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南景瀚和裴心妍來到餐廳,餐廳經理一見他們,馬上恭敬地迎了上來,并将他們帶到事先預訂好的位子。
相較于大廳的喧嚣,這邊靠窗的位子相對清靜很多,而且可以看着窗外穿行的人流,至少在單獨兩人吃飯的當下,裴心妍不用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想吃什麽?”
南景瀚的聲音拉回裴心妍的思緒,糟糕,自從重逢他之後,她愛出神的毛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總是無緣無故的神游太空。
“抱歉。”裴心妍略顯尴尬地笑了笑,客套地說了句∶“我沒關系,你決定就好。”
吃什麽對她來說不是重點,重點是吃完飯,他們要談公事。
“那我作主了。”語落,南景瀚招來了服務生,為兩人點了幾道菜。蔥油雞、金湯魚肚、魔芋絲,還有裴心妍最喜歡的鹵肉飯。
裴心研發現這些菜居然全都對了她的胃,她愣了愣,心窩湧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你的口味應該沒有變吧?”
“你……”她啓唇,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你怎麽知道我愛吃這些?”
“你忘了嗎?”
她忘了嗎?她沒忘,以前每當周末的時候,她都會偷閑跑到他家裏去,然後纏着他給她煮好吃的,所以他就是在那個時候記下她的口味的?可是他為什麽要記得這些,這些對他而言,應該是不再有任何意義才對啊?裴心妍扼住了喉,不出聲。
見她沉默,南景瀚的心口一抽,有股說不出的難受直沖喉嚨,想了解她現狀的欲望讓他不顧一切,脫口而出,“心妍,這十年你過得好嗎?”他靜靜地看她,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內心不像外表展現出來的這般平靜。不該問的,至少現在不是好時機,結果他還是脫口問了這麽一句。
聽了南景瀚的話,裴心妍詫異地擡頭,落入一雙寫滿緊張和關切的炙熱眸子裏。她的心,猛然一滞,是她的錯覺嗎?她好像在他眼中看見了一絲在乎?他在乎她這十年過得好不好?
見她依然沉默,南景瀚不覺出聲催促道∶“心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還不錯,你呢?”裴心妍回了神,淡淡地回答道。可是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詫異了下,分別多年,她不是沒設想過和他再次重逢的場景,卻從沒想過自己的反應竟可以做到如此的心平氣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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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一點也不好。南景瀚深深地凝視着她,幾乎要忍不住将話喊出口,但理智當頭,他還是忍住了,畢竟當年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已經無法确定他這麽說會否給她帶來困擾。沒錯,當年消失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當年,南景瀚跟着爺爺前去美國的第二個月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應該堅持和她在一起,而不是向爺爺妥協,只是因為護照被爺爺扣押住了,他沒有辦法馬上飛回到她身邊。
于是他打國際電話給她,可接電話的永遠是她母親,而且她母親還告訴他,裴心妍不想接他的電話,南景瀚不知道她為什麽不願接他的電話,他知道她一定會責怪他的不告而別,但他也是沒有辦法,他根本沒機會向她告別。
終于,在南景澈成功地拿到MBA學位的那一天,他拿回了他的護照,第一件事便是飛回臺灣,只是當他鼓起勇氣按下她家門鈴的時候,才知道她們一家早在兩年多前就搬了家。
“心妍?”
忽然,一道清朗的男聲在裴心妍和南景瀚兩人的身邊響起,打斷了南景瀚的思緒。他擡眸望去,只見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正站在餐桌旁,雙眼含笑地注視着坐他對面的裴心妍。
而裴心妍聽見了聲音,也擡頭看向了來人,一臉欣喜道∶“學長,你什麽時候回來了?”
被叫作學長的男人是裴心研的大學學長,同時也是裴心.妍的老板,永和事務所的創始
人齊越。
“我回來處理點事情,很快又要趕過去了。”齊越耐心地跟裴心妍解釋。
“事情很棘手嗎?”裴心妍關心地問,因為齊越忙得已經好些日子不回事務所了。
“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說到這裏,齊越才發現對面位子上的南景瀚,問道∶“心妍,這位是誰?”
