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們不合适
第38章 你們不合适
窗簾被拉起，只留出一點縫隙，而黎若茗就借此得以窺見窗外的雪景。
雪還在下，但黎若茗已經無暇去感受那冰涼的雪意。
渾身都炙熱，暗火被撩起，火苗悄無聲息地燒着，将她和身後人都點燃了。
雙手都撐在玻璃窗上，黎若茗看見眼前的雪景在搖晃，一如她的身體。相比起來，身後的沈司聿沒有半點閑趣，只知道埋頭苦幹，仿佛要将這幾日的離別都一次性結清，償還給她。
又一次沖擊。
黎若茗忍不住收緊手，扣着自己的手心，沈司聿卻從後面攀上來，将她的手心掰開，讓兩個人十指相扣，一同與那冰涼的玻璃窗摩擦碰撞。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後頸，一路而上，黎若茗難耐地偏過頭，卻被沈司聿找準了唇，才起了個頭的呻吟就這樣被嚴嚴實實地堵在口中。
她嗚咽着，卻還是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将彼此的悸動都交融在一起。
過了會，沈司聿的動作終于舒緩起來，黎若茗卻因為他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蹭而情難自已。
她輕輕地喊着沈司聿的名字，過了幾秒，黎若茗的視線陡然一換，從沾滿霧氣的，潮濕的玻璃窗上轉移到沈司聿的臉上，她被沈司聿帶着翻了個身。
撥開細碎的發絲，沈司聿又捏着她的後頸，咬上她的唇瓣。兩相研磨，換氣間，沈司聿又撕開一個包裝。
黎若茗被他單手抱到一個木制椅凳上，雙腿懸空，欣賞着沈司聿情動的神情。
他輕蹙着眉頭，似是難耐，卻還是垂下眼，極為認真地做着手中事。
不過幾秒，沈司聿就放下手中事，走近幾步，将黎若茗圈入自己的臂膀範圍內，氣息也結結實實地籠罩下來。
空氣仿佛也在緩慢流動着，帶着暖意。
坐在椅上，黎若茗的視線得以與他保持平視，兩個人就這樣不仰不俯地注視着對方，只能看見眼前的那個人。
盯了片刻，沈司聿才懶洋洋地問：“就這麽喜歡看”
思考了一會，黎若茗難得誠實地點了點頭，然後勾起腳尖，碰了碰沈司聿的腿，催促着他。
沈司聿果然一下便領會了她的意思，順勢而為，依靠過去。黎若茗的雙腿自然而然地分開，包容着另一個人的闖入。
一窗之隔，雪還在下，他們還在接吻，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逐漸地，搭在沈司聿肩上的手有些松懈，黎若茗的眼神也不似從前那般專注。每當此時，沈司聿便會狠狠地咬下她的耳垂，帶着黎若茗回神，然後低語一聲：“寶寶，看着我。”
看我是怎麽樣對你的。
只是，時間一長，黎若茗難免力不從心，眼皮搭下，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沈司聿只能随她歇下，抱着她去清洗。
凝望着那張臉，沈司聿還是躁郁不安。無論做了多少次，黎若茗對他總抱有着最原始的吸引力。
多少次也無法徹底疏解他內心的渴望。
“新年快樂。”
沈司聿也無法确定黎若茗到底有沒有聽到這一句話，但他還是想說。
*
過了幾日，沈司聿終于離開了黎若茗身邊，要去外地處理一件急事。
黎若茗松了口氣，頓覺屋子內的空氣都清新多了。她開始想，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搬回寝室。
一邊想着，黎若茗一邊開始煮水，準備簡單做個面當午飯吃。
沒了沈司聿，她都得自己下廚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悄然發酵。
她在這裏過得太好，以至于黎若茗自己都快忘了從前的那種生活。
可是，這樣不行。
她又不可能在這裏過一輩子。
黎若茗看了眼手機，黎清容一直在給她發消息，只不過黎若茗有意不去看。現在想起來，黎若茗便去翻了翻，先是催她回家吃飯，再是說趙海峰的成績，最後話題又回到趙肅身上。
“回家吃飯吧，一家人哪有什麽隔夜仇你爸也都是為了你我，幹什麽鬧成這樣的不愉快”
“哎，你弟最近模拟考的成績出來了，老師說只能考個二本。他聰明也是聰明，最近不努力，你說該怎麽辦我要不要去給他報個補習班，怎麽樣也得考個一本。”
“你爸又向你要錢了你別老是給他，給他又沒用，他都拿去喝酒，還不如留着給你弟報補習班，再不濟後面買房娶媳婦也要用。”
黎若茗看着看着又笑了。
黎若茗忽然有點感謝他們，因為他們的不斷提醒，自己才能夠一直保持着警惕，不沉溺于一時的幸福美好。
有時候，黎若茗真的無法弄清楚黎清容的心思，她嫌棄着趙海峰和趙肅，卻又離不開他們。或許，只有在她老公和孩子的身上，黎清容才能找到自己的價值。
