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人人都愛唐三藏

第26章

孫悟空見她十分痛苦, 急忙安撫，“師父莫急，我替你看看。”他說完, 便将她的手扣住，替她把了把脈。

唐三藏雖然痛極, 還是看得出孫悟空在摸到自己脈的同時，表情變得十分怪異。

“我……怎麽了？”唐三藏忍着疼開口問他。

孫悟空未答, 只是拔下一根毫毛，變做一頂假發先給她戴上, 而後出門去了。

很快孫悟空就回來了，帶着今日收留他們的老婆子。那婆子進門看見唐三藏這般模樣，心中已經猜到幾分，待上前摸了摸唐三藏的肚子, 便更加确定。

“原來長老竟是女扮男裝。”婆子輕聲感嘆了句, 而後将語調一轉，問她, “進入西梁國前, 長老可是喝了城外的河水？”

唐三藏想婆子說的應該就是他們今日渡過的河，忍着疼朝她點了點頭。

“這便對了。”只聽婆子解釋道，“那河喚做子母河。我國國中皆是女子, 種族繁衍全靠此河。喝下那水，便有胎氣在腹中凝結，故而腹痛。到三日後，胎兒成形, 便可生産了。”

唐三藏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瞬間想起剛才孫悟空離開時的怪異——所以，此刻她的肚子裏，可能是一個正在成形的生命？

那廂孫悟空關心的重點卻跟她有些不同，只聽他出聲問話，“我兩位師弟也喝了那河水，為何沒有反應？”

婆子耐心解釋，“自古便只有女子能夠生子，故而那河水只對女子有用。”

“那可有方法化解胎氣？”孫悟空又問。

“有的。”婆子頓了一下，先看了看唐三藏臉色才繼續，“有兩個法子。第一個法子看天意，這胎氣凝結，也有不成的。三日後到城外的照胎泉邊去照一照，若是能照出雙影，那孩子不日便落地。若還是單影，便是沒能成胎，不需生産，腹痛自消。”

“第二個法子呢？”

“第二個法子便是到正南街的解陽山上，求那如意真仙賜一甕落胎泉水。只需喝下一口，便可解了胎氣。”

“我明白了。”孫悟空立起身來，交待婆子，“煩你照顧一下我師父，我去去就回。”

“悟空。”沉默許久的唐三藏突然出聲将他攔下了。

但是孫悟空轉身看她時，她卻将臉別了過去，只低聲懇求，“你容我想想，可好？”

“好。”孫悟空并無異議，領着婆子出了唐三藏的房間。

待所有人離開，唐三藏掙紮着下了床，推開窗戶，朝着西邊頂禮膜拜，“佛祖在上，弟子唐三藏一心取經，願為我佛奉獻平生。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門弟子，更要慈悲為懷，我怎能親手扼殺腹中胎兒降生的希望？”

唐三藏叩拜完畢，又誦了好幾遍經文，但是心中依舊心緒煩亂，不能決斷。

“在做什麽？”孫悟空“咚”地一聲将一甕泉水放在桌上，立在光下看她。

唐三藏自然知道甕中是什麽，只半掩了眼眸低聲對他，“悟空，我還沒有想好。”

“那就回床上想去，跪在地上做什麽？”孫悟空大踏步上前，将她自地上抱起，放回床上。

“我在求佛祖指點迷津。”唐三藏垂着頭，低聲解釋自己的行為。

“呵。”孫悟空輕笑出聲，語氣一貫的輕慢和不屑，“你吃不下飯要不要佛祖喂你呀？你自己喝下的泉水，難不成還想讓佛祖幫你吐出來？”

唐三藏心裏難受得緊，聽他如此說話當真惱了，“孫悟空！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奚落我很好玩嗎？”

“那你想聽什麽？”孫悟空望進她的眼裏，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實是足以洞穿一切的銳利，“西行的路，本來就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的。你不肯走，誰也推不動你半步。”

唐三藏在他的銳利裏慢慢攥緊了拳，垂首，晶瑩的淚珠自眼眶落下。

孫悟空起身欲走，卻被唐三藏緊緊地抓住了手。

“悟空，我……”唐三藏的淚，一點點地落在他的手背上，“我已犯妄戒，而今若再犯殺戒，有何面目再做佛門弟子？又有何面目到靈山面見佛祖？”

“唉……”孫悟空輕嘆一聲，将她收進懷裏，低聲問她，“唐三藏，你可知佛為何慈悲？”

唐三藏沒有回話，只是将他擁緊了。

只聽孫悟空繼續道，“佛之所以慈悲，是因為它不僅尊重生，它還尊重死亡和犧牲。”

唐三藏在他懷裏震了震。

“選吧，唐三藏。” 孫悟空輕撫着她的頭，言語溫柔，“不管你選什麽，我都幫你。”

後半夜裏，唐三藏就這樣抱着孫悟空，而孫悟空亦是一動不動地任她抱着。直到清晨的光從窗戶外面射進來。

一只鳥兒立在外面的樹杈上歌唱，清脆的啼叫聲提醒人們新的一天已經來到。

唐三藏從孫悟空懷裏起來，擡頭看了看窗外的天，“天亮了。”

“恩。”孫悟空應了聲。

唐三藏下床走到桌旁，望着桌上的那甕泉水問孫悟空，“昨夜夜深，你是如何求到泉水的？”

孫悟空笑，回她，“我答應過你不會再偷東西的。所以我特意把睡熟了的如意真仙叫起來，把他打了一頓，可算是把泉水搶來了。”

“嗤。”唐三藏忍不住笑了聲，“只怕我們從這裏走出去，如意真仙就在門外嚷嚷着非殺了你不可。”

“無所謂。”孫悟空聳聳肩，“只要你不再收徒弟就行。”

“恩。”唐三藏應了聲，自桌上拿過一只空碗，自甕裏倒出一碗水，仰頭喝盡了。

“孫悟空！”唐三藏剛放下碗，豬八戒和沙悟淨便從門外闖了進來，皆是怒氣沖沖的樣子，“找了半日，你居然在師父房間裏！你想對她做什麽？”

孫悟空嘻嘻笑着，望着兩人徐徐說話，“我打水給師父喝，不可以嗎？”

“太卑鄙了！”豬八戒咬牙切齒地望着他，聲情并茂地控訴，“你必定是見我昨日給師父打水讨了師父歡心，今天便早早起身給師父打水喝！真是好深的心機！”

“就是！”沙悟淨在一旁附和。

“呵。”孫悟空慢慢起身，踱步走到豬八戒面前，分明比豬八戒矮上一大截卻是一分氣勢也不輸，“所以，你想對我怎樣？”

我想把你大卸八塊砍成肉醬燒成灰燼……就是不敢而已。豬八戒心思轉了半日，只重重地朝孫悟空“哼”了一聲，轉臉便對唐三藏笑開了花，“師父，你起來了？昨晚睡得可好？你可愛的二徒弟給你做早飯吃好不好？”

唐三藏虛弱地笑了笑，“好。”

鬧騰一陣，師徒幾個收拾好行李，正要出門，不期一隊娘子軍沖上前來，一下将他們圍在了當中！

帶頭一位紅衣女将軍，見着他們立刻抽出了腰間寶劍，厲喝出聲，“把唐三藏交出來，饒你們不死！”