“哦,對了,南先生是……”我們事務所的客戶。
可是裴心研話沒說完,就被南景澈打斷了,只見他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朝齊越伸出手,語氣謙和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道∶“你好,我是小妍的朋友。”
小妍?齊越挑着眉,伸出手與南景瀚回握,嘴角含笑,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眸,“我是齊越。”
“南景瀚。”南景瀚也毫不示弱,用眼神與齊越相互較量着。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學長,你朋友好像還在等你呢。”眼看齊越的朋友不斷往他們這邊看來,裴心妍不得不提醒道。
“嗯,那我先過去了。”齊越給裴心妍回以溫柔一笑,只是望向南景瀚的時候,他的眼中多了一絲警惕,但表面仍是謙和有禮,道∶“南先生,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南景瀚微勾唇,酷酷地回了一句。
因為餐廳離公司不遠,南景瀚并沒有開車過來,所以飯後和裴心妍步行回公司,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氣氛安靜得有些沉悶。
“那個,咳……剛才在餐廳的那個男人是什麽人?”這個問題其實從見了齊越後就一直擱在南景瀚心裏了,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問,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嗯?什麽?你說齊越?”裴心妍一直在想着剛才南景瀚為什麽要那樣跟齊越介紹他自己,他們現在明明只是客戶關系而已,他不說自己是她的客戶,反而說是她的朋友,他到底是什麽用意?沒想到她還沒問他,南景瀚倒是先問了起來。
“嗯。”南景瀚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眼。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裴心妍并沒有發現,只淡淡地回答道∶“他是我的大學學長。”
“只是大學學長嗎?”那為什麽和她那麽熟的樣子?只是這句話南景瀚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裴心妍不會高興他這麽問的。
果然,裴心妍聽了他的問題後,眼神有些不滿地看着他,語氣涼薄,“南總裁,就算我現在在你手下工作,但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沒有跟你彙報的必要。”
“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南景瀚不知道她現在為什麽變得這麽偏激。
朋友?裴心妍勾了勾唇,嘲諷一笑,“不好意思,我沒有跟前任做朋友的習慣。”
前任?南景瀚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心妍……”
“當然,如果南總裁可以保守秘密,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過去的那段關系,我會很感激你的。”
“我們的過去會對你造成困擾嗎?”難道是因為她現在已經有男朋友了?不對,根據他調查的資料,她目前單身,這十年來雖有交往過幾個男朋友,但也都沒有維持太久,所以不是困擾的話,那就是……
“我可不認為無端被人甩了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聞言,南景瀚心口猛顫,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他還想說些什麽,可這時卻不斷有從外面用餐回來的職員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目的地跟他們|樣,電梯。許多員工見了南景瀚紛紛向他問好,南景瀚一律采取相同回應,點頭示意。
回到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南景瀚本想趁午休時間還沒結束前,跟裴心妍好好談談,可裴心妍卻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拿了水杯便往茶水間走去。
只是裴心妍還沒走進去,便聽見了裏面有幾個聲音正在讨論八卦。都說茶水間是八卦的聖地,為了不讓自己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裴心妍決定遲一點再來取水,只是她人還沒離開,就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們嘴裏說出來。
“那個什麽永和的裴律師也太有手段了吧。”職員A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憤憤不平,活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了去一樣。
“就是啊,什麽大律師,我看根本就是假借公事釣金龜婿而已。”職員B附和道。
“每天都借口讓我們總裁請吃飯,也太不要臉了。”職員C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過總裁一定是因為工作才會跟她出去的,總裁不可能會上她的當。”職員A又說。
“很難說,畢竟裴律師能幹又漂亮,總裁會喜歡她也不奇怪啊。”
“不可能。”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有收到什麽內幕消息?”
“當然啦,我聽說沈秘書是總裁的爺爺安排在總裁身邊的人。你說,無緣無故将一個女人安插在身邊能有什麽目的?”
“你的意思是,沈秘書有可能是我們未來的總裁夫人?”
“嗯,雖然兩個人都沒有對外公開,但他們會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總裁的爺爺很看好沈秘書。”
“你怎麽會知道得那麽清楚?不會是你自己猜測的吧?”
“這可是沈秘書親口跟我說的,還會有假?”
“原來是這樣啊,沈秘書一定很愛總裁,才可以忍受當總裁的地下情人。”
“總裁又帥又多金,哪個女人不想要這樣的男人,而且沈秘書又總裁的爺爺當靠山,才不在怕咧。”
“也對哦……”
接下來,她們還說了什麽,裴心妍已經沒有心情聰下去了,此刻她的心裏除了難堪之外,還有着被人冤枉的憤怒,明明是南景瀚找借口逼她和他出去吃飯的,卻被說成她不要臉的倒追?而且她們說那個沈秘書是他爺爺安排在他身邊的人,是他的地下情人?混蛋,都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對象,南景瀚居然還每天約她去吃飯?
想到這裏,裴心妍的心就禁不住一陣冷,她倏地轉身,打算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卻見她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擡眸望去,跌入一雙隐晦憤怒的黑眸中。
“你……”站在這裏做什麽?可是裴心妍話沒說完,只見南景瀚已經沉着臉越過她,身子筆直地朝茶水間走去。
裴心妍微瞠眼,待他意識過來他要做什麽時,南景瀚略顯陰沉的嗓音已經從茶水間門口傳了出來,“裴律師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再讓我聽見有人在背後說她壞話,別怪我不客氣!”