黎若茗放下手機，沉默吃面。
味道不重，但冬天吃暖和的清面都算是一種享受。
吃過面，黎若茗準備下樓扔垃圾。将垃圾一一分類好，放入規定的垃圾桶後，黎若茗才往回走，到家洗了個手，開始收拾行李。
上一次離開前黎若茗已經收拾過，卻還是留了點東西。而這次，黎若茗要将屬于她的物品悉數帶走。
收拾到一半，黎若茗忽然聽到門鈴響。
她放下手中東西，遲疑地望了過去，卻又沒再聽見聲音，只懷疑這是自己的幻聽。只是，過了幾秒，黎若茗又聽到一陣腳步聲。
黎若茗瞬間警惕起來，她放輕腳步，緩慢地挪到門邊，準備随機應變。
應該不會是沈司聿，他之前還說自己剛到杭城。這邊的安保其實不錯，但黎若茗還是無法排除有人闖入的可能性。
悄悄打開一道門縫，黎若茗朝外看，只瞥見一道苗條纖細的身影。
不是男性
緊接着，外面那人也朝着內裏走近，聲音輕輕柔柔的，帶着點困惑：“居然不在嗎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黎若茗暗暗攥緊手心，在那人要走到附近的時候，将門打開，望向來人。
雙眼相對，俱是一驚。
對方先反應過來，迅速掃視了她一眼，然後露出一個和氣的笑，溫聲細語道：“你好，是黎小姐嗎我是司聿的媽媽，宋芷，你好呀。”
原來是沈司聿的媽媽。
她為什麽會到這裏是來找沈司聿的嗎
黎若茗壓下心底的困惑，也微笑着說：“您好，我叫黎若茗，您叫我小黎就好。”
“好啊。”
宋芷在沙發坐下，黎若茗則去洗了個手，給她倒了杯熱水。
喝了口水，宋芷觀察着四周，過了會才笑吟吟道：“多虧了你，我們明舒的學習成績才能上去。回家之後，她也沒有之前那麽懶散，說自己要考A大，做你的學妹呢。”
“是嗎”黎若茗輕輕略過，忍不住開始揣摩宋芷忽然到這裏的目的，“那也是明舒聰明，我說一遍她就能馬上理解運用，所以進步才這麽大。”
面對黎若茗的官方客套話，宋芷只是笑笑，她盯着黎若茗看了幾秒，才繼續道：“實不相瞞，我今天來這裏，是特意來找你的。聽說你前幾天生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黎若茗點點頭。
她遲疑道，掌心徑自出了一層汗：“好多了，不知道您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呢”
望着宋芷的笑容，黎若茗卻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宋芷越是淡然，周身的氣勢越是強，一種不大合時宜的想法倏地躍入黎若茗的心間。
不會就像電視劇中演的那樣，對方的媽媽找上門，甩給她一張支票，然後神情倨傲，滿是不屑道：“哼，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和我兒子在一起給你一百萬，離開我兒子!”
“……”
黎若茗微微搖了搖頭，暗暗否定了這個想法。
她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現實經驗，但從沈司聿和沈明舒的感情觀上看，他們父母的感情一定不差，家庭氣氛也融洽和諧。這樣的人，背後是不會有一個蠻不講理，自視甚高的母親。
這樣想着，宋芷先發了聲，語氣溫和，調侃道：“你不會以為我要甩支票，讓你不要和我兒子談戀愛了吧就跟電視劇裏面演的一樣，婆婆總是對兒子的女朋友百般挑剔。”
黎若茗的嘴角微動，一時之間她也有點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她沉默了一瞬，才說：“……沒有。”
只想了幾秒而已，應該不算吧。
宋芷臉上的笑意深了，她拿起水杯，吹了口氣，幽幽道：“我才不是那種惡婆婆，再說了，能找到女朋友也比孤獨終老好得多。在不知道你之前，我和他爸爸真的差點以為他不喜歡女性，還苦惱過一陣子。”
黎若茗也跟着幹笑了幾聲。
沈司聿明明挺會的，黎若茗也挺詫異他之前居然沒交過女朋友。然而，在一種隐秘的驚喜感之下，那種驚訝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一番打趣的話下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融洽。
宋芷卻始終沒道出真正的來意，只說着沈司聿之前的一點事情，時不時提起沈明舒。
讓人放松，又讓人忐忑。
片刻，黎若茗才看見她收起笑意，認真地将一張卡放在桌上，溫聲道：“雖然不想做惡婆婆，但我這次來确實是想讓你們分手的。”
“你們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