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9章 第三十四章
王憐花比賈珂想象的要好很多。
賈珂進來的時候,他就躺在床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面,懸空的那只腳還在上上下下的畫着圓圈。
他是一個很擅長給自己找快樂的人。
所以他一看見賈珂,居然還笑了一下,滿臉的嫌棄。
“你怎麽這麽容易就被抓過來了?”
賈珂仔仔細細的盯着他,他發現自己真的是個白癡,剛剛那個假王憐花哪有真正的王憐花這樣動人的眼波。
他本該一眼就能認出來的。
賈珂笑道:“誰叫我一向很聽話,別人一叫我來,我就跟着過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屋門仍然還開着,那個領路的少年就站在屋門後面,默默的看着他們。
剛才一路上賈珂都在逗他說話,但是他一句話也不說,就好像是一個啞巴一樣。
現在這少年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
“賈公子,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二先生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他的語氣很客氣,但是說話的內容卻一點也不客氣。就好像是主人在命令仆人一樣。
不過賈珂并不在意,他反問道:“難道剛才那個大叔就是唐二先生?”
那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并不回答,他又變回了一個啞巴,甚至還要嚴重點,變成了一個聽不見別人說話的聾子。
賈珂笑了笑,拿出用撕下來的棉布包着的白玉發箍,走到王憐花面前,用手指給他理了理頭發,将頭發梳攏,在将發箍戴上去的時候,他趁機貼到王憐花耳邊,用最低的聲音,告訴了他一個壞消息。
“透心針被拿走了。”
然後他又去把王憐花的衣服拿過來。
王憐花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在賈珂給他套外衣的時候,他微微扭頭,用最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楚才人的母親原本姓唐。”
楚才人是七皇子和十一皇子的母親。
賈珂還記得賈珍給自己的那本小冊子上寫着,楚才人的祖父楚正彥和父親楚勝非,因贻誤軍機,戰敗獲罪被殺,女眷淪為官奴。
賈珂控制着自己的動作,不讓自己的手出現一絲停頓,也不讓自己的臉上露出什麽奇怪的波動。
然後王憐花用正常的
聲音笑說:“你吃早飯了沒有?”
賈珂道:“沒有。”
那碗蛋炒飯他一點也沒吃,一點也不敢吃。
“你呢?”
王憐花笑道:“我至少吃了一碗牛肉面,還吃了兩個鹵蛋。”
賈珂笑道:“看來那碗面做的一定很好吃。”
他們說的當然不是牛肉面和鹵蛋。
這是他們先前就商量好的最後一張底牌。
賣牛肉面的攤主是王雲夢的手下。
兩個鹵蛋代表兩個時辰。
如果王憐花沒有另外通知,兩個時辰以後,一封信就會送到住在城郊客棧裏的黃藥師手裏。
黃藥師這些天一直待在京城城郊,他家裏仍有些老朋友,在朝廷裏還有點權勢,這些天足夠他上下活動,确認琅華明王給他的信是真是假。
這幾天,他不僅打聽到了朝廷确實有對桃花島發兵的打算,還打聽到了把那封舉報信送到皇帝禦前的人是誰。
天鷹教教主的獨子,現在在皇帝面前當禦前侍衛的殷野王。
這件事是丐幫的小乞丐蹲在酒肆牆角下碰到幾個醉醺醺的侍衛聊天時聽見的,他聽見後,立馬去告訴管自己的一袋弟子,一袋弟子告訴二袋弟子,二袋弟子告訴三代弟子,……,最後由八袋弟子找到洪七公,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洪七公忙放下手裏的雞屁股,去找黃藥師,把這件事告訴了他,話了,補充說:“藥兄,這不過是幫裏的一個小乞丐偷聽來的,真假還未可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千萬要冷靜!”
黃藥師微微一笑,露出一線森森的雪白牙齒:“七兄放心,小弟現在非常冷靜。”
話雖這樣說,他手裏拿着的白玉酒杯上已經出現魚鱗般密集的裂紋,但是酒杯中的酒卻紋絲不動,連酒面上的一個小小的氣泡都沒有挪動位置。
如果換了前幾年,黃藥師知道此事,早去找殷野王談心去了。
他向來獨來獨往,孤家寡人一個,不求出将入相,武功在多年前就已登峰造極,又有什麽好怕官府的。
可惜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他愛女成癡,絕不肯讓女兒跟着他流離失所,擔驚受怕,因此他只能暫且忍耐。
黃藥師又道:“七兄那裏可有“琅華明王”的消息?”