“總、總裁……”議論得正在興頭,八卦中的男主角突然出現在眼前,那幾個女職員頓時吓得花容失色,魂都飛了一半。
“怎麽,剛剛不是很會說嗎?舌頭被貓叼走了?”南景瀚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對、對不起……”女職員的聲音在抖。
“滾!”
看着那幾個女職員像過街老鼠一樣,從裴心妍的身邊落荒而逃,她有些詫異地看着南景瀚,眼中寫滿了不解,她承認自己心裏有點不舒服,畢竟被人品頭論足的滋味确實不好,可她自認清者自清,沒必要解釋那麽多,可是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不爽職員在背後說三道四?還是擔心緋聞會傳到那個沈秘書耳朵裏?亦或是……
裴心研倒抽一口氣,心裏猛搖頭,不會的,他不會是在替她出氣。再說了,就算他替她出氣又怎樣,緋聞是因他而起,如果他真心為她好的話,就該避嫌,不要再接近她才是。思及此,裴心妍倏地轉身,離開這個令她感到難堪的地方。
“心……”南景瀚想叫住裴心研,跟她解釋清楚,可裴心妍已經毫不留情地去。南景瀚的唇邊自嘲地扯出一抹苦笑,看來以後想要跟她單獨吃頓飯變得更難了。
果然,經過那天的事情後,南景瀚發現裴心妍對他的态度更加冷淡了,除了工作,她沒有主動跟他講過一句話,就連有時叫她進辦公室,裴心妍也一定會帶着餘珊一起,讓他連跟她道歉的機會都沒有。哎,她怎麽就這麽倔呢?
“總裁,你的咖啡。”
秘書沈玲的聲音将南景瀚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收回落在裴心妍身上的視線,淡淡應了聲,“嗯。”
沈玲進辦公室已有好一會了,自然發現了南景瀚的心不在焉,她不着痕跡地随着他剛才的視線望去,待她發現南景瀚原來一直在看裴心研時,沈玲的內心頓時敲起了警鈴。
沒錯,她喜歡南景瀚,自從第一次偶然在集團見到南景瀚的時候,就對這個高大帥氣又事業有成的男人傾心,後來回去纏着在集團裏有些股份的爸爸找南老爺子說清,将她調到南景瀚的身邊工作。這些年來,雖然她和南景瀚的關系謹限于在工作上,但她相信只要多努力,一定可以贏得他的青睐,成為他身邊最親密的女人。
所以沈玲一直在等,等着一個機會。然而就在不久前,南景瀚突然說他要回臺灣發展,為了不讓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諸流水,沈玲義無反顧地自薦,要求跟在他身邊,而南景瀚也沒有拒絕,這無疑讓沈玲更是篤定了自己在他內心是有一定份量的。
可是這一切都在裴心研那個女人突然出現後發生了變化,以前南景激偶爾還會和她一起出去外面用餐,可是來到臺灣後,他不但不肯跟她一起出去吃午餐,就連她要訂便當跟他一起吃也被拒絕了,而且經過這天的觀察,才知道他這麽做是因為他每天都會跟裴心研出去外面吃飯。
想到這,沈玲漂亮的臉蛋有些扭曲,置于身側的雙手不自覺攥緊成拳,指甲掐到了肉也不自知。
“沈秘書,還有什麽事嗎?”南景瀚有些疑惑地看着站在身邊沒有出去的沈玲,疑惑地道。
聽見他的聲音,沈玲回了神,臉上的表情也在剎那間恢複了一貫的溫柔、可人,“總裁,董事長昨天打電話問了你的工作行程,他老人家想知道你什麽時候會回去?”
“哦?”南景瀚挑了挑眉,并不意外爺爺真的會給沈玲打電話,說好聽點,沈玲是他的秘書,實際上就是爺爺放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而南景瀚明知道卻沒有拒絕,純粹是因為沈玲對他有利用價值,可以替他擋掉一些煩人的女人。
“沈秘書,你替我回了爺爺,短時間內我是不會回去的。”
“為什麽?”話一出口,沈玲驚覺自己逾矩,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總裁是不是選有什麽事情沒處理完?”
