你笨的随便一聲姐姐就忽悠的我對着你傻笑半天?
“要不然你提醒提醒我?”
——提醒你什麽?提醒你是怎麽一句話把我忽悠瘸的?
邊鹿:“看都不想看我,看來我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對不起。”
蘇意:“……”
邊鹿:“我不是用你的身體道歉,是我自己的靈魂在鄭重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連累了你,還惹你生氣,都是我的錯,我……”
蘇意:“行了!說着說着怎麽又來了?”
“那你還生氣嗎?”
“喊我聲姐姐就不生氣。”
“喊什麽?”
“姐姐。”
“嗯?”
“姐姐!”
“啊?”
“你故意的還是怎樣?姐姐,姐姐,姐姐!聽清楚了嗎?!”
邊鹿微微一笑:“嗯,乖。”
蘇意愣了一秒,突然反應過來。
——敢情剛剛的道歉都是裝的!丫就是忽悠我喊姐姐?!
——不帶這麽順坡爬的!
氣抖冷。
不想說話!
看着邊鹿笑融融的樣子,蘇意出離憤怒了。
“行,你可以。”
蘇意背着身躺下去,拉上薄被蓋好,胳膊壓在被子外,閉上眼。
“蘇意?”
不理。
“生氣了?”
不理。
“真生氣了?”
不理。
被子外的袖子被拽住,輕輕晃了晃。
“我錯了,別生氣了。”
還是不理。
“姐姐……”
“……”
“好姐姐~”
——別、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我只喊過你一個人姐姐。”
“?????”
“以後我也只會有你一個姐姐。”
“!!!!!”
蘇意終于忍不住了,轉頭瞪着邊鹿,皮笑肉不笑。
“就我一個?”
“嗯。”
“那昨晚你夢裏摟着喊姐姐的那個是誰?”
邊鹿愣了下,耳朵詭異得紅了。
蘇意眯窄了眼,這是用的她的身體,不太上頭,如果換成邊鹿自己的,只怕整張臉都得花兒你怎麽那麽紅。
但是紅歸紅,邊鹿淡定的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微微笑道:“昨晚啊,不就是你嗎?”
“我?”
“昨晚我夢到了前世,不過你怎麽會知道?”
“是你自己摟着我喊姐姐!”
“哦,這樣啊。”邊鹿點着頭,突然又道,“昨晚我還對前世的你說,想看你笑,不知道你聽到了沒?”
這話題轉得過于突然。
蘇意緊繃着身體,裝作若無其事轉過頭去,依然背對着邊鹿。
“沒有。”
“真沒有?”
“沒有。”
“那……”聲音突然湊了過來,幾乎貼在蘇意的耳畔,氣音道,“……你剛才為什麽笑?”
蘇意睫毛顫了下,忍住想揉耳朵的沖動,硬撐着沒有眨眼睛。
“我什麽時候笑了?”
“沒笑嗎?”
“沒有。”
“真沒有?”
“我笑沒笑自己還不知道?再說我笑不笑關你什麽事?你修跨海大橋的?管這麽寬?”
“不是啦。”
又是該死的語氣詞!
蘇意實在受不了她一直在自己耳邊吹熱氣,撐着身又坐了起來。
邊鹿卻并沒有撤回去,原本湊在她耳畔,這會兒湊在她身前,自下而上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長睫鍍着微芒,看着她笑,唇角揚起的弧度溫柔又透着點壞。
這和記憶裏茶裏茶氣的邊鹿大相徑庭。
蘇意下意識吞咽了下。
“幹嘛這麽看着我?”
邊鹿笑得眉眼彎彎:“我就是想起昨晚的夢,夢裏我遇見了一個長得很像你的人,我對她說,你和蘇意長得那麽像,能不能笑一笑?我好想看蘇意笑。”
蘇意不自在地眨了下眼,本能地想轉開視線,可又覺得轉開了反而更可疑,瞳孔顫了又顫,終究忍住了。
“你不是夢到的是前世嗎?怎麽會遇見一個長得像我的人?真有這個人?”
