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公主後我靠存檔茍命

第39章 病嬌其三

病嬌其三

第06章-病嬌其三

一直回到椒雲宮, 藍鈞靈還是忍不住想笑。

方才在柯府，他還擔心華蘭兒是想訛他，結果華蘭兒被扶起來之後, 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接一瘸一拐悶頭往外走，頗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後來柯若雅告訴他, 華蘭兒原本是想撞他的, 結果不知怎的, 沒把他撞開, 自己反倒被彈開兩步, 還踩到了路邊的石頭，這才摔了跤。

閨秀們只當華蘭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別人不明白緣由, 藍鈞靈自己卻是清楚的。

雖然年紀差不多, 但二次發育後，男女之間天生的體格差異是很大的。

藍鈞靈還記得自己前世讀書的時候, 有女同學在走廊上追逐打鬧, 分明是她們不小心撞的他, 他穩如磐石, 對方反倒差點跌倒，還是他拉了她們一把。

“公主今日心情不錯？”

追雲給藍鈞靈遞上洗臉的濕巾。

藍鈞靈道：“還行吧。”

追雲道：“陛下半個時辰前來過一回, 說等您回來了，記得去承天宮一趟。”

藍鈞靈擦臉的動作一頓。

這是要興師問罪？

藍鈞靈的好心情頓時消失得一幹二淨，将濕巾還給追雲, 換了身衣服便出發去承天宮了。

皇帝似乎一直派人候着他, 藍鈞靈剛到承天宮門外, 就有太監迎了上來，說是陛下有令, 若是長佑公主觐見，不必通傳，直接帶進去便是。

藍鈞靈愈發不安。

距離上回見面，才不過兩天，藍鈞靈行禮後，看向皇帝，驚訝地發現皇帝的臉色比起前兩天似乎好轉了不少，不再是憔悴的蠟黃。

這是抹了粉嗎？還是回光返照？

藍鈞靈希望是後者。

“父皇找我？”

皇帝朝他招了招手：“靈兒，來。”

藍鈞靈猶豫着走了過去，餘光瞥見桌案上的畫像，不由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皇帝問他：“靈兒覺得像嗎？”

藍鈞靈忍不住點了點頭。

雖然他記不得柳雲裳長什麽模樣了，但皇帝的這幅畫像和之前他作為雕刻參考的那張宮廷畫師所作的畫像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就是畫工稍顯次了一些。

“父皇怎麽突然畫起母後來了？”

“下個月初五，是你母後的誕辰。”皇帝拉住藍鈞靈的手，往懷裏一帶，“以往的每一年，朕都會親自為你母後作一幅畫像，作為她的生辰賀禮。”

藍鈞靈已經聽不進他說的話了。

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帝摟着他的那條胳膊上，正想着要如何不着痕跡地掙脫，皇帝的另一只手也搭了上來，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

“靈兒，你與你母後當真是越來越像了。”

藍鈞靈：“！！！”

啊啊啊啊啊啊！！！！！

藍鈞靈寒毛直立，幾乎要一拳揮過去。

萬幸，梁公公忽然闖進來，打斷了藍鈞靈弑君的沖動。

皇帝流露出幾分被打擾的不悅，但他也知道若非十萬火急之事，梁公公是不敢造次的，便按捺下愠怒，松開藍鈞靈，道：“靈兒，朕還有些事務要處理，今次你便回去吧。”

藍鈞靈忙不疊點頭。

皇帝走出幾乎，複又回頭。

藍鈞靈一個激靈。

皇帝道：“靈兒，朕記得你上次揭露皇貴妃罪行時，用了名為‘良心丸’的藥物。朕前些時候恰好抓住了一群反賊，正需要‘良心丸’讓他們吐出同謀和據點，你回去準備一些，稍後朕讓梁肅來取。”

說罷，也不給藍鈞靈反應的機會，大步流星地走了。

藍鈞靈呆呆地站在原地，又想罵人了。

好在柳焱當初給他良心丸的時候就想到這一層了，事後又給了他另一瓶大小顏色均一致卻沒有藥效的藥丸。誰知道皇帝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不論他是真的要審反賊，還是要用來對付別人，他都不打算讓他得逞。

從殿內出來，藍鈞靈遠遠瞧見禦書房裏透出來的燈光。

窗牖上映照出兩個剪影，其中一人忽然跪下，另一個人則拿起手邊的東西狠狠砸了過去，像是在大發雷霆。

估計又是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了。

藍鈞靈聳了聳肩，徑自回去了。

梁公公又過了近半個時辰才來，藍鈞靈将早就準備好的假藥丸子給了他。

*

柯若雅生辰過後的第三日，邀請藍鈞靈去游湖。

藍鈞靈心想大冷天的游什麽湖，但還是欣然赴約——其實他喜歡出宮，和小夥伴玩耍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便是他可以穿樸素一點的衣服。

