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唯一的人類

第53章

第53章 第 53 章

最近, 尤米已經不再出面擺攤了，他事情太多，把小羊廚師隊的大多決策權都交給了梅恺。

而林恩要跟着葉西專心學醫，只有閑了才去幫忙, 現在攤位上的老板主要就是梅恺、哈維和阿羅三人了。

人少了, 排面可沒少。有了羊修羅勢力撐腰, 整個集市都沒人敢惹他們，梅恺三人偶爾看別人打架，還會狗拿耗子地去勸個架，兩方竟也會賣他們一個面子。因此可見, 他們已經是集市上有頭有臉的攤主了。

農場這邊，尤米每天把計算器按得啪啪響，目前擺攤賺了不少錢, 這讓他的心安定不少。有了收入, 就不擔心坐吃山空了。

安修斯也不閑着, 為了壯大尤米的事業，他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從鎮上讓人搞來了一輛外星制造的超大卡車，真的非常大！

尤米當時繞着卡車看了半天，激動的眼睫飛顫, 踩着梯子爬上去, 感覺不是站在車上, 而是登上了山巅！

安修斯很快就把被風吹得顫顫巍巍的尤米抱下來，當天就對卡車的梯子進行了改造, 梯子的縫隙對尤米而言太大了, 尤米一腳踩空的話，絕對會從中間的縫隙掉下去。

那很危險！

解決了卡車的梯子問題, 尤米就常常登上卡車俯瞰整個農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冬天的垃圾星，确實很冷啊。

安修斯看他喜歡待在上面，就在卡車頂部增加了護欄、小遮陽棚，再放置小桌小椅子，和一堆保暖的毯子……卡車的頂部就這麽成了尤米的秘密基地。

天氣好的時候，他就收起遮陽棚，躺在安修斯給他做的懶人沙發上曬太陽，曬熱了就摁下按鈕，遮陽棚重新升起，小人翻個身，伸手抓一把肉脯閉着眼睛吃，感覺生活美滋滋的。

不那麽懶的時候，尤米就和變回人形的安修斯一起坐在車頂看守犯人們。

準确來說，是尤米盯着犯人看，安修斯在旁邊煮奶茶、剝堅果殼、剪肉脯，然後一樣樣喂到尤米嘴裏。

尤米被喂得打飽嗝，有種大卡車被他們當成露營房車的感覺了~

真安逸啊！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幾天，看着犯人們愈加老實，尤米數了數在垃圾星的存款，準備去鎮上進貨了。

這次主要清單為：縫紉機、籃球和足球和相關運動器材。

等犯人出獄，縫紉機他們自己也可以用，說不定還能開個小門店賣衣服呢。

至于運動器材，尤米準備參考印象中的監獄，在農場附近的空地修建一個運動場，可以給犯人們放風，促進大家友好交流。

而家裏還有一群小夥子，絕不會讓運動場閑置。

當然了，他自己也很想運動，整天這麽懶惰貪吃又嗜睡，一定是因為太久沒運動了！

次日一早，尤米就和安修斯出門了。

兩人都穿着大鬥篷，遮得嚴嚴實實。

安修斯用原形開車，尤米則坐在高高的副駕駛上，不停地給外面的風景拍照，他還是第一次去鎮上呢。

垃圾星的鎮上和尤米印象中的鄉鎮不一樣，這裏非常大，面積更像是一個城市的範圍，但各種建築和設施都非常簡陋陳舊。

不過還是有醫院學校商場一類的建築，醫院就是普通的小醫院，學校卻不是教人知識的那種，而是各種各樣技術類學校，學校的校長大多是外星人，還有被流放的斯納星人過來當老師。

像葉西這種醫生，原本應該也是靠着類似的工作維持生活。

這裏的學校很受歡迎，畢業的垃圾星人擁有了技術，就不用過打獵種地的日子了，有了工作還能在鎮上安家，有條件的都會把孩子送過來上學。

至于商場，則像個大型的批發市場，相貌各異的垃圾星老板們忙忙碌碌地整理貨物，客人們讨價還價，不滿意就走。集市裏的沖突在這裏很少發生，畢竟能進入購物中心擺攤或開店的老板，在來之前就要找人打點好。

說得簡單點：我能來做生意，就是上面有人，說不定還和你找的是同一個勢力大佬，你找茬是找不了的，八成還會自家人打自家人！

購物之餘，尤米跟着安修斯深入地了解了垃圾星小鎮生存法則，認真拿起小本本記下了。

買東西的過程很順利，他們購入了五臺縫紉機，又把清單上的其餘物品全部買了下來。大卡車被塞得滿滿的，頂部都沒放過。

他們又買了一些好吃的東西收尾，最後兩人上車，安修斯調轉車頭，回家！

回去的路上，尤米提着塑料袋在裏面翻東西吃，中午只在鎮上吃了湯面，忙活一天，他有點兒餓了。

尤米找到了一個小面包，面包是從斯納星進口來的，算是比較昂貴的食物了。當時他看到一些滿身金銀的大款垃圾星人搶着購買，判斷這面包應該很不錯，也跟風給家裏每個人都買了一個，以解他們的思鄉之情。

