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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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杯!!!”
中午正是飯店人滿為患的時候, 飯店裏,土撥鼠們迎回了自己受難的兄弟,可謂歡聚一堂, 不但劫後餘生, 還有畢業的快樂。
南追喜悅得不正常, 還沒喝酒,卻已經一臉亢奮的紅暈:“今天, 我要敬我的好兄弟, 猴子、剛子, 化險為夷, 我發自內心地祝願他倆, 從今往後和我的人生一樣,發光, 發熱!”
叢耀侯幾乎要哭出來,握着酒杯敬她:“蜂姐,多虧了你,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今天這頓飯我必須請了。”
錢建剛也搶道:“我請我請!”
這時,剛好菱花端着烤肉進來, 錢建剛又招呼:“老板娘,咱們家有沒有和牛!”
李菱花正因張強的消失焦慮得想毀滅世界,聞言只能強顏歡笑:“我們這小店, 哪賣得起和牛?”
“哦……”錢建剛有點失望,只好作罷。
衆人聊着新編的故事,各自領了新說辭, 猴子又忽地一臉陰郁。
“怎麽了?”南追不安,“挂着臉幹嘛?”
“昨天……我、我被那群人關着的時候, 看到了兩樣東西……”
幾人互相傳遞了個眼神,都知道不會是什麽好東西了。
猴子已經自己招了:“我看到周學禮的電腦了。兩臺電腦都在他們手裏,他們沒賣,也沒毀,跑的時候,帶着電腦跑了。”
剛子也連忙說:“是,我也看到了。”
猴子視力好,又說:“而且,文件的密碼被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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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火熱的氣氛冷卻了。
只能聽到烤肉在烤盤上蜷縮時發出的痛苦的“滋滋”聲。
所有人心裏都萌生出來一個想法,這他媽的沒完沒了,就是不想讓他們畢業啊!
“沒關系。”還是南追率先說道:“就算他們知道我們作弊了,又能怎麽樣?他們做賊的,還有膽子去舉報我們不成?”
“我不是這個意思。”猴子皺巴得像個曬幹的猕猴桃,“這群傻逼把事情鬧得這麽大,萬一被警察抓住了……”
聞言,大家的神色更緊繃了。
确實,如果這群人被警察抓住了,電腦肯定也會被查收,最後還是會歸還給周學禮。
而周學禮何等聰明,只要看一眼,前因後果如何,他就全能串起來。
文淑心浮氣躁,俨然已經受不了這樣無休止的折磨了,繃不住開始怪猴子了:“那你既然看到了,你應該想辦法把電腦毀了呀!你不是很厲害的嘛?!”
“什麽?我毀了?我怎麽毀?你說得倒輕巧,我是去參觀訪問的嗎?我差點都死在那裏了!”猴子大叫,“他們說要把我和剛子丢去喂魚!”
志赫也瀕臨崩潰了。
有了希望再重新掉回谷底,簡直是堪比萬米高空墜落的心情。
他無比難過,喃喃道:“那現在有什麽區別,忙活這麽久,自己逗自己玩兒呗。”
他的工作怎麽辦,父母怎麽辦,他真的想死了。
蘭漪急赤白臉的:“我當時就覺得不該拿那個照片去報警,但我沒敢說……”
差生的自卑令她沒什麽發言權,但是連續兩次明明做了正确的選擇又轉向錯誤,這讓蘭漪極其難受。
錢建剛忙安慰:“就是,你們先別急,就算鬧大了,也不見得就能抓住……”
南追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你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是你們兩個,怎麽會送給照片都被抓住?同城快遞不行嗎?找人放在門口不行嗎?你倆可好,非要自己去送,現在搞成這樣!”
猴子頓時冤成了窦娥:“為什麽罵我?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也得确定到底是哪一戶才能送啊!再說,我倆有沒有被綁,那電腦不都在他們手裏嗎?我還回來給你報信兒了呢。”本來被綁架就快吓尿了,說着說着,他也來了氣,小聲道,“你要非要找替罪羊,那你當時就不該算錯那道題!”
南追沒料到猴子敢拆她的臺,一下子杏眼圓瞪,女王的氣勢瞬間全開,堪比典韋的發瘋前兆:“你說什麽?”
“诶诶诶,算了算了。”她旁邊的文淑趕緊勸。
“我說錯了嗎?他們都怕你,不敢說,但事情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你粗心嘛。”猴子不是不害怕,但仍梗着猴頭辯解,“我知道你就是喜歡标榜自己好心,喜歡別人對你感恩戴德,所以幫這個幫那個,但你幫人之前得把題算對是不是。你要不算錯,大家啥事兒沒有。”
“死猴子,你還真有臉說?!”南追不顧周圍人的勸阻怒吼着拍案而起,跟康司平都沒這麽撕吧過,“那你別抄啊,你自己傻逼,怪我?怎麽,沒有我這道錯題,你和你女朋友那一模一樣的試卷就能逃過一劫?是不是我騙到了賬號密碼,是不是我想辦法撈你回來?早知道,我就該讓你被沉海喂魚!”