“沒有,是我當時燒得糊裏糊塗,不知道把誰看成了你。”
“話不是這麽說的。”蘇意不贊同道,“正常邏輯你應該說,昨晚我夢到了前世,我把一個人看成了你,對人家說你和蘇意很像……之類的,而不是我昨晚夢到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
邊鹿笑道:“邏輯很強,不愧是你。”
“少給我灌迷魂湯,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
邊鹿終于撤回了身,蘇意不着痕跡地揉了下耳朵,壓了壓狂跳的心。
“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她救了我,還幫我墊付了醫藥費,可我連她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記憶裏只有你的臉。”
“說不定就真是我呢?”
邊鹿搖了搖頭:“不是你,我問了,你說就算我死在路邊也不會看我一眼。”
“我真的那麽說?”
“嗯。”
“那你還摟着我喊姐姐?還想看我笑?”
“哪有泥不向往雲的?”
邊鹿垂下眼簾,笑容還在,可已經淡得幾乎看不出來。
“你是雲,我是泥,我們之間的雲泥之別就算到死都不能泯滅。我知道你是我永遠都無法企及的,就算是做夢,我也只敢把別人認作你。”
蘇意看着落寞的邊鹿,狂跳的心髒減速了,莫名其妙地隐隐刺痛起來。
“都是23對染色體,什麽雲泥之別?什麽無法企及?不要妄自菲薄,你看我們現在不就沒什麽差別?甚至我現在就是你。”
邊鹿沉默了片刻,擡起眼簾。
“所以你剛才為什麽笑?”
“你……”
一腔溫情喂了狗!
蘇意簡直無語了。
“我發現你這個人,只要是想知道的,不管怎麽繞,到最後還是會再繞回來。”
“所以你要告訴我嗎?”
蘇意想說“才不要”,可從嘴裏滾出來就變成了……
“行吧,告訴你,省得你落了心病。”
蘇意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帶着一絲絲不合時宜的寵溺。
蘇意道:“昨晚你摟着我的脖子喊姐姐,說想看我笑,我看着你挺可憐的,再想想你不顧自己先顧我,就想着滿足你的心願。誰知道我笑了半天,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你那什麽表情?真是狼心狗肺!”
從“姐姐”這個茬開始,邊鹿其實就猜到了,可猜到和親耳聽到完全是兩碼事。
邊鹿唇邊的笑遮都遮不住,抿着嘴都遮不住,眉眼彎彎地捂着嘴笑了半天。
“可是呀,我想看的是‘蘇意’笑,不是自己笑。”
對哦,她現在用的是邊鹿的身體,笑也是邊鹿的臉笑。
所以她傻笑了半天,真的就是傻笑呗?
蘇意尴尬地動了動唇。
蘇意:“我……我只是替你傷着,腦子不太清楚,一時忘了。”
邊鹿:“那等我們換回來,你能再對我笑嗎?”
蘇意:“你想得倒是美。”
邊鹿:“姐姐,好不好嘛?”
蘇意:“……”
這是抓到了什麽財富密碼了嗎?怎麽能随便亂用?!
邊鹿:“姐姐,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別想看。”
蘇意:“……”
“特別、特別、想。”
說就說吧,說完還抿着唇重重點了下頭,目光炯炯地注視着她,多期待似的,這讓她怎麽拒絕?
蘇意從來不覺得拒絕是一件困難的事,除了今天。
“為……什麽?你不是說咱們不熟嗎?不熟你為什麽想看我笑?不熟你為什麽把別人看成我,還摟着我喊姐姐?別說什麽雲啊泥啊的,說點實際的。”
“實際的?”
雲泥不就很實際嗎?
“對,實際的,接地氣的,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雖然我們關系不熟,你還很讨厭我,但是我就是沒辦法讨厭你,只要你能跟我說話,哪怕是罵我的話,我也很高興。”
蘇意一言難盡地朝後靠了靠。
“上次我要綁你,你表現的那麽積極,現在又說這些,你該不會……真的是被虐|狂吧?”
