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人人都愛唐三藏

第32章

此語一出, 衆人皆驚。

豬八戒都驚得合不攏嘴了，只偷偷拉過沙悟淨，低聲八卦, “想不到牛魔王居然是個斷袖……”

豬八戒話到一半就收到了來自孫悟空的寒光，立刻吓得不敢吱聲, 只聽孫悟空繼續對鐵扇公主道，“我是靈石化生, 生而無性，本就可男可女。我與牛魔王結義之時, 亦将身世和盤托出。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會因為貪慕我女身容貌，起了抛妻棄子的念頭。那時你大鬧花果山，我猜到了緣由, 這才與他割袍斷義, 再不往來。而今我已經定性，女身不能再用, 此事也該到此為止了。”

“你……”鐵扇公主乍聞真相, 蒼白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孫悟空，好一會又将危顫顫地指指向唐三藏，“那她……她……”

事到如今, 孫悟空也不想再隐瞞什麽了，“唐三藏是佛祖座下金蟬子托生，卻不知什麽緣故，竟生得跟女身的我一模一樣。”他說完似有些不放心, 又低聲威脅道，“唐三藏跟此事毫無關系，你若敢再動她半根毫毛，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對你下狠手！”

鐵扇公主踉跄地後退了幾步，突然仰天大笑一陣，繼而悲戚而茫然地開口，“一個并不存在的女人……”

“是的。”牛魔王亦笑，卻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只輕聲重複她的話，“一個其實并不存在的女人。”

“照顧好師父。”孫悟空不想再理會這對夫妻，對豬八戒和沙悟淨交待了句，提着芭蕉扇便朝火焰山走去。

“孫悟空！”牛魔王突然将他叫住了。

孫悟空轉過身來，面色淡漠，“不知義兄還有何指教？”

牛魔王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一只手，“把扇子給我，讓我來扇吧。”他誠懇地說着，“鐵扇冒犯金蟬子，還不知會受什麽懲罰。我替你們将山火撲滅，積些功德。來日若有災禍，我也好替她擋下一些來。”

“好。”孫悟空看了一眼驚訝地看着牛魔王的鐵扇公主，将手中的芭蕉扇交了出去。

牛魔王将山火撲滅後，帶着芭蕉扇和鐵扇公主離開了。

山火一滅，師徒幾個自然順利地過了火焰山。只是這一路，師徒幾個都異常地沉默，因為大家還沒有從孫悟空跟唐三藏長得一模一樣的震撼中緩過神來。

“悟空。”唐三藏率先打破沉默，出聲問孫悟空，“既然我跟你長得一樣，你難道不該覺得我十分親切嗎？”為什麽回憶回憶，總覺得孫悟空每次一看她的臉就忍不住擺臭臉？

“親切才怪！”話都挑明了，孫悟空幹脆也不掩飾了，“我每天看着你頂着我的臉哭哭啼啼扭扭捏捏，雞皮疙瘩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你可不知我這一路忍下了多少惡心！”

“孫悟空！”唐三藏聽說孫悟空這麽看待自己，傷心之餘止不住惱怒，“你也別光說我！難道你就不曾哭過？當初是誰溜進我房裏裏，抱着我的被子哭哭啼啼地說自己怕黑的？”

“老子什麽時候哭過！”孫悟空聽唐三藏污蔑自己，激動地扒着雲頭跟唐三藏争辯，“我那都是為了保護你，你可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想保護我直說就好，在我面前演戲算什麽？逗我玩嗎？”

“特麽的是誰說我嘴裏沒一句實話，再也不信我了？當時那老不死的好吃好喝地供着你，我說他想殺你你肯信我嗎？”

“我為什麽不肯信你？”唐三藏說一句，孫悟空頂一句，直把唐三藏越說越惱，“還不是因為你故意拿妖怪來吓唬我？”

而孫悟空被唐三藏一通說，也是惱了，“唐三藏，翻舊賬有意思嗎？”

唐三藏将頭一別，回道，“不翻舊賬，我怎知你這麽讨厭我？”

“你……”孫悟空咬牙切齒地看了唐三藏一陣，最後也将頭別了過去，“不可理喻！”

兩人各自生氣，都誰也不理誰。

這一路走來，唐三藏和孫悟空的感情分明越來越好了。豬八戒和沙悟淨都想不到他們會因為這個吵架，當下連最愛在兩人吵架的時候推波助瀾的豬八戒都沒了聲響。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衆人今日是篤定要露宿山林了。豬八戒和沙悟淨在林中空地升好火，鋪好床鋪，服侍唐三藏睡下。

平日裏露宿孫悟空都要守在唐三藏身邊睡，一來防着些妖邪，二來也防着豬八戒和沙悟淨對唐三藏動手動腳。只是今日他跟唐三藏置氣，早早便跳上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就倚在上面休息。

