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先祖顯靈
先祖顯靈
“統子...兌、換！”
楚雲歡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可現實由不得她猶豫。她毫不懷疑，那令人密恐的蜂群頃刻間便能将她蟄得媽都不認。
下一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力量自天靈蓋注入，楚雲歡的手心幻化出一把素面折扇。
《漫蝶飛舞》這戲法她熟悉的很，畢竟前陣子還在集市上表演過，只不過當時是以折扇戲翩翩飛舞的紙蝶，而此刻要戲的則成了兇悍的群蜂。
不過原理總歸是一樣的吧？
有了先前的經驗，她其實并不懷疑系統，折扇驟然一展，亮了個舞臺上的起勢。
此時蜂群已經撲面而來，楚雲歡牟足勁就要扇風，然而誰料她招式還未發，群蜂竟然齊刷刷開始拐彎，幹脆利落地繞過了自己，甚至沒有一只蜂掉隊。
楚雲歡仿佛在那一堆堆眼睛裏，看出了對于自己擋路的不耐，而似乎他們的目标瞄準的一直在自己身後。
什麽情況？
那我的積分豈不是白花了！
想通這一點的人心痛不已，然而剛痛了半秒，便被接下來的場景驚呆了。
千眼蜂在略過了楚雲歡，又略過了她的師兄師姐後，仿若一堵密不透風的堅實城牆一般，死死堵住了殷風和的去路。而後城牆又列陣成了鐵桶，将其層層圍了個嚴實。
“二師姐，快帶我上去！”
楚雲歡一擡頭，正好看見顧愁的飛行器，連忙揮手示意。她被蜂群擋了視線，看不清其中的殷風和到底是死是活。
“怎麽會這樣，他難道沒吃桃烏丹？”顧愁一邊将楚雲歡拉上來，一邊疑惑道。
“什麽丹？”
“來采蜜前都要吃的，桃烏丹是煉化桃花而成，可以克制千眼蜂，避其傷害。”易白沙解釋道，手裏還抱着滿載的蜜罐子，“所以蜂群雖然恐怖，但其實并不會真正傷害我們，可若是那小子沒吃，那可就慘了。”
楚雲歡咂摸着嘴裏久久未散去的桃花香氣，驟然想起師尊剛剛給的糖豆。
“糟了...”
“統子，這功法七天無條件退貨嗎？”
“你想什麽呢？”系統露出奸商嘴臉。
罷了，又不能退貨，不用豈不是浪費。
楚雲歡指了指被群蜂湮滅的殷風和所在，“二師姐，勞煩送我過去。”
下一刻，手持折扇的女子從天而降，一頭栽進了蜂群裏，驚得小蜜蜂們四散而去。好在地上有個人肉墊子供她降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僅僅片刻不見，楚雲歡便覺得那少年胖了許多，導致人肉墊子更軟了。
“救...”
被壓在身下的人出氣多進氣少，楚雲歡一骨碌爬起來，拎起他的衣領将人提了起來。
“你還好吧？”楚雲歡趕忙關切。
殷風和此刻物理意義上的頭大如鬥，很顯然并不好。準确的說，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豆沙了，把你們豆沙了！”
結果因為嘴巴也腫的厲害，聽在楚雲歡的耳朵裏，變成了可憐的“嗚嗚嗚嗚嗚”。
“呃...無妨，我來救你了！”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玄妙功法終于出了手，只見她折扇翻飛之間，猝然掀起滔天大風。這風不襲人，卻只将那蜂群裹挾其中。素淨的扇面上仿佛生出絲絲縷縷看不見的引線，将千眼蜂們束縛其中，牽扯着舞了起來。
蜂群一會兒排成一字型，一會兒排成人字形，總之是黏在其間逃脫不得，聽話得好似楚雲歡豢養的靈寵。
“我就說小師妹擅長禦獸術吧！”方青榆一拍大腿，頗為激動。
剛剛還在逃命的千奇宗衆人也湊了上來，震驚地看着楚雲歡以一人之力調戲整個蜂群。盡管他們都服了桃烏丹，但面對千眼蜂還是發自心底的害怕，也并沒有辦法可以瞬間控制住它們。
“莫非小師妹其實與祖師爺他老人家有什麽秘而不宣的關系？”陸浮沉從傀儡懷裏跳下來，皺眉猜測道。
易白沙聽罷趕忙起卦，而後大呼小叫，“天吶，此等天機我怎會漏看...”