“如果是的話,我就不會離開岑清珂了。”
“明明是我幫你跟她分手的好嗎?”
“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跟她分手的。”
“那就是說我多管閑事了?”
“當然不是。”
邊鹿牽住了蘇意的手。
蘇意看了看邊鹿的手,又看了看邊鹿。
“你幹什麽?”
邊鹿抓緊蘇意想抽出來的手,一字一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很不好,婆婆媽媽,優柔寡斷,很多時候想做什麽事都是猶豫再三,最終不了了之。比如這牽手,我從早上就想牽了,如果不是和你開誠布公的長談,現在也不會牽起來,又不了了之了。”
蘇意:“……”
——總覺得她是在借題發揮,但是證據不足。
蘇意:“為什麽想牽我的手?”
邊鹿:“不知道。”
蘇意無語:“怎麽會不知道?”
邊鹿道:“就像有時候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就會心情很糟糕,可又說不清楚為什麽糟糕。”
蘇意開玩笑道:“你這很有抑郁症的前兆。”
邊鹿笑了笑,沒有說話。
蘇意被她牽得渾身不自在,哪怕說着話轉移注意力也不行,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蘇意抽出手道:“好了牽夠了吧?兩個omega有什麽好牽的?”
邊鹿的手空了,掌心向上微張着,好半天才緩緩合攏。
“昨晚的事我還沒跟你說,我換過去的時候,岑清珂正要親過來,但是還沒親到,我扇了她一耳光,然後推開她出了卧室。”
蘇意的手正不自在地擺在薄被上,聽了這話擡眸看向邊鹿。
“幹嘛突然說這個?”
“你讓警察下午再來,不就是不知道具體情況沒辦法筆錄,等着問我?”
“不是。”
“那你……”
“我有些話想問你,你老實回答我,別繞彎子。”
邊鹿點頭:“好。”
蘇意道:“你和岑清珂到底有沒有睡過?”
邊鹿道:“沒有。”
蘇意蹙眉:“那你之前為什麽一會兒說有一會兒說沒有?”
邊鹿道:“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不是嗎?”
的确是,蘇意會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昨晚岑清珂說的那些話讓她産生了懷疑。可她也不太相信岑清珂會放着這麽個身嬌體軟的情人不碰,還一放就是兩年多。
可是這道題并不是僞命題,它有答案,并且只有一個答案。
蘇意道:“我想聽實話。”
邊鹿道:“這就是實話,實話就是沒有。”
蘇意道:“為什麽沒有?岑清珂不行?不,不會,昨晚我看她就挺行的。”
邊鹿僵了下,立刻緊張道:“她碰你了?!”
“昨晚不是說了嗎?如果她真碰了我,我會殺了她,不是開玩笑。”
蘇意氣得不想理她。
邊鹿松了口氣:“那就好。”
蘇意觀察着邊鹿的表情,又問:“那麽你呢?你被碰了嗎?”
這也是昨晚問過的問題。
邊鹿長睫低垂,遮擋了眼底的情緒,聲音沒什麽波瀾。
“沒有。”
對她有沒有被碰那麽激動,對自己卻這麽平淡。
這究竟是對岑清珂的占有欲?還是對自己的不在乎?
“那麽問題來了,岑清珂的信息素攻擊性那麽強,你是怎麽虎口脫險的?總不會是她大發慈悲吧?”
“不說行嗎?”
“不行。”
邊鹿擡眸看向她,日光下的長睫暈着微光。
“就這麽想知道?”
既然問了,當然是想知道。
可就在邊鹿問出的那一瞬間,蘇意突然猶豫了,她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否則就會有什麽脫離軌道。
可蘇意還是點了下頭。
“想知道。”
邊鹿笑了下,笑意很淡,好像接下來要說的話很稀松平常。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習慣了。”
“習慣了?什麽意思?”
“習慣了被強制誘導,所以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這還是蘇意第一次聽到這麽匪夷所思的說法。
她蹙眉看着邊鹿:“這種事還能習慣?”