公主的服飾再簡約，那也是厚重華麗的，為的是彰顯皇室身份，那種大裙子穿久了，藍鈞靈都快産生性別認知障礙了。而出宮後，他就可以換上素色沒有花樣的平民服飾，雖然依舊是裙子，但至少沒那麽累贅了。

只是藍鈞靈沒想到，柯若雅今天會給他那麽大一個驚喜。

他們約在百味樓碰面。

藍鈞靈進了雅間，卻沒看到人，不由想去喊店小二，問他是不是帶錯房間了。

他甫一轉身，便有人從小隔間出來了。

藍鈞靈看清來人的長相和穿着，不由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穿成這樣了？”柯若雅居然換了一身男裝！

柯若雅搖着扇子，灑脫一笑：“這位姑娘，是否被小生俊秀的樣貌迷住了？”

藍鈞靈：“……”

這什麽油膩男臺詞。

柯若雅收起扇子，來到藍鈞靈面前轉了個圈，笑道：“怎麽樣，我扮男裝還是聽像模像樣的吧？”

藍鈞靈嘴角微抽：“還、還行吧。”

他頓了頓：“不過你怎麽忽然想到要穿男裝了？”

“是秘密。”柯若雅神秘一笑，推着他往隔間裏走，“長佑也去換上，讓我瞧瞧你男裝是個什麽模樣。”

藍鈞靈哭笑不得。

他男裝能什麽樣？他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男裝當然是男人樣。

他半推半就地進了隔間。隔間是雅間附帶的小房間，空間不算大，是給客人修整裝束用的。藍鈞靈一進去，就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男裝，失笑着搖了搖頭，換起衣服來。

回京之後，他也有四個多月沒穿過男裝了。

換上衣服後，稍顯大了些，藍鈞靈只好将腰帶系得緊一些，又給自己換了個男式發髻，這才走出去。

柯若雅原本坐在桌邊喝茶，等着藍鈞靈出來後打趣一番。

可當她真的看到男裝的藍鈞靈，卻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見對方走近，甚至于臉都有些微微發燙。

這也太适合男裝了吧！

柯若雅羨慕之餘，又有些不敢直視對方。

藍鈞靈見她這般，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擺：“很奇怪嗎？”

不應該啊。

柯若雅迅速搖頭：“沒有沒有。”

藍鈞靈道：“那你為什麽不看我？”

柯若雅紅着臉，怒瞪他：“我我我哪有不敢看你！你男裝也沒比我好看多少嘛！”

藍鈞靈：“……”

妹妹，你都結巴了。

藍鈞靈對自己男裝的殺傷力毫無自覺，他只知道歷史上的“長佑公主”是個紅顏禍水，女裝時不論如何傾國傾城他都覺得理所當然，換上男裝時反倒沒有太過在意自己的樣貌。

“走吧。”柯若雅又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外走，“別讓人家久等了。”

藍鈞靈一愣：“人家？你還約了別人？”

柯若雅腳步頓了頓：“啊哈哈哈，也不能算別人吧……嗯，反正你到了就知道了。”

藍鈞靈看着她心虛的背影，心裏直犯嘀咕。

二人出了百味樓，便坐上了馬車。

行徑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來到了京城有名的千鯉湖，雖然天氣漸涼，但湖上泛舟之人不在少數。

柯若雅領着藍鈞靈來到了一艘畫舫前。

“二堂兄，我們來了。”

進船艙前，柯若雅喊了這麽一句，藍鈞靈差點一個趔趄，給她跪了。

二堂兄？

柯槿？

藍鈞靈看到坐在艙內，倚着窗戶品茶的白衣青年，忍不住給了柯若雅一記眼刀。

柯若雅忙道：“你上回不是說，你覺得我二堂兄挺好的嘛。”

藍鈞靈：“？？？”

柯若雅道：“哎呀，我生辰那天。”

藍鈞靈：“……”

好嘛，想起來了。他也終于明白柯若雅在意味深長些什麽了，敢情小小年紀就有一顆做紅娘的心啊！

只是注定要讓柯紅娘失望了，他是個男人，和柯槿是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柯槿是個什麽意思，他不是通常不太搭理柯家其他人的麽，怎麽這回也跟着柯若雅一起胡鬧了？

“你怎麽把你二堂兄騙來的？”藍鈞靈很好奇。

柯若雅扁嘴：“我才沒騙，我只是問他，我要和長佑去游湖，他要不要一起。”

藍鈞靈：“……他同意了？”

柯若雅：“是啊。”

藍鈞靈：“……”

見了鬼了，難道柯槿對他一見鐘情了？

藍鈞靈被自己雷到了。

他不由看向柯槿，妄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卻不想一擡頭，就和對方來了個對視。

“讨論完了？”柯槿說道。

藍鈞靈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看向柯若雅，柯若雅直接拉着他在柯槿對面坐下。

“二堂兄，今日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當今的十五公主，長佑公主。”柯若雅轉向藍鈞靈，“長佑，這是我二堂兄柯槿，是我大伯的次子，去年剛中的狀元。”