洪七公
道;“還真有一條,我幫中弟子何是非昨天在城裏打聽消息,正巧遇到一個少林的小和尚。那小和尚聽到何是非打聽這個名字,就說他曾經聽過這名字,問何是非找這人做什麽。何是非當然不會說是為了藥兄你的事,就說這琅華明王欠了他的錢。
那小和尚就問是在哪裏欠的,怎麽欠的。何是非見他似乎認識那人,就說是在賭場欠的,足足欠了二十兩銀子。那小和尚聽後,立馬就拿出來二十兩銀子,遞給何是非,說琅華明王曾經對他有恩,有次他被人下毒,心想這次自己一定命不久矣,便昏了過去,誰知醒過來就發現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旁邊還留了一封信,信上說他身上的毒已經被自己解了,不用擔心,并給他留了一個滋補身體的方子,落款就是琅華明王。他一直想找到這人,當面道謝,可惜四處打聽也找不到認識他的人。如今總算見到一個認識琅華明王的人,實在太好了,琅華明王欠的錢就由他墊上吧。
何是非聽了這話,也不好說自己不認識,只好接了錢,那小和尚又問何是非琅華明王的長相,何是非只好說賭場太黑,那人又蒙着臉,看不見模樣,隔着蒙臉的黑布,聽聲音都聽不出來是男是女。只是當時借條上寫的是這個名字,可惜借條在他洗衣服的時候被水沖走了。
那小和尚又問是在哪個賭場遇見的,何是非只好随手給他指了一家,等那小和尚離開後,就立馬來把這件事彙報給我了。”
黃藥師道:“我當時也收到這樣一封信,這人四處施恩與人,卻藏頭露尾,不以真面目見人,實在奇怪。七兄,不知道那小和尚的法號是什麽?”
洪七公笑道:“他的法號有點娘娘腔,叫無花。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師的親傳弟子,聽說無論多麽難的經法,他一聽就懂,無論多麽難的武功,他一學就會,因此年紀雖小,在江湖上已經略有名氣了。一個多月前皇太後突然做了噩夢,皇上就請少林名僧過來解夢,無花就跟着幾個師叔師兄來到京城。
眼下他和其他同門都借住在城外栖霞寺裏,只是這栖霞寺是這皇帝親叔叔的地盤,聽說前些時候他的鏡子還被人偷了,為此皇上派了不
少侍衛過去護衛親叔叔。藥兄你要過去,還是得小心行事。”
黃藥師道:“小弟明白。”
他說這話時,絕不會想到,再過幾個時辰,會有一封落款是琅華明王的求救信就要送到他的手裏了。
賈珂也想不到自己這麽快就要用這張底牌。
如果可以,他希望掀開這張底牌的時間能夠拖的再久一點。
光禿禿的牆壁,上面懸挂着幾盞燈。賈珂坐在椅子上,手距離桌子很近,桌子上已經放上了一杯熱茶,茶杯是京城的酒樓裏很常見的茶杯,他無法從茶杯上判斷這裏是哪裏。
唐二先生就坐在他的對面。
唐玉将茶壺放下,站在唐二先生身邊,對他笑了笑,笑容溫柔而羞澀。
賈珂也對他笑了笑。
然後賈珂說:“七皇子還活着嗎?”
唐二先生并不意外他知道七皇子和唐家的關系,放下茶,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賈珂道:“不是我知道些什麽,是你們都想讓我知道些什麽。”
他頓了頓,露出很愉快的笑容:“到現在皇宮還沒有來信,說明明天十一皇子的生日宴還是會照原計劃舉行的,我當然也會去赴宴。你們想讓我知道些什麽?”
唐二先生微笑道:“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他回憶道:“昨天,楚才人想辦法将一封信送出了皇宮,交到了我們手上。”
“翡翠寶塔失蹤後,七皇子和宮人就被軟禁起來,不準外出和探望。七皇子得了天花,被移出皇宮,他寝宮裏的一切東西也都按照舊例燒毀。但是楚才人在七皇子養的烏龜的肚子裏找到了一個紙團,當時那只烏龜躲在寝宮外面的草叢裏,應該是七皇子偷偷把它扔出來的。”
“紙團上的筆跡确定是七皇子的嗎?”
“不僅筆跡是七皇子的,連上面的一個錯別字都是七皇子經常寫錯的。”
“哦,上面寫的什麽?”
“他說,他最後一次看見翡翠寶塔是在酉時初(下午五點左右),那時翡翠寶塔還是完好無損的,在那之後,只有六皇子來找他玩,并且去更衣過,沒要宮人服侍,離開了他的視線。第二天一早,負責打掃的宮女葵未發現寶塔變成碎片,将這事告訴了皇上。不久,皇上召見包有衣,然後就來告訴他,是楚留香偷走了翡翠寶塔。”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的劇情是無花被珂珂下毒後,他們給無小花解毒并且留了封信威脅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世,讓他以後要幫自己做事。落款是琅華明王。
其實無小花同學一聽小乞丐說賭博就知道他說的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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