“任何事情都可能習慣。”
“那你的意思是,岑清珂經常強制誘導你?”
“對。”
“可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你剛剛還說沒和她睡過。”
邊鹿沒心沒肺地笑道:“這不矛盾啊,她強制誘導我和她睡我,本身就是兩件不同的事。”
“哪裏不同?!”
不怪蘇意反應這麽強烈,強制誘導對于omega來說是滅頂之災,可同樣對于alpha來說也是不可抗拒的誘惑。
alpha的本能包括了侵略、征服以及繁衍後代,信息素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種族的延續。所以alpha在發熱的omega面前很難保持理智,目前只有抑制劑可以短暫抑制他們的本能。
昨晚岑清珂能控制自己,可以解釋為提前注射了抑制劑。可那麽多次強制誘導,每次岑清珂都注射抑制劑?岑清珂是怎麽做到的每次都能控制住自己?
而且,抑制劑畢竟是藥,是藥三分毒,除非必要沒有人會注射這種東西。通常注射抑制劑的都是被逼無奈的omega,alpha們則會借助戀人來滿足自己,他們不用擔心被标記,也不怕被抛棄,他們占有絕對的優勢。
岑清珂這樣的人,怎麽可能為了個情人這麽委屈自己?關鍵這種委屈根本沒有意義,本來就是情人,直接睡了不就行了?
不睡邊鹿,卻又要強制誘導邊鹿,然後每次都注射對身體有副作用的抑制劑,這不管怎麽看都不符合邏輯。
除非……岑清珂有某種不能碰邊鹿,卻又不得不把邊鹿留在身邊的理由。
所以總結來說就是……岑清珂喜歡“蘇意”,卻又找了邊鹿當情人,還總是在強制誘導邊鹿時給自己注射有副作用的抑制劑,并且一次也不碰邊鹿。
這拗口的關系,該不會是替身文學吧?
可她和邊鹿長得又不像。
蘇意道:“那,她為什麽誘導你又不睡你?”
邊鹿笑了下,“為什麽呢?當然是因為她覺得我不配。”
蘇意不滿道:“她憑什麽這麽覺得?”
邊鹿道:“憑她的白月光是你,你我有雲泥之別。”
蘇意道:“也就是說,你知道她不喜歡你,并且她經常強制誘導你,還丢下痛苦的你不管,對吧?”
邊鹿道:“對。”
蘇意道:“那你為什麽要給她這麽多次傷害你的機會?不是為了她的錢,難道是因為喜歡她?”
邊鹿苦笑:“就算最初動心過,後面那麽多次傷害,怎麽可能還喜歡?”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那你為什麽不離開她?她威脅你?或者你是為了你的母親?你需要岑清珂的信息素?”
邊鹿道:“這是一部分原因。”
蘇意道:“還有什麽?”
邊鹿道:“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鄒醫生應該快回來了。”
蘇意道:“好,那就先不說這個,就說說昨晚之前你什麽打算?那一百多萬是幹什麽用的?”
“那一百多萬是買實驗器材和藥劑用的,我之前打算用十五天研制出針對信息素依賴症的特效藥,這是重生前已經成功的實驗,并且在我車禍前半年已經投入市場。”
蘇意有些意外,信息素依賴症一直以來都是難以攻克的醫學難題,除了找到适配的信息素再沒有別的根治辦法,難道離開信息素也可以?
“有了這特效藥是不是就不需要岑清珂的信息素了?”
“需要,也不需要。 ”
“什麽意思?”
“有信息素配合治療只需要一個療程就能根治,沒有信息素則需要服用一輩子。”
“一個療程多久?”
“3+3,三天加強用藥,三天減藥鞏固,總共六天。”
“這麽快?!”