“嗯,官司結束之前,我要親自坐鎮這裏。”南景瀚淡淡地說道,沒有向沈玲解釋太多。
原來是因為官司而已,聽見南景瀚這麽說,沈玲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只是一想到裴心妍的存在,她又無法完全松懈,但她也很清楚,她現在還是秘書的身份,沒有立場過問太多,不然會引起南景瀚的反感。所以沈玲終是沒再糾纏私人問題,反而專業地向南景瀚彙報了工作行程,之後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茶水間裏,裴心妍正在擺弄着咖啡機,沈玲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裴律師想喝咖啡嗎?”看着裴心妍一副對咖啡機很無語的模樣,沈玲佯裝熱心地上前問道。
雖然裴心妍跟沈玲接觸不多,也覺得每次沈玲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既然人家都主動搭話了,裴心妍也沒理由假裝沒聽到,便應道∶“嗯,沈秘書知道這臺機器怎麽操作嗎?”別看裴心妍打官司很厲害,其實她就是标準的生活白癡,如果不是實在很想喝咖啡,而餘珊又因為回事務所拿資料不在,她才不想面對這難搞的咖啡機。
“當然了,要知道,我們總裁最喜歡喝咖啡了,身為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我怎麽可能連煮咖啡都不會。”
身邊最親近的人?裴心妍的身子一顫,旋即又恢複了若無其事的樣子,那天在茶水間她不是都已經聽到了嗎,沈玲是南景瀚未來的結婚對象,可是聽見她是他最親近的人,為什麽她心裏還是會有股不舒服的感覺不斷湧現?真令人難受。
思緒恍惚間,沈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其實總裁呀,別看他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有時真的跟小孩子沒兩樣欸,每次不開心都要喝咖啡,而且還非要喝我親手煮的不可。呵呵,不過我覺得他這樣樣子好可愛。”
裴心妍颦了颦眉,只覺得心頭有些堵,呼吸也在剎那間變得困難起來,一句不經大腦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沈秘書和南總裁在交往嗎?”
“其實我們的關系遠比外面看到的還要複雜。”沈玲佯裝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旋即甜甜一笑,“不過只要他開心,他要怎麽樣我都随他。”
所以沈玲的意思是,不願意公開關系的人是南景瀚?他想吃着碗裏看鍋裏?
想到這,裴心研頓時沒了喝咖啡的心情,她裝了一杯水後便借口還有工作離開了茶水間。
剛走回辦公室,裴心研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她走上前去,拿起手機一看,是齊越,她略微調整情緒後,按下通話鍵,“學長?”
“心妍,聽說你現在委托人的公司上班,是真的嗎?”齊越略顯著急的聲音在話筒裏面響起。
“對啊,案子結束之前我都會在這裏,怎麽了?”裴心妍有些不解地問。雖然她之前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事務所經常有同事因為案子需要到委托人的公司裏工作,齊越應該知道才是。
“沒什麽,你今晚幾點下班,我有話對你說。”
“六點吧,學長有什麽急事嗎?需不需要我……”現在回事務所?
像是猜到她會說什麽,齊越打斷了她,“不用,我們見面再談。”
“那好吧。”裴心妍猜想齊越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找她,所以和他定了今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她才挂斷了電話。
裴心妍剛準備繞到辦公桌後面,擡眸的瞬間卻發現南景瀚不知何時進了她的辦公室,此時正用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臉上的神色不明。
想到沈玲在茶水間說的那些話,裴心妍的臉色一變,一秒擺上晚娘臉,不甚友善地問∶“南總裁有事?”
“沒事就不能進來看看你?”南景瀚問。
“我還不知道當老板的這麽閑。”裴心妍反唇相譏。
“還好。”南景瀚點點頭,旋即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剛剛在跟誰講電話?”
裴心妍看着他,勾唇,冷冷地送出四個字,“無可奉告。”
南景瀚回望住她,目光灼灼.良久,他性感的薄唇輕吐二字,“無妨。”
無聊!裴心妍不打算理他,走道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正拿出文件準備處理,就聽見南景瀚沉沉的聲音在頭頂盤旋,“不過很可惜,裴律師今晚的約會注定要泡湯了。”
“什麽意思?”裴心妍倏地擡頭瞪他。
南景瀚潇灑得聳了聳肩,一副“你瞪我也沒用”的無賴神情,“因為今晚你要留下來陪我加班。”
“南總裁,你似乎忘了,合約裏頭并沒有規定我要無條件聽從你的安排。”所以她有拒絕加班的權利。
“确實沒有這一項……”南景瀚痞痞一笑,好整以瑕地繼續說道∶“不過合約裏面清楚注明了,只要委托人的要求合理,訴訟律師有義務全權配合。”
該死的,這家夥居然跟她玩文字游戲。裴心妍咬緊牙關,恨恨地瞪着他。
“還有兩個小時才下班,這段時間裏,你随時可以打電話取消約會。”好心情地說完這句話,南景瀚就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
“南景瀚,你是故意的。”裴心妍咬牙低吼,如果眼神可以成為利器的話,南景瀚的身體已經被她戳出洞來了。
沒錯,南景瀚承認自己是故意的,雖然他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但從她講話的方式就可以看出,她電話那頭的一定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對她有着一定意義存在的男人。但她是他的,不管對方存着什麽心态去約她,他都不會給別的男人一絲一毫有機可乘的機會,他們之間已經錯過了整整十年,這一次,他不會繼續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再次奪回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