廢了大力，楚雲歡終于将聽話但數量龐大的千眼蜂們引回了蜂巢，一次性的神通也到了失效的時候。
她撫着自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胸口平息了許久，而衆人已經圍了上來。
“我那神通廣大的小師妹啊，你是不是有什麽秘密瞞着我們？”
“等等，殷風和怎麽樣了？”楚雲歡突然想起什麽，趕忙越過人群看向在地上挺屍的那位。後者剛剛在顧愁遞上的鏡子裏窺見了自己的臉，現在哀莫大于心死。
于是衆人又七手八腳地去救人，雖然指導意見不一，但難得的齊心協力，殷風和的處境好像更危險了。
最終打破這一切的是突然出現的李漁。
他自靈宿洞窟中緩緩走了出來，神情是少見的凝重。易白沙趕忙将懷裏的蜜罐遞上，他卻看也未看，只是朝楚雲歡喚道，“乖徒，你随我進來。”
“我們不是一向在外面祭拜嗎...”方青榆小聲提醒道。
可堂堂宗主又怎會不知這靈宿洞窟向來只許宗主一個人進入，只不過這一次似乎有點特殊。
楚雲歡不明所以，聽話得立刻跟上。那洞窟深不見底，李漁手裏雖提了燭燈，但燭光幽微，她不得不睜大眼睛看着腳下的路，走得小心翼翼。
“按照宗門的規矩，敬奉日衆弟子只需要在洞外上供行禮，而宗主只身一人來到此處，向祖師爺陳情這十年來宗門的榮辱興衰。可剛剛...”李漁的話一頓，很快又換了種說法，“你是剛入門的弟子，身上又有諸多與衆不同，我想若讓祖師爺見上一見也好。”
不會是這千奇宗的老祖察覺了我古怪的來歷，要将我當做什麽妖邪處理了？
楚雲歡心裏嘀咕着，趕忙打開系統翻找，看看自己僅剩的十積分還能換點什麽。而一向話多的系統這會兒卻意外安靜。
“統子，又開會去了？”
楚雲歡試探地喚道，回答她的依舊是一片沉默，這讓她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說話間，原本逼仄狹窄的洞穴小路豁然開朗，前方有天光自上而下傾瀉下來，将一切照得通透明亮。
跟着李漁走上前去，楚雲歡這才看清，此處仿佛隐藏在山體極深的地方，正中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雕人像，姿态風雅，眉目威嚴，想必便是靈宿老祖的樣子，四周高聳入雲的崖壁相擁，想要靠近，便只有靈宿洞窟那一條路。
“萬年前，祖師便是在此處歷百日雷劫，飛升成仙。”
李漁帶着小徒弟對着石像恭敬跪下，俯首說道，“祖師在上，李漁特帶小徒弟楚雲歡前來拜見，小徒年幼，入門時日尚短，若有言行不當之處還望祖師包容海涵。”
聽着李漁話中的偏私，楚雲歡心中有些動容，剛剛的擔憂也消散了不少，趕忙學着他的樣子磕了三個頭。
然而兩人還未直起身子，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眼前似有石塊落下，楚雲歡下意識想要抱頭逃竄，卻被李漁一把護在身後。
“莫慌...”李漁出言安慰，雖然話音中帶着藏不住的顫抖，不過片刻之後喧嚣退去，一切又恢複如常了，楚雲歡趕緊擡頭去看，卻被漫天的金光閃了眼睛。
只見那碩大的石像竟好似剝落了外殼，露出裏面金燦燦的真身。
祖師爺顯靈了？楚雲歡接着又冒出一個疑惑，修真界也有“顯靈”一說嗎？
然而她剛要開口詢問，華麗無比的金像倒是搶了先，只是那聲音沉穩恢弘，仿佛來自千裏之外。
“座下小徒，爾等可知前路茫茫，尚有良多未競之事？”
李漁深知，一旦飛升便已然進入了另一個境地，那是修真之人窮其所有的追求，也是極其神秘陌生的，他唯一确定的是，那與現在這個世間定如雲泥之別。飛升的先祖回轉世間點化後人，這事兒他聽說過，但從未親眼見過。
想來是有大事要發生...
他正色道：“回禀祖師，千奇宗興盛萬年而今式微，小徒罪不可逃，今後...”
“吾之所指并非千奇宗。”那聲音幹脆打斷了李漁的話，似有些不耐。
不是因為千奇宗僅剩的區區七根來問責的？
楚雲歡看着自家師尊臉上的表情轉了幾轉，繼續答道：
“千奇宗一直以懲惡揚善，兼濟天下為己任...”
然而李漁的話被再次打斷了。
“也并非區區鬥星大陸。罷了...”那聲音似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而換了個目标，“楚雲歡。”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楚雲歡趕忙跪的端正一些。
“記得你的使命，莫要辜負天意。”
使命？什麽使命？
她滿臉疑惑的望過去，卻發現謎語人祖師爺已經閉了嘴，甚至連身上的金光都黯淡了幾分，似乎在告知兩人，本次“顯靈”已經結束了。
短暫的沉默後，李漁終于确定祖師爺已經離開了，于是他轉向自己的小徒弟，眼神中露出幾分期待：
“乖徒，為師冒昧的問一句，你的使命是？”
楚雲歡啞然，畢竟她是真的不知道。
誰知李漁卻仿佛自她茫然的臉上看出了什麽，嘴裏念叨着：“吾懂了，吾懂了！”甚至露出一副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的欣慰模樣。
楚雲歡沒空管他到底在激動個什麽勁兒，只想向系統問個清楚。
“統子，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我？喂，還沒開完會呢？？”
正如她所猜測的那樣，此刻代號為258的系統，正在忙于對着自己的同事千恩萬謝。
“親愛的147，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不過是敲打一下我那不上進的後輩，小事一樁！不算是違反條例。”回答它的聲音氣勢恢弘，而後又帶上幾分遲疑，“不過，就憑那群...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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