“所以說是特效藥。”
蘇意看着平靜無波的邊鹿,胸中翻湧着澎湃的情緒,她從前聽到的都是關于邊鹿的負面流言,以至于早就忘記了眼前這個omega年年都拿獎學金,還曾在核心期刊發表過好幾篇論文,那論文被學校放在官網提名表彰,再往前數,邊鹿還曾是全國奧賽一等獎。
邊鹿的優秀都被埋藏在了流言蜚語中,人們更喜歡負面的流言,邊鹿的優秀反而成了輿論踐踏她的跳板。
蘇意第一次這麽認真地審視着邊鹿,哪怕換了她的皮囊,她依然能透過那雙眼睛看到背後耀眼奪目的靈魂。
邊鹿和她不同,她有母親、舅舅,還有整個蘇氏集團給她做強大後盾,即便這樣,她還是有過很多不好的記憶。
而邊鹿什麽都沒有,她不知道邊鹿是怎樣靠着這副瘦弱的身體扛下所有,負重前行,還能有這樣高的成就。
如果換做是她,她或許早就退縮了、放棄了,和所有omega那樣接受既定的命運。
蘇意抿了抿唇,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抱一抱邊鹿。
她望着邊鹿,真誠道:“你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很優秀,非常優秀。”
邊鹿詫異地望着她,像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贊許。
“優秀談不上,我這個特效藥其實并不完美,它雖然可以治療信息素依賴症,卻會抑制omega信息素的分泌,一定程度上加速衰老。我原本是想繼續研發的,可是岑清珂不肯等。”
“那你上輩子給你媽用了嗎?”
“用了。”
“不是有岑清珂的信息素嗎?9年都治不好?”
“我當時也奇怪過,可是輔助治療的操作并不複雜,我自己上手都能做,只要有儀器。而且就算偶爾操作失誤,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所以推測應該是個人體質原因,我母親體質比較差,治療效果就會比較差。”
“會不會是岑清珂在信息素上做了手腳?”
邊鹿搖了搖頭。
“不會,她不需要在信息素上做手腳,反而巴不得我母親的病趕緊好,長年累月提供信息素是件很累的事。”
這麽想也有道理。
正說着,鄒醫生回來了,兩人正吃着飯,蘇意的閨蜜沈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邊鹿用蘇意的語氣應付了幾句,沈黎也沒多說別的,只是問了下昨晚還有沒有做噩夢,感覺kiss過後好點沒有,不行就找心理醫生約一下。
說完這些,邊鹿剛要說沒事就挂了,沈黎突然道:“今天我們家小辭跟我說,岑清珂昨天半夜回家,衣服上沾了不少血,眼神直愣愣的,嘴裏還一直念叨我不信我不信什麽的,跟中邪了似的,我就想起她昨晚去咱們包廂的事,就覺得挺邪門的,你說跟你中邪這事有關嗎?”
邊鹿和蘇意對視了眼,道:“你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嗎?”
“我就那麽一說,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行了,不跟你多說了,小辭來找我了,先挂了。”
挂了沈黎的電話,邊鹿一直心神不寧的,沈黎這個女人,上輩子她沒少打交代,這女人是岑清珂的姐姐岑清辭未來的妻子,也是岑清珂最大的對手,比岑清辭還要難對付。
這女人看上去沒什麽心機,可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用心,上輩子蘇意就吃過她的虧。
這是她不願意告訴蘇意的事情之一。
沈黎是蘇意從小一起長大最要好的青梅,如果蘇意知道未來沈黎會為了岑清辭背刺她,一定會很難過。
可是這件事不管是她還是蘇意都無法改變,不是不能避免背刺,而是不能挽回這段友誼。
上輩子正是因為沈黎得罪了蘇意,岑清辭受到牽連,才給了岑清珂喘息的機會。不然岑家的繼承人之争早就結束了,根本沒有岑清珂什麽事。
沈黎這個時候突然提起岑清珂,到底什麽用意?而且上午警察來的時候說了,岑清珂已經被抓去警局審訊了,沈黎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她為什麽不提?
要不要把沈黎背刺的事告訴蘇意?