這會兒尤米拿出了兩個小面包，看安修斯在開車，自己就先撕開一個吃。

小面包綿軟香甜，一點兒都不膩，味道和口感都很好，他吃得很滿足，吃完了還舔舔手指，又撕開了第二個小面包，張嘴剛要咬，及時想起來這是安修斯的。

“安修斯，給。”尤米連忙把小面包往他嘴邊送，眼神心虛，祈禱對方沒有看到他那會兒只顧自己的嘴饞之舉。

“你先吃。”安修斯一只眼睛瞥他。

“我已經吃過了。”說着尤米松了口氣，看來安修斯沒看到自己試圖吃他面包的舉動。

片刻後，安修斯穩穩地把卡車停在路邊，他接過尤米撕開的小面包，仔細嗅了嗅，低頭就送到尤米嘴前：“吃。”

尤米：……這是在勾引我。

已經對小面包上瘾的尤米說不出拒絕的話，他不好意思地張開嘴，咬了一小口。

一口之後又是一口，尤米含淚把小面包吃了一半，這才靠着頑強的意志力扭開腦袋：“你吃吧，我飽了。”

安修斯拿回半個小面包，順着尤米的口水咬了一口，剩餘的再次喂進了尤米的嘴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尤米都來不及反應。

“……”尤米坐得板板正正，嚼着嘴裏的小面包，努力作出一副“我不是饞，只是不挑食”的正經模樣。

卡車重新行駛起來。

駕駛座上，用一只眼睛偷窺小人的怪物心情愉悅。

回到農場，休息了一晚，尤米就開始布置買回來的設備了。

五臺縫紉機不多，尤米拿起圖紙規劃一番，就帶領大家整理了另一個空置的屋舍，在裏面放下縫紉機，還有一同購買回來的布匹圖紙等材料。

尤米自己也不會用縫紉機，但這玩意兒完全可以學，他記得有個同學家就有一臺縫紉機，那位同學很喜歡手作，自學着做了很多東西，尤米有個帆布的斜跨包，就是對方用縫紉機做出來送他的生日禮物。

尤米打開光腦，在牆壁上投影着下載的縫紉機初學指南，讓一部分犯人坐着觀看，另一部分犯人跟着自己上手練習。學會了的犯人再教不會的，縫紉機有限，犯人分成兩撥，每天輪流用，用不上縫紉機的，則出去跟着安修斯修建運動場。

沒幾天，專注力極強的犯人們就可以把縫紉機踩得爐火純青了，比起其他勞動，他們最喜歡裁縫機了！這是一種創作型的勞動，尤米為了發動他們的積極性，每天會給他們一塊布讓他們完成工作後自由創作，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也都屬于他們自己。

很快，他們每個人都有了個自己做的小錢包，雖然現在沒有錢放進去，但出獄後就可以用了。平時買的布袋子錢包哪有自己做的好？他們現在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diy！甚至可以做出鎮上大佬們腰間才有的款式！

還沒受過流水線捶打的犯人們只覺得踩縫紉機太快樂了，這導致小羊農場監獄很快就出現第一例犯人們的地下交易：

“哥們，今天我把自己的這份肉脯給你，明天你別來換我，讓我踩一整天縫紉機行不？”

“哎呀好吧，我的腳正好踩累了，算你小子走運。”

以為犯人們要密謀越獄，在牆後偷聽的尤米：“……”

犯人們用縫紉機做出的第一批衣服，是藍白條紋的囚服，洗洗曬曬後，他們全都美滋滋地穿上了，還互相評價呢。

卡爾：……你們真的知道那是囚服嗎？

有了囚服，犯人們似乎也有了一股信念感：他們确實在服刑，等刑期結束，小羊老板也不會找他們尋仇，他們可以擁有全新的生活！

想想就充滿幹勁兒！

尤米也不能讓他們只盯着縫紉機造，隔幾天就會帶着他們去附近的鐵匠那裏學習打鐵……鐵匠得到免費勞動力，自然求之不得。

幾天後，力大無窮的犯人們在尤米的指導下，造出了第一批手铐。

卡爾：……吃個肉脯壓壓驚。

犯人們完全不覺得這些手铐是給自己用的，他們距離出獄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手铐還是留着給下一批囚犯吧。

