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完結
完結
寂寥的小巷子裏,哥哥和他的一群朋友兄弟圍着幾個人,罵着一些難聽的話,他們圍着的人我都認識,都是和我表白過的人。
後來直接打了起來,不能說是打起來,應該說是哥哥他們一群人單方面地揍那幾個人,我站在遠處,對這樣的哥哥,我很陌生,想仔細地看看是我的哥哥嗎,所以我沒有過去。
待到哥哥獨自一人時,我叫住了哥哥,哥哥很驚訝同時也很緊張地問我,茵茵,你怎麽在這兒?
我眼睛直視着哥哥,問,為什麽?哥哥一下就了然了,他突然平靜下來了,然後往兜裏一搜,叼了根煙在嘴裏。
哥哥解釋說,他們會耽誤你學習的,我給他們一點教訓。我愣住了,這還是我所認識的溫柔又善良的哥哥嗎?
我哭了,莫名其妙地哭了,心裏止不住地疼,哥哥慌了,一把将煙甩掉,擦拭着我臉上的淚水說,茵茵,怎麽了,不哭不哭,都是哥哥不好…
我心裏很難受,哥哥不應該是這樣的,哥哥應該是溫柔的天使,是…是我将哥哥變成了這樣的嗎?我真是個不祥的人!
我呆愣地被哥哥牽着回家,那天我的腦裏很混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哥哥。
自從那天以後,我不說話,哥哥也一直沉默着,冷戰開始了…
每天上學放學都是我一個人,哥哥會等我,但是我不願意面對如此壓抑的氛圍,所以我寧願每天自己走。
我自己走,百分百會比哥哥先回家,我第一次先回家的時候,他什麽也沒問,只是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情感太多了,我感受最深的便是不可置信。
我每晚只能自己咬着牙默默地哭,我不知道我為什麽哭,可能是因為哥哥變了,也有可能是我不知該如何面對哥哥,而且我早上還得注意眼睛不能腫,不然哥哥會知道。
這時我才發現,我的自尊心極強,不願意低頭。
我習慣了哥哥在我每次生氣之後來道歉和各種請求原諒,可是,我忘記了,這次的事情我根本沒有生氣的理由,哥哥無法理解。
我的理解是:哥哥認為他必須得教訓那些喜歡我的人,不然會影響我的學習。而我是氣,氣我自己,把哥哥變成了這樣,所以與其說是原諒哥哥,不如說是看我能不能原諒我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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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感覺只有我自己覺得是在冷戰,哥哥平常做的事情,這段時間也都在做,只不過是我自己固執地不接受而已。
我一直在反思,是我的錯,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這種感覺就像是溺亡在大海裏的人,看到水上有一根稻草,想要極力地捉住,卻在如此危急的時刻還在思考這根稻草是否能夠承受自己的重量。
哥哥眼中的擔憂以及眼下的黑眼圈我看着很心疼,我終于有了決定。
無論哥哥怎麽變,他始終為我着想,我又有什麽理由生氣呢?
想通之後,今天下午放學,我準時出校門,果然看見哥哥在校門口等我,我慢慢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十分沉重,懷着不安與迷茫,哥哥看到我,眼中的驚喜十分明顯,這使我越發愧疚。
哥哥挑了挑眉說,茵茵不生氣了?我點點頭,然後一把抱住哥哥,将頭埋在哥哥胸前說,哥哥,對不起。
哥哥揉了揉我的頭說,茵茵不生氣了就好,不需要對哥哥說對不起,哥哥很高興茵茵想明白了。也許是哥哥幹涉太多了,哥哥以後會注意的。
我突然哭了,激動地說着,不,不是哥哥的錯,是我不懂得哥哥的好意,哥哥都是為了我好,之前,我一直以為哥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天使,可是,突然發現哥哥這樣地堕落,我覺得是我讓哥哥成這樣的,是我的錯,我的錯...