還是算了,沈黎背刺蘇意還要三四年,等她和蘇意換過來再說,臨走前,她會把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不管蘇意能不能改變,至少讓她做個防範。
原本她也是打算離開的時候和盤托出的,包括重生,包括未來可能發生的事,不管蘇意信不信,她都會說,只是沒想到會提前戳穿重生,更沒想到蘇意這麽輕易就接受了。
邊鹿這邊胡思亂想着,吃飯都心不在焉,蘇意竟然也在心不在焉,不知道想什麽。
五點半,警察準時來了,這次先問蘇意身體狀況怎樣,能不能筆錄?
蘇意吃了午飯就躺下了,問了她的頭是怎麽受傷的之後就合上了眼,像是睡了一下午,可一直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沒有,不過看着精神還不錯。
蘇意道:“好多了,可以筆錄。”
警察放心地點了點頭,先一問一答走個流程,再問受害經過。
前面都答得很順利,問到受害經過,蘇意卻突然說了句。
“其實是個誤會,我是生理期紊亂突然進入發熱期,岑清珂是被我影響的,不是強制誘導我,我的頭也是自己從樓上摔下來的。”
警察愣了,邊鹿也愣了。
警察驚愕道:“這可是證詞,不是開玩笑的,你的證詞直接關系到嫌疑人能不能伏法。”
蘇意颔首:“我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警察突然又問:“嫌疑人是不是威脅你?不用怕,有法律,有國家,都會給你做主。”
蘇意搖頭:“她沒有威脅我。”
“可是。”警察敲了敲筆尖,“昨晚我們在她車裏搜到了一管高濃度信息素,她的作案嫌疑很大。”
一管高濃度信息素?
所以岑清珂約飯的時候是帶了信息素的,她是故意說自己沒帶。
不對,如果是故意的,她為什麽要準備信息素?這樣萬一被發現豈不是解釋不清?
可如果不是故意的,岑清珂為什麽要帶個空管過去?
當着警察的面,邊鹿沒有當場質問,等警察錄好證詞離開,邊鹿才心急道:“你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替她脫罪?就算她沒真的對你做什麽,可她對你的心理傷害卻是真的!她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蘇意捂住耳朵,明明她也沒那麽大聲,卻好像她快把她震聾了似的。
邊鹿不常生氣,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蘇意!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蘇意放下捂耳朵的手,喟嘆般長長出了口氣。
“別激動,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原因。”
“什麽原因?”
蘇意道:“首先,你媽的病需要……”
“不需要!她可以吃一輩子藥!”
“那是你媽。”
“我已經還了她一輩子了,夠了!”
蘇意第一次見到邊鹿這麽激動的樣子,安撫地示意她坐下。
“別激動,我也不單純是為了這個,這只是最不起眼的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她現在不過是未遂,單純的誘導最多判刑兩年,根本沒有意義。”
“誰說沒有意義?兩年足夠岑清辭做好部署,等岑清珂再出來,根本沒有機會再争,她會氣瘋!”
“這還不夠。”
“還不夠?”
“對,不夠。”
蘇意眯窄眼眸微微笑着,明明用着那樣軟萌的一張臉,卻偏讓人看着心底發寒。
蘇意把玩着手機,勾唇笑着,一字一句道:“我這個人很小氣的,睚眦必報,往死裏報!她這麽得罪我,不讓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怎麽夠?”
就在那一瞬間,邊鹿仿佛看到了上輩子的蘇意,談笑間置人于萬劫不複。
“你……想怎麽做?”
“榨幹她最後的利用價值,再把她在乎的,一樣,一樣,全都奪走,讓她身敗名裂,窮困潦倒,生不如死。”
作者有話說:
快看快看!我更了8600!!!!!
感謝happyending~~雙火箭炮~包養議棋~~(づ ̄3 ̄)づ╭~
感謝小刑~手榴彈~包養議棋~~(^з^)-☆~~
感謝今天有糖吃~3雷~包養議棋~(* ̄3 ̄)~
感謝777、77~包養議棋~~\(≧▽≦)/~
感謝小吾崽 2瓶;子木小朋友、Daylight 1瓶~給文文澆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