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混合進化
二十七、混合進化
鹽粒的效果立竿見影, 盡管那些鹽分量并不多，但是蝸牛人只要粘上一點鹽, 就會立刻滲出大量的水分。特別是他們掙紮的時候又會互相觸碰到，因此時錦沒費什麽功夫，眼前那些駐守大門的蝸牛人便化作了一個個的空殼，徒留地上的水液。
時錦不想去碰那些融化之後的液體，但是她卻挑了一個蝸牛人的外殼，将其縮小了之後帶在了身上。接着便深吸了一口氣，縮小身形，用桃木劍在緊閉的大門上鑽了個小小的洞，擠了進去。
霎時間, 門中的悲鳴聲也再也沒有遮擋, 穿過了門洞，刺痛了時錦的耳朵。
那是無數的人聲交織在一起的慘嚎, 一切的怨氣都有了實質的來源。中間甚至還夾雜着不堪入耳的聲音, 時錦本以為在皇宮之中看到的就已經算是煉獄了，沒有想到如今眼前的這一切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地獄。
——無數的刑具、藥劑，混合着捆綁着像豬猡一樣的人，讓他們接收着作用于身體上的各種改造和實驗。有将人頭尾連在一起, 形成了一條長長的人體蜈蚣, 有将人的頭蓋骨掀開，活生生地解剖着大腦, 更多的則是像時錦方才看到的那樣，将人塞進了一個個的蝸牛殼中，流程熟練地将他們制作成了蝸牛人。
鮮血混合着□□, 暈染的到處都是。就連空氣之中都飽含着令人作嘔的味道，這一切都形成了風暴, 沖着時錦席卷而來。
時錦兩輩子加在一起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沖擊。和眼前的人間煉獄比起來，京城皇宮中的遭遇甚至能夠稱得上一聲文明。
——怪不得之前那個蝸牛人在臨死的時候，會絕望地讓她快跑。
時錦覺得血液在往腦子之中湧，她想要用桃木劍将這些作惡的人全都殺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了心中的怒火，繼續向着房間裏面潛伏前進。時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在穿過那些恐怖的場景時，時錦還是下意識地側過了臉。
——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在被污染，眼前的場景多看兩眼都不一定能夠堅持地下去。
當她來到靠裏一點的房間時，聽到的聲音卻變了味。裏面的房間與其說是屋子，不如說是一個個的窯洞。裏面沒有光亮，只是一排排地整齊擺在那兒。而在那些洞窟的外面，則是這個村子裏的男人們在大排長龍。
時錦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裏面究竟是什麽地方。
耳邊的呻\吟聲在不斷地回蕩，時錦剛想要有點動作，卻又看到幾個村子裏的男人，壓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進了另一個房間。那個少年身上穿着與村子中人不同的長袍，周身有靈力波動的痕跡，居然是一個修行之人。
而那少年此時正在聲嘶力竭地喊着：“畜生！你們都是畜生！我要叫我師父殺了你們！把你們全都給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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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話沒能說完，臉頰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拳。壓着他的男人不耐煩地罵道：“媽的，什麽不識好歹的東西，這麽好的女人老子都沒有享用到，都給你先用，你小子居然不領情？”
“那是我的師妹！”少年崩潰大喊道，“你們逼死了我的師妹，你們……我一定要讓師父把你們都殺了！！”
男人們聽着他的叫喊，一個個互相看了看後，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們将這修仙者的話當成了笑話聽，甚至還有人蹲下身來，色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臉頰：“你小子，老子看你也是風韻猶存，你若是不願意成為男人，就和村子之中的那些女人去作伴吧！”
少年更加崩潰，他盡管還在大喊着要讓師父将他們都殺了，但是只要長了眼睛，就能夠看出少年有多崩潰絕望。
時錦趁着衆人不注意，悄悄地遁身過去，挂在了少年的衣服上。村子中的男人将那少年随意地丢進了一個空房間後便關上了門。少年無助地縮在牆角，低着頭啜泣了起來。
“別哭了。”
驀地，房間之中響起了一個女人不客氣的聲音。少年吓了一跳，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是誰？”
“來殺人的，”時錦沒好氣地說道，“我時間不多，你最好長話短說。你從什麽地方來，為什麽會被困在這兒？”
少年盡管還害怕，但到底是迅速地收拾了心情——他沒有別的可以依仗了，只能夠嘗試着相信這個莫名出現的聲音。
