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陽怪氣的
陰陽怪氣的
說到這, 她突然又消停了,有點難過地說道:“我還能享受人生嘛?”
喬文淑從指縫間給蘭漪傳遞了一個眼神,好像在說:「要不我們掐死她吧!」
萬一南追說漏了嘴……
“诶!師傅!诶!”
南追突然往前探, 扒住了周學禮的肩膀!
左右的哼哈二将一“哼”一“哈”, 倒吸一口涼氣!!!
這下, 蘭漪也縮水似的小了一圈,捂着臉……
“師傅, ”南追抻着身子, “你說, 人有沒有犯錯的資格!”
“……有。”
“沒錯, 人是可以犯錯的……你們看, 司機師傅都這麽說了。”她情緒上來了,鼻子一酸, “我改了,我悔改了……”她向後一倒,哭着說道:“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好苦啊……老天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她尖叫, 蹬腿。
喬文淑心想,你最後這句話, 可真說進老娘心坎裏了。
突然,南追的語氣又變得很冷靜、很清醒,字句清晰地說道:“但是周學禮吧, 他也有他的問題,你們知道吧。”
蘭漪和喬文淑的表情驚恐,直覺她沒憋什麽好屁。
南追絲毫沒有get到朋友的異常, 憂郁地嘆氣:“周學禮比我大太多了,他很可能那方面已經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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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喬文淑心想, 我終于知道什麽叫做「最怕空氣突然安靜」了。
南追醉得一頭栽倒在蘭漪懷裏,大聲抱怨:“別說一夜七次了,他那個年紀,七天一次也很難。多了會亖。”
蘭漪的表情很麻木。
這個世界怎麽還不毀滅,她還要等着投胎去另一個星球呢。
~
好不容易到了南追家,雨已經停了。喬文淑和蘭漪已然被折磨成了兩個人偶擺件,眼看着周學禮把持續發瘋的南追扶下車,還不忘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南追的父母早就得到了消息等在門口,看到女兒爛醉如泥被送回來,又心疼又生氣,還覺得沒臉。
南民虎成了南民貓,聲音是罕見的溫婉:“小周啊,謝謝你了。”
他颔首,“沒事,叔叔,都是應該的。”
“追追平時不這樣,應該是畢業,所以……”
“嗯,叔叔,我都理解。”
他正說着,南追忽地直直矮了下去。
周學禮身子一僵,緩慢低頭,看到南追跪在了地上,死死抱住了他的大腿!
這個場面,表面石化的是三個人,其實是五個。
而且她的臉的位置……
“周老師……”南追開始蹭。
身上頓時一片火燒火燎,嗓子跟着發緊,要不是他及時伸手隔了一下,直接就被她蹭到要害了!
幸好天色暗,臉再紅也不會被看出來。
但是他弓腰撤步的姿勢,已經把狼狽兩字诠釋到了極致……
不等他說話,南追已經跪在雨水裏嚎啕大哭了:“周老師,周老師你怎麽在這裏……”
“呀,死丫頭,你快起來!這像什麽樣子……”回過神來的劉巧雲差點瘋了,沖上去拉她。
“周老師,你別這樣對我……”她揪着周學禮的西褲淚如泉湧,痛徹心扉,仰頭難過地看着他,“求你了……我一輩子給你笑臉搓褲衩行嗎,求你別對我這麽殘忍,我真的好慘,我比那些被挖腰子的女主角還慘十倍啊,我真的不能經受更多打擊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嗚嗚,我不讓你走……”
我真的要畢業才可以啊啊啊!
劉巧雲和南民虎都震驚了,齊刷刷望向了周學禮。
什麽意思?
女兒已經被這小子不知好歹地拒絕了嗎?
而且這才幾天,女兒就已經愛得這麽深了?
周學禮更震驚,一向冷靜的面容已經石化,大腿全然供給她攀爬了。
“咳……小周啊……”南民虎扶着額頭,顯然是極度惆悵,“這個事……”
“我我我不知情,也是最近才知道……”周學禮也結巴了,身子弓得更厲害,像是也要下跪。
他的手托着南追的臉,手掌裏濕乎乎的一片,是她的眼淚滲在掌紋裏。
好在劉巧雲已經給女兒的膀子掰開了,硬是把她架了起來。
“媽……”南追見到母親大人的臉,越發痛苦,換了一個對象道歉,“媽,是我對不起你的養育,我太廢物了,我讓你丢臉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你相信我……”
“好好,相信你相信你……”劉巧雲非常不快地瞪了周學禮一眼。
任何令女兒傷心的狗東西,都該被浸豬籠!