為什麽人這麽自私,總把別人的付出當理所當然!
猴子這些人當然并不知道,電腦找回來,就算周學禮懷疑,他們也還是重考。但是她完了啊!她在周學禮那裏從此就是黑名單了!
學術圈就這麽大,萬一周老師再小肚雞腸一點,向所有她申請的導師舉報她,那她這輩子還用活嗎?她的損失才是最慘重的!!!
“不救就不救,你也不用罵我。”猴子也瞪着猴眼,“畢不了業,和死了也沒區別!”
南追無比譏諷地罵道:“好,那你去死啊,你回去啊!你不是知道他們在哪嗎?加入他們的團隊,以你的智商,沒準還能混個領導以後上法制新聞呢。”
蘭漪、志赫、剛子三人不得不也加入勸架隊伍:
“好了,還沒露餡呢,都少說兩句。”
“猴子你也是,你能回來,都是南追出力的。”
“再等等,說不準抓不住。”
“怎麽就抓不住?照片都送去警局了,你們當警察吃素的?”叢耀侯氣得胡言亂語,但南追實在太可怕,他便又把矛頭又轉向蘭漪:“再說了,蘭漪你有什麽資格說話?你又出什麽力了?”
蘭漪沒想到勸個架也能引火燒身,頓時委屈地大叫:“猴子你有病,你能回來,我是幫了忙的好嗎?我還去幫你報警了呢。那照你這麽說,志赫和剛子又出什麽力了?南追出力最多,你還不是嘴賤她?你不就是看我和南追是女孩才敢這麽嚣張,你有本事沖志赫啊!小鹌鹑孵鵝蛋——裝什麽大皮燕子!”
說着,她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
“诶?”猴子顯然沒想到蘭漪戰鬥力上來了,粗話也是一套一套的,被鎮住了。
喬文淑趕緊安慰蘭漪,又道:“猴子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猴子順勢又咬上了喬文淑,“我吃錯藥了?還不是你,非要去學校門口亂買東西,引火燒身,本來沒事也有事了。”
戰況一下子升級了。
喬文淑也急眼了,大罵他和他的女朋友傻逼,罵到剽悍了,一塊生牛肉沖着猴子飛了過去。
方才還喜氣洋洋的土撥鼠兄妹瞬間窩裏反,龇牙咧嘴,撕咬得皮毛滿天飛——主要是剩下五個連咬帶勸猴子一個。
猴子孤立無援,急眼了,眼看剛子也向着另一邊,氣得開始揭短:“剛子你幫他們是嗎?你可別叫我說出來你的小九九來,你和志赫,都喜歡南追,但是你們喜歡歸喜歡,少拿我做筏子、獻殷勤!”
他有女朋友,他可是很清醒的!
一下子,志赫和剛子也漲紅了臉,都沖上去揍他……
另一邊,葛大壯和葛二驢等到警察走了,一早就趕去了警局附近蹲守。
倒不是為了自投羅網,而是為了等猴子和剛子出來——這種高風險的返場,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昨天的情況太過緊急,警察随時會來,所以他們不能冒險。但他們也不是全然沒有後手,鄭友軍猜測,這兩個人回去後,肯定做完筆錄就會去找背後人。
而他們蹲的,就是瘦猴和胖豬背後的人。不管是衛濂還是誰,他們要把錢拿回來。
特別是鄭友軍,本就不是個笨人,事後一琢磨,越來越覺得不對味兒,總覺得自己當時被利用了緊張和貪婪的心理,簡而言之就是,被耍了。
葛大壯是不會騙他的,張強也在淩晨發了信來,說拿到的硬盤不是紅寶石硬盤,裏面也根本沒有比特幣,言語間還有點氣急敗壞,像是覺得被小偷們耍了。
那這樣說來,真正被賣掉的硬盤——
一定還在那群人手裏!
街對面,葛大壯拿着手機的照相功能當望遠鏡,眼看着猴子和剛子上了二樓,又進了包廂。
媽的,這下還不給你們一窩端了?!
為了一個億,有什麽豁不出去的?