雖然離唐三藏有些距離，但孫悟空耳目聰敏，卻還是将唐三藏周圍的動靜看得明明白白的。淩晨的時候，孫悟空就看見豬八戒蹑手蹑腳地爬到唐三藏身邊去了。這呆子，還真以為他睡死過去了嗎？

“師父！”那廂豬八戒壓低了聲音，悄悄地把唐三藏叫醒了。

唐三藏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人叫醒後也沒什麽防備，只軟着聲音問話，“八戒，可是天亮了？”

豬八戒只是搖頭，“我有些悄悄話想同師父說。”

“恩？”唐三藏聽到這話抖擻了精神，認真地聽豬八戒說話。

只聽豬八戒壓低了聲音，就在唐三藏耳邊說話，“大師兄這個人呀，還真就是塊石頭！雖然他口口聲聲說什麽自己男人女人都做過，其實對男女之間那點彎彎繞繞一點都不懂。當年他在天庭偷桃子被七仙女撞見，一個定身訣把人家都給定住了，然後你猜他都做什麽了？”

唐三藏來了興致，順着豬八戒的話問道，“做什麽了？”

“他呀，搶了人家的籃子，轉身偷桃子去了！”

“嗤！”唐三藏被豬八戒逗笑了，“确實像悟空的作風。”

豬八戒看唐三藏恢複笑顏，懸着的一顆心也漸漸落地，“師父，你別生大師兄的氣了。他性子倔，又向來不懂謙讓，所以才老是得罪人。明天我尋個由頭，逗他打我，你便來勸架，多說些軟話，然後趁機跟大師兄和好吧。”

“八戒，”唐三藏沒想到豬八戒會給孫悟空求情，止不住好奇，“從前你總也不喜歡悟空，今日怎麽幫他說好話？”

豬八戒将頭埋下，言語中盡是沮喪和愧疚，“從前大師兄總說我和沙師弟是沒用的蠢貨，我心裏傷心，自然也氣他。可這一路走來，師父每每遇險，都是大師兄去救，我竟真的一點忙也幫不上。師父救我出苦海，對我有大恩。大師兄能保師父平安，我自然也要好好待他，這才是真的為師父好。”

唐三藏心中感動，卻也十分懇切地回他，“悟空對你們動辄打罵是他不對，我已經說過他了，往後更加不會再讓他胡說八道傷了你們的心。悟空自有他的好，你和悟淨也各有自己的優點，無需妄自菲薄。你們為人如何，為師的都看在眼裏的。”

“謝謝師父。”豬八戒低聲道謝。

唐三藏莞爾一笑，回他道，“那不如今天早上你給我們做烤面餅好不好？你做的素齋，比唐皇宮裏的禦廚做的還好吃。”

豬八戒聽到這話精神頭立刻來了，“師父喜歡，我這就去做。你再休息一會，天亮就有得吃了。”

孫悟空将臉轉回來。遠方山巒之間，已經可以看見太陽掙紮着穿出地面的霞光。光芒漸漸點亮天幕，到太陽跳出山頭，肆意地将光芒普照大地的時候，烤面餅的香氣也飄到了鼻間。

孫悟空從樹上跳下來，幾步走到火堆旁，板着臉跟豬八戒說話，“給我一塊。”

豬八戒還道他在氣頭上，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說話，忍不住驚訝，“你說什麽？”

孫悟空瞪他一眼，重複道，“我要吃烤面餅！”

“好的好的。”豬八戒開心地笑開，将一塊烤好的面餅遞到孫悟空手中。

孫悟空拿過來咬了一口，不自然地說了一句，“你也就這竈臺上的本事厲害些。”

豬八戒一下愣住了。這……這是在誇他嗎？

一旁的唐三藏見孫悟空态度松動，覺得機不可失，于是趕緊将自己手中的面餅撕下一半，同孫悟空搭讪，“悟空，既然烤面餅好吃，不如多吃些，我的也分你一半可好？”

“不要！”孫悟空嫌棄地拒絕，“誰要吃你的口水！”

唐三藏讪讪地将面餅收回，不滿地嘟囔，“又不是沒吃過。”平日裏都是一起用飯，誰沒吃過誰的口水？

沒曾想孫悟空聽到這話，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将手中面餅一扔，他怒氣沖沖地指着豬八戒和沙悟淨，“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把我親過唐三藏的事情告訴她了？”

豬八戒和沙悟淨對望一眼，而後雙雙忍着笑，幸災樂禍地看着他。

孫悟空眉頭一跳，再看唐三藏，只見她坐在地上一臉茫然，“你什麽時候親過我？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