母女倆走了,只剩下南民虎和周學禮大眼瞪小眼,都有點讪讪的。
周學禮彎腰撿起自己水淋淋的外套,拘謹又尴尬地微微躬身:“叔叔,那我也先回去了。”頓了頓,他又低聲補充,“我很喜歡追追,這件事有誤會,我以後一定不會讓她再傷心了。”
南民虎很不是滋味,罵人又好像不占理,擺擺手:“戀愛自由嘛,我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考慮清楚。”
想了想,實在丢臉,沒啥可說的,長嘆一聲走了。
等周學禮回到自己的車邊時,車上的兩個始作俑者也早就光速跑路了。
他扶着方向盤,望着自己濕漉漉的手心,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
~
清晨九點,南追是被渴醒的,嘴巴幹得像是鹽堿地一樣。
她胡亂抓起桌邊媽媽給準備好的水,急切地灌了下去。冰水下肚,她也慢慢醒了點神,想起來昨晚又做了同樣的噩夢。
夢裏,依舊是她抱着周學禮的長腿狂哭,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周老師的腿是很真實的。她能夠感覺到,質感絕佳的西褲布料下傳來溫熱的手感,肌肉線條極其流暢、勁道、好摸。
在絕境中還能色上心頭,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膽色,不由砸吧着嘴好好回味了一會兒,後悔沒多摸幾下。
回味夠了,她又清醒,抓起手機來,在小群裏發了一條信息:
「昨天你倆打車送我回來的?車費多少。」
好半天,文淑才回複:
「不用給了,你酒醒了?」
南追:「嗯,再不喝那麽多了,頭疼。你怎麽起這麽早?」
喬文淑:「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南追被逗笑了,又問:
「我喝醉了,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說到這個,喬文淑是真的佩服她了——都醉得滿口葷素不忌了,卻愣是一個字沒提他們作弊的事兒。
南追的城府,原來這麽深不可測嗎?
但要真說她城府深,她又說了更社死的……
喬文淑現在都不敢recall昨日靠腳趾竣工一座城堡的艱辛,一回想,就頭皮發麻。
思來想去,還是沒敢說實話,害怕南追從此寧可一根繩吊死也拒絕見周學禮。
至于蘭漪,更不敢吱聲了,巴不得她啥也別記得。如果南追不幸想起來一星半點,估計第一件事就是砍死她……
幸好她這輩子終于聰明了一次,打完電話第一時間就把撥出號删了。
兩人遂衆口一詞,說南追酒品很好,文靜娴雅得堪比被全麻的貓。
南追笑笑,又看到自己的通話記錄裏,竟然有幾十個未接來電,打開一看,全是康司平。
康司平還給她發了短信:
「追追,我覺得周老師對你有一些龌龊的想法,我不是在找借口見你,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見面說好不好……」
“切——”
她又氣又嫌棄,把手機扔去了一邊,“周學禮有沒有想法我能不知道?用得着你在這逼逼賴賴……”
他要是沒想法,眼下才糟糕呢!
又過了十分鐘,六個人的大群裏也有了動靜。
昨天的畢業聚餐顯然是給了大家由內而外的全面刺激,叢耀侯聚餐一結束就和女朋友吵了架,半夜睡不着,還爬起來狠狠給了自己兩巴掌,給室友吓得夠嗆。
「蘭小草:今天得去探探哥哥的口風吧!」
「文淑:不是說要和省領導會面嗎?」
「蘭小草:那也得問問吧,也許能抽出點空來?[嘆氣]」
「鋼鐵也沒有我頭鐵:今天輪到我們班吃散夥飯,我心情好沉重」
「猴子稱大王:我和志赫哥昨天已經全程想死了」
「志赫:唉……」
南追看着他們在群裏大倒苦水,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确實,他們得知道周學禮的辦公室是什麽樣,盡快完成攝像頭的安裝才可以。
總要做點什麽……
聰慧且無良的她微微皺眉,一個深謀遠慮的馊主意就産生了,不是還有論文可以做借口嗎?她把完成的文獻綜述大綱帶去給周學禮過目,不就有找他的理由了?
「追去南極洲:你們放心,我有合适的借口,我現在就去找周學禮。回來和你們說情況!」
「追去南極洲:各位,我們一定會順利畢業,相信我!」
她的話,對于土撥鼠們來說無異于是一針強有力的振奮劑。
「猴子稱大王:真的嗎?那就看我蜂姐的了![磕頭]」
「志赫:我已經找好微型攝像頭了,會盡快改裝好了就給你。」
「文淑:大追加油,有什麽需要的和我說」
「鋼鐵也沒有我頭鐵:南姐,以後我給你供起來……」
「蘭小草:謝謝大追救我狗命!」
是的,她會救她們的狗命。
也救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