三個人氣勢洶洶地沖上樓,徑直進了包廂,鄭友軍走在最後,還很體貼地拉上了門,上鎖。
開口時,他沙啞的聲音也不免飽含了幾分深情:“同學們,咱們終于見面了。”
眼前除了瘦猴和胖豬,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
打得熱火朝天的土撥鼠皆是一驚,瞬間放棄了內部矛盾,集體後縮。
鄭友軍看到有一個極高極壯的好像想動手。
他一點也不怕,從懷裏拿出沉甸甸的槍,槍口對準了他們:“小家夥們,別報警,別賽臉,否則,大叔我的槍很有可能會六親不認。”
徐志赫被吓得又縮了回去,但他仍還算勇敢,張開手擋在了三個女生前面。
葛大壯和葛二驢一左一右站在鄭友軍身前,宛如左右護法,除了背着吃飯的家夥事兒之外,一人身前還斜跨一個包:裏面裝的是周學禮的電腦。
南追一看到槍,頭皮都麻了。
可惡,他們怎麽會有槍?!
她被死死擠在正中間。左邊,蘭漪捂着嘴,抖得像是要随時來段b-box,右邊,錢建剛好像即将胖龍吐珠——把剛吃的肉丸子吐出來。
而猴子看到綁自己的人,不但閉上了噴人的嘴,還老實得像個教養良好溫柔娴雅的大家閨猴。
這他媽的,警察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啊!?
她就知道今天慶祝還是太早了!!
西八!
鄭友軍伸手,眼睛瞪大,表情有點神經質了:“同學們,我也不想倒逼你們,東西交接給我,咱們資源置換就算完結了。要是你們再敢玩兒花招,今兒不把你們的人生閉環了——大叔我就不姓鄭。”
“給他啊!快給他啊……”文淑的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死死掐着南追的胳膊,“命重要!”
“阿西……”南追忿忿地罵了一句,擠開左右護法,在包裏翻了翻,抖着手拿出紅寶石硬盤來,放在桌子上,轉了過去。
鄭友軍拿起來給葛大壯看:“是這個嗎?”
“是這個!”葛大壯一臉驚喜,好像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鈔票漫天灑下。
鄭友軍又看了一眼南追:“小姑娘,聲音挺耳熟啊,昨天晚上,就是你耍得我們團團轉。”
南追一臉死人白,抿着嘴沒吭氣。
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最好閉嘴。
鄭友軍反而笑了:“沒事,別怕,你是個聰明孩子,這東西給我才是對的。”說着,示意葛大壯,“拿電腦來,我檢查一下。”
葛大壯和葛二驢美滋滋的。
一億啊!
這可是一億!
相當于他們工作100年,每年都要賺100萬,不吃不喝不住才能有這麽多錢!
真的要發財了,簡直都不知道怎麽花才好!
樓上即将大亂,樓下菱花上完菜回到後廚,卻被唬了一跳——張強不知何時躲在側門處,面容陰郁。
她臉色一寒,趕緊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去了後院。
“你又幹什麽去了?我一上午都聯系不到你!”左右沒人了,菱花不免憤怒,聲音也高了一點。
張強低聲道:“我來找你是想說,我可能已經暴露了。”
“什麽?發生什麽了?!”
“我……被那窩賊晃了。”他的語氣堪稱沉痛,“他們報警了。”
今天一早,紅色硬盤就已經提前被貓中魁破解了。裏面烏七八糟的,根本全是色情電影的種子。
什麽比特幣?什麽一億?
現在想想簡直可笑,怎麽會相信那幾個賊的話!這下錢沒撈着,倒是可能已經被警察盯上了。張強擔心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連打印店也不敢回。
被幾個傻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又被他們信口說的錢勾住了魂,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憤怒過了。
菱花寒着臉,“所以,數據也沒有了?”
張強惱火異常:“錢我沒花,密碼你也知道,真出事了,你替我還回去。”
“張強,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以為這件事是你還回去就行的嗎?”她幾乎已經壓不住尖叫的嗓子了,“到底怎麽回事,你之前不是很篤定這次能成功的嗎?”
“……”張強羞憤難當。
“對了,”菱花突然腦中電光閃過,“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嗎,我監聽到幾個學生買了一個紅色的硬盤。會不會是你的線人搞錯了,數據有沒有可能也在他們那裏。”
張強猛地擡頭。
菱花:“主要是他們今天又來吃飯了,現在正在漁人包廂呢。”
幾乎是菱花的話音剛落,張強就開始向裏面沖了。
菱花眼疾手快,拖死拽活地制住他:“張強,你是不是瘋了!這是我的店,我辛辛苦苦經營到今天。你鬧大了,會連累到我!”
他摸了摸後腰的槍,語氣陰狠:“你放心,我死也不會供出你來。但是這筆賬,我要和他們算清楚。”
多年在異國相依為命,就算有再多不愉快,他也絕不會出賣同事。
這是他奉為信條的職業操守,更何況……
他深深地望着菱花,突然将她拽過來,狠狠地親了她一口。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菱花簡直驚呆了,當場石化三秒。
随後,她醒過來,無比嫌棄地瘋狂用衣服擦嘴,破口大罵:“張強!你大爺的你有病吧你?!”