哥哥驚愕地瞪着眼,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是這樣的啊。轉而又是語重心長的語氣,可是,茵茵你要明白,這些都是哥哥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就像人出生不能選擇自己的身份,可是卻可以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我…只是為了活得自由一點。
我不明白哥哥口中的自由是什麽,只能懵懵懂懂地無視過去,我擦了擦眼淚說,哥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快樂,無論哥哥變成什麽樣,哥哥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
哥哥笑着說,恩,哥哥知道了,哥哥對你也是同樣的希望。
夕陽西下,拉長的影子正散發着光芒,我牽着哥哥的手,慢慢地走回家……
這個是我所認為的冷戰的結束,而接下來的事情我遠遠想不到。
父母突然對我很好,對哥哥則是像對待之前的我一樣,說實話,我更想讓他們去看看醫生,是不是被靈魂轉移了……
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麽,然而家裏的傭人們幾乎都是見風使舵的貨色,這幾天親熱地對着我小姐長小姐短的,差點沒把我惡心吐。
我問哥哥這是怎麽回事,哥哥皺着眉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父母現在對你這麽好,我也放心了。
感動哥哥如此想之餘,我卻還是感到很奇怪。父母的态度不可能是空穴來風。
我忍不住問父母,為何态度轉變得如此奇怪,父母尴尬地說,茵茵啊,之前對不住,我們都以為你不是我們親生的,你哥哥才是,所以就沒太在意,後來,血檢報告被發現有誤,醫院立馬通知了我們……
我不敢相信,哥哥竟然不是親生的?怎麽可能!那是從小到大和我一起生活的哥哥。
一時驚訝的我去告訴了哥哥,卻發現哥哥很平靜,我問,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之前也是早知道了?哥哥依舊揉了揉我的頭說,沒關系的,無論誰是親生的,我們都會在一起生活的。
我的哥哥啊,永遠都只考慮到我,從來沒有想過他自己…
在一年年中,我對哥哥的依賴更大了,并且父母對我好,對哥哥冷漠也很久了,不過哥哥說他不介意,我覺得就算哥哥嘴上再怎麽說不介意,心裏也會不開心的吧。
我十八歲成人禮那天,哥哥說他要告訴我一件事兒,我很期待。
成人禮那天,哥哥穿的格外帥氣。
哥哥牽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到了別墅外的花園裏,哥哥說,茵茵,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要告訴你一件事嗎?我擡起頭望着哥哥說,我記得。哥哥嘆了口氣,眸子裏盡是無奈,他說,茵茵,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和妹妹之間的喜歡,是戀人之間的那種喜歡,知道之前我為什麽會教訓喜歡你的男生嗎?知道……那其實都只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應該是我愛你,茵茵,茵茵,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我聽的目瞪口呆,哥哥居然說他喜歡我,我結結巴巴地說,可、可是我們是兄妹啊。
哥哥搖搖頭說,我們并不是親生的,從你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說我現在也知道了。
然後便是一陣沉默,我終于明白了哥哥為何當初聽到我和他不是親生的兄妹時,仍舊一臉平靜是為什麽了。
就算血液裏流的不是同一種血,但是在我心裏一直只是把哥哥當做哥哥而已啊!
我心裏沒由來地感覺到恐慌,我依賴的哥哥說他喜歡我,他愛我…
而且哥哥那麽優秀,而我?如此地配不上哥哥,我怎麽能毀掉哥哥呢?
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在後來的三個月裏我一直躲着哥哥,哥哥黯然的模樣一直在我心中我永遠無法忘卻。
後來有一天,哥哥叫住了我,用那種很憂傷的語氣讓我好好照顧自己,我有些懵,我好像感覺到了什麽,那種讓我十分恐慌的感覺像洪水一樣席卷而來。
哥哥出國了,我知道,是因為我。
原來那天,哥哥就已經決定好了啊,我發着呆望着哥哥的相片,才驚覺我早已淚流滿面。
在哥哥走了之後,我時常感到孤單。
再也沒有人像哥哥以前那樣寵我了,我知道我任性,不懂事,但我一直慶幸,我還有哥哥…
現在,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我還能做什麽,哥哥的手機號一直處于關機狀态,我無法獲知哥哥的消息。
于是,我決定不管了,重新開始我自己的生活,沒有哥哥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的生活。
我真的覺得這樣的我壞透了,自私到了極點,一有挫折就躲着,哥哥對我那麽好,處處為我着想,我卻什麽也不為他,只是顧着自己。
三年了,我望着別墅外的那顆玫瑰樹發呆,我已經漸漸地習慣了沒有哥哥的日子,剛開始我只能每天晚上失眠想着哥哥,後來,我習慣了,不,應該是我必須習慣了。
我問過父母關于哥哥的事兒,父母說不知道,原來,還有更大的事兒等着我。
自從确認了哥哥不是親生的之後,父母便跟哥哥說,等他18歲後,就會讓他自力更生。
于是哥哥消失後,連父母也知道他的去向。
面對這樣的父母,我不能去批判什麽,我只能說現實真的很殘酷。
我無法見到哥哥,只能憑着哥哥的照片思念他。
我想,我得病了。
相思病。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這種想要見到哥哥的迫切,無法控制。
我變了,有時十分暴躁,有時十分沉默,父母非常擔心我,但他們問我我到底怎麽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我也不能說什麽,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麽了。
我只是有點迷茫,當初是我錯了麽?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還是好想念哥哥。
哥哥,你還好嗎?
是我錯了。
你回來吧。
哥哥,求求你回來吧,茵茵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