制作了手铐，大家就開始專心建造運動場了。

這方面犯人們一點兒都不敢偷懶，趕進度趕得非常快，生怕自己出獄了運動場還沒好，這不是給他人做嫁衣裳嗎？

晚上洗了澡，犯人們就開始熱烈讨論工地進度，還會因為不同的施工意見而争執，吵完氣呼呼睡覺，迷迷糊糊才後知後覺發現了一件事：蹲個監獄，怎麽跟上學似的，不僅學會了縫紉機，連建築打鐵全都會了！

媽呀，感覺出去擺攤都可惜了這一身本領。

……

尤米現在要做的事越來越多了，監看犯人以外，他也在專心規劃農場。

春天即将來臨，要種的東西很多，還要養些動物，養什麽呢？

這些都要細細籌謀。

現在運動場基本完工，犯人們每天可以去運動場打球一個小時，幸福感提升了，縫紉機也踩得更快了。

尤米沒事也會過去打打球，灌籃是灌不進去的，經常被變回原形的安修斯抱起舉到籃球框前。

尤米眯眼，顫顫巍巍投進去。

不管怎麽說，也算是進球了！

在遠處圍觀的犯人們：“……”

這天，安修斯準備出門去鎮上了，臨走時，他問尤米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尤米知道那裏的糖果比較便宜，讓安修斯帶些糖果回來。

當天晚上，安修斯果然帶回很多糖果，還有上次的小面包，他買了很多。除此以外，居然還有一個大蛋糕，上面很多草莓。

尤米看到蛋糕都傻眼了：“誰過生日呀？”

“應該問誰喜歡吃蛋糕吧？”卡爾笑道，“今天沒人過生日。”

尤米愣住，安修斯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是安修斯給他買的？

“……”尤米開心極了，“謝謝安修斯！”這裏的蛋糕很貴的，他上次都沒舍得買。

晚上吃過了飯，尤米就開始切蛋糕分享了，除了分給大家，他還給犯人們留了一些。

原本已經準備睡覺的犯人們，看到送過來的一塊塊小蛋糕，呆滞一會兒，其中的老二想起不久前看得刑偵片，下意識喃喃：“我們要上斷頭臺了嗎？”

這話一出，犯人們瞬間遠離蛋糕，體似篩糠。

“你們不喜歡蛋糕？”尤米驚訝，“不吃的話，我拿走了哦。”

“……為什麽突然給我們這個？”老大畏畏縮縮地問。

“因為今天買了蛋糕。”尤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這個反應，分享蛋糕在他眼裏非常正常，不管是生日還是慶祝，蛋糕不都是一群人分享嗎？

短暫的沉默後，被甜膩氣味吸引的老大主動帶頭，他接過一小塊蛋糕，屏息吃了下去。

其餘人看老大吃下沒中毒，也試着過去拿了自己的那份，小心翼翼品嘗……

分了蛋糕，尤米就走了。

而屋舍裏，漸漸傳來了哭聲。

“好甜，好好吃……嗚嗚……”

“原來這就是人生的滋味嗎……”

“小羊老板人真好，嗚嗚嗚……老大我想跟着他幹了。”

“滾，老子都沒資格，你想屁吃！”

“……”

猛男們吃着蛋糕落淚感嘆：原來這就是法治片裏心靈受到洗滌的感覺嗎？好感動哦！

這種前所未有的感動深深撬動了猛男們并不柔軟的內心，導致第二天在農場幹活時，都會躲在樹後偷偷抹眼淚：以前的人生真的虛度了！好在他們還可以重新來過！嗚嗚嗚……

也是趕巧，一個獵戶住的離農場不遠，狩獵回來經過農場，本想要過去找小羊廚師隊預定韭菜盒子，誰知才靠近就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壯漢抹眼淚，看着可憐兮兮……這人以為裏面正在進行某種懲戒，吓得轉身跑了。