樓上,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張強舉着槍走了進來。
一下子,空氣好像都凝固了。
土撥鼠們眼見又來了一個拿槍的,全都屁滾尿流地縮去了桌子下面,還在不停歇地互相埋怨:
“我就說不要搞這種事!”喬文淑快要哭了,“我就說了!”
“我我我我不會死在這裏吧……早知道我就自首了。”蘭漪白着臉,滿臉是淚,卻吓得面無表情。
“我們就該坦白的。”志赫簡直不敢想自己要是死了母親會多痛苦。
“早知道,我就留着我的商丘貓了。”錢建剛心疼得難受,吭哧吭哧地哭着,“和它死在一起也值了。”
只有南追沉默着,當然,她也怕,而且已經又緊張high了,但怕也解決不了眼前的問題。
難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了?
而這邊的張強已經一眼看到了鄭友軍手裏的紅色硬盤,溫和的窩囊臉登時氣得猙獰,自認已經明白了對方的詭計。
“鄭總,玩兒我,是吧?”他額頭地青筋直跳。
說着,他已經擡起了槍來。
“別別!強總,你聽我給你解釋!你聽我說!”鄭友軍吓呆了。
“東西給我。”
“不,強總,這個咱們不是說好了平分嗎,你不能都拿走!”
“媽的,你不想活了!”張強一揚手——
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吓得抱頭縮倒在地。
但是——
“喀。”
沒有槍響,只聽到了彈簧的聲音。
鄭友軍還在大喊:“強總別殺我,強總別殺我!”
槍沒動靜,張強又疑惑地接連摁了幾次,傻眼了。
“噗哈哈哈哈……”剛才還疊聲求饒的鄭友軍突然笑了,簡直笑得直不起腰來,“強總,怎麽回事,又是玩具手槍啊?哈哈哈哈哈……”他慢慢擡頭,表情已經變得陰鸷,“但是,我要是說我手裏這把,不是玩具手槍,你信不信?”
槍口對準了張強。
一下子,張強成了泥雕石塑!
等一下,他的槍被掉包了?
什麽時候的事?
他一直都很注意,根本沒有和這幾個人近距離接觸過啊!
不、不對,是有近距離接觸的……
腦海一道光閃過——
葛大壯?!
沒錯,在棚屋的時候,葛大壯沖上來抓住了他!只有那一次!
——媽的,這個天殺的死小偷!!!
葛大壯看出來他猜到了,得意地笑:“強總,關羽大意失荊州啊。咱這招叫做移花接木,承讓了。”
他的手藝永遠不會辜負他。
葛二驢更是喜氣洋洋,一臉明媚:“軍兒哥,咱們快走吧,分錢去!”
鄭友軍的槍口卻一轉,臉上已然笑意全無,冷冷道:“你倆,也站那邊去。”
葛家兄弟表情一怔。
葛大壯有點傻眼:“不是軍兒哥,什麽意思呢,咱們不是說好了……”
不等葛大壯說完,鄭友軍給槍上了弦:“要我說第二遍嗎?”
兩個人呆呆的,慢慢站到了張強身邊,恰好可以一鍵消除三個傻逼。
葛家兄弟知道了,他想獨吞。
鄭友軍的槍口擺動,“往裏站點,讓我出去。”
幾人不得不向裏挪。
張強低着頭,垂着眼簾,似乎是已經認命了。
但是鄭友軍才走到門口——
張強突然像個豹子似的撲上了上去。
想帶着他的錢走,門兒也沒有!
下一次再能和一億碰上,都是下輩子的事兒了!
鄭友軍這種人,顯然不是張強這種經過訓練的間諜的對手,一時間手腕被捉住,“砰”地一聲,給天花板開了個洞!
土撥鼠們尖叫成了一團,外面也傳來了人們的驚呼。房頂撲簌簌的灰塵落下,鄭友軍脖子上青筋暴起,死死攥住槍,和張強争奪着:
“媽的,你,想死!”
“砰砰”!又是兩槍,只聽葛大壯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二驢————!!!”緊接着,葛大壯也撲了上去,“我跟你拼了!!!”
三人扭打成一團,又是一聲槍響。
很快,幾只更有力的手摁了上來,帶着力道和技巧把三人強制分開——小小的包廂湧入了更多的人:
“不許動!警察!”
葛大壯被摁在地上,臉被壓的變了形,嘴裏仍然哭嚎着大叫:“二驢啊————!”
桌子下面,擠成一團的學生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