“我……我和師妹探查秘境，不知道為什麽就來到了這個地方，出現在了祠堂裏面。然後……”少年仿佛回憶起了什麽十分可怕的時錦，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然後……師妹就被他們抓走……”
少年的眼淚在不住地流淌：“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辦法，将我和師妹的靈力全都封住了！我們只能任人魚肉，師妹被他們輪番糟蹋，受不住這個屈辱，已經撞柱子死了……”
“他們……他們還讓我也……”少年的臉色都變得蒼白，瞳孔放大，整個人都瀕臨崩潰。時錦看出了他的不正常，幹脆現身，直接抽了少年一個嘴巴。
一巴掌直接将他打得偏過了頭去，少年愣了愣：“……你打我做什麽！”
“讓你清醒一點，”時錦說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少年回憶了下說道：“喂我們喝了點東西，然後我們的靈力就消失了。”
時錦嘗試用額頭的眼睛掃視了下少年的身體，發現在他的經脈之中，居然有無數只寄生蟲正在飛快地游走着，更吓人的是那些寄生蟲還在産卵孵化，無限增殖。時錦看得出來，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個少年體內的寄生蟲可能就會因為争奪營養而控制不住。
時錦沒有怠慢，她猛地伸手點在了少年的丹田處。一股靈力順着經脈飛速輻射出去，很快便将少年體內的寄生蟲清理了大半。
那少年只覺得突然一陣胸悶，旋即便控制不住地嘔吐了起來，一灘灘的寄生蟲被他吐到了地上，蹦跶了兩下後便失去了生命。
少年看着那些可怖的蟲子，更覺得惡心了：“……這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
“這就是你剛才喝的東西呗。”時錦沒有将少年體內的寄生蟲徹底清理完，她要留一點用以控制這個少年，“我現在放開你，只是你要跟着我，不然的話我可不保證你的性命。”
少年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乖覺地點點頭。時錦解開了他手腳上的繩子，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一句：“你是來自哪個門派的？”
少年細聲細氣地說道：“我……我叫卓遠舟，師從玉成真人，來自……歸月山。”
時錦猛地扭頭看向了少年，仿佛看見了鬼。
“怎麽了？”少年迷惑不解。
“不，沒什麽。”時錦壓下了心中的驚訝，“你稍微調息一下，我去做些事情。”
她重新縮小身形t，悄悄地溜出了門外。聽着那些無助的喘息聲，時錦閉了閉眼睛，拿出了先前準備好的一個葫蘆。
當她打開葫蘆嘴的時候，就能夠嗅到裏面飄出的物質的香氣。同時，時錦也敏銳地察覺到，那些剛剛被改造出來的蝸牛人也因為這絲絲縷縷的香氣而慢慢地躁動了起來。
——有戲，這些消化液果然還是有神奇之處。
時錦不再猶豫，而是手指一彈，将消化液化作了一場細細密密的水霧，在空氣之中飄蕩了開去。
看着蝸牛人們愈發躁動的模樣，時錦默默地退回到了房間之中——有些事情，還是讓受害人親手報複比較好。
——
“我們要去什麽地方？”
少年跟在時錦的身後，他已經暫時放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和時錦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怯怯的。
“我們要去這個地下的最深處。”時錦一邊盤算着，一邊說道，“光靠我們兩個，是沒有辦法解決祠堂和那個古怪的法陣的。”
李大娘和時錦說過，這麽多年過去，這個村落之中已經沒有什麽修行者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祠堂當中的古怪法陣還能夠運行，大概率這個秘密就隐藏在地底下。
時錦如今就是需要去最深處的地方，将這個秘密解開，同時解決這個問題。
少年一聽時錦的話就猶豫了起來：“……會不會有危險？要不我把我師父叫過來吧？”
時錦瞥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好歹能夠拿出來一點勇氣？你不會擦破了皮也要叫師父吧？”
這句話精準地擊中了少年的痛點，他臉漲得通紅，不再滋聲，而是調動了剛剛才複蘇的一點靈力，努力地跟上了時錦。
在他們沉默着行進的過程中，時錦也逐漸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那些聲音不像是先前的人聲，而是類似于機械的轟鳴。時錦甚至有點恍惚，總覺得自己嗅到了燃燒的焦味。
而在時錦帶着卓遠舟拐了個彎兒之後，眼前豁然開朗，原本還有些狹窄的巷道突然變得寬敞，同時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無數燃燒着熊熊火焰的高爐。而在那些高爐的最後處，則伫立着一臺巨大而古怪的機械。正在轟鳴運轉着。
——剛剛嗅到的氣味，并不是時錦的幻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