翌日，這件事傳到了集市上，更加坐實了小羊老板的恐怖力量。

期間，集市裏也有幾個不服的刺頭上門找茬。倒不是去救人，純屬覺得自己的勢力被挑釁了，為了坐穩集市的大哥位置，掄着武器就風風火火找去了農場……

結果是農場新增了幾名囚犯。

現如今，整個集市的人都知道，去挑釁羊修羅的下場就是有去無回！

春天還未來臨，因為羊修羅的恐怖存在，附近一帶就再也沒人敢當大哥了。

而再過幾天，就是肉幹攤猛男們的出獄時間了。

尤米準備讓人去通知罪犯家屬及時過來接人，但是家屬們的住址是個難題，因為犯人們支支吾吾的，顯然不想說。

最後，還是在安修斯的死亡注視下，老老實實地招了。

不想說的原因也很簡單，丢臉是其一，主要是覺得家屬應該已經放棄了他們這群惹是生非的人。

以前沒事橫着走，只是因為能打，這些人年輕氣盛時沒人敢惹，可一旦生病衰老或是被勢力抛棄，仇家會全部找上門，死得慘不說，家人都會第一時間遠離好保全下一代。

尤米當天就手寫了幾份通知，由擔當起助手職責的卡爾前去通知。

卡爾按照犯人們所說的地址一一找過去，遞交通知。

犯人們的家屬沒有離開原來的住址，不過起初看到陌生人敲門，也是吓得不輕，在卡爾好聲好氣說只是通知他們及時去監獄接人後，才半信半疑地出來。

垃圾星的家人組成相當複雜，大多時候看對眼就直接一起過日子，閃婚現象相當頻繁，那群地頭蛇就是如此，他們的家人未必同樣跋扈，只是不會過多幹涉另一半的事情，畢竟這裏弱肉強食，打來打去，大家都習慣了。

也有害怕以後會被報複，希望家裏人低調過日子的，但是原形不夠強悍的話，話語阻止也沒用。

因此前段時間，集市肉幹攤那些人出事後，他們的家人在悲傷時也不是那麽意外。你打我我打你，這裏經常上演着這樣的戲碼，當本事不夠，就是會被“吃”掉，誰讓他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呢。

後來聽說只是被關了起來，也沒慶幸多少，某些地方的勢力把人關一輩子，一天只給一點兒飼料，壓榨休息時間，最後把人活活累死，還不如直接殺了呢。

這些家屬們雖說沒有離開原住址，但心裏已經把這些不着調的老公/兒子/兄弟放棄了，根本沒想到家裏那位還有出來的機會。

哪能想到會得知這麽一個通知。

人沒死，也沒變成奴隸，而是蹲了監獄，每天三餐規律，勞動後還有休息運動玩耍甚至看書看視頻的時間……天吶，不用交錢就有人替他們教育家裏不省心的那口子？

不僅如此，聽這位紳士的先生說還可以探監後，他們就已經處于呆滞的狀态了……到底是家人，不可能沒有半點兒留戀，為了探探虛實，一群家屬決定選個日子，結伴過去瞅瞅。

探監當天，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穿着白色鬥篷，精致漂亮的男生，此人有着羊的犄角，眼睛忽閃忽閃的，輕輕一笑，就別有深意的樣子……總之，那張面孔非常具有蠱惑性。

幾人面面相觑，知道這位就是羊修羅大人了。

僞裝能力果然很強，吓得他們有些腿軟，在尤米面前完全不敢大口呼吸了。

他們跟着羊修羅大人在窗口偷看裏面踩着縫紉機的猛男，然後又去其他地方看着給菜地施肥澆水的猛男，還有在運動場一起打球的猛男……最後又看向了板板正正坐着觀看外星法治欄目和電影的猛男。

家屬們：撓頭。

看着以前嚣張的家人在這裏老老實實的生活，有的人還懷疑自己認錯了，不停地揉眼睛……然後唏噓不已。

傍晚時分，在尤米的安排下，犯人和家屬隔着菜地的木欄，開始聊天。

家屬們：好好改造，我和孩子等你出來。（看你們還挺擅長種地的，家裏荒廢的田地以後就交給你們了。）

木欄另一頭的犯人們紛紛點頭，其實得知家屬還沒丢下自己，他們就忍不住痛哭流涕了。

以前随時能回家，從不覺得想家，經歷一次鐵窗生活，才知道家有多麽珍貴。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天天看着農場這一大家子相親相愛，眼熱了！

好在他們的家人也很好，還帶着新衣服前來探望。

畢竟垃圾星人為了生存，很多時候更像是真正的野獸，沒用的人是會被鄙視舍棄的，這些人真的沒想到家人會來探望他們這些惹了事、服刑期間不能給家裏帶來幫助的廢物。

……嗚嗚嗚一開始就不應該去鬧事，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啊！

不過現在也還好，他們更加清晰地意識到以前的日子有多危險了。

過去像他們一樣的人，幾乎都沒一個好結局。

猛男們：曾經我沒得選，現在我只想做個好人！

同樣，猛男的家人們也很感慨。鬥争落敗了沒死，居然還學了一身本領，他們不高興不欣慰是不可能的。

橘色的夕陽下，夜風拂面，小小的尤米站在卡車頂部俯瞰着這片農場監獄，再次體會到了什麽叫高處不勝寒，直到有人上來給他披了塊厚厚的毯子……毯子好大，整個人都快被裹住了！

不過真暖和，謝謝！

尤米只露出一個腦袋，他沖着身後的安修斯一笑，扭頭繼續看向不遠處的人們，只留給安修斯一個胖胖鼓鼓的背影。

夕陽餘晖中，犯人們揮手送別三步一回頭的家人們，在家人的笑容中，他們再次感受到一股心靈的洗滌！

這一天，相信不管對犯人還是家屬，都是難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