藍鈞靈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和二公子是舊識。”

柯若雅吃驚：“怎麽說？”

藍鈞靈便把當初在靈山的經歷簡單說了下。

柯若雅委屈道：“你之前都沒告訴過我。”

藍鈞靈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麽。”

柯若雅又看向柯槿：“二堂兄，你怎麽不說話？”

柯槿道：“你一人足矣。”

藍鈞靈：“？”

柯若雅扁了扁嘴：“你是不是嫌我吵了，那我出去，你們聊吧。”

藍鈞靈：“？？？”

妹妹，你合理嗎？

藍鈞靈連忙按住她：“你堂兄不是這個意思。”開玩笑，獨處的話不是冷場就是被怼死。

“柯槿！柯槿！柯二少——”

一陣吵鬧的呼喊聲伴随着纏綿的琵琶曲從外面傳來，藍鈞靈和柯若雅雙雙朝窗外看去，就見一個弱冠年紀的青年從隔壁船上向這邊招手。

柯槿沒有理會。

青年卻锲而不舍：“今日我船上請來了兩個唱功絕倫的歌姬，姿色也是上佳，不來當真是要後悔終生啊！柯槿，一起來玩啊！”

藍鈞靈忍不住打量了他兩眼。

青年估計是聲色犬馬慣了，年紀輕輕，眼下就泛着淡淡的青黑，這面色一看就是腎虛的。

然而，在他看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見了他。

呼喚聲戛然而止，青年的視線落在了藍鈞靈的臉上，臉色微微泛起紅暈，從最初的驚豔，到後來的沉醉，最後竟是看呆了。

青年一安靜下來，柯槿反而給了他一個眼神。注意到他的目光後，柯槿一蹙眉，反手關上了窗戶，直接隔絕了對方肆無忌憚的目光。

藍鈞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是何世子吧。”柯若雅道，“都快成親的人了，還是這麽不知收斂。”

柯槿道：“與他成親的不是你。”

藍鈞靈見不得柯若雅感慨兩句都被怼，剛要開口，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巨響，他連忙推開窗，就見何世子的船和另一艘船碰撞在了一起。

靡靡之音被迫停止，何世子罵罵咧咧地從船艙內走出來，正要和對方理論，不知看到了什麽，忽然臉色一變，扭頭就躲回了船艙內。緊接着，華蘭兒不顧形象地從另一艘船上跳過來，追了進去，艙內很快傳出了女子的尖叫聲。

藍鈞靈和柯若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跑了出去。

正好看到兩個頭發被抓得亂糟糟的歌姬從艙內倉皇逃出，華蘭兒神色猙獰地追在後面，手中還舉着不知名棍狀物，最後是氣急敗壞的何世子。

“潑婦！你這個潑婦！”

何世子口中叫罵着，卻也不敢上前解圍，生怕遭到波及。

大家都忙着看事态發展，沒有人注意到何世子的船被撞之後，正緩緩地朝柯槿他們的船移動。

船舷發生碰撞不過是一剎那的事情。

船身劇烈搖晃，柯若雅身形不穩，差點從甲板上翻出去，好在藍鈞靈及時抓住了她的手。柯若雅餘驚未定地抱住他的手臂，小臉吓得慘白。

藍鈞靈攙扶着她往船艙走，船舷便再次遭到撞擊。

藍鈞靈原本站得好好的，忽然小腿一陣麻痛，頓時站立不穩，加上船身的搖晃，仰面倒下，眼看就要落水。柯若雅想要拉他，卻被藍鈞靈反手推開，藍鈞靈知道她拉不動他。

他會水，掉下去再游回來便是。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船艙內沖出，抓住了藍鈞靈的手臂。

借着慣性将二人的位置颠倒。

藍鈞靈摔在了甲板上，柯槿卻掉進了水裏。

藍鈞靈來不及起身，伏在甲板上朝水中查看，同時問柯若雅：“柯槿會水嗎？”

柯若雅吓壞了：“我不知道。”

藍鈞靈捶地。

現在不是賭柯槿會水的時候了，若是他不會凫水，光是自己猶豫的這幾秒就會要了他的命！

藍鈞靈坐在甲板上，迅速活動了下手腳，就要下水。

淺藍色選項面板出現了——

【柯若雅意圖撮合你和柯槿，邀你們一同游湖。原本風光正好，豈料隔壁畫舫中發生了争執，船只間發生碰撞，你沒能站穩，但就在落水的瞬間，柯槿舍身相救。最終，你平安無事，他卻落入水中，久久沒有浮出水面。你擔心他不會凫水，或是在水中遭遇了危險，對此，你的決定是：

A.救

B.不救】

這不廢話麽，當然要救！

藍鈞靈點下【救】